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五外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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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五外公死了
第四十二章 五外公死了
“九九啊，我怎麼聽著外面有人召喚我呢？聽聲音像是你五外公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外婆醒了過來，而且似乎也聽到了外邊的動靜，說著還要坐起來！
這種場景我經歷過，在出租屋的時候經歷過一次，昨天在墳地裡經歷過一次，午夜時分，假如有人莫名其妙的叫你，那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昨天的煞氣沒能將外婆帶走，很可能今天又捲土重來了。而且十八姨特意交代過今晚不太平，一切還需要小心行事為妙！
想到這裡，我趕緊讓外婆重新躺下，並答應她我出去看看！
外面的天灰濛濛的，月亮隱遁在雲層後面，光芒熹微，就像是摔碎了的鹹鴨蛋！
一開門，一陣冷風便灌進了我的脖子，令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
我裹了裹風衣，小心地邁著步子朝大門口挪去，我看著掛在大門上的桃枝正隨風搖曳著，心裡好歹鎮靜了幾分！
“砰砰砰……”就在我馬上就要站到大門邊的時候，院外忽然又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這聲音空曠而又急促，有點像是有人敲門，又有點像是有人在推門！
不過，敲門聲過後，並沒有人再呼喊了！
“誰？誰在大門外？”我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試探著小聲問道！
這時候要是有人回答一聲我反倒不害怕了，可是，外面偏偏沒了動靜！
嗚嗚嗚……遠處楊樹林的風聲越老越大，就像是有人在哭喪一般，讓人心神不寧！既然沒人，那我就回去了，我心裡暗自琢磨著！
可是，當我剛往回邁一步，就聽見大門外傳來了一聲重重的嘆息聲：“唉……”
這嘆息聲雖短，但卻包含著許許多多的感情，失落、害怕、難過、無奈……，聽起來讓人心生酸楚！
有人！絕對有人，這次我聽得非常清楚！
我趕緊轉過身去，仗著頭頂上懸著桃枝，將臉趴在大鐵門的縫隙朝外觀察！
可是，我的視線裡空空如也，連只貓狗都沒有！怎麼回事？我明明聽見有人嘆息了啊？
就在我疑惑的瞬間，忽然一個白森森的面孔貼在了我的面前，那死魚一般的白眼珠就隔著一層鐵皮看著我，他的面板是青灰色的，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容……
我被嚇得雙腿一軟，直接來了個四丫八叉，連滾帶爬退了好幾步，本想大聲驚叫，卻覺得嗓子被一抹漿糊嚴嚴實實地糊住了！
“嘻嘻，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缺了一個，那就捉倆！”
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嬉笑聲，這聲音就像是電視劇太監的聲音被無限放大一般，讓人既反感又心生寒意！
我癱坐在地上，豆大的冷汗密密匝匝出了一層，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後腳跟麻的我幾次想站起來都沒成功！
“嘩啦、嘩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的東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陣鐵鏈拖地的聲音，鐵鏈聲後是磨磨蹭蹭腳步拖了地聲音！
“活齊了？”有個聲音細聲細氣地問道！
“兩個餅子到手了，回去交差吧！”回答的聲音也是尖厲刺耳。
就這樣，拖拖拉拉地聲音朝西越走越遠，周圍的風聲也逐漸低沉下來，我的身上終於有了點力氣，趕緊爬起來逃回了屋裡！
我看外婆睡的還算踏實，也趕緊蒙著被子睡下了，可是沒想到，天剛剛發亮的時候，我們就被叫起來了，來叫人的是二外公，一開口就差點給外婆急昏過去——五外公死了！
我們急匆匆趕到五外公家的時候，靈婆子已經為五外公穿好壽衣了，靈婆子跪在窗前哭成了淚人，十八姨則兩眼無神地站在身邊。院外沾滿了圍觀的村民，我清楚地聽見有人嘀咕：“怎麼樣，李愛民還是死了吧？這都是靈婆子第七個漢子了吧！”
我實在沒有想到，外婆最終平安過了夜，可已經死過一回的五外公卻還是死了！
靈婆子不是能看見鬼差的嗎？難道她上次許願自己不再占卜算卦後這本事就消失了？一個昨天還好好的大活人竟然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夜裡，這讓誰也無法接受！
“是我對不住愛民啊，昨晚上愛民因為小事發了脾氣，我就賭氣和閨女睡的，誰成想早上起來就，就……”靈婆子傷心欲絕，一口氣沒喘上來暈過去了！
見到她這幅傷心的樣子，本來對她有偏見的三個外公也不好意思再發作，各自忍著難過張羅起喪事來！
因為最近村子裡死人太多，幾乎連上了，有人傳言這是起秧子了，雖然家裡人不信，可是也不能違背村民的意思，所以五外公的喪事辦的簡潔迅速，當天就出殯埋到西山去了！
後來我才聽說，原來昨天夜裡村子裡還死了一個人，是村東頭的一個老光棍，直到傍晚的時候才被別人發現。這不禁使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大門外那兩個怪聲的對話，原來他們所說的“餅子”就是人的魂魄啊！
也就是說，他們昨天原本是來捉外婆的，結果因為門上懸著桃木枝沒有得逞，便像他們說的，“缺了一個，那就捉倆”，所以才帶走了五外公和那個老光棍！
我心中忽然忐忑起來。昨晚上那人曾說過：“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難道說他們還會來捉外婆嗎？假若還因為桃枝不能得逞會不會還牽扯別人？
不行，我得問問十八姨。她既然昨天知道夜裡還會有鬼差前來騷擾，那她肯定了解這其中的原有！
我這時才發現，原來十八姨今天一直就坐在五外公的床前，一步都沒動！她既沒隨著家人給五外公張羅喪事，也沒去照顧她那哭暈了幾次的母親，而就是一聲不吭地坐在床前！
難道五外公的死她早就知道？我二話不說走到她跟前，拉起她便走！
“你幹什麼！”十八姨冷言問道！
我也不冷不忍說道：“跟我出來，我有事問你！”
就這樣，我完全不顧及家裡舅舅、姨姨們的目光，直接將十八姨拉到了院子外！
見到周圍沒有其他人了，我直接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十八姨忽然眼淚就流了出來。
十八姨哭的時候和白小小不一樣，白小小每次哭都是嚶嚶的哭，讓我還能把控她為什麼哭，真哭假哭，什麼時候可以安慰。而十八姨則是眼淚像是決堤的湖水，一股腦地傾瀉出來，根本讓我無從下手！
“放心吧，不會死人了！”哭了好一會，十八姨忽然就收住了眼淚，臉色重新冰冷起來，就像剛才那個哭泣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
“你說不會死了就不會死了，這麼說，你還是知道這些人死去的原因了？”我想到五外公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一股怒火湧上心頭，聲音不擴音高了幾個分貝！
但是十八姨卻一點不在乎我的語氣，挑的高高的眼梢忽然降了下來，嘴中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