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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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臨別
下午，尉遲尋親自將林阿寶送去行館。
柳月和柏玉春在門口候著。
“大哥，柳月姐。”
林阿寶見到二人並肩而立，開心的不得了，偷偷朝柳月眨眼睛。
柳月面色淡淡，並未有幾分喜色，她朝尉遲尋頷首致意，便挽了林阿寶的胳膊，對她道：“我們進去吧。”
林阿寶回頭朝尉遲尋道：“二哥，我先進去了。”
柏玉春聽到這聲“二哥”便是一愣，看著尉遲尋，只見他面色暖暖地朝她點頭。
林阿寶和柳月進了她們二人先前一起住的院子，她反手將柳月的胳膊挽住，笑道：“柳月姐，你快說說，那天我大哥是怎麼把你追回來的？”
柳月撇撇嘴，道：“能這麼樣，追出城去，找到了我，二話不說，命人把小舞丟進車裡，霸了趕車的位置，將我們劫回來了！”
“啊？”林阿寶汗顏，“真是的，我大哥也太不解風情了，怎麼也不會溫柔一點。”
柳月噗嗤一笑，敲著林阿寶的腦門，“得了，我知道是你來勸他去找我的。不過也好，跟著你們一道回雲安，也省得我一個人上路又遇上什麼麻煩。”
林阿寶嘿嘿一笑，“是啊，你一個弱女子回雲安，路途遙遠，叫人怎麼放心。經過這次，我看出來了，大哥心裡還是有你的。”
苦笑一聲，柳月垂著眼簾道，“什麼心裡有我，我自己清楚的很，他不過只是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朋友罷了，我與他是不可能的，我現在只想快快回雲安，過我自己的日子去。”
“你莫要這麼說，你真能放得下他嗎？”
柳月語氣更為苦澀，“放得下，放不下，又有什麼不同？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別說了，也別勸我，我心意已決。”轉而她調笑道：“倒是你，真真是個好命女子，養父兄長百般疼愛，又是尉遲家的大小姐，還得了安平候世子和柏家大公子的偏愛，真是叫人羨慕不來！”
“柳月姐，你怎麼盡打趣我。”林阿寶被柳月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可不是打趣你，我是一萬個真心話！”柳月斂了幾分笑
意，認真道：“無論是寧公子，還是柏公子，都是萬里挑一的男子，把你嫁給誰，我都放心了。”
林阿寶輕擰秀眉，偏頭看著柳月認認真真的神色，有點窩心，要是以往，恐怕恁誰她也不會將柏公子讓出去，可是現下，卻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心裡真的放開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屬意寧大哥的。”
“你可還帶著柏家的鐲子呢！”柳月拈起林阿寶細細的手腕，捲起她的袖子露出那隻通體潤白的鐲子。
林阿寶將手縮回來，把鐲子褪下，“這鐲子……我送你吧，無關大哥，更無關柏家，它就是一隻普通鐲子，我想送給我最喜歡的姐姐而已。”說著將鐲子套進柳月的手腕。
柳月想讓開，卻又不捨得挪動分毫，她眼眶微熱，任林阿寶將鐲子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大哥既送了我，斷不會要回去了，如何處置，自是我做主。”林阿寶燦然一笑。
柳月忽地俯身將她一把抱住，“好妹妹。”
權當給她留作個念想吧！
柏玉春大病初癒，仍是虛弱得很，白日又來回奔波了兩趟，晚飯剛用過，便回房睡下了。
林阿寶和柳月聊了半晌，便各自回房。
軒窗微敞，房內燭影重重。
倚在窗前放置的紅木睡榻上，手裡捧著話本子，她有些意興闌珊。
月色溶溶，清風拂過院外的一叢翠竹，沙沙的聲響更顯夜之靜謐。
幾絲破空之音夾雜在風聲中，白影一晃，掠過半彎弦月。
林阿寶抵不住睡意，擱下手中的書，起身，熄燈，往床邊而去。
身後的軒窗“咯噔”一聲輕響，黑暗的房裡多了一絲清新好聞的氣息。
“嗯？”林阿寶頓住腳步，“是你嗎？”
下一秒，已經被攬進一個懷抱，他身上沾了些秋夜裡的涼氣，卻仍舊讓人安心。
林阿寶轉過身，回抱著他，面龐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我想了許久，為何二哥不贊成我們的事，我猜他一定是知道你夜闖閨房的作為，才生了怒。”她
在他懷裡悶笑道。
“何止生怒，簡直恨不得一劍劈了我。”想起那晚在別莊與尉遲尋對劍的情形，寧怡之也是好笑。
林阿寶頭一偏，想透了些事，黑暗中，她好笑地搖搖頭。
二人抱著說了會話，直到溫度緩緩爬升，燥熱得有幾分難捱，林阿寶扭扭身子，放開寧怡之，摸黑坐到床沿上，尷尬道：“我好睏，你且先回去吧。”
寧怡之輕按她肩膀，讓她躺下，幫她揶好錦被，緩緩道：“你睡，我陪你說話，等你睡了，我就走。”
無奈，只好乖乖躺好。
外面月光如銀，透過軒窗灑進來，他的眼睛亮若星子，聲線低沉柔和，林阿寶忽覺得很窩心，很幸福。
“寧大哥，你答應我一件事。”林阿寶反手抓住寧怡之的手，“不管發生什麼，記得一定要好好地回來，回雲安，我等著你呢。”
“嗯。”寧怡之嘴角揚起一彎笑弧，“我會的，我說過要娶你，也曾說過要帶你雲遊四方，飽覽山河，還要嚐遍各地美酒佳餚，我定不失信於你。”
“嗯？”林阿寶頭在枕頭上微微偏了一偏，想著他什麼時候說過後半句，陡然想起那天……
“觀星會那晚……”林阿寶說著一笑，沒有再說下去，自顧自傻樂。
觀星會那晚，她表示很想出門遊歷四方，而他曾說過一句“將來……定有機會的”，原來竟是那時他就已經……唉，只怪自己當時太木訥！
林阿寶一時面露訝異，一時冥思苦想，一時又搖頭嘆氣，看得寧怡之十分好笑，抬手覆在她眼睛上，“睡吧。”
溫熱的手掌貼在眼周的細嫩面板，黑暗中眼睛看不見任何事物，便覺得每個毛孔都能伸出觸角去感受周圍的氣息，他讓她安心和著迷。
“明日我走，你別來送行，大哥和二哥……”話未說完，她已經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夢裡一片暖意。
聽著她呼吸漸緩漸輕，他收回手，輕輕握住她的柔荑，又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片刻，風動，軒窗輕開輕闔，窗前的帷帳微微搖擺幾下，屋內便只剩沉睡女子的淺淺的呼吸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