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無奈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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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無奈的抉擇
轎子尚未停穩，夏瓔珞便聽到外面人聲嘈雜。
掀起轎簾便見眾人都向她投來探究的目光。
夏瓔珞微垂眼眸，跟著帶路的管事媽媽頭也不抬的往前走。
孫府的園中早已紮起綵棚，觀禮的眾位賓客都坐在棚中歇息。
孫夫人身上穿了簇新的衣裳，臉上笑的就好似自己女兒出嫁似的。
夏瓔珞上前與孫夫人見禮，福身道：“義母安。”
孫夫人笑的好像朵花似的。
見孫子離坐在一旁，夏瓔珞又福禮道：“義兄安……”
話語甚是輕柔，完全不似往日的淡漠生冷。
孫子離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但見她身穿藍色魚尾裙，轉身之際就好似一尾鮮活的魚兒，煞是討人喜歡。
孫蘭見大哥直愣愣的看著夏瓔珞發呆便笑道：“姐姐漂亮的緊，就連大哥都看的痴了呢。”
眾人只當這是玩笑話，遂都笑了。
孫子離這才回過神來，微紅了臉向她回禮。
幸好孫將軍膚皮黝黑，所以臉紅也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
只有孫蘭好似覺查出什麼來，在一旁偷偷的掩嘴笑。
園內早已佈置完畢，孫府管事媽媽低聲問夏瓔珞道：“不知行禮的規矩郡主可還記得？”
夏瓔珞微微一笑，“記得了，有勞媽媽提點。”
“郡主休怪老奴多嘴，此事夫人看的甚重，要是出了錯老奴定當被責。”管事媽媽說完便退至一旁。
夏瓔珞坐在東房之中等候，這時聽到外面樂起，知道大禮已然正式開始。
正賓客依序而至，這次長公主現身孫府更是引起了眾人的紛紛議論。
都道是錦郡主現在得勢，皇上恩寵的緊，及笄之禮居然派了自己的皇姐來親自插簪。
而做為夏瓔珞父母的夏幕天與楊氏這時卻只能坐在觀禮賓客的席位上。
所有投來的目光直燒的楊氏坐立不安。
雖然她心中不屑，可眼見此情景不禁她想到自己的女兒，她的及笄之禮只怕連這個場面的一半都不及……
而且夏初藍現在身懷有孕，已快到三個月，肚子都凸顯出來，而白府還未將她請過門去……
楊氏心裡焦燥，不時的在位子上變換姿勢。
夏幕天感覺到了，轉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楊氏心中憋屈，可這種場面她是不敢鬧事的，只得忍了心中不快。
孫夫人上前與長公主見禮，然後便由孫將軍宣佈開禮。
緊接著便是笄者就位……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夏瓔珞轉向東正坐。
一邊有司奉上羅帕和發笄，正賓長公主這時來到夏瓔珞面前。
夏瓔珞這是第一次見皇帝的姐姐，長公主。
前世她曾聽說過這位很少露面的長公主，深得皇帝敬愛，一直居於宮中。
她面帶微笑望著夏瓔珞，高聲吟頌祝辭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長公主撩起裙襬跪坐下為夏瓔珞梳頭。
夏瓔珞正身跪坐，可卻覺有人望向自己目光火辣，她偷偷用餘光掃過賓客席位，但見莫香
凝輕咬嘴脣，眼中冷意畢現。
夏瓔珞脣角微微挑起一抹弧度。
只怕一會及笄結束後，還會有更熱鬧的事發生呢。
她稍稍有些走神，長公主發現了，淨手之後並不急著為她插簪，而是低聲道：“不知錦郡主想選哪支？”
夏瓔珞一愣。
選定的簪通常是由之前準備的，但是她的及笄之禮卻是由皇帝指派給了長公主來辦的。
所以她不知長公主都選了些什麼樣的簪子。
當她的目光落在盛放簪子的托盤裡的時候，不由得大驚失色。
那哪是什麼普通的簪子。
紅色絲絨的托盤裡只盛著兩隻簪子，一隻是九翅的鳳簪，而另一支……則是皇子妃子才能佩戴的……
夏瓔珞不禁目瞪口呆。
難道，這是皇帝故意設下的陷阱？逼迫自己做出選擇？
她的目光掃向那兩隻簪子，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長公主平靜的看著她，等她做出最後的決定。
可是半晌夏瓔珞也沒有說話。
下面眾人都覺出異樣，可這種場面誰也不敢開口詢問。
孫夫人也是心中驚駭，及笄之禮上的簪子如何能選這兩支？
她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兒子，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但是孫將軍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長公主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這個時候，只能看夏瓔珞自己的選擇了。
長公主心平靜心的等著夏瓔珞回答。
夏瓔珞的目光在這兩隻簪上來回轉，她就是今天死在這裡也不願做出任何選擇。
飛翅鳳簪，便是表明她選擇了太子。
另一支，則是表明她會嫁給風文軒……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了。
她希望，此時身邊如能有一把短劍該多好，她就是自盡身亡也絕不想如了那些人的意。
“你選不出來……還是……不想選？”長公主突然問道。
夏瓔珞深吸一口氣，垂首道：“瓔珞不明，還請長公主明示。”
長公主完全不在意下面賓客們詫異的目光，輕聲道：“你應知這是皇上的心意，只是不知錦郡主如何迴應？”
“瓔珞不配！”夏瓔珞仍垂首道。
“配與不配……不是由你說得算的。”長公主伸出纖指，從兩隻簪子上面掠過。
夏瓔珞只覺對方的手好似劃過自己的脖頸，隨時都能至自己於死地一般。
長公主的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她轉頭看著夏瓔珞蒼白的臉色道：“你選不出？”
夏瓔珞沉默不語。
長公主輕聲嘆了口氣，“那就由本宮來幫你選吧。”
夏瓔珞驚駭的抬起頭，她正思忖著要不要推開對方……突然見長公主將手伸出自己懷中，取出一物。
“既然你選不出，這支你可滿意？”長公主的手裡居然拿著一支鏤空纏枝花卉紋的步搖。
夏瓔珞愣了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
這支步搖……明明是小公爺之前送給自己的，後來夏荷園大火之後她便還給了小公爺。
此物如何到了長公主手裡？
見夏瓔珞詫異的望著這支步搖，
長公主欠身將其戴在她的髮間。
下面眾人從未見過及笄之禮上有插步搖的，只是現在正賓之人是長公主，所有人都驚愕呆立在原地。
夏瓔珞愣了半晌，突然自她的眼底閃爍出點點水樣的光芒。
現在這個時候，真的只有這支……最適合她了。
長公主眼中似有深意，見夏瓔珞並未拒絕便朗聲道：“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受天之慶。”
夏瓔珞全身僵硬，似完全沒有意識的跟隨引導完成大禮。
孫夫人更是嚇的心驚肉跳，直等到司撤去笄禮的陳設，在西階位置擺好酒席才回過神來。
長公主笑挽了夏瓔珞的手臂將其引入席中。
眾人這時紛紛恢復了正常，入席而坐。
只是每人的目光總會若有若無的落在夏瓔珞的頭上，那隻一支鏤空纏枝花卉紋的步搖煞是引人注目。
長公主象徵性的飲了一杯便離去了。
走時她輕捏了一下夏瓔珞的手，低聲道：“希望錦郡主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夏瓔珞無言以對。
這是她的選擇嗎？
她本以為可以獨自支撐，卻不想還是幾乎將自己賠了進去。
她舉目望天，只覺天空今日藍的有些刺目，彷彿要將她的眼睛晃出些淚水來似的。
但等她低下頭來的時候，神色已恢復了自然，落落大方的與人見禮，微微含笑。
孫子離在一旁默默的望著她的側臉，酒盞裡的酒液灑落出來些許，滴落在他的袍子上，卻渾然不覺。
不少與孫將軍相熟的武將都上前來敬酒，恭賀孫將軍與錦郡主結為義兄妹。
孫將軍也不推辭，來者不拒。
最後卻是連孫蘭都看不過眼去了，急急的拉著夏瓔珞過來給大哥解圍。
這些人大多是武將，自然不好意思用酒去灌這位錦郡主，所以只能哈哈笑著散了。
孫將軍也只是訕訕的微笑與夏瓔珞道謝。
席間觥籌交錯，眾人推杯換盞。
孫夫人一直面帶微笑，好似這夏瓔珞真的是她的女兒一般，倒讓夏幕天生出幾分吃味來。
就在眾人把酒言歡之際，突然從武將席上過來一個年輕男子。
喝的帶有幾分醉意，看到夏瓔珞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驚道：“好妹妹，你可知自那日一別，害我想的有多辛苦！”
突然這一聲把所有人都驚到了。
席上每人的目光都向夏瓔珞投來。
那名年輕武將面色微紅，似十分的欣喜，拉著夏瓔珞不肯鬆手，“好妹妹，你該不會是認了孫將軍為義兄後便忘了我吧？”
孫子離見那人拉著夏瓔珞的手不放，一個箭步衝上前來，一把將夏瓔珞拉開護在自己身後。
“你是何人？竟然敢對錦郡主無禮！”
那年輕小將見到孫將軍過來，仍像是醉意未醒，大聲道：“什麼錦郡主，我們已經私定終身，待我娶她過門便是我的妻子！”
席上眾人一片譁然。
所有人的臉上都變顏變色，不少人甚至帶著幸災樂禍的神色，更有甚者露出鄙夷之態。
夏瓔珞頓時陷入到紛亂的漩渦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