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二章 太子

第十二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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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太子

微服出宮的孟承淵,看上去就似一個富貴公子一般。

他只穿了一身淺紫色紋如意團雲的杭綢直裰,戴著佛頭青的遠遊冠,手握摺扇。

在長隨雪竹的跟隨下,他迅速下了臺階,上了一輛貴族之家常用的平頭黑漆馬車。

沈正陽從林子裡現出身形來,看著遠去的沒有姓氏暗紋的馬車,托腮沉思。

廟宇大殿內,沈靜璇虔誠地頂禮膜拜。

耳邊似乎再度響起那一聲聲的嘆息:怎渡?怎渡?此生,何去何從?

本已入定的她猛然睜開眼,看著寶相莊嚴的佛祖,帶著些許詢問的神色,嘆息一聲。

起身,與候在外面的秋芬一併離去,但願她不虛此行吧。

這麼想著,馬車上的她不經撩起了車窗上的簾子,看了眼周遭清寂的山林。

日暮時分的鐘鳴聲聲傳來,沈靜璇鬆開手,不再多想,閤眼睡去。

入夜後,蟬鳴驟然沸騰起來,燥熱的風吹刮在大地上,氣溫忽地就升了,看來半夜必然會有一場狂風暴雨。

秋月閣內,沈靜璇看著秋香遞來的訊息,饒有興味地問:“嗯?這話是誰說的?”

“回表小姐,是與朱嬤嬤交惡的曹嬤嬤放出來的訊息。”秋香搖著蒲扇,給沈靜璇扇風。

沈靜璇笑笑:“無妨,讓她折騰去吧,什麼人配什麼身份,再費心思,扶不起的阿斗終究只能是阿斗。”

秋香垂下眼瞼,並沒有接這話茬,什麼話她能說,什麼她不能說,她很有分寸。

表小姐所謂的“她”,自然指的是夫人,“阿斗”便是兩個嫡小姐。

想想也是,被戴氏嬌生慣養了十年的小娘子,怎麼可能說學規矩就學好了呢?

自由慣了的鳥,一旦叫籠子束縛住,即便那是金子打造的尊貴無雙的鳥籠,鳥兒也會嚮往外面的世界。性子烈一些的,甚至會不惜折斷羽翼,不斷拍打著囚牢。

莫曉鸞野性難馴,是不可能學乖的;而莫曉鳶過於天真,一旦進了高門大宅做了主母,只有被人陷害的份。

戴氏終究是打錯了主意,想要將女兒高嫁,這是人之常情。可是想打清風的主意,這是沈靜璇斷斷容不得的。

看來,她得出大招了啊。

起身去了書房,沈靜璇刷刷開寫,少頃將信函摺好,遞給了秋香:“務必親自交到大公子手中,現在就去,不得有誤。”

“是。”秋香順手將戴月軒造的落紙雲煙毛筆清理完畢,仔細地收進一旁的筆擱上,接過信函,匆匆出門而去。

“秋芬。”沈靜璇揚聲,“叫百靈過來。”

少頃,梳著嶄新的兩隻總角小辮兒,身穿質地上乘的二等丫鬟服的百靈,不急不躁地邁步進來,服了一大禮:“表小姐安好。”

沈靜璇打量片刻,覺得秋香所言不虛:這小丫頭,不過進府幾日,神色已然大變。

此時的百靈,舉手投足不再似新來時那般唯唯諾諾,她的眉眼間多了幾分穩重,幾分淡然,當真是個可塑之才。

“聽說你已經說通了你姑媽?不錯,我許你回莊子上探親半日,午時前回來即可。這是此次差事的賞賜,拿好了。”沈靜璇說著,遞過去一枚孔方兄。

百靈接過去一看,嚇得立馬跪拜在地:“這個使不得,奴婢懇請表小姐收回此物。”

“無妨,這不是給你的,交給你父親,讓他做決定就好。”沈靜璇說著,親自扶起百靈,眼中流露出的是信任與賞識。

人心的收買,方法多種多樣,有人喜好金錢,有人貪幕虛榮,有人流連美色,有人沉醉書畫。

柳三光,生平最好收集古玩。

沈靜璇遞過去的孔方兄,是這一片大陸上最古老的王朝的遺留物,距今已有千餘年曆史。

這是她那精通古玩鑑賞的老爹,在戴氏將她抱走時,塞在她襁褓裡的最有價值的一枚孔方兄。

百靈雖然不如國公爺沈駿杉見多識廣,但是她自小在柳三光身邊耳濡目染,知道這一枚銅錢非同小可,她說什麼也不敢收下,直到聽到了沈靜璇的交代,她才如釋重負地噓了一口氣。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收下價值不菲的古硬幣的,此時的百靈,低估了這一枚孔方兄的價值和意義,還以為只是一般的貴重古玩,便放心收下。

拜別沈靜璇,百靈趕在暴雨來臨前,連夜趕回了山莊。

沈靜璇橫臥榻上,想著所謂的立儲,應該又會與前世一般,被清風拒絕掉的吧。她並不擔心什麼,便安然睡下。

是夜,丑時一過,天地間乍起一聲驚雷,頃刻間風大雨急。

寅時一到,暴風雨便迅速遁去,只留下滿地的積水,與東倒西歪的樹木。

晌午時分,莫等閒總算是下了早朝。

他帶回來一個叫沈靜璇震驚不已的訊息:軒宇帝,立了太子了,在大殿上親自授予了金冊金寶,隨後馬不停蹄舉行了冊封儀式。

與其說軒宇帝今日是命朝臣商議立儲之事的,不如說軒宇帝只是將朝臣召集了去,知會了他的決定。

皇太子孟承淵沉靜自持地立在大殿之上,沒有聽到一句反對的聲音。

因為立儲之事,軒宇帝提過的次數已經叫朝臣麻木了。

提議伊始,眾臣子便一致推選了皇長子,那還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可以一直追溯到孟承淵出生的滿月禮之後。

“陛下,皇后娘娘誕下雙生子,可謂喜憂參半。喜在陛下後繼有人,憂在兩位皇子一前一後出生,長幼之分等同於無。還請陛下儘早立儲,以防朝臣結黨營私,逼著兩位皇子兄弟鬩牆啊!”

這是當時的一位老丞相請命時的懇談之詞。

軒宇帝自然知曉其中利弊,當即拍板決定了太子人選,卻因孟承淵一到大殿上就哭鬧不休而作罷。

待他長大些許,知曉了世事的他無心朝爭,一味消極避世,不斷地拒絕軒宇帝冊封他為太子的心意。

如今,孟承淵忽然開竅了,這叫滿朝文武無不訝異無比。

看著那器宇軒昂的皇次子看好戲一般的神色,再看悠然如謫仙一般的皇長子胸有成竹的模樣,朝臣們沒了主張,乾脆沉默,但憑軒宇帝獨斷獨裁。

至於莫等閒,從來不過問朝廷上的明爭暗鬥,也無心觀察誰是真心誰是假意,下了朝便如刑滿釋放一般趕了回來。

“上朝上朝,太他奶奶的沒勁了!”莫等閒冷哼一聲,不再多說,埋頭用膳。

沈靜璇坐在用午膳的花廳裡,聽著這突如其來的訊息,一雙純銀紋翠竹箸忽地掉落在地。

清越的響聲,喚不回沈靜璇遊走方外的神智。

她呆呆地看著自家大舅,魔怔一般連眼睛都忘了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