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香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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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香水有毒
我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呢，還是說，我的話只會讓她更難受。一時間，手僵在了空中，喉嚨裡也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
“我……”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瓜，愚蠢的木頭呆子。
我想告訴她即使這樣，在我看來，你依然很美啊，依然是那個白衣天使。但我就是說不出來，白天啊白天，你真的是無藥可救。
月兒姐姐依然側著臉，把她美好的一面展現在我面前，可是我真的不介意。
“月兒姐姐，我其實……”
“先跟我上車。”她突然的打斷了我的話，然後轉過身就走向了一旁停靠著的車，我還記得起來，這車跟那個時候她開的並不一樣，應該是別人的吧。帶著些許疑惑，我還是跟著她上了車。不過，我坐在了後面的座位上，因為我怕坐在副駕駛座上，我會想不停的轉過頭看她，月兒姐姐好像並不希望我這樣做。這意外的臉上的傷疤對於一個花季的女生來說，她一定很痛苦吧。
車慢慢的開始行駛，我根本無暇估計窗外的風景，因為即使只是一個背影，對我來說，那也是一幅春秋。
就這樣開了一會，月兒姐姐好像並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但如果是她主動要見我的話，應該從一開始就不會介意吧，而且她也應該明白我也不會介意吧。估計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但這樣的氣氛還真有點尷尬，也不知道她要帶我去哪裡。我輕咳了一聲，有點膽戰心驚的向這沁漉的空氣問道：
“月兒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話說我都不知道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呢？”
我說完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動著身體，幾乎快要靠在了前駕駛座上。想必她從前面的鏡子裡也看出了我此刻蠢蠢欲動的貪婪吧。
芬芳的空氣裡沉默了一會，然後傳來了有些冷酷的聲音：
“蓮下。”
蓮下！聽到這個回答，我有些驚訝，我在疑惑她突然沙啞的嗓音外還在猜尋她去那個地方幹什麼。那可不是個好地方。
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問她去那裡幹什麼，而且這樣的私事我猜她又會用什麼簡單的理由搪塞過去吧，或者說直接像現在一樣再次沉默起來。
車鳴的聲音並沒有打破這一寂靜，我萬般期待的重逢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情況，月兒姐姐到底是怎麼了？那個教會我笑容的白蓮花，真的凋謝在了這醜陋的疤上嗎？
“月兒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我看著她的背影問道，我真的不理解，感覺眼前的人跟記憶中的她太不像了。
我焦急的等待著她的回答，可是她竟然慢慢的把車開到了一邊，然後直接停了下來。我這才向窗外看去，冗長的道路上，竟然只有這一輛孤單單的身影。
這是哪裡？對我來說這並不重要，就像我根本沒有注意過車外的世界。
“白天。”月兒姐姐終於緩緩開口說道，“你一直都在擔心我嗎？”
輕柔的語氣，這才是她唯美的聲音，總算肯開口說話了嗎，我高興的“嗯”了一聲，然後再次提出要求：
“月兒姐姐，我能看看你嗎，請你相信我，我發誓你看起來依然很美，在我心裡，你永遠如初見那般美麗。”
說完這些話
，我瞬間感覺自己的臉燙燙的，我猜，應該已經變成紅色了吧。一時的激動，相信每個人聽到這些話都會知道其中的含義吧。
“真的嗎？”月兒姐姐笑著反問道，我能聽出這聲音裡的欣喜。
“真的。”我再次肯定道。
月兒姐姐理了理頭髮，然後說道：“那好吧，不過你能不能先幫我把頭髮紮起來，我想讓你看得更完整。”
“當然可以了。”我笑著回答道，其實我還想對她說，求之不得。雖然，我只有一隻手。
她說著把皮筋遞給了我，我有些激動，小心翼翼的用左手捧起了她柔軟的秀髮，然後身體向前靠去，調皮的把鼻子湊了上去。
呼！好想永遠不把這口氣撥出來，這沁人心脾的不一樣的芬芳真的讓人留戀。我慢慢的撫摸著，很輕很輕的把它們撥到了一邊，我不知道她是在享受這個過程還是在嫌棄我拙劣的手法，這讓我有些不敢去觸碰她額前的頭髮。不過我想，她應該不介意吧，月兒姐姐，怎麼會介意這些小事情呢？
想到這裡，我用下巴壓著這些頭髮，讓它們貼在她的後背上，然後左手溜到了她的額前，慢慢的撥弄著。因為下巴和頭髮接觸的緣故，所以我的鼻息中一直都是月兒姐姐頭髮上的香氣，雖然我很是迷戀這種味道，但不知不覺間我竟然感覺自己的呼吸在慢慢的變快，就像一個剛從水裡游出的人，拼命地呼吸著氧氣，我竟然，愛上這種味道了！
不，好像我的呼吸有了獨立的意識。我感覺我的心跳也加快了。
莫名其妙的感覺。漸漸地，我覺得自己已經熟悉了月兒姐姐頭髮上的味道。
“白天，”這時，月兒姐姐突然問道：“你知道我臉上的疤是怎麼來的嗎？”
她說著往前伸了伸身子，讓我紮起來方便一些。但我此刻突然覺得，我好像沒有辦法把它紮起來，至少在這個狹隘的空間裡，我好像真的辦不到。一隻手的缺陷，就算紮好，恐怕也會不盡人意。
可是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總不能說不行啊。我隨口回答了一句“當然想啊”就繼續捋了起來。
“那你靠近一點，我說給你聽。”
月兒姐姐突然用一種近乎命令的口吻對我說道，我有些好奇，但還是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把耳朵湊了上去。一時間，我感覺自己好難受。
我左手慢慢的抓著已經捋在一起的頭髮，心裡想著該怎樣紮好它。空氣裡彷彿已經瀰漫了月兒姐姐頭髮上的香氣，但也可能是我鼻息裡殘留的吧。不過，這個已經熟悉了的味道，為什麼我會突然感覺我早就已經熟悉了呢？
身體好像僵硬了一樣，每個呼吸都如同一把鐵錘，狠狠地砸在上面。
好痛，好痛！這一次，不僅是大腦，就連整個身體裡都像是鑽進了毒蟲一般，侵蝕著我的意識，這種感覺，難道又是之前的那種情況嗎，毫無徵兆的突然暈倒，查不出來原因，生不如死的感覺，現在這種情況，千萬不要暈倒啊！
“你聽著，”她的口氣變得惡狠了起來，“這個疤是被人用刀劃的，那個賤人！”
月兒姐姐突然變得這般生氣，可是我感覺自己已經恍惚了，我極力的咬著牙，我想讓月兒姐姐快點轉過來看到我這幅模樣，我想依賴的讓她再一次救救我！
空氣裡她頭髮上的香
味好像變淡了，可是我竟然更加痛苦了起來，我好想再次把它嗅到體內，我好像把頭埋在她的頭髮裡。
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的心在咆哮，因為我已經沒有力氣叫出來了。這不就是那天的毒癮嗎？這種香氣，摻雜了她頭髮原本味道後的這種香氣，這不就是……
“蘇琳妲！”
DARIL！
月兒姐姐的聲音和我內心的聲音同時響起，兩個名字竟是那樣的吻合。
模糊的視線裡，我看到了月兒姐姐轉過的側臉。那張美麗的側臉，在這一刻，竟顯得比另一邊的疤臉還要醜陋。
手中的秀髮不歡而散。大腦的最後一個資訊告訴我，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熟悉的環境，夢裡，這是記憶的最深處。因為我看到了一面晶瑩剔透的鏡子。
那是小時候的我，準確的說，那是6歲時的白天和9歲時的白月。男孩依偎在女孩的肩膀上，幸福的在聽女孩歌唱。那首歌的名字叫做《螢火蟲的翅膀》。
“飛到哪裡去，你的家在我的肩上，
我要告訴你，我不會離開你，
你的一舉，你的一動，你閃爍的翅膀
都是我最初的夢想。”
“小喇叭，姐姐唱的好聽嗎？有沒有老師唱的好聽啊？”女孩眨動著大眼睛寵溺的看著身邊的小男孩問道。
“恩。好聽，好聽，姐姐唱的最好聽了。”小男孩有氣無力的回答著。
“瞎說，我看你都快睡著了。”
女孩剛說完這句話，男孩就應聲倒在了女孩的懷裡，一臉天真的把兩隻臂膀蜷在懷裡。女孩看著可愛的弟弟，幸福的撅了噘嘴，看著美麗的藍天，繼續自顧的唱了起來。
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美好。
只是……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胳膊沒有了，感情沒有了，就連這唯美的畫面，也沒有了。
相繼而來的，我卻有了意識，暈倒前發生的事情全部想了起來，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但急迫的心情竟讓我一下睜開了眼睛，我終於再次醒了過來。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窗戶，熟悉的被褥，就連這氣味，彷彿都沒變過。這不就是月兒姐姐家裡嗎？我激動的猛的從**坐了起來。
啊！我大叫了一聲：好痛！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打著吊瓶。
而且還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疼痛，我痛苦的又躺了下去。不行，怎麼這麼痛，就好像是碰到了傷口一樣。而且身上好像還纏著什麼東西。
我大口的喘著氣，手慢慢的移到了背後，竟然摸到了手感跟紗布一樣的東西，我忍著疼痛掀開身上的被子，果然衣服裡面肚子上纏著紗布，看樣子應該是和一直纏到了後背上。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疑惑之際，關著的房門竟然正在慢慢的被推開，仍然沒有任何的聲音。我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當這扇房門被完全推開時，看到出現的人的模樣，我竟然驚訝到不受控制的再次大叫了一聲。
天哪！月兒姐姐！不，應該說是完整的月兒姐姐！不，應該說是原來的月兒姐姐！兩邊同樣漂亮無暇的臉，那個醜陋的疤去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