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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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無奈2
琪琪說她要回母親那裡去，也許晚上不會回來。她點點頭，囑咐她路上要小心。
琪琪走了沒多久，門鈴就響起來，她開啟門，竟然是琪琪的父母！！
一種不詳的感覺從她的心裡悄然升起。
“琪琪說她回家去了。”
“哦！這個我們知道，其實——我們只是想來看看你——”
——她忽然明白了什麼。
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她把他們讓進屋子，請他們坐下。
她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招待，因為她知道她的客套沒有任何的意義，那些禮節性的東西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更加不會改變他們對她的態度和他們此行的目的。
但是她知道，他們這次絕對不是來吵架的。他們都是有文化的人，都出身在那種特有修養素質的家庭裡，所以才會教育出琪琪這樣品貌雙全，德才兼備，人見人愛的女兒來。呵呵，就是不知道他們現在還會不會常常引以為榮了。
其實她倒希望他們是來吵架的，而且越是激烈越好。她就不怕這個，在她眼裡，越是撕破臉皮的事情反倒是越好辦的。
“琪琪不知道你們到這裡來是嗎？”她說，隨手點燃了一支聖羅蘭。看見他們看她時，那種怪異中帶著些許鄙夷的目光倒引不住想笑，於是她把手裡的煙盒伸向他們，他們連忙擺手謝絕。她便坦然的自顧自的噴雲吐霧了。其實她知道他們是不吸菸的，像他們那種家庭出身的人一般都視好菸酒為陋習，又怎肯與之同流合汙呢！所以她第一次見他們的時候表現的那麼的規規矩矩，讓他們都相信她是一個有修養，有素質，值得信任的女人，所以他們才會那麼放心的讓琪琪住在這裡這麼久。
他們現在一定後悔死了，一定會對她更加的反感和厭惡，他們甚至會覺得不可思議，自己那麼乖巧懂事的女兒怎麼會迷上這麼個垃圾樣的人物。呵，真是個天大的諷刺。
“琪琪和海泉去看電影了。”李父說，“就是那個蔣海泉，我想你大概也認識的。”
哦，她點點頭。她曾經聽琪琪對她說起過的，好像他們還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只是她沒什麼印象了。但是那個姓蔣的好像和米家是世交吧，她也記不清了。
“他們最近相處的不錯，琪琪每次回家都和海泉在一起。”李母說，“其實他們從小就很要好，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夥伴吧。”
“呵，是嗎！”她淺笑了一下，“我聽琪琪說過，你們好像不太喜歡那個蔣海泉。”
她曾聽琪琪說過，她和將海泉是從小起的玩伴。只是後來她父母怕他們談戀愛，才把她送到住在外地的姑姑家讀高中，連寒暑假都不要她回來。
李父的面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海泉是個好孩子，心地好，人又老實。其實他從小就很喜歡琪琪，這麼多年了，心裡一直都記掛著琪琪，只是那時候他們都還小，我們只不過怕誤了他們的學業而已。”
哦！她彎了彎嘴角。
“龔小姐，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你幫我們勸琪琪搬回家去住。”李母說，“我最近身體不太好，一直想她回去陪陪我。”
“是啊，龔小姐，健健上次來的時候給您也添了不少的麻煩，所以我和她媽媽都覺得挺抱歉的。況且琪琪的脾氣我們也是瞭解的，很多話，你說要比我們管用得多。琪琪很聽你的。”
“呵，你們真的太客氣了。要她回家，你們直接和她說就好了。如果我說，倒顯得我小氣不肯留她在這兒。她自己要走，我自然也就沒有再挽留的理由了。”
她坦然的看著兩位老人，其實她的用意也很簡單，想當初是琪琪自己要搬來住的，他們都沒有反對過，現在他們打算讓琪琪回家，又不想惹怒琪琪，所以想借她的口說出來，要她來做那個惡人，她怎麼肯。
“龔小姐——有件事情我們一直都沒有告訴琪琪，”米父垂下頭，沉默了良久，終於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一樣的東西遞給她。
她接過來展開，是一張醫院檢查結果的報告單，太多的資料她看不懂，但是米母的名字和最後的檢查結果令她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阿姨——您？”
米母默許的點了點頭，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兩個月以前我就已經拿到這個結果了，不想告訴琪琪，是不想她擔心我，醫生建議我儘早做手術，雖然成功機率不是很高，卻是唯一的治療手段，已經都這把年紀了，沒有什麼捨不得的，只是我最放心不下琪琪，自己想著能在有生之年看見她有一個好的歸宿就心滿意足了——”
“龔小姐，你是知道的，我們就琪琪這麼一個女兒。她固執，任性的壞毛病也都是我們給養成的，那是因為她從小就體弱多病，所以我們凡事都由著她的性子，而且每次她生病的時候——”然後李母開始羅列如何從小到大的養育琪琪的艱難歷程，說到傷心之處更是忍不住聲音哽咽，淚珠漣漣。到底是有文化的人，不用絲毫的激烈之詞便可以叫聞著傷心，聽者落淚。這麼強的語言表達能力，又具有這麼強的感染力，恐怕她這一生都無法修煉成功的。
“好在琪琪這孩子還算孝順，從小到大，不管在學習上還是生活中都不讓我們替她操心，她也從來都不做違揹我們意願的事情。所以在這點上我們還是挺滿足的。”
“可是現在——我們知道琪琪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現在只聽你的，也只有你能夠讓她死心，所以我們才舍了這兩張老臉過來求你了。我們知道這樣做會讓你很為難，也會因此傷害到你。但是我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其實你有想過嗎，你們這樣的生活還能維持多久——我們知道你是真的很愛琪琪，也想她能開開心心的過正常人的生活，不奢求富貴榮華，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過普通人的生活——”
她一直垂著頭，連手裡的煙是什麼時候燃盡的都不知道。她甚至都記不清李母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龔小姐，”李母忽然抬起那雙淚水盈盈的眼睛，充滿是慈愛的望著她，“聽琪琪說，你父母早逝，如果你不嫌棄，我們認你做乾女兒好不好？”
她愣住了，片刻，連忙搖頭，“不，謝謝您，我這些年一個人都孤單慣了，最受不了的就是約束，恐怕會讓您二老傷心失望的。”
“我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好孩子，將心比心，如果換了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你父母也會這樣為你的。其實我們沒有任何的惡意，我們只是想琪琪能過得幸福、開心。畢竟她才26歲，我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這樣生活一輩子——”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是他們似乎已經看出她妥協的態度。於是便知趣的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李父從口袋裡掏出一沓厚厚的紙幣放在茶几上。她的臉色馬上變的十分難看。隨手拿起那沓紙幣遞到他們面前，冷笑著，“這算什麼意思呢？”
他們尷尬的看著她，訕訕的說：“你不要誤會，其實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們這次原本是打算來認你做乾女兒的，可是你又不肯，這個只是想表示一下我們做長輩的一點心意。況且琪琪也的確在你這裡打擾了這麼久。其實，我們打心眼裡喜歡你，覺得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看來我們真的沒有看錯。”
他們終於走了，帶著他們些許的期待和渴望，還有他們帶來的那些身外之物。他們卻不知道他們還帶走了另外的一些東西，那卻是一個女人用以溫暖生命的陽光和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