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責任是男人成熟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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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責任是男人成熟的標誌
像以前一樣,揹著能裝不少東西的揹包,裡面放著已經有些老舊的書匣子,思思又一次與鐵奴一起跳踏出了雪峰森林,只是今天,鐵奴手裡多了一個人……華森……
森想想自己第一次入谷裡的情景,思思揹著他娘,鐵叔前後背掛著兩個巨大的揹包,自己跟在後面跑……那時除了震驚於這兩怪物的力氣和速度外,更多地是一片空白……自己光是為了追上他們已經累得頭昏眼花了,當時只覺得自己孃親在讓他膽顫心驚的陌生人身後揹著,自己不得不在後面追著跑斷氣……還有比這樣更加悲慘的事情嗎?
事實證明……有!
那就是被人當小雞一樣提著,在冰天雪地裡趕路,森只能看見黑色的陰影與白色的雪花交相從自己眼前模糊地劃過,耳邊盡是呼呼地風聲,冰冷的風從他被拉扯開的衣領中鑽進去,再厚的棉衣也擋不住開始向下漫延的寒冷,他的頭已經凍得麻木了,鼻涕一出來就凍成小冰坨,然後“叭噠”一聲斷掉,颳著他的鼻下的那片區域一片生疼……幸運的是,他們終於在他成為第一個把頭凍碎的人之前,出了森林。
思思和鐵奴停下來喝口水,森趕緊從鐵叔手裡跳下來,一把抱住鐵叔的腿,麻木著臉聲音悽慘地哀求著“鐵叔啊,求您讓我上您的揹包裡呆會吧,我快凍死了啊……”
鐵奴下意識地看了眼思思,思思只是含著水瞟了他一眼,鐵奴趕緊搖搖頭……不行……
森當然知道大姐在看著,他應該老老實實地和他們一起趕到紅鷹堡去,老老實實地去給人家道歉,如果姜家人因為他撕壞了書而不肯再借書給大姐看,他就算是在紅鷹堡裡賣身為奴也要讓人家消氣!……這是大姐說的!
可是,他都答應去道歉了,用得著這麼整他嗎?……大姐啊,要是他在路上就被凍成白痴了,他還怎麼去給人家道歉,就算要賣身,一個白痴,人家也不會要吧?
不管森如何哀求,鐵奴都是一臉堅定地搖頭,只是在思思轉過頭去的時候,鐵奴才會悄悄地給森使眼色,讓他去求思思……
他
如何不知道應該找誰,只是,他不敢啊!自從大姐處罰了星星兒後,他等了好幾天,她卻一點處罰他的意思都沒有,他的心就開始不安了,現在她只是提出要他在她去還書的時候,一起去給人家道歉……喂喂喂?就這樣?
不!不對!和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陰謀在等著他!
這幾天,森一直惴惴不安,怕自己被趕出去,怕娘被趕出去,天大地大,除了這小小的山谷,哪裡又有他們的容身之地?怕思思不再給他娘治病;或者會餓他好幾天,他從小就已經餓得怕了……可是幾天的時間過去,他和娘還好好地在原來的洞裡待著,沒見有誰來趕人,孃的藥自己還每天都有在煎著,天天也是一樣的飲食,質量沒有變差,分量更沒有減少……現在,他至少明白,思思並不準備遷怒於他娘,最多隻會對他怎麼怎麼樣……
於是,生怕自己下一刻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怎麼怎麼樣了,但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個怎樣是怎樣的,結果他自己胡思亂想地已經幾天睡不好覺了……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連帶著,他現在看見思思,只覺得格外地可怕,不管是她微笑也好,冷笑也好,大笑也好,就算面無表情,甚至她發呆的樣子,他都不禁在猜測她是不是正在想法子要對他怎樣……怎樣……
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
“叭”那是水袋打在地上的聲音,森以為思思已經生氣地砸了水袋準備上來打他一頓了,嚇得一抱頭蹲下了,大聲求饒“大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怎麼沒走動靜?難道被他一求,她又不打了?……別啊!請打他一頓吧!打完了能讓她消氣,讓他也安心一點啊……
“大姐,我,我不是故意要撕你的書,我只是想試試裡頭的東西靈不靈,真的不是故意的!”……看看!他都提醒她那件事了,該打他了吧?……“大姐?書……”為啥還不打呢?
森疑惑地抬起頭,卻見原來自己面前的鐵叔已經不見了,膽怯地一回頭,只見思思正全身發抖地低著頭,抱著肚子蹲在地上,鐵叔在她
身邊急得團團轉……
“大姐,你怎麼了?”森不安地靠近她,問。
好一會後,思思才停止顫抖,緩緩地抱著肚子站起來,森嚇了一跳!只見她臉都青了,嘴脣慘白,額頭盡是豆大的汗珠,就連青色的小棉襖的衣領子都已經從下而上地被浸溼了……可想而知,才這麼一會的時間,她裡面的衣服已經溼成什麼樣子了!
“大,大姐!你沒事吧?……”森不知所措。
“我沒事……”思思抖動著嘴脣,雙手依舊放在肚子上,冷靜地說“森……因為是你犯的錯,今天就由你和鐵奴叔一起去紅鷹堡道歉吧,如果他們真的不肯借書了也沒有關係,你也不用賣身什麼的了,那只是說說而已……逗你玩的,你是森姨唯一的孩子,怎麼可能真的讓你去給人當奴才,就是按血統來說,你至少也是一個王子啊……雖然亡國的王子不值錢,呵呵”
思思難得的幽默沒有讓森笑出來,他不笨,甚至可以算得上十分聰明,不然又怎麼可能小小年齡就帶著他生病的娘活下來……所以他敏銳地已經感到了什麼,皺眉問“大姐,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思思搖頭,發青的臉慢慢變成白色,似乎有恢復原狀的趨勢,她笑著搖頭,“我有點肚子疼,可能……有點拉肚子了,我要先回去了,你們先走吧,對了,還有!森……”
“什麼事?大姐!”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看好這個家,……我不是不回來,我只是離開半天到一天的時候,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沒有回來……幫我照顧一下我孃親……”說完,不等他回答,便放下揹包,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消失在森林的小徑中。
森呆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問鐵奴“鐵叔!思思到底怎麼了?她的話我聽著怎麼像”……交待遺言……卻見鐵奴同樣也是一臉的茫然不安和擔心,明顯,他也不清楚。
森無奈地嘆了口氣,背上思思放下的揹包,再抬頭時,眼中便多了一些東西,一些名為責任與承諾的東西……那是一個男人開始成熟的標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