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 一 今夕何夕兮 78.好久不見

卷 一 今夕何夕兮 78.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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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一 今夕何夕兮 78.好久不見

沈林澄那密長睫毛下清澈的眸子,驀地有淚花顯現出來,那柔軟的小手,那帶著熟悉香的身體,一切彷彿是做夢。

然而,她那雙靈動的眸子彷彿充滿了魔力,這些天,他一直在躲,一直在逃,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每天,他都告訴自己,他們是沒有辦法走到一起的,他們只是兩條相交的直線,偶然擦肩,卻依舊會向著自己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害怕,他害怕,會深深地淪陷無法自白,他害怕,與她離別的時候會哭出聲音。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等到那日真正的離別,他竟然難過的哭不出聲音,在生命的最後一秒他卻忘了她。

唐樂,回憶如墓,淡薄如素,我們,是否該相忘於江湖。如果我站在相交線的交點看著你走,我們的結局,會不會好過一些。

安丘一雙佈滿繭子的手,緊緊的拉著帆繩,極力的穩住船身,經歷過風浪的船家此時卻跟沒事人一般,只是悠閒地悠著船槳,不時的瞟著天空的在烏雲中若隱若現的殘月,風雨中,他臉上的深深皺紋彷彿溝壑一般,任雨水劃過。卻依舊滿帶笑意。

“老人家,你到是快劃啊。”安丘趁著風雨有些弱下的時候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焦急的看向悠閒的船伕。

船頭的老人依舊不緊不慢的擺著漿,一面悠然的回道:“小夥子,我告訴你,這雷聲閃電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這雨,馬上就要停了。”

安丘不安的看了一眼他悠然自得的眉眼,手裡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仍緊緊的抓著帆繩。那粗糙的帆繩,在船不安分的晃動之中將他粗糙的手掌劃了好幾道大口,雨水劃過,在地上開出一朵朵血紅的花蕊。

一夜風雨,卻一夜安然無恙,剛開始雖是瓢潑,到最後,竟真真如那船伕所說,逐漸小了下來,到最後,就宛若千萬條絲線,將江面與天緊密相接。

雨後的空氣極其清新,偶爾,能聽到幾聲鳥鳴之聲,船伕依舊悠閒的搖著船槳,傲然的立於船頭,此時的景色,像極了一幅大師隨手灑下的潑墨畫。

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晶瑩的汗珠,大聲吆喝道:“到了。”

隨著那聲到了,船艙的簾子再次叮咚的響了起來,唐樂一手挽著沈林澄,一手抱著小燒,緩步走了出來。

船慢慢的靠近岸邊,然而在看到那逐漸清晰的景色之時,唐樂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一輪圓日緩緩升起,早晨的陽光下,那傳聞中的水域美如幻境,雨後的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晶瑩的光。奇花異草,飛禽走獸皆是前所未有見過的,唐樂甚至忘了,他們現在所處的季節,是冬天。

有大樹,身如竹而有節,也如八角,林間疼滿上紫花如盤,無色躞蹀廢物期間,翅大如燕扇,枝葉間指尖異獸安然倘佯走過,狀如羊而生四角,又有無色鳥茹鸞翱翔於樹梢指尖,歌聲婉轉動人。

那一瞬,唐樂終於懂得,為什麼沈林澄拼了命也要保護這片聖地,為什麼沈林墨不顧手足之情硬要奪取這片寶地。而又為什麼,說這裡是唯一可以通往仙界的地方。

若是說這就是仙界,也不為過吧。

“年輕人。”在他們踏上水域之地的時候,那蒼老的船伕用嘶啞的嗓子大聲喊道:“沒有人能一路單純到底,但要記住,千萬別忘了最初的自己。歲月永遠年輕啊,哈哈哈哈”伴著那爽朗的笑聲,緩緩沿著來時的路回返。

誰也想不到,當那墨菊遍地開之時,最初,也成了奢望。

安丘從婢女的包裹中抽出了一發訊號彈,嗖的射上天空,下一瞬,一群紅衣的人齊刷刷的擁簇了上來,再走近他們之時又齊刷刷的打開了一條道路。

路的盡頭,是容華世子那溫潤如舊的笑臉。

“七哥,王妃。好久不見。”

“咳咳。”沈林澄有些蒼白的嘴脣微微嗡合,想要說些什麼似的,然而卻被猛烈的咳嗽之聲打斷。

“噗。”下一秒,一口黑紅的鮮血猛的噴了出來。直颯颯的全部噴到了容華的一襲白衣之上。

“七哥。”容華輕輕的睨了一眼身上的刺目,眸子中立刻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此時,一直攙扶著沈林澄的唐樂身子也忍不住的抖了起來。

安丘曾在馬車上說過,自從靈根被鬼兮拔去之後,沈林澄每年都會吐血,第一次是鮮紅的,然而越瀕臨死亡血的顏色就會慢慢發黑,直到死亡之時,吐出的血則是純黑之色。然而此時沈林澄剛剛吐出的鮮血,已經很難看出有紅色摻雜其中了。

指尖在那一瞬變得冰冷,扶著沈林澄的手彷彿沒有了力氣,輕飄飄的。然而,又不得不奮力握緊。

她生怕,手中的這個曾經那樣溫柔的男子,就在那默默的溫柔之中,化為烏有。

另一隻手從小燒身體下抽出,搭在他冰冷的手腕上,極力感覺著他逐漸混亂的脈搏。

容華忙反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將一粒通體晶瑩的小藥丸放入沈林澄的口中。又皺了皺眉。嘆了口氣道:“這藥丸只能維持一段時間,如果七哥不在使用靈力的話,還可能有一絲餘地。但……一旦使用,後果不堪設想。”

語一出,在場所有人陷入了一片寂靜,每個人都默默的低下頭,不再做聲。此時,靜的讓唐樂彷彿能聽到蝴蝶拍打的聲音。

“刷,刷。”

一下,一下,從強烈到微弱。

或者,那其實就是沈林澄的脈搏。逐漸微弱,走向消失。

幾輛馬車從遠處行駛過來,馬蹄濺起塵土飛揚。

容華皺了皺眉,聲音有些哽咽,“我們先帶七哥回我的宮殿吧。”

唐樂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心情說些什麼了,抱緊了小燒一分,沉重的點了點頭。

馬車行駛的及其迅速,風掀起簾子,窗外的景色一覽無餘,然而,唐樂早就沒有了欣賞美景的心意,沈林澄此時將頭枕在唐樂的腿上,眉頭微微蹙起,顯然馬車的顛簸讓他很不舒服。

嘴脣沒有一絲血色,整個臉也都是蒼白到了極點,身子雖然蓋了一層棉被,但還是在不停顫抖著。

唐樂一面用帕子沾著熱水幫他潤脣,一面又施針為他定神。

容華說,可能是剛入口需要有個適應期,等適應期過後,應該就差不多與常人無恙了。

只是,那絕世的武功,定不能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