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01章 我是你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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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401章 我是你的所有物
眼前是一片濃重的霧氣，厚重到根本辨不清方向，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有一片空茫的白。
“小薰……小薰……”
有聲音隱隱約約的傳過來，溫柔而久遠，讓張薰羽不自覺的向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
循著聲音穿過一層又一層的濃霧，但是眼前只有一片沒有盡頭的白，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她不停的在這一片白茫裡轉著，怎麼都找不到出路。
到底是……誰在說話？
濃霧中慢慢的顯出一張臉來，初時是極溫柔和煦的，卻在和張薰羽的對視中慢慢的，一點點變得越發猙獰：“還給安寧……把易千率還給安寧……易千率原本就應該是安寧的不是你的……”
那張臉越來越近，做來越近，漸漸的壓滿張薰羽的整個視線，臉上滿滿的都是猙獰和厭棄。
“不，我不要……易千率是我的丈夫……是我的……你不是我媽媽，不是，媽媽不會這樣對我的……”
張薰羽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不斷的後退。
“乖，我是媽媽，聽媽媽的話，把易千率還給安寧，不然你就真的沒有媽媽了。”蠱惑一般的勸誘。
張薰羽搖著頭，繼續後退，不願意再看見眼前的女人一般把臉埋在了手裡：“不，不要，我不要媽媽……我不要這樣的媽媽……”
“不要媽媽是嗎？”女人的聲音很空靈的響起來，“好……不要媽媽，那你就真的沒有媽媽了……”
張薰羽的身體猛的顫了一下，把手拿下來的時候眼前已經變成了病房。
病**，躺著的女人和她有七八分的相似，臉色已經徹底的青白了，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
“不要媽媽，那你就真的沒有媽媽了……沒有媽媽了……”
明明沒有白霧，張薰羽卻像是被什麼纏繞包裹著周身，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不，不要！媽媽，媽媽……媽媽！”
張薰羽擁著被子從**猛的坐起來，後背溼涔涔的落了一背的冷汗。
“沒事了，沒事了，只是噩夢，沒事了。”易千率坐起來，把張薰羽擁進懷裡，輕輕的拍著張薰羽的後背，等著張薰羽平靜下來。
劇烈起伏著的胸口慢慢緩下來，張薰羽靠在易千率胸口，十指緊緊的扣住了易千率的衣服，聽著易千率一聲聲落的沉穩的心跳聲，才覺得漸漸安下心來。
“夢見岳母了？”易千率依舊一下一下的順著張薰羽的背脊，輕聲問她。
過了很久，張薰羽才在易千率的懷裡點了點頭。
易千率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今天簡安寧媽媽的話，對於張薰羽來說著實刺激大了一些。
忽然得知自己已經去世多年的母親並沒有死，與她相認卻只是為了讓她讓出自己的丈夫，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寂然無聲的夜裡，只有張薰羽漸漸緩慢的呼吸聲。
“易千率，那天晚上，你在查的，是不是簡安寧的媽
媽？”張薰羽還是沒有辦法把她視作自己的媽媽。
易千率抵著張薰羽的額頭，點了點頭。
“你查到了什麼？”
易千率默了默，似乎是在思考要怎麼回答：“查到什麼並不重要，沒有什麼是比你的想法更重要的，只要你認為阿姨不是你的媽媽，那麼阿姨便不是你的媽媽。”
易千率不願傷害張薰羽，事實上於易千率而言也的確是這樣，既然簡安寧是張薰羽的媽媽，只會給張薰羽帶來痛苦和負擔，那麼還不如當做根本就沒有這個媽媽。
這也是為什麼易千率雖然明明查出了一切，卻什麼都沒有告訴張薰羽的原因。
張薰羽的手依舊抓著易千率胸口的衣服，被易千率扶著躺下，一下一下的輕輕撫著背脊。
“岳母在你小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現在你的親人有我，有Mion便夠了。”
張薰羽閉了閉眼，等眼裡的情緒一點點全部消退乾淨才復睜開。
“易千率。”張薰羽儘量平靜了聲音開口，“你查到了什麼？全部告訴我好不好？我想知道。”
到底還是自己的媽媽，到底還是……沒有辦法釋懷的啊。
易千率淺淺的嘆了一聲。
有些事情終究還是應該讓張薰羽知道，讓張薰羽自己想明白的。
“簡安寧的母親……的確也是你的母親，這也是你和簡安寧五官肖像的原因，你和簡安寧都長得很像媽媽。”易千率緩慢的開口，漸漸的帶出那些久遠的年歲，“岳母和岳父是商業聯姻，所以岳母對岳父沒有多少感情，反而是對早年在歐洲遊學時遇見的一位同學念念不忘，但是岳父卻對岳母感情很深。生下你之後，岳母偶然遇見了那位早年的同學，揹著你的父親和他一直暗地裡來往了幾年的時間，後來還是被岳父發現了，把岳母禁足在家裡。就是從這個時候起，岳母整日鬱鬱寡歡，不管岳父怎麼勸都米水不進，最後被送進了醫院。最後岳父念著對岳母的情分，還是讓岳母跟著她喜歡的人離開了去了倫敦，對外宣稱岳母因病離世了。安寧和安安……就是後來岳母和那個人的孩子。”
易千率儘量平淡的敘述者所有程池查到的事情，卻還是察覺到張薰羽的身體繃的越發的緊，張薰羽靠著的胸口被濡溼了一小塊。
“你說，我的媽媽既然都有寧死也要跟著那個人離開的勇氣，當初為什麼還是要嫁給父親呢？”張薰羽靠在易千率的胸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
為什麼呢？為什麼還要嫁給父親，要生下她，最後又這麼狠心的把他們全部都拋下呢？即便是商業聯姻，即便是父母的命令，可是既然有這樣的勇氣，那個時候也並不是不會有轉機。既然這樣深愛，那個時候不管不顧的跟著所愛離開不就可以了嗎？
易千率不語，只是一遍一遍的撫著張薰羽的長髮。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那個時候張薰羽母親的心情，到底不是他們現在可以揣測的到的。故事當中的所有細節，也是他們這些局外
人看不到的。簡媽媽為什麼愛上了別人卻要嫁給張薰羽的父親，為什麼那麼不顧一切的跟著那個人離開，是否愛過張薰羽的父親愛過這個家庭，早就已經是不可考的了。
“但我反倒是很慶幸，岳母那個時候還是嫁給了岳父，生下了你。”易千率的薄脣落在張薰羽的額角，“如果沒有了你，我不知道我現在會是什麼樣，我只知道，我必然不會像現在過的這樣好。”他所有的安穩和幸福，都是因為張薰羽才有的。
張薰羽的身體很輕的顫了一下，然後易千率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又濡溼了一些。
微微的熱燙隔著薄薄的衣衫直接燙到易千率的心裡。
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說話，張薰羽只是安靜的被易千率擁著，形成一種被保護的姿態。
久到易千率眼皮沉了沉幾乎都要再次睡過去的時候，卻感覺到張薰羽鬆開了一直抓著他衣服的手，在易千率的懷裡蹭了蹭尋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易千率把張薰羽肩膀周圍的被子掖了掖。
“我也很慶幸。”
張薰羽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潮意，從易千率的胸口傳出來，易千率原本生出的睏意因為張薰羽的一句話而散的乾乾淨淨。
“我也很慶幸，有你和Mion。”還有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小寶寶，“我不會把你讓給安寧的，虧欠安寧的，我可以用其他任何方式還給安寧，但是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把你讓出去。你也不是我的所有物，不是一件物品，可以被隨意的讓來讓去。”
“雖然我不能被隨意的讓出去……”易千率抵在張薰羽額頭的脣揚了揚，“但是我確然是你的所有物，終身制的。”
把張薰羽更緊的抱進懷裡，易千率滿足的喟嘆了一聲：“繼續睡吧，岳母的事情，還有安寧的事情，都不要再想了，所有的一切都會解決的。”
“嗯。”張薰羽點了點頭，埋進易千率的懷裡，所有不好的情緒終於徹底的安定下來。
懷裡的人呼吸再次變得均勻綿長，易千率低下頭，看著張薰羽兀自睡得香沉。
張薰羽……似乎對記憶裡關於岳母的這一部分記起了一些畫面呢，雖然張薰羽自己似乎還沒有察覺。
“這種藥物雖然在壓制記憶這方面很是霸道，但是經過了三年的時間，對記憶的管控力應該已經下降了很多，對於易太太來說，講不準什麼時候被刺激了記憶，就能夠徹底的恢復過來。”
簡安寧母親的這樁事情，可能會成為張薰羽恢復記憶的契機也說不定。至少在簡安寧母親的刺激下，張薰羽對於兒時對母親的回憶已經清晰了一些，雖然易千率並不希望張薰羽受到這種刺激，但是至少也算是個記憶恢復的開端。
似乎是又做了什麼夢，張薰羽在易千率的懷裡蹭了蹭，模糊不清的咕噥了兩聲，又安穩下來。
易千率笑了笑。
總之不論怎樣，他們已經完滿的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了，這就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