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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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逢凶化吉
第259章 逢凶化吉
如意眉間的疑惑爬升，緩緩的說道，“自打我認了胤禛這個養子以來，便覺得如同是開了個口子，今兒本是太子之一句話，我卻覺得毛骨悚然。”
熹妃說道，“咱們這個太子，本來就不陰不陽的，看似贏弱謙卑，實則心底陰暗的狠呢！”
如意忙打斷，“終究十幾歲的孩子，有何可陰暗的，他看著我的臉叫了聲額娘，看似是神志未清的夢語，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當時是清醒的。”
熹妃輕輕嗤笑，“姐姐，在你的眼中，咱們這幾位皇子都是孩子，可是你可曾想過，若真的是普通的孩子，生在皇家，又有幾個能夠消受這樣的恩典，莫不說胤褆，胤禛，單單那個封了王的胤祺，都沒有咱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孩子，呵呵，或許只有那些養不大的孩子，才能真正的叫做孩子吧！”
如意打斷熹妃的話，“別說這些妄語，當心肚子裡的小傢伙不高興。”
熹妃收起方才一臉嚴肅，溫和的問道，“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太子的病來的有些詭異？”
如意頓了頓，“也罷，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太子胤礽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人下了毒，孫泰英找不到解藥，甚至連是什麼毒都不知道。”
熹妃一驚，“竟然有這等事！孫太醫醫術高明，莫說是在皇家，就算是在咱江湖，都數一數二，怎麼會有他不知道的毒，除非，那根本就不是毒！”
不是毒？那又是什麼？如意心中思索著，難不成太子撞邪了！
熹妃緩緩的說道，“姐姐，還記得上次你忽然之間不明原因的昏倒的事情麼？那個時候孫太醫也是一籌莫展，後來是景太傅出面，帶了元空大師幫忙才把姐姐救起，旁人都說姐姐是舊病，但是我在一旁看著，分明是被人下了蠱。”
“下蠱？”如意問道，“這是千百年以來宮中最大的忌諱，凡是接觸到這倆個字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為何太子還要明知故犯！”如意說道此處，心中憤恨。
熹妃拿起茶杯送到如意跟前，“姐姐莫要生氣，有些時候，最危險的東西也是最管用的東西，所以才會挺而走險，此事若是不能置身事外，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我待會兒便向我阿瑪傳話，找幾個**師過來，專門對付那些汙邪的東西。”
如意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果然，熹妃所用的東西都是極好的，這黃山雲霧潤滑回甘，讓人心緒之中的煩悶頓時減少了許多。
如意放下手中的茶杯，安撫道，“你現在都是快要做額孃的人了，便安心歇著吧，儲秀宮本就小，你再招一些個法師進來，亂哄哄的到時候等你生孩子，不嫌煩啊！”
熹妃笑道，“這不是說句笑話逗姐姐開心麼，姐姐過來這麼久了，都沒笑過，我又不是什麼神婆，招他們做什麼，大不了拿上幾件可以驅邪的東西擺在屋子裡罷了。”
如意對著熹妃哈哈笑了幾聲，“說我不會笑，現在笑給你看了哦，你這張嘴巴，就從來沒有繞過人！”
熹妃一邊躲著如意，一邊笑道，“就算是沒有繞過人，也勝不得姐姐，姐姐最小心眼了，不就消遣姐姐幾句麼，犯得著被這樣挖苦麼！”
如意說道，“怎麼，你還有理了，不要仗著肚子裡有個小的便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看我抓到你之後怎麼收拾你。”
倆人虛晃著過招，就如同小孩子一般，突然，熹妃揚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毫無預兆，臉上的笑還僵著，便突然之間手放在了肚子之上，“哎呀，姐姐，我肚子好疼，我想，這孩子是見不得親孃被欺負，急著出來幫忙吧！”
如意氣的呵斥了一句，“你這當娘怎麼這般沒心沒肺，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來這種玩笑，快點，快點去找太醫和接生嬤嬤一同過來！”
冬夜深寒，玄燁坐在偏殿，聽著裡面痛楚的呻吟聲，連連搓手不己，對如意說道：“朕不便進產房，你去喚個嬤嬤來問問，是什麼緣故，怎麼還沒動靜?”
如意也一臉焦灼，方才若不是自己一時按捺不住同熹妃打鬧，或許也不會讓熹妃早產，心揪的說道:“皇上，要不臣妾進去瞧瞧?”
玄燁的口吻顯得一絲的急躁，:“方才接生嬤嬤們說孩子的胎位不大好，不容易生，其他並無大礙。人多反而手雜，你在這裡等著便好。”
月秀在人群之中走出來，看出皇帝的焦急與擔心，忙勸道：“皇上安心，堂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順順利利生下一個小阿哥的。”
遏必隆夫人也陪著笑道：“熹妃娘娘胎氣發動的時候也是個上上吉時呢。民婦已經算過，只要在日中前後出生，那麼熹妃娘娘這一胎定能為皇上生下龍子，貴不可言。”
玄燁長噓一口氣，稍稍輕鬆幾分，他本就不信這等命理說法，但是此刻，除了這樣能夠起到一絲的安慰作用，別的便再無其他了，“若是公主便罷，朕便立即封為固倫公主。若是皇子，朕和如意早就想好了名字。便叫胤礻我，富貴福氣享用不盡。。”
遏必隆夫人連忙謝恩，“十阿哥能夠得此佳名，真是最合適不過了。”
天色將明時分，熹妃的呻吟聲隨著一聲痛厲的呼叫戛然而止。玄燁有過幾多子女，聽到這一聲痛呼，便知是要生了。然而期待中的兒啼聲並未響起，只是一片難堪的靜默。
月秀聽得聲音徵了怔:“這是生了麼?這麼快?!”
遏必隆夫人伸長了脖子向外探去，臉上升起了一股子不詳的預感，輕聲道:“聽這聲音像是生了呀?怎麼還沒兒啼聲呢?”
她的話音未落，隱約有幾聲驚惶的低呼響起，如意心裡微微一沉，不知怎的，便覺得周身寒浸浸的，像是外頭的寒氣透骨通進。可是殿內，分明是紅恰籮炭燒得滾熱，入置三春啊!
偏殿的門驟然被推開，接生的嬤嬤和太醫們跌跌撞撞進來，哭喪著臉道:“皇上恕罪!皇貴妃恕罪啊!”
玄燁的臉色倏然如寒霜凍結，厲聲道:“怎麼了?是不是熹妃不好?”
為首的嬤嬤嚇得瑟瑟發抖，回稟道:“回皇上的話。熹妃娘娘產下了一個小阿哥。”
玄燁神色一鬆，尚來不及迸出一個笑容，那嬤嬤又道：“可是小阿哥才離了孃胎，就沒了氣息，已經離世了。”
玄燁大驚之下踉蹌幾步，跌坐在紫檀座椅之中。如意蘭急得臉色大變，頓足道：“那熹妃娘娘呢？熹妃娘娘如何？”
太醫跪在地上道：“熹妃娘娘因為生產時用力過度，氣竭昏厥。微臣已經給娘娘服下山参湯，靜養片刻就會好的。”
玄燁的聲音有些發顫，目光在殿中搜尋不斷：“小阿哥，朕的小阿哥呢？”
翠翠抱了一個小小的襁褓在懷，含淚上前道：“皇上，小阿哥在此，只是無緣了。”
玄燁的手微微發抖，想要去掀開蓋著孩子面容的白絹，卻無論如何也拈不住那白絹。到底是如意忍不住，掀起白絹望了一眼，孩子已經被擦洗乾淨了，面頰青紫發黑，雙眼緊閉，顯然是被臍帶勒住活活窒息而死。
如意眼中一熱，淚水潸潸滾落。她用力捂著嘴，不讓哭聲從指縫間溢位，勉力道：“皇上，把小阿哥給臣妾吧！”
玄燁看了孩子一眼，目光如被烈風撲滅了的火苗，顫顫巍巍，已忍不住落下淚來。他的氣息像哽在喉頭一般，抽搐著道:“小阿哥怎會如此?
一眾接生嬤嬤嚇得篩糠似的亂抖，如何說得出話來。還是孫泰英忍了淚道:“皇上，小阿哥一出生便氣息微弱。嬤嬤們抱出來時微臣檢視過，是臍帶繞在了小阿哥的脖子上，足足繞了三圈，才使得小阿哥窒息而死。”
如意的心口像是被巨石死死壓住，壓得喘不過氣來。她的腦中一片混沌，臉色難看極了，半晌才說得出話來，厲聲道:“按著規矩，后妃生產之時太醫都是候在外頭以備不時之需，只有接生嬤嬤們可以守在身邊，當時到底是誰接生的?說!”
如意一向溫和靜默，即便協理六宮，也是寬和待下，何曾有過如此聲色俱厲的時候。後頭跪著的一個接生嬤嬤道:“奴婢等六人為熹妃娘娘接生。但從娘娘體內接出小阿哥的，唯有蘇嬤嬤一人。因為蘇嬤嬤是奴婢等人中伺候各宮小主生產最多的，資歷最深，經驗也老到，所以這最難的事，都由蘇嬤嬤親力親為。”
蘇嬤嬤一臉驚恐不安:“皇上，皇上，奴婢伺候皇上與先帝兩朝的後宮嬪妃生產，這樣的事也是第一次見到。奴牌實在惶恐。”她汗如雨下，拼命磕頭不已，“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如意的嘴脣哆嗦著，喝道:“小阿哥在熹妃腹中一直安好，胎動如常，只是胎位稍稍不正而已，怎會在離開母體之時才發現臍帶繞頸沒了氣息?”
蘇嬤嬤的汗水滴落在地上，洇出油膩膩的水光。她惶然道:“回皇貴妃娘娘的話，婦人生產，本就形同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受到什麼影響，本就是說不好的事情，奴婢怎麼能夠預知啊！”
另一接生嬤嬤亦道:“皇上，皇貴妃娘娘，孩子在母腹中，本來一切就只憑太醫脈象診斷判定是否安好。然而生產之事險之又險，什麼事都會發生，小阿哥的胎位又不太正，這樣的事在民間也是常見，所以，所以……”
海蘭未等聽完，己經勃然大怒。她氣得渾身亂顫，髮髻間的珠花釵珞玎玲作響：“孩子未出生之前，你們便阿諛奉承，個個邀功，孩子出生夭折，你們便把責任推到熹妃的身上，摸著良心說，熹妃懷孕的時候，可曾虧待過你們！”
蘇嬤嬤嚇得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皇上，皇貴妃，奴婢不敢妄言。恕奴婢狂妄，熹妃娘娘曾經做過多少損陰德的事情，小阿哥會有此運，定是與熹妃娘娘平素裡做了太不乾淨的事情而至！”
如意驚怒交加，轉首怒叱道：“你膽敢汙衊熹妃！簡直罪該萬死！”
玄燁的面色變了又變，兩頰邊的肌肉微微抽搐著，彷彿有驚濤駭浪在他的皮肉之下起伏而過。
良久的靜默，幾乎能聽到眾人面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於地的聲響。火盆裡的炭火熊熊地燃著，一芒一芒的火星灼燒了人的眼睛，偶爾“嗶啵”一聲輕響，幾乎能驚了人的心腑。
突然之間，如意覺得懷中的孩子動了一動，小腳丫輕輕的踹了一下，似有什麼在拉扯著她脖子上的珠子。
如意急忙掀開白綾布，懷中的嬰兒發出一聲輕輕的啼哭，那聲音小的幾乎聽不到，但是如意聽到了，不但如意聽到了，一側的遏必隆夫人也聽到了，忙說，“皇上，皇上，小阿哥還活著！”
“孫太醫，快過來，快過來看看，小阿哥還活著！”如意喜極而泣。
孫太醫急忙過來，只見如意懷中那個孩子面色由黑紫變為潮紅，小手死死的抓著如意脖子上的朝珠，玄燁忍不住把手伸過去，卻見小傢伙鼻息微弱，但是卻十分的均勻。
玄燁忍不住的照著小阿哥屁股上一巴掌，“這臭小子，嚇唬你老子呢！”
如意緊忙白了玄燁一眼，“皇上，孩子小，豈能由得你這麼拍。”
孫泰英上前看了孩子，笑著說道：“恭喜皇上，小阿哥安然無恙，許是老天保佑，小阿哥才能逢凶化吉。”
玄燁想再把孩子抱過來，卻見那傢伙還是死死的抓著如意的珠子不放手，笑道，“這孩子倒是與你有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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