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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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糖心
第89章 糖心
華燈初上，上元節的京城熱鬧非凡，雖然離掌燈時分還有段時間，但是人群卻已經慼慼嚷嚷，玄燁同如意打扮成尋常人家的夫婦並肩而行，身後不遠處，魏珠領著侍衛喬裝偷偷的跟著，一副和諧的畫面，甚是惹人。
自那日如意把薏仁粥吐了個乾淨之後，這嗜睡的毛病卻是沒有了，但是胃口卻沒有好起來，玄燁帶著如意在外面逛一逛，一來解一解悶子，二來是想看一看宮外面有什麼對如意胃口的東西好大吃一頓。
如意懷著身子走的慢，玄燁也不急，慢慢的陪著她走著，待還未走完半條街，如同說好了一樣，所有的商戶瞬間全部亮燈，如意恍然一愣，呆呆的站在那裡。
玄燁問道：“怎麼了？”
如意說道：“沒想到京城的燈會卻是如此的壯觀，臣妾，妾身一時覺得好感動。”
玄燁颳了一下如意的鼻尖，“你呀，總是這麼容易被感動，之前的時候，沒有偷偷跑出來看過麼？”
如意一笑，說道：“我家鄉的燈會怎能與京城的相比，天子腳下，繁華盛世，有生之年能看到這樣的景象，怎能不感動？”
玄燁唔了一聲，“你的家鄉是不是有一片美麗的蘆葦蕩。”
如意心中暗叫不好，被玄燁抓到了破綻，心虛的說道：“妾身的父親雖然在京城任職，但是妾身自幼隨外祖母在鄉下成長，故此不曾見過這等場面，讓皇上見笑了。”
如意自認為這番話說的沒什麼破綻，但是玄燁是何等精明之人，是非心中早已知曉，玄燁一笑，“原來如此，那日的花鼓小調也是你家鄉的小調吧！”
如意點頭，應付了一聲，“那是自然。”
見前方攤位上擺放著各種小糖人，如意連忙走過去，說道：“皇，夫君，你看！”
玄燁站在如意身後，說道：“想要哪個，直接拿走便好。”
如意伸手挑了一個張飛的，“嗯，這個最大。”然後送到玄燁的手中，“這個給你！”
玄燁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羞澀的接過了糖人。
如意給自己挑了一隻小蝴蝶，拿在手中，像孩子一般的起身。
倆人起身離去，賣糖人的小販張嘴喊道，“還沒給！”
魏珠笑眯眯的送上一塊銀子，小販見到銀子，嚇得嘴巴都合不上，說道：“這位老爺，小人小本生意，一個糖人一文錢，這麼大的銀子，小人，小人實在找不開啊！”
魏珠說道：“我家夫人喜歡你做的糖人，這銀子不用找，是我家老爺賞你的！”
小販聞言，立刻作揖，“小的謝老爺賞賜，謝夫人賞賜，敢問貴老爺是……？”
魏珠伸出一個手指頭指了指上面，小販頓時呆若木雞，再次緩過神來的時候，哪裡還有一行人的影子。
如意拿著糖人一口一口的舔著，完全不注重形象，誰叫出門的時候玄燁特許她不用守規矩禮儀她才肯出來的。
玄燁拿著手中的糖人，卻是一口也捨不得吃，跟在如意身後。
如意回頭，問道：“怎麼，你不喜歡吃糖麼？”
玄燁搖頭不回答。
“那麼，是你的糖人不好吃羅？”如意故意又問。
玄燁微微一笑，雙目之間充滿了寵溺，“我若吃了，一會兒你便沒有了。”
如意捂著腮幫子，“那我也不能吃那麼多啊，小時候我特別愛吃糖人，每次我爹便給我買好多個，每個樣式一個，以至於我總是愛牙疼，後來這糖人便再也碰不得了。”
玄燁看著如意話越來越多的樣子，問道：“你小時候過的很快樂。”
“那你呢，你小時候是怎麼快樂麼？”如意問完，心中覺得自己是明知故問，這位大清天子的幼年是在各種前朝各種刀光血影之中渡過的，又何來快樂可言！
玄燁眼神迷離，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小時候，嗯，唯一的一次吃糖，也很快樂。”
如意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唯一的一次？”問完之後恨不得找個樹洞一頭撞死。
“嗯，我小時候，老祖宗怕我得蟲牙，就像你那樣的牙疼，所以糖是不讓我碰的，唯一的一次是和阿珏偷了湯老師的喝的東西。”玄燁說道。
又是魏珏，如意心中不知怎地，冥冥之中，她卻總也不能拜託魏珏的影子。
玄燁似乎沒有發現如意心中的波動，夜色的掩飾下，玄燁說道：“湯老師來自西洋，每天都要喝一杯黑乎乎像泥巴一樣的東西，一邊喝，一邊很享受的樣子，於是有一天，我和阿珏偷偷的跑到他的房間，把他那些好喝的都偷了出來。”
玄燁臉上洋溢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笑，“後來我們便開始調配，發現那東西有乳酪，方糖和黑乎乎的粉末，於是我們便把乳酪和方糖一起喝了，黑乎乎的粉末苦的舌頭都發麻了，便又偷偷的送了回去！”
故事太過於離奇，以至於後來如意忽略了主要的部分，說道：“洋人長什麼樣子，聽他們說都是黃頭髮，藍眼睛，像妖怪一樣。”
玄燁哈哈一笑，“妖怪！不是，他們同我們一樣，也是長了一個頭，有胳膊有腿的，他們不是妖怪，而且懂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識，又羨慕我大清的豐盛。”
如意點頭，表示略懂。
倆人有說有笑，真似平日裡的一對新婚小夫妻，如意走著走著，突然之間停下腳步，說道：“夫君，你看，前面的那個燈，好漂亮！”
玄燁抬眼望去，前面恰逢是一座街角的涼亭，涼亭向外突出一角，那角上便掛著一隻精美的八角宮燈，上面點綴著漢白玉的花紋樣式，燈上影影綽綽，仔細一看，卻是幾個孩童在打鬧，你追我趕，那孩童畫的活潑可愛，甚是喜人，想著如意如今懷了身孕，定是看到那上面的孩童而心生喜愛，玄燁說道：“走，夫君為你買下來！”
涼亭之外人並不少，玄燁撥開人群，走到跟前，對著裡面的人說道：“這燈多少錢，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