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夜雨深沉
首爾星光 不愛總裁只愛錢 冷酷總裁下堂妻 豪門遊戲：契約已過期 妖蝠王 魔鬼的學徒 八歲寶寶是惡魔 越女吊屍 留意花叢 革命搖籃井岡山
第232章 夜雨深沉
第232章 夜雨深沉
紫禁城中的夜彷彿格外地深沉。敏嬪還記得當初她初入宮的時候，玄燁對她是極好的，不止玄燁，福全，魏東庭，魏珏，她們經常在一塊玩的。那個時候延禧宮的院子也是大院子，只有她自己住，雖然她知曉她同別人是不一樣的，但是她覺得那個時候的夜是淺的，這頭望得到那頭。站在自己的院中，默默數著，往前幾進院落便是三阿哥的寢宮了。
夜晚乏悶了，出了閣子幾步便是旁的佟太后的宮殿。斟著茶水，用著點心，說說笑笑，便也填了寂寞。
可是如今，她有了位份，規矩越發大了，宮牆深深，硃紅的壁影下，人都成了微小的螻蟻。長街幽深，哪怕立滿了宮人‘侍’婢，也是悄然無聲，靜得讓人生怕。很多次她坐在暖閣裡，安靜地聽著更漏滴滴，以為四下裡是無人了，一轉頭，卻是一個個泥胎木偶似的站著，殿外有，廊下有，宮苑內外更多的是人，但那都是說不上話的人。
沒有恩寵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這個素來喜歡熱鬧的人便也就這麼過來了，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同往常一樣，敏嬪被裹在錦緞中，只‘露’出一把青絲婉轉，被抬入寢殿，養心殿中小小一雙紅燭的火光跳躍著，照得雙眼發澀。風涼雨軟，吹得帳幕微微掀起，那燈光便又忽忽閃閃，這是一個尋常不過的初秋的夜晚，窗外天‘色’‘陰’沉，半點月光也沒有，連星星都被銀線般的雨絲淹沒了，細雨綿延不絕地落在殿前的‘花’樹上，從樹葉黃燦的枝條上濺起碎‘玉’般凌冽的聲音。敏嬪準備從皇上的腳邊匍匐入內，卻玄燁‘床’頭放了本書，有意無意的翻看著。
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恥辱，自己的身體就在這麼在男人面前，她卻連看的興趣都沒有，對於男人來說，與之‘交’歡還不如看一本書來得痛快。
取悅，她早就會，只是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取悅眼前這個人，多年之前，她也是這般的取悅著他，如今時過境遷，一切做起來是不是又會變得那麼刻意。
終於，玄燁放下手中的書，敏嬪敏銳地發現了玄燁眼睛裡深深的‘迷’‘亂’，像一張佈滿毒絲的蛛網，先‘蒙’住了他，然後‘蒙’住了自己。
敏嬪用明黃‘色’赤線騰龍滑絲錦被遮住自己的身體，凝視著窗上一小塊被雨淋溼的旋羅絹的窗紗，那種半乾半溼的痕跡像某種開到糜爛的植物，散發著香氣燻人而行將枯萎的氣味，她的心緒煩躁而恐懼，有個念頭祕不可示地轉過，皇上今天晚上召她‘侍’寢，根本就不是出自本意。
玄燁繃緊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鬆弛下去，夾雜著力不從心後汗水黏膩的氣味。敏嬪情不自禁地哀傷起來，可是，這樣的情緒她又怎敢流‘露’。終於，剋制住心神，極盡所能地柔聲道：“皇上日理萬機，是太累了。”她替他掩好被子，“皇上，先睡一會兒歇一歇吧。”
玄燁把身體翻轉過來，仰面朝著空茫無跡裡的一點兒，嘴‘脣’顫動著，一句話都沒有說，如意的面孔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無法想象，如意拿了敏嬪的綠頭牌過來給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試探，考驗，亦或是，毫不在乎。
毫不在乎在四個字一旦在腦海之中形成了念頭，便再也無法壓抑了，玄燁想起那日如意是如何談笑間把綠瑩推到自己身邊，心中的火氣便不由的上升，這個‘女’人，到底那一分才是真呢。他靜了靜，向外呼喝道：“小德子！朕的参湯呢？”
這樣的呼喊含著某種暴戾的氣息，魏珠不在，小德子不知就裡，忙端著参湯上來。玄燁一口氣喝了，將琺琅戧金蓋碗狠狠砸了出去，喝道：“滾出去！”
小德子嚇得連滾帶爬出去，玄燁還未等他將沉重的殿‘門’合上，便再度翻上了敏嬪的身體，皇上的手勢很用力，像發了狠勁在宣洩著什麼似的。半透明的霞影紗帳下，被子上的騰龍彷彿是活的，纏繞著一個‘女’人飽滿的軀體，如意忍著身上傳來的痛楚，用力地咬著嘴‘脣’，把那種聲音變得更像是一種隱忍的不能剋制的呻‘吟’。她無法感受到歡悅的來臨，只能死死盯著帳頂，微弱的燭火照在那帳上，上頭所繪碧金紋飾，便泛起如七寶琉璃般的華彩。
那樣的璀璨奪目在夜裡看來像是銳利的芒刺，直刺入心似的。敏嬪一根一根數著穗子的數目，來抵擋無計可施的‘迷’茫。最終，皇上還是推開了她，側轉了身。寢殿裡很靜，連平緩而遲鈍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玄燁不知是不是睡著了，他身上滾燙的氣息逐漸散去，只剩下了冷汗流淌過的跡子，溼嗒嗒地膩。
敏嬪‘摸’索著悄無聲息地換上了寢衣，裹著被子蜷縮成一團，偌大的‘床’帳裡，溢著一暈一暈昏黃的光，那寂寞和空虛也是一暈一暈地‘蕩’滌著，逐漸湮沒了帳內的全部空隙。
聽著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敏嬪倚在枕上暗自神傷。窗外的紗繡宮燈在夜來的風雨中飄搖不定，而庭院裡的枯得有些蜷曲發黃的芭蕉和滿地堆積的黃‘花’上響起一片沙沙之聲，這樣的雨夜裡，許多曾經茂盛的植物都在靜靜等待腐爛。
曾經的美好都是經不住時間的過往的，好時光就是這樣逝去的。敏嬪轉過身，從背後擁住玄燁，很想對他傾訴，這些年她所受到的苦楚，委屈，那並不要緊，只要有今天，一切都會值得，所謂的相濡以沫，並非只是以體液彼此溫潤，如果可以，絳紗帳內的十指相扣，並枕而眠，一夜傾談，更能於身體痴纏的淺薄處，透出彼此相依為命的深情。
只是這樣的話，她如何敢說，尤其是玄燁良久後寥落的一聲：“諾敏，朕一定會還你一個孩子。”
敏嬪頃刻間淚如雨下，是在哭自己方才的想法太過單純，誤以為那溫存就是****，還是在哭自己終究得到了皇上的雨‘露’。她說不清，也不知道，只是她覺得，這一切或許都沒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