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阿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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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阿魏
待莫焯均言畢，在座的嬪妃們也都不敢再私下嘰嘰喳喳吵的沒完，一時之間，雨馨殿竟變得鴉雀無聲。
越是這般安靜，越是讓人心下發毛。楚雨霏感到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強有力的“咚咚”聲，讓她不自覺撫上了心口。
一見四下無人再言語，淑妃哪甘寂寞，討好似的看著莫焯均道：“皇上，臣妾好生惶恐，這事可非同小可啊，您說，這該如何是好！”
淑妃一開了這先口，瑾妃怎會示弱，隨即冷笑一聲，“呵呵”，不大不小，剛好讓在座的人聽清楚。
宮內瞬息萬變，但唯一不變的就是後宮中人掐不完的架。
“喲，瑾妃這一聲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本宮說的哪不對了，還是你一向對皇上的安危置之不理。”
這淑妃以前仗著自己資歷深厚，又比瑾妃蔣雪晴得寵，想來不是個省油的燈。
如今正是瑾妃受寵之時，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
“呵呵，本宮笑什麼？！若淑妃你真的是關心皇上安危也就罷了，可本宮著實想不出來淑妃你有什麼好惶恐的必要，人家無端端的害你做甚？”
語氣中盡是輕蔑之詞，有些坐在角落的小嬪妃已經偷偷捂住了嘴。
“你！”淑妃氣結，奈何事實如此，一下也找不出什麼來反駁。
楚雨霏卻突然柔聲開口，不知說給誰聽。“莊嫻妹妹也是平日太過溫厚，才會叫人欺負了去。”
莫焯均臉色陡然轉陰，冷聲開口道。
“此事的確威脅到宮中人等的安全。只是皇后才是後宮之主，此事自然是由皇后全權負責。朕不過是在這兒陪審罷了，朕不會有所幹涉。爾等均乃一宮之主，不好好幫皇后協力後宮，就早些回去睡覺罷。”
好在如今淑妃氣焰已經不比以往更盛，也沒有再隨意開口，只是臉色十分難看。
但瑾妃蔣雪晴許是性子本就直爽，彷彿皇上莫焯均說的不是她一般，依舊一臉坦蕩之色，繼續開口道。
“聽皇上這樣一說，本宮倒也想起些什麼。前段時日，好似就有個武功高強的太監擅闖瑾祈宮，被本宮那兒的侍衛們發現了。賊人狡猾，讓他給逃脫了。本宮徹查瑾祈宮後，並未發現人員傷亡，或者財產損失。心裡正疑惑的很，反覆審問侍衛之後，那狗奴才才開口，說是……說是當時看到那個太監和惠嬪離得挺近。奈何臣妾沒有證據，只好私自處置了那奴才，沒敢把事情鬧大。”蔣雪晴一邊言語，一邊時不時歪歪頭，努力回想。
“你胡說！你為何總是要和我過不去！”楚靜秋聽到蔣雪晴這樣說，哪裡還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馬上就如潑婦罵街一樣炸開了鍋。
莫焯均只覺聲音刺耳，抬手摸了摸耳朵，這種事他已經見慣不怪了。
“惠嬪怎麼這樣激動，我本有心放你一馬，你這倒好，像是不打自招了。呵呵……”瑾妃蔣雪晴似乎覺得事情還不夠大，添油加醋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皇上明鑑啊，瑾妃一直都看我不順眼，一定是她想陷害臣妾的！”楚靜秋厲聲叫道。
楚靜秋深知今日若真讓瑾妃蔣雪晴的話做實了，她就再無出頭之日。
所以，她只能不顧一切，拼命挽回此事，奈何人微言輕，又無其他證據。
好在淑妃方才吃了憋，又出來攪和道。
“惠嬪這點說的可一點都不差，瑾妃
何曾看誰順眼過”
“淑妃你莫要胡攪蠻纏，關你何事，竟敢當眾評論本宮！”
蔣雪晴更是伶牙俐齒，直接一句嗆回。
只是淑妃的話已經出口，倒顯得瑾妃蔣雪晴所言之事更為模稜兩可了。
皇后葉赫婷無奈的扶額，沉思。
“皇后娘娘，依臣妾看，不如叫瑾祈宮當日當值的侍衛奴才們來問話。這樣也能瞭解到更多資訊。”開口的竟是穎妃。
穎妃的性子在這後宮佳人中最是雅淡的，“含詞未吐，氣若幽蘭”說得就像是他。
今兒個不知怎麼突然開了口。眉頭微皺，許是被吵得打緊兒了。
莫焯均也稍顯意外的看看她，略微點了點頭。不知是讚許穎妃的建議還是讚許她這個人。
皇后葉赫婷見狀，也不愚笨，順著臺階就往下走：“好在還有個穎妃這樣的明白人啊。”
“罷了，舒嚒嚒你去把人帶來了吧。”蔣雪晴瞄了穎妃一眼也不再解釋。
“不勞瑾妃費心了，成嚒嚒你去罷。”
在座的嬪妃皆是一愣，反應稍快些如楚雨霏的都有些驚愕的望望皇后葉赫婷，復又往回瑾妃蔣雪晴。
然而蔣雪晴的表情與大家如出一轍，似乎也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的想，皇后這個時候和她較個什麼勁兒。
楚雨霏看著與莫焯均一齊坐在上首的葉赫婷，神色如常，儀態大方。而莫焯均眼眸深邃，不知在看向何方，似乎並未聽到方才皇后的話。
稍等片刻，成嚒嚒就帶著一群人來了，稱皆是當日在值的奴才。
意料之中的是，一個個問下來，回答無非兩種。“不知道”和“那太監確實和惠嬪離得不遠”。
“你！是你！當日明明就是你招我去瑾祈宮的，你心懷叵測，想故意陷害我。”楚靜秋瀕臨崩潰彷彿瘋了一般，伸出手指向瑾妃蔣雨晴。
“我是宮中老人，位高責重的，自然是要替皇后娘娘排憂解難的。見你素來行事乖張，想把你叫過來開導開導，可有問題？”蔣雪晴理所當然地說道。
見蔣雪晴竟還坐那品茶，一臉不屑的樣子。
楚靜秋終於失去理智，像一頭餓極發現獵物的母老虎。大叫一聲就要奔向瑾妃蔣雪晴，嚇得周圍嬪妃驚聲尖叫。
一旁想提醒卻不敢出聲的紫鳶眼疾手快的死死抱住楚靜秋，才不至於她真的衝上前去。
紫鳶本想著這是個機會，便偷偷在楚靜秋耳旁輕聲提醒她先冷靜冷靜。可這個時候楚靜秋哪裡還聽到她的話。
“瑾妃娘娘莫要怪罪，怕是我們楚家教導不當。”楚雨霏有心躲避。
“惠嬪，你如今怎麼還敢如此放肆，你到底還把不把皇上和本宮放在眼裡！你真當應該學學你嫡姐！”皇后葉赫婷一向不待見楚靜秋。
本哭著喊著皇上明鑑的楚靜秋見莫焯均沒有任何反應，皇后還打著官腔。只怕自己……
楚靜秋倏爾轉向楚雨霏，尖聲笑道：“對！哈哈哈！我怎麼忘了！是你想害我！是你想害死我！”
淑妃卻忽然笑出聲來：“惠嬪也真是性子急啊，得一個咬一個。”好似在看戲。
楚雨霏按住狂跳的心，冷靜回道：“妹妹真是氣糊塗了，我這一病又是數日的，閒的去招惹你做什麼？況且蘭貴人與我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害她之事我楚雨霏斷然做不出！”這話聽起來就
是在打楚靜秋的臉。
莫焯均聞言淡淡的看向楚雨霏，楚雨霏用餘光發現，頭卻不轉分毫。
楚靜秋跌坐在殿中央，像個霜打的茄子，了無生氣。
忽而好像想起來了什麼，笑的如鬼魅一般，望向楚雨霏。
楚雨霏見狀不對，剛想詢問。就聽見楚靜秋語氣冰冷的開口。
“你們不是想找那個太監麼！就是楚雨霏身後的那個！你們倒是抓啊！”
楚雨霏抓著裙襬的手驟然收緊，那日阿魏本就是為躲楚靜秋才誤闖瑾祈宮的。不料竟被驚慌失措的歪打了個正著！
“惠嬪可好生會找油頭，竟連自己嫡姐也不放過。皇后娘娘，當日那太監的手臂，被臣妾侍衛所傷。這並未過去幾日，想必，傷定未好透。”瑾妃蔣雪晴幽幽開口。
“靜秋，莫要再胡鬧下去”楚雨霏突然喚起惠嬪名諱，就像尋常姐妹那樣。
“楚嬪莫要與惠嬪糾纏，如若不是，一查便知的，放心好了。”蔣雪晴繼續道。
瑾妃蔣雪晴的幾句話一而再再而三的刺進楚雨霏心中，幾乎要窒息過去。
復又像剛回神，回望蔣雪晴道：“瑾妃這是在安慰我？聽著倒像是懷疑！”楚雨霏冷聲嗆到。
“成嚒嚒，去查查楚嬪身後的那個小太監手臂是否有如瑾妃所說的疤痕！”
當然有，皇后勃然大怒，蔣雪晴得意的望著楚雨霏。
突然阿魏如受了驚般跪地不停磕頭，大喊冤枉。
“死奴才，人贓俱獲，你還狡辯什麼！”瑾妃蔣雪晴厲聲說。
阿魏拉著楚雨霏的裙角哭喊：“娘娘救我，奴才冤枉啊！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進西閣。這段日子，都是奴才把殿外的補給搬進來。誰知今早送的柴禾劈歪了，還十分鋒利，給奴才刺了好幾道口子！”
說著把另一個袖子也拉了起來，果然也有幾道類似的傷痕，且都紅腫已被刺激冒出了血珠。果然如他所言，全是新傷，無一處是舊傷。
站在後面的玉竹已經紅了眼眶，她親眼看見，這些傷是啊魏自己偷偷在後面劃的。
“瑾妃娘娘這個解釋您可滿意啊！”楚雨霏厲聲詢問蔣雪晴，有了阿魏的此舉動，她自是不再畏懼什麼，因為唯一的證據都這麼模糊。
蔣雪晴也不是吃素的，繼續不罷休的道：“怎就剛好有這麼巧的事，搬個柴火都這麼不中用，留你何用。來人！把這個胡說八道的都奴才給我送到慎刑司去！”
情急之下，玉竹直接跳出來攔住的準備行事的舒嚒嚒。
“大膽奴才，你是要做什麼！”蔣雪晴沒形象的怒嚎道。
“我的奴才怎麼敢勞煩瑾妃娘娘費心！”楚雨霏也出言阻止。
她等四人都知道，阿魏絕對不能被帶走，否則身份一待暴露，她們的處境會比此時更佳凶險！
“楚嬪這般阻止是什麼意思。也罷，這練功和不練功的身體相差極大，不如先打個五十大板，再查他是否危險。”蔣雪晴改口改得極快，但似乎認識心有不甘，不過這般胡攪蠻纏，到讓在座的眾人都很汗顏。
要打阿魏五十大板？
楚雨霏擰眉。
這五十大板打下去，人還會有命在麼？
不！阿魏不能死！阿魏若真死了，那她的計劃就……
楚雨霏陡然看向最上方坐的兩個人：“皇上！皇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