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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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良妃
第381章 良妃
胤禛一下坐直了身子，有些難以置信。宮裡那位對這位貴妃娘娘可很是在意的！
他一向謹慎慣了的，從裡面嗅出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這件事情可是千真萬確？”
“那天灑掃的宮女們都是看到了的。”小太監壓低了聲音，肯定說道。
“把那天的事情詳細說來。”
等小太監把當天的事情細細講述完，胤禛揮手讓他退下，端起茶盞，皺著眉頭細細抿了一口。貴妃娘娘是沒有子嗣的，而從宮裡傳出來的訊息就是貴妃娘娘百般調理，仍舊不能懷有身孕。那次與方鐵生見面，他心裡隱隱有了一個感覺，但卻一閃而過。
現在細細想來，貴妃娘娘之前雖未明確表明想要一個養子，可萬一生不出來，按照父皇的性子，定是要給貴妃娘娘一個養子的。太子此番藉著孩子的由頭，定是揣測了聖心，想更得聖意。
若是太子再次得償所願，再加上日見春風得意的八弟，那他的境地會如何，他連想都不敢想……
夜晚，玄燁仍舊在外廳批摺子。侍寢的仍然是良琴，但與往日不同的是人卻安靜了許多。自從皇上說了那麼一番話，她便覺得整個人都豁然開朗了起來。比起自己所得到的恩寵，她更願意這份恩寵施與自己兒子身上。
這宮裡的女人如此之多，想要永遠榮寵有加，便如登天般，不僅難，而且無從入手。花無百日紅，這個道理她未進宮之前便已經知道了。之前是她失態了，她無法理解皇上每天招她侍寢，可卻不碰自己的原因。
一個女人，再怎麼樣，也渴望有個人疼著寵著……
可她如今是想明白了，便不再去爭那虛無的東西。
“皇上，夜深了，您用點宵夜吧？這般熬著，容易傷到元氣。臣妾知道您是關心天下百姓，可是天下百姓也關心著您吶！您的身子好了，比什麼都重要。”見小德子滿是無奈地端著宵夜往外走，良琴使了個眼色，順手接過來，走到玄燁身邊勸道。
玄燁抬眼看了良琴一下，便又低下頭去，手上的御筆不停地在奏摺上批閱著，“先放在那兒，朕把這一個奏摺批完再吃。”
“是。”良琴應了一聲，端起宵夜走到另外一邊，與小德子相視一笑。
小德子看著皇上如此用心，整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皇上這般勤政愛民，是天下之福，是黎民百姓之福。可天下百姓又有誰知道皇帝每日如此國務繁忙，甚至於有時候連吃宵夜的時間都沒有……
看了停下筆，合上奏摺的皇上，小德子輕悄悄地走了出去。
良琴伺候著皇上淨了手，才小心地把玉碗呈了上去。
玄燁靜靜地用完宵夜，才沉吟了片刻問道：“聽說胤禩常去貴妃那裡？”
良琴聞言，心裡咯噔了一下，伴君如伴虎，一言一行都得小心翼翼，腦子裡轉了幾百圈，臉上卻是不露聲色，笑吟吟地答道：“回皇上的話，八阿哥年幼愛玩，得了娘娘的歡心，便時常去看望一下娘娘，給娘娘解解悶。如今看來還是有點用處的，娘娘的氣色都好了許多。”
“嗯，禩兒有心了。”玄燁點點頭，“你也做得不錯。”
“臣妾哪裡當得皇上誇讚，不過是將心比心罷了。”良琴見皇上沒有什麼不悅的神色，但仍舊不敢放下心來，皇帝說著，她便小心的應著。
玄燁盯著她，沉吟片刻說道：“朕今日下早朝，讓安親王送來文慧的生辰八字，安排欽天監批，得‘琴瑟和諧，佳偶天成’八個字，極不錯。”
“是呀，真是極不錯，臣妾謝皇上替禩兒的婚事如此費心。”良琴沒想到皇上的動作會這麼快，覺得皇上心裡還是極其重視胤禩的，又驚又喜，連忙作勢要跪下謝恩。
玄燁擺擺手，制止她的動作，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紙，攤在案上，邊示意她近前細看，邊解釋道：“這是欽天監替禩兒選的幾個黃道吉日，你看看哪一個最好？”
良琴根本不懂選日子，不過，她知道，皇上讓她選日子，是給她和胤禩臉面，心裡很高興，仔細看一遍那些黃道吉日，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你覺得這些日子哪一個最好？”
“八月二十六是個頂好的日子，但現在已是初秋，離八月二十六這天太近，雖然皇家娶媳不需要像民間那樣，遵守舊俗，慢慢地掐著日子走三媒六聘的程式，但文慧是安親王愛女，婚事辦得太倉促，必然有些意難平。”玄燁說到這裡，指點著另一個日子，道：“這個日子恰好是在安親王生日前三天，到時，安親王生日正好趕上禩兒夫妻回門，熱鬧喜慶，相得益彰。”
這倒的的確確是相得益！胤禩是皇子，私下不宜跟大臣們走得太近，即使是安親王這個丈人，以後也是得保持必要的距離，但回門日趕上是安親王的生日，就有了與那些同安親王交往甚密大臣們來往的名正言順機會，對於日後的造化，必有莫大的幫助。
良琴心裡一陣竊喜，眼角眉梢都帶上了喜色，由衷道：“皇上聖明，臣妾也覺得這個日子很不錯。”
“行。那就這麼定了。”玄燁把紙收入袖中，衝良琴揮手道，“今天晚上你若是難眠，便早些回去，朕要休息了。”
良琴還沉浸在喜悅之中，乖巧地連連叩首，“臣妾告退。”
翌日，便有小太監高舉著一卷明晃晃的聖旨，來到了良琴所在的延禧宮，先是喜氣盈盈地道了喜，才在良琴的注視下宣讀了聖旨。
見良琴呆愣著，顯然是沒預料到這樣的大喜事兒，傳旨小太監微微提高了聲音，“奴才恭喜良妃娘娘了！即日起您再不是良嬪，而是尊貴的良妃娘娘了！你的福氣要到了！”
可不是要到了麼？小太監眼明心亮，八阿哥受皇上看重，如今良嬪又從嬪位破格提升到了妃位，那下一步是不是八阿哥也要得到封賞了？如真是這般，那良妃可真是飛黃騰達了呢！
良琴回過神來，忙令月兒看賞。小太監不著痕跡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錢袋，臉上的喜色比之前深了幾層，連說的話都帶了幾分真心。道了謝，不慌不忙地走了。
小太監走了之後，月兒忙跪下行了一個大禮，聲音輕快地說道：“給娘娘道喜了！”
底下的人見狀，有樣學樣。良琴臉上盛滿笑意，帶著硬是壓抑住的狂喜，手一揮而，人人都包了個紅封。
只是良琴的歡喜勁兒還沒過去，更大的一個喜悅生生要把她砸暈。
“你說什麼？真的？這可是真的？”良琴一把抓住小太監的胳膊，眼睛瞪得大大的，聲音都嘶啞了幾分。
小太監被抓的生疼，可卻不敢說什麼，也不敢露出什麼不好的表情，只是仍舊一副笑臉的樣子，再次重複道：“回娘娘的話，這事兒千真萬確，聖旨都下了。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封八阿哥胤禩為廉親王！”
這樣的喜上加喜，讓良琴簡直不知所措。
皇上封了八阿哥為廉親王，那可是繼四阿哥之後第二個封親王的，這般的榮寵，簡直讓人像是活在夢裡。如今又同郭絡羅家的定了婚期，她自己又破格封為良妃。這般接二連三的喜訊砸的她有些微醺般的暈眩。
就連貼身宮女月兒都是一副歡喜傻了的樣子，似乎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我兒……我兒……苦盡甘來了！”良琴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想想這些年自己受的委屈，想想兒子因為她身份而受的拖累，她心裡像是猛然搬去了一塊牢牢壓在上面的大石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鬆快的令人眼睛發酸，喉嚨像是被卡住了一般。
“娘娘，娘娘！您快別哭了！要是讓八阿哥見到您流眼淚，也要傷心了。今兒是大喜的日子，您快高興一些。”月兒本也是在抹淚，可一見良琴哭得不能自已，慌忙遞上去一方錦帕，趕緊勸道。
好在這宮裡都是自己人，平時也沒什麼人進進出出，不然娘娘這般有失儀態的樣子被人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髒水又要潑在娘娘身上。
良琴受到勸說，忍了幾忍才收起眼淚。想著一會兒可能會有什麼人來，便讓月兒給自己整理儀容。
月兒忙把已經放涼的茶水倒掉，只剩下杯子底部的茶葉，一點一點捏著敷在良琴的眼睛上面，輕輕地揉了揉。“娘娘將就一些，咱也不去用什麼熟雞蛋來敷著了。雞蛋要煮熟，還要時間。如今茶葉敷一下，見效快，也省時間。省得一會兒小主們來恭賀娘娘的時候，說什麼娘娘擺架子，讓她們等……”
“好了，你也別說什麼了。以後人來人往的，更需謹慎，小心隔牆有耳。”良琴如今情緒穩定了，做事情便也不需人來提醒。見月兒如此說，便說了兩句。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的。”
良琴這些年來雖不說看的太清楚，但也能明白這宮裡的爾虞我詐。越是受寵，便越是要謹言慎行，擺高姿態的事情稍作，但卻不能失了身份。這其中的度，還要她細細斟酌，把握。
良琴剛整裝完畢，沒等來別人，卻等來了胤禩。
胤禩一進門，便行了一個大禮，眼睛有著淚光，“孩兒不孝，來跟額娘請安了！”
只這一句，讓良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摟著胤禩，母子倆無聲哭泣。他們倆等著這一天，等了多久。能這樣見上一面，能喊一聲“額娘”是多麼艱難的事情。
“額娘，孩兒恭喜額娘了！”胤禩抹掉眼淚，咧嘴笑著恭賀。
良琴一把拉起胤禩，讓他坐在身邊，仔仔細細看了兒子一眼，有些猶豫要不要提醒一下兒子，如此三番，胤禩也回過味兒來。見她不說話，便試探地開口，“額娘可是有什麼話要對兒子講？”
見兒子開了口，良琴也不再顧慮什麼，開口說道：“今天是你封為廉親王的大喜之日，按道理額娘應該和你一起高興，可是額娘卻有些不安。怕如今日子太好，什麼時候便沒了。怕我兒太過驚喜，被人抓住什麼把柄遭到陷害。也怕好日子一下子過完，便再沒有什麼好的了。”
“額娘放心，孩兒不是那麼驕橫的人。孩兒知道該怎麼做，但請額娘放寬心。”胤禩見如此令人歡喜的日子，母親仍舊惴惴不安，心裡頓時酸楚無比。
“額娘就知道你是個穩重的。你能這般想，額娘就放心了。”良琴輕輕拍拍他的手，欣慰道。
延禧宮裡面氣氛融融，但外面卻是炸開了鍋。良妃和八阿哥的同時受封，讓宮裡的女人頓時沸騰起來。誰都想不到，那麼一個小小的嬪妾，竟然被破格封為妃位！兒子更是榮寵有加，被封為廉親王！那可是親王！如此這般，即便是沒有子嗣的妃嬪，也眼紅不已。
眾人前來恭賀，要麼甜甜蜜蜜的喊著姐姐，嘴上卻還酸上兩句。要麼就是不加掩飾，眼神裡都是憤恨，遮都遮不住。但顧忌到良琴如今的地位，誰也不敢明明白白的說三道四。
德妃聞聽此事兒，心裡的惱怒簡直要翻了天！她實在不想去相信，一個賤婢竟然做到了妃位，做到了跟她平起平坐！不過是一個下賤坯子，不過是扒上了貴妃娘娘的大腿，才得到如此榮寵，難道還敢肖想別的不成？
越想越是生氣，坐都坐不住了，吩咐了宮女一聲，便要帶著胤禵去愨貴妃的住所。
哼哼！貴妃娘娘不是喜歡孩子麼？那賤婢不就是仗著貴妃娘娘的親近上了位麼？那好！那她就送孩子上門！
愨寧看著德妃，心裡面隱隱有些猜想，可卻是不露聲色。
如今宮內因為皇上的聖旨，人人都有著小算盤打。她雖然無子嗣，卻不想別人藉著子嗣的事情來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