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初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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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初現(三)
第244章 初現（三）
當德妃滿目春風的來到東宮殿的時候，如意已經睏乏的睡下，浣清找了個由頭，把東西留下，人想著法子打發走。
“娘娘這幾日實在是睏乏的緊，現下剛剛睡下，德妃娘娘若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便隨著奴婢去見見宜妃娘娘吧！”浣清一向溫和得體，在宮中的時日又久，深得後宮之中主子的喜好和交際之道。
德妃莞爾一笑，“真是不湊巧，也好，我去見見宜妃。”
在東宮殿之中，如意是真正的主子，德妃想要見宜妃，浣清也不阻攔，笑著說道：“宜妃娘娘現在就在東廂房，原來娘娘住的地方，連心在那裡守著，德妃娘娘自行過去便可。”
德妃嘴角彎彎一笑，轉身告辭，“還望皇貴妃醒來之時，請轉告嬪妾已來請過安。”
浣清躬身，“娘娘醒來，奴婢自會轉告。”
案上的鎏金博山爐中，香氣細細，淡薄如天上的浮雲。許多事，明明恍如就在眼前，確實捉摸不定，難以把握。
宜妃看著搖籃之中熟睡的孩子，縱然是此生再無恩寵，換來這個孩子的平安降生，也是值得的。
門外連心低聲說道：“奴婢參見德妃娘娘。”
德妃依舊淺笑，“你們主子娘娘醒著的麼，昨個走的早，聽說她身子不大好，故過來看看。”
連心臉上一副委屈，“是啊，昨夜孩子一生下來便沒有人管娘娘了，都抱著孩子去皇上面前討喜。殊不知娘娘為了這個孩子差點兒連命都沒了，幸虧皇貴妃娘娘在這裡，不然只靠著奴婢在場，娘娘此刻還有性命在。
見萍兒一個勁的對自己使眼色，想起昨天德妃也是先走的，便轉了話題，說道：“娘娘快隨奴婢進來吧，照顧我家娘娘那麼久，現在孩子生下來，娘娘最想見的，便是德妃娘娘您了。”
德妃笑而不語，跟著連心進門，見宜妃背對著門外，似是睡了。
連心面色尷尬，低聲說道：“方才娘娘還醒著，這會子又睡了，德妃娘娘莫怪，我們家娘娘一直睡睡醒醒的。”
德妃把連心手中拿的包裹放在宜妃枕邊，說道：“這些是本宮當初給四阿哥做的衣服，想四阿哥是個沒有福氣的穿不上，九阿哥是本宮看著出生的，這些給九阿哥，最好不過。”
連心雙手接過，說道：“奴婢替娘娘謝過德妃娘娘。”
德妃轉到胤禟面前，見那一張小臉熟睡的可愛之極，伸手觸碰了一下孩子的臉蛋，白白嫩嫩的，充滿了奶香，不由得多駐足了一會兒。
萍兒低聲說道：“九阿哥真是可人啊！”
德妃似有感觸，想當年她的胤禛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孝誠皇后送到了阿哥所，如今只能摸著別人的孩子來找一絲慰藉了。
德妃說道：“是啊，本宮的胤禛當初，應當也是這個樣子吧！”
萍兒低聲提醒，“四阿哥這會兒估計也快從尚書房回來了，娘娘要不要順便去看一看！”
德妃起身，說道：“好的，本宮也是許久都沒有見到四阿哥了。”
倆人出了正殿，恰逢胤禛歸來，見到德妃，胤禛規規矩矩的行禮，“見過德妃娘娘。”那生疏的彷彿連路人都不如，恰如路邊的花花木木，未等德妃迴應，胤禛便已經起步向前走去。
“胤禛！”德妃轉身，重重的喊了一聲。
胤禛停下腳步，轉身站定，問道：“德妃娘娘還有什麼要吩咐兒臣麼？”
德妃伸手抓起胤禛的手臂，問道：“你是我兒子，是我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可以討厭我，可以無視我，但是不能不認我！”
胤禛平淡的說道：“德妃娘娘這話從何說起，我的母親是皇貴妃佟氏，娘娘難道忘了，皇上早已經下旨把胤禛交給皇貴妃收養了，今後，與娘娘再無任何瓜葛了，這些，不是娘娘一直期盼的麼？”
德妃如鯁在喉，一時說不出話來，捂著隱隱發痛的心口，“你，你……”咬牙抬手便對著胤禛的臉上甩了一個耳光，“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把你生下來！”
胤禛動也不動，生生的捱了那一巴掌，德妃盛怒，力氣不小，紅紅的五指印記在臉頰上蔓延開來，他冷笑一聲，有聲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母親的存在，卻是這般的滋味。
德妃見胤禛的眼中充滿了寒意，自己也有些後悔下手重，緊忙說道：“胤禛，打疼了麼，額娘方才一定是氣昏了頭了，是額娘不對，你若是不跟額娘說那番傷心的話，額娘也不會這般不知輕重，快讓額娘看看，傷到了沒有。”
胤禛向後退了一步，冷冷的說道：“方才是胤禛頂撞了德妃娘娘，娘娘若是沒有其他教訓，胤禛先退下了，說罷，轉身便走。”
德妃再也承受不住，掏出懷中的帕子，掩面而走。
胤禛走至殿門，便聽見宜妃大罵連心，“誰叫你收她的東西來著，你又知曉她存的什麼心，上次害的本宮見紅還不夠，這次又來害本宮的孩子。”
連心委屈的說道：“這是德妃娘娘的一片心意，只是幾件小孩子穿的衣服和玩具而已，所以奴婢便私自做主收下了。”
“你還敢頂嘴！是誰教你的頂嘴了，還不快把這些東西都給本宮扔出去，本宮再也不想看到與這個女人有關的任何東西。”
連心無奈，拿著德妃剛剛送來的包裹，走出門外。
抬眼見如意站在門口，便說道：“是奴婢做事不利，惹得娘娘生氣了。”
如意暖暖一笑：“你家主子剛剛經歷了生死攸關，這會子心情不定，再加上照顧九阿哥又辛苦，你需多加體諒！”
連心拿著手中的包袱，說道：“德妃娘娘送來的東西，我家娘娘不想要，估計還是因為前斷時間倆個人吵架的緣故吧，當時奴婢以為她們倆個已經和好了，現在看來，娘娘還在生德妃娘娘的氣，所以奴婢先把這東西扔掉，免得娘娘再見到了心情不好。”
胤禛上前，說道：“我剛好要出去，這東西就交給我來扔吧！”
連心把包袱交到了胤禛的手中，說道：“如此便有勞四阿哥了，娘娘身邊缺不了人，奴婢先去近前侍奉了。”
如意見胤禛拿著包袱，長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為何這般的執拗，明明心中在乎，還要這般的對你額娘。”
胤禛低頭，“皇額娘教訓的是，兒子知錯了。”
如意牽著胤禛的手，“知錯便知錯了，你這孩子向來主意最正，自己想怎樣還是怎樣，有些事情，本宮說多了不是，說少了不是，只是本宮怕你將來會為此而後悔，所以才這般的要求你原諒你額娘，相信她這樣做，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胤禛抓著手中的包袱低頭不語，見那原先還是五指印記的面頰此刻紅腫已經連成一片，如意又心疼，忙說道：“浣清，快去把本宮的清瘀藥拿過來！”
胤禛跟隨如意來到房間之中，被如意勒令乖乖的坐好別動，他只得坐好，見如意接過浣清手中的藥罐子，親自挽起袖子，摘下護甲，手指蘸了藥膏，便向他臉上塗擦。
胤禛窘迫，忙說道：“皇額娘，這等活兒回去讓小蘇子幹便好了。”
如意說道：“別動，老老實實待著，這等事情，怎麼可以交給小蘇子那毛手毛腳的猴子，明日你還要去讀書，還要去見你皇阿瑪，若是被你皇阿瑪問道，你要怎麼說？”
胤禛毫不在乎的說道：“該怎麼說便怎麼說，德妃娘娘打的，就不許別人說的。”
如意想到此，下手摁了一下胤禛的臉頰，“你這孩子，你若這樣說，你皇阿瑪不是更不喜你額娘，你額娘現在好不容易晉升為妃位，又得你皇阿瑪器重，你不可在你皇阿瑪面前胡言亂語！”
胤禛委屈的叫了一聲疼，問道：“兒子哪裡是胡言亂語，明明就是德妃娘娘打的麼！”
如意說道：“對，對，是她打的，但是在你皇阿瑪面前千萬不能這麼說，萬一你皇阿瑪問起，你便說的皇額娘我打的好了。”
胤禛不語，表示抗議。
如意知曉他心中的想法，手下的力道便又加重了一分，問道：“知道了麼！”
胤禛哎呀叫了一聲，“皇額娘，兒子知道了。”
如意輕輕的揉著胤禛的臉頰，笑道：“乖，皇額娘知道你最聽話了。”
塗完藥膏，如意又輕輕的吹著胤禛的臉頰，彷彿當年在學堂裡照顧那些玩鬧受傷的孩子，她當時也是這般的給那些孩子塗藥的，此刻，卻也是這般的對待著胤禛。
之後如意便又留胤禛一起吃了晚飯，便趕緊催促他做晚課去了。
玄燁來的時候，已經近亥時，如意已經拆了一頭的釵環，在浣清的侍奉下準備就寢，見玄燁過來，柔聲問道：“小德子沒有傳旨過來，臣妾以為今天晚上在養心殿就寢呢！”
玄燁把披風放在浣清手中，上前說道：“本是沒翻牌子，想著完事了便過來看看你，看看宜妃和孩子，卻沒想到北疆來了加急的摺子，一時便耽誤了。”
如意聞聽心中一緊，便問道：“莫不是有了什麼軍情？”
玄燁眉頭微皺，安撫道：“也不是，總之前朝的事情一句話倆句話說不清楚，時機錯過了便是錯過了，朕就算是想要怪罪裕親王，也於事無補。”
如意聽玄燁說的雲裡霧裡，後宮不得干政，她幫不上忙，便伸手按住玄燁的太陽穴，說道：“皇上也莫過於太勞心，有些事情，欲速則不達，時機錯過，還可以再覓得，但是裕親王多年來為大清國征戰之忠心，傷了便不再有了。”
玄燁側臉見如意一副頭頭是道的樣子，便問道：“你入宮之時並未見到過裕親王，上次的宮宴會也是第一次見，你怎就知曉他對朕是忠心。”
如意一愣，手隨即也停了下來。
玄燁繼續問道：“敏嬪也是這樣說的？”
如意又是一愣，那些個陳年舊事，她怎麼知曉。
見如意這般模樣，玄燁起身，說道：“朕好像聽到胤禟在那裡哭個不停，連心是怎麼當差的，朕過去看看，你先休息吧，不要等朕了。”說完起身離去。
玄燁離去後，浣清替如意披了一絮紗的碧影披風在身，悄然勸道：“萬歲爺本來心裡便不舒服，娘娘方才為何不為自己申辯幾句，奴婢知曉娘娘本就是無心的為裕親王說了一句寬慰的話而已。”
如意眸子裡掠過一點星火，旋即黯然不已：“皇上今天心情不佳，本就是帶著火氣出來的，只不過是想找個由頭出氣罷了，本宮不是不會為自己申辯。”她的眉心凝住了一絲疑惑，“皇上為何又提敏姐姐，裕親王同敏姐姐之間，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麼？”
浣清眸光一轉，旋即低眉順目：“奴婢偶然得知，那日宮宴的時候，敏嬪小主和裕親王曾經在一起說過什麼話。”她聲音壓得愈加低，“看樣子十分親密。”
如意描得細細的眉毛擰了起來，彷彿蜷曲的螺子，登時警覺：“這倆個人該不會……？”
浣清抿了抿脣道：“娘娘也這樣想？奴婢總覺得敏嬪小主最近陰晴不定，心總是不安似的，而且娘娘你沒有發現，敏嬪身邊的小喜，已經換成瑞香了麼？”
如意心中不安，說道：“這樣，明日派人偷偷的去延禧宮瞧瞧，先不要張揚，便說我做了好吃的點心，找了勤貴人過來。”
浣清忙應著道：“是。奴婢會做得掩密一些。”
如意聽著東廂房裡傳來玄燁和宜妃的小聲，隨即是胤禟咿咿呀呀的叫聲，便對浣清說道：“宜妃在這裡住的也是太久了，明日安排她回鍾萃宮吧，免得皇上要去看她，還要先過來看本宮這張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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