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春風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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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春風欲度
聽著莫焯鈞的話，楚雨霏垂眸不語，只是她那時不時顫動的眼睫，洩露了她心裡的想法。
看著楚雨霏這般模樣，莫焯鈞莫名的有些鬱結，他心裡還記著那時女子靈動的模樣；若追溯更早些的時候，殿選之上，他看著底下垂首的女子，渾身上下，與楚靜秋柔媚不同的清冷淡然的氣質。
也許，在那個時候，女子這般靜雅素冷就在他的心裡留下一道痕跡。
起初，之所以注意到這女子，也得益於惠嬪在他耳邊多番談起，她這個姐姐是如何的“好”。
也應了惠嬪的要求，殿選之後，宣了所有已經入選的女子進宮，唯獨沒有宣她進宮。
他當然也知道惠嬪原打算就是做好了看她笑話，卻不想這般女子如此聰慧，狠狠地回擊了回來。
最終，就是身份已經到達嬪位的惠嬪，再也不能夠阻礙她進宮。
他抬高楚靜秋的位分，讓是庶女的妹妹壓她一籌，就是想看看自小身份就比惠嬪高一等的她，如何自處。
“你不相信朕？”莫焯鈞挑眉，站直了身子，“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
楚雨霏心中暗恨，這人，又想讓她出醜不成？
顧不及說話，楚雨霏伸出手，伸手拉住了皇帝的衣袖，眼角的淚再一次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
“皇上！您，就是非得如此羞辱嬪妾嗎？”女子嬌弱的聲音，含著的，是滿滿的委屈。
皇宮那一夜，她受到宮裡所有人的嘲笑；難不成。避暑山莊這一夜，他還想她被人恥笑不成？
“皇上……嬪妾衝撞了您！是嬪妾眼拙，沒認出皇上。所謂不知者不罪，皇上難道在怪罪嬪妾嗎？”楚雨霏抬頭看著回過頭來的莫焯鈞，心，怦怦直跳著。
她在賭，賭莫焯鈞已經被她不同於其他女子而對她有著別樣的情感。
莫焯鈞看著楚雨霏，只見她伸出雪白的手臂，薄被也被她掙脫了開來，香肩若隱若現，女子身上的清香撲鼻而來。
莫焯鈞看著不自知的楚雨霏，聽她之語，也算是明白了她的委屈根源。
原來，還不止因為他假冒侍衛的身份，還有宮中那一次侍寢失約之事……
莫焯鈞看著楚雨霏眼角滑落的淚珠，心，莫名地泛起了心疼，他坐在床畔，抬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珠。
“別哭了，是朕不好！害你平白受了委屈！”莫焯鈞放低了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讓楚雨霏順著他的力道輕輕地蹭了蹭他那寬厚的手掌。
“嬪妾……服侍皇上就寢吧。”抬起臉來，楚雨霏有著羞赧地看著莫焯鈞，伸出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搭上了莫焯鈞的衣襟。
莫焯鈞勾脣一笑，脫了鞋子，上床之後，任由她服侍他更衣。
“好。”
楚雨霏臉蛋緋紅，指尖輕顫，但卻沒有半點退縮之意，抬起眼，就看見莫焯鈞盯著她看的眼，讓她莫名的心跳加速。
也許是看出了楚雨霏過於羞赧害怕的情緒，莫焯鈞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慢慢地握緊，無聲的安慰著她。
楚雨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莫焯鈞展顏一笑，終於解開了他的衣裳……
莫焯鈞抬手就放下了簾帳，手，抬起撫在了楚雨霏的臉上，看著她的眉眼，緩緩低頭，吻了上去……
楚雨霏放柔了身子，抬首，伸出手臂搭上莫焯鈞的脖頸，緩緩閉上了眼睛，眼睫微顫……
窗
外投射進來的月光，緩緩落在了那明黃色的簾帳上……遠遠地，似乎聽到了男子的低喘，女子的嬌聲……
天邊泛起了魚際白，早早醒來的莫焯鈞偏過頭，就看到沉沉睡著的楚雨霏，只見她臉色緋紅未褪，微微顫動的眼瞼處，還粘連著點點淚珠。
看來，昨晚是累著她了。
莫焯鈞勾脣一笑，抬手撫了撫她那漂亮的眉眼……床簾被人從外掀開，常伺看著莫焯鈞嘴角的笑，知他心情正好，正欲說話，只見皇帝一抬手，他就噤聲了。
常伺恭恭敬敬地退到一邊，莫焯鈞動作輕柔的掀開薄被，又替她放下了簾帳。
“恭喜皇上！”常伺見皇帝如此，連忙眉開眼笑地對著莫焯鈞說道，“喜得佳人！”
“就你嘴多！”莫焯鈞心情正好，“不要打擾楚貴人歇息，等她醒了，再送回竹軒殿也不遲。”
“諾！”
常伺低首應到。
莫焯鈞伸開手，隨著隨後進來的奴婢服侍他更衣。
常伺緊隨帝皇的身後，一同出了大殿。
大概莫焯鈞走後兩刻鐘，楚雨霏才悠悠轉醒，禁閉的簾帳，那人已經不在……她有一刻的怔愣，繼而彎脣笑了，這一步，她走過來了。
“楚貴人！”聽到簾內的動靜，奉命守候在外邊的宮女掀開了簾帳，“請讓奴婢們為您更衣！”
楚雨霏也不多話，並不過問已經離去的莫焯鈞去了哪裡。
緩緩起身，落地的時候，有些痠軟的腿腳讓她臉色驀地變得紅潤，貼心的宮女連忙上來扶住了她。
站直了身子，任由這些宮女替她穿衣打扮。站在雕花銅鏡面前，她一身嫩綠色的對襟襦裙，將她妖嬈的身段襯托出來。
宮女們攙扶著楚雨霏離開大殿，殿外已經準備好了軟轎，直到楚雨霏坐好，宮女們唱聲道，“恭送楚貴人！”
楚雨霏有些怏怏地靠坐在軟轎上，一顛一顛的，讓本就有些疲倦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當然，即使如此，楚雨霏知道自己還得打起精神，在沒有回到竹軒殿之前。
她這一路，經過了一次經過了楚靜秋的瀟水樓，瑾妃的藍軒殿，以及新晉蘭貴人的墨玉閣……
楚雨霏正襟危坐，高高仰首，她這是在無聲的告訴那些人，她，不是一個任人擺佈的女子！
恰巧此時，瀟水樓的宮女幀笛一出門，就看到了遠遠離去的背影，她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正是她家主子痛恨的楚貴人！
想到這裡，幀笛驀地抬手撫住了自己的嘴，心下暗驚，難道昨日皇上留了楚貴人侍寢嗎？
“幀笛姐姐，你在看什麼呢？”這時，從裡面有走出來一個宮女，她順著幀笛的視線看過去，只依稀看到兩個太監抬著軟轎轉了個彎，就不見了身影。
“啊？哦……沒什麼！”幀笛神色有些恍惚，看著正一臉好奇的看著她的宮女，連忙搖頭，“有些事情不知道總比知道的好，懂了嗎？”
“謹記幀笛姐姐的教誨。”以為幀笛是在替她著想，宮女連忙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貴人，昨日侍寢的人是楚貴人。”同樣得到了訊息的秀娟，看著自家主子手裡頭繡著的香囊，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主子。
一時不察，繡花針刺入了指尖，頓時出了血，莊嫻放下手中的刺繡，將手指頭放進嘴裡吸吮著，過了一會兒，才抬頭說道，“那是姐姐的福分！”
說罷，莊嫻又開始繡了起來，似乎對這個訊息並不怎麼在意，只是眉眼間一閃而過的惆悵，還是暴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貴人說的是！楚貴人心性純善，能夠得到皇上的寵幸已是意料之中，若是如此，貴人與她交好，日後對貴人也是極好的。”秀娟真心地是替自家主子著想，楚貴人幾次解救主子擺脫困境，她也是希望楚貴人能夠得到皇帝的寵愛。
莊嫻聞言，手下一頓，抬眼看著眉眼間難掩喜悅的秀娟，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說的極是。”是她多想了，楚姐姐心性純善，能得到皇帝的寵愛，也是在意料之中。
況且，楚姐姐幾次都為了替她解圍，先後幾次都不怕得罪了允貴人。看來，是她魔怔了，看不清楚姐姐幾次對她的好。
畢竟，她只是一個不知前途如何的常在，容貌不是最好，身家也不顯赫……楚姐姐如此維護著她，又有什麼可圖的呢？
“將皇上賜給我的淚墜珠釵拿著，跟著我一起去楚姐姐那裡給她道喜吧。”莊嫻心中消散了對楚姐姐的一點芥蒂，胸中頓時輕快了不少，將手中的刺繡遞給避暑山莊分配下來的宮女，她準備也帶著在楚姐姐那裡消磨時間。
“諾！”秀娟點頭退下，去拿那淚墜珠釵。
主僕三人朝著竹軒殿走去。
竹軒殿。
在門口，芍藥和柳兒有些急切地走來走去，看了看天際高高升起的太陽，這個時候已經太晚了！
往往侍寢的宮妃們，第二天一早就會被送回來，然而，這都幾時了？貴人怎麼還沒有回來！
“芍藥姑姑，你也別急了，貴人會回來的！”柳兒心裡雖然也很急切，但是看著向來穩重的芍藥姑姑都急成了這樣，心裡就變得更加不好過了。
眼角一轉，就依稀看到遠處的拐彎處兩個穿著藏青色太監服的太監抬著軟轎。柳兒頓時拉住了還急的團團轉的芍藥，聲音都提高了幾度：
“姑姑，姑姑你看！那是不是貴人回來了？”
芍藥抬頭望過去，軟轎上坐著的身穿嫩綠色宮裝的女子，不就是她家的主子嗎？芍藥臉上頓時一喜，“是貴人！貴人終於回來了！”
那兩個太監的腳程穩且快，不大一會兒，就到了二人的面前，芍藥和柳兒連忙迎了上去。
“貴人！”芍藥伸手扶住楚雨霏，慢慢地扶著她下來，站在一邊的柳兒遞上兩個裝了碎銀子的錢袋，“幸苦兩位公公了！”
“不幸苦，不幸苦！”兩個太監欣喜的接了錢袋，“楚貴人好好歇歇吧，奴才們告退！”
芍藥扶著楚雨霏進了內院，又在一次躺在了**，楚雨霏臉上的疲憊才顯現出來，只不過，謝一路走來，她也沒了睡意，只不過身子有些憊懶罷了。
“貴人，你歇歇吧？”芍藥臉上難掩喜悅，也知道貴人疲憊，這才勸說她多睡睡。
聞言，楚雨霏抬頭嗔了她一眼，也就更不想睡了，免得被芍藥看了笑話去。
“不睡了，不想睡。就讓我靠著坐坐吧！”楚雨霏有些羞赧，低垂著眼眸，不去看芍藥的眼睛。
“貴人，奴婢做了些棗粥，你喝些吧。”這時，隨後而來的柳兒端著一碗熬了許久的紅棗粥進來了。
“恩，端過來吧。”楚雨霏直覺肚子餓了，看了看粥中紅潤飽滿的紅棗，嘴裡也分泌出了口水來，想到這裡，楚雨霏才驚覺她是有多麼的餓！
“慢點吃，還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