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暗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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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暗結(三)
第252章 暗結（三）
綰儀恭恭敬敬的俯首跪拜，“皇貴妃娘娘的教訓，奴婢記住了，奴婢一定會一字不落的轉告給惠妃娘娘，皇貴妃娘娘若無其他的教訓，奴婢先退下了。”
如意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綰儀又磕了一個頭，規規矩矩的退下。
如意回身走到座位上，看四周那一張張臉看自己的神情的確也不同往日，當初那個青澀懵懂的少女和今日這個鳳臨天下的皇貴妃實在是相差太遠，太遠。
敏嬪依舊珊珊來遲，只是現在她來的早晚沒有人再有半點微辭，如意見她眼圈泛紅，似是哭過，瑞香也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一臉愁容，熹妃欲開口，見如意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便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如意一眼掃到了位置上端坐的紅玉，見她今日妝容華美，脖子上的那塊紅玉卻是格外的耀眼，如意含笑問道，“紅玉今天氣色好像不錯？”
如意從未在晨省的時候公開點名到自己，聽聞皇貴妃在說自己，紅玉趕緊起身，莞爾一笑來顯示她的倉促，“嬪妾哪有什麼氣色好與壞的，只不過是隨著性子打扮了，聽聞今天裕親王的大軍班師回朝，想著我哥哥也會跟著回來，故心情好罷了。”
如意一笑，“原來如此，見過皇上之後，本宮會請皇上為你們安排一下，叫你過去”
熹妃把目光轉向如意，倆人相視一笑，卻笑而不語。
如意交代了一些後宮的事宜，早上的晨省便就此結束，大家早早的散了。
還是照舊，諸人都退下，留下熹妃在這裡陪著，如今的熹妃別說站著，就連坐著也是辛苦的很，如意吩咐浣清搬來了一把長長的躺椅，又在上面做了大墊子，熹妃半躺在上面，方覺得舒服了許多。
如意說道：“早就說了，你現在這身子便不要過來晨省了，好好的待著養胎。
熹妃裹著身上一隻羊毛毯子，說道：“怎麼，姐姐的東宮殿裡宜妃可以生孩子，我便不能了麼，有姐姐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如意說不過她，便由著她在這裡耍賴，說道：“你是不怕，怕的是我，浣清，等會兒讓孫泰英直接到這裡過來，沒有他親自說了你平安無事，我才安心。”
浣清應聲出去，屋子裡只留下如意和熹妃倆個人。
如意說道：“我現在心中還是不踏實，總覺得紅玉和太子會出什麼陰損的招數。”
熹妃說道：“姐姐若是不放心，便找個由頭把紅玉禁足在自己的宮中便好了，皇上在意的是太子，又不是鄭貴人，再說了，鄭貴人同太子相互勾結的事情本就不光彩，她是不敢聲張出去的。”
如意疑惑的問：“皇上不會過問此事？”
熹妃搖頭，“皇上忙前朝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後宮這點小事情他是不會過問的，而且姐姐統領後宮，隨便找鄭貴人點什麼錯處找不出來，這後宮裡的人，最不禁查，查來查去，每個頭身上都會有點什麼事。”
如意突然之間一愣，定定的看著熹妃。
是啊，人人都會查出點兒什麼事兒來，她知曉熹妃之前的過往，那麼她如意自己呢，是不是也是一雙乾淨的手，或者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已經被染上了別人的鮮血？
熹妃的笑凝固在臉上，便說道：“姐姐，生在後宮的我們，都會有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有時候我們不算計別人，便會被被人算計，我們別人算計了，還不能以彼之道，還之彼身麼，只有強者在能夠生存。”
如意低垂著眉目，雖然她不贊成熹妃的說法，卻也無法反駁，“此事我知曉了，至於該怎麼做我會斟酌。”
比起後宮之中的沉悶，玄燁的焦灼已經顯示在了臉上，魏珠在玄燁身邊，見他在書房裡走來走去，裕親王的軍隊已經兵臨城下，玄燁既不下旨迎接，也不下旨安頓，收了福全手中的兵符就這麼晒著他。
福全心中不安，不曉得宮裡面皇上是一個什麼心態，此刻不安的還有胤褆，他在福全身邊，說道：“王爺，我們明明已經打了勝仗，皇阿瑪為何還要把我們拒之門外，理論上，他應該開啟城門犒賞三軍才是。”
福全手中握著軍令，問道：“大阿哥真的以為我們打勝了麼，我們本可以一舉將叛軍殲滅然後趁機收復烏蘭布通的機會的。”
提及這件事情，胤褆心中發虛，問道：“皇伯父，皇阿瑪會因此而怪罪我麼？”
福全停了這孩子的一句話心已經開始軟了起來，大阿哥跟他去塞外北疆，當初也是自己向玄燁提議的，若是這孩子有什麼三張兩短，畢竟是皇家的親骨肉，他又如何與玄燁交代！
福全悠然的說道：“這個本王也不知，反正事以至此，就算是怪罪，也已經於事無補，你只管做好你自己便罷了，在其他方面切勿多言，否則牽連了別人，你便會跟著倒黴了。”
胤褆心始終懸著，聽了福全話卻更加的沒底，當初他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才跟著裕親王去北疆的，她的母親，為此孤注一擲，他為此把命明珠的反對當做了耳旁風，把這次去軍營之中的歷練當做了日後登基為太子的籌碼，可是這一切都不在意料之中，誰又會想到，他急於立功，卻忽視了最簡單的協作問題，福全的保守使得他掣手掣腳，如今卻也只能在這裡任由被人宰割。
該怎麼辦呢，傳信給明珠的書信，一封又一封的出去，卻從未見一封回來，他甚至懷疑明珠對他失望不想管他了，不過他也不喜歡明珠整天這麼冰冷的好似一封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他心裡沒底，卻感到了一絲絲的害怕。
胤褆想進城，卻是進不去，裡面的明珠卻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他想出城，卻也是出不來，玄燁已經下令將城門關閉，來往人等一律都檢查登記，確認沒嫌疑之後方可以進入。
朝局之上，誰也摸不清皇帝的心是如何想的，明珠甚至派幾個不是明線的朋黨假意彈劾裕親王和大阿哥來試探玄燁會不會重罰倆人，但是得到的結果卻依然是無疾而終。
越是這樣的焦灼，便越是人心摸不透的動盪，身在城外的胤褆聽到了訊息，便越加覺得寢食難安，終於，他再也沉不住氣了，一道署名胤褆的參奏裕親王的摺子於這天的早朝遞交到了玄燁的龍案之上。
玄燁看到此摺子的時候，終眉頭開始舒展，對魏珠說道：“胤褆終究是忍不住了，沒有了明珠，他還是這般的沉不住氣了，明日早朝派人去傳旨，叫胤褆上朝議事，記住，此事做的要隱祕，一定不要讓明珠知曉此事，另外，順便把朕的這道密旨傳給裕親王。
魏珠收了玄燁給的東西，說道：“皇上，這樣以來，明珠一黨根基便會被牽動，對於朝局又會開始動盪，索額圖留下的動盪才剛剛平復，前朝之中，恐一時難以有人來支援朝局了。”
玄燁自信的說道：“你來看，這是什麼？”
魏珠上前，發現厚厚的倆道奏摺，一道李光地所書，上面詳細的分析了當前的朝局和明珠手頭上結黨營私的罪證，令一道則是來自毓慶宮太子侍從那裡的，上面說太子晚上時常在熟睡的時候起身，瘋言瘋語，又哭又笑，然後昏倒，再醒來便十分驚恐的說有人要害他，求皇上徹查。
魏珠惶恐，“皇上，這倆道奏摺力道太重了，種種罪責，都直指明珠和大阿哥一黨，雖然看上去證據確鑿，但是其中的細節可曾經過查實，會不會有什麼疏漏？”
玄燁凝眉，“朕也希望是有疏漏的地方，可是，你看看這是什麼！”
魏珠拿起另外一道摺子，這道摺子來自北疆前線，將胤褆在北疆前線的一舉一動，每天都做了些什麼，說了哪些話都一一的列舉了出來，魏珠看到眼裡，心中便捏了一把汗，人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胤礽去了北疆前線之後，聽信小人讒言，與裕親王頂撞，我行我素，無人能管，甚至藐視軍令，帶領精銳部隊孤軍深入，至使佟國綱孤軍無援，中彈身亡，讓裕親王不得不改變作戰計劃，從而延誤了一舉剿滅叛軍的最佳時機，撇去前面倆道摺子不說，單單看這一道摺子，足以讓胤褆就地正法。
“國舅爺性子粗礦，在皇上面前都一向是口無遮攔，想到什麼便說什麼，但是為人正直，為我大清國立下赫赫戰功，這，這真是太可惜了。”魏珠言罷，也相當的氣氛。
玄燁是拳頭重重的砸在桌子之上，“這便是朕為何也不能原諒裕親王的原因，身為主帥，容次逆子在軍前胡作非為，敗壞朕的軍紀，卻不立刻軍法處置了，若不是班師回朝，還要縱然這逆子幾時？”
魏珠拿起玄燁的手，心疼的說道：“皇上龍體要緊，切莫為這等事情傷了身子。”
玄燁痛心，“東亭那邊還不知曉此事，你向他透點訊息，朕不反對朝中官員交好，但是結黨營私便是被朕所不容的，明珠的事情，他最好不要插手。”
魏珠說道：“皇上放心，我大哥只忠心於皇上，定不會參與此事。”
玄燁點頭，“那便好，莫要到時候朕處置明珠的時候他出面上書，魏家同明珠本來就有聯姻，到時候免得成為朝堂之上的眾矢之的。”
魏珠謝恩，“老奴明白。”
“萬歲爺一連幾天連敏嬪都未曾召見，晚上獨自留在養心殿過夜，就連魏總管也未曾出宮，一直陪伴在皇上身邊。”小方子給如意做著彙報。
山雨欲來風滿樓，如意這幾天發現胤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想必是事情還未曾解決完畢，一日吃早膳的機會，胤禛無意識的透露，讓如意似乎捕捉到了一絲苗頭。
可是這苗頭，她卻來不及多想了，儲秀宮那邊傳來了話，熹妃昨夜身子不適，已經傳當值的太醫過來問過話，太醫只是留下了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胎兒無異樣，還未曾有要生的跡象是好事，所以開了些保胎的藥吃，再三叮囑，多加休息，不要思慮過甚。
如意看著**安安靜靜的躺著的熹妃，說道：“這會子倒是安靜了，輪到他不安靜了，你想想，你口口聲聲說孩子重要，整天卻不知道思慮些什麼事情！”
熹妃無奈的長出了一口氣，“姐姐，還能有什麼事情，不過是皇上的心思罷了。”
如意伸手拍了熹妃額頭一下，“你這額娘當的，莫不是要恩寵不要孩子了麼，皇上的心思，愛怎樣便怎樣，只要有我一日在，皇上便一日不會冷落與你，你且好生的安胎便是了。”
熹妃說道：“姐姐，結合這幾天所有發生的事情，我覺得紅玉不但是太子多年來培養的眼線，很有可能已經是明珠派來迷亂太子心智的，這樣，很明顯的便是明珠獲勝。”
如意問道：“既然你這麼說。那麼紅玉這段時間所要對付的人，明顯的是他自己的主子又如何解釋？”
熹妃說道：“這件事情我起初也百思不得其解，後來聽小貴子說這紅玉同太子原先在索額圖府上便曾經相識，索額圖當時為了拉攏紅玉的阿瑪，還有意要納紅玉給太子為側妃，只是後來聽說這紅玉其實並不是親生，而是養女，這才作罷。”
如意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不可能，太子怎麼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即便是他日太子登上皇位，紅玉也只是承慶殿裡的諸多先帝妃嬪之一，哪個女子願意做這等沒有前途卻又飛蛾撲火的事情！”
熹妃淡淡的說道：“這紅玉和太子之間，恐已經不是簡單的相互利用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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