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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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七章
“你不驚訝麼？”曉夢忍不住問道。
袁星野道“大月和樓蘭兩國圖謀大啟,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想來於飛將軍和曉夢公主或者大月王交情匪淺。”
曉夢看著袁星野，她絲毫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在想什麼,同樣是女子,對面的人卻比她見過的任何男人都要出色。也是她見過所有人中,最特別的一個。當年在長安城外的驚鴻一瞥,足以讓她銘記三生。
“于飛能這麼痛快的起兵，自然也少不了你被抓的原因。”曉夢道。袁星野笑道“若是他有心謀反，就是我沒有被俘，他也會起兵，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曉夢看著袁星野，忍不住道“如今吐蕃大月樓蘭加上于飛兵力足足有五十萬,你又身陷在此，此消彼長，大啟還有多少的勝算。”
袁星野道“按照公主所言，勝算自然不大。”
“那好，本公主有一件事和元帥商量，希望元帥可以考慮。”曉夢突然道，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袁星野沒有說話，只聽曉夢道“本公主希望元帥改投樓蘭。”
還未等袁星野反對，曉夢繼續道“當然，若是元帥改投樓蘭，那麼三軍統帥的位置還是你的，我知道你執掌大啟百萬雄師，樓蘭這十萬人馬並不能打動元帥的心，但是若是大月樓蘭吐蕃共四十萬的人馬呢？”
袁星野笑道“公主說笑，我袁家世代忠臣，怎麼可以改投樓蘭。如今雖然在淪為階下囚，人為刀俎，也不會改弦易轍。”
曉夢看著袁星野，突然道“我父王見我是女孩，對我並不重視，但是我從小就不甘心落於人後，我花費了很多精力，終於讓父王開始重視我。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是我覺得強的人，我就一定要打敗他。”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在長安城外你策馬飛馳而過，我就覺得你會是我今生的對手，我時時刻刻都想著打敗你，這次你淪為階下囚，我本想一刀殺了你。只是---”曉夢起身，走到窗前。
靜了片刻後，曉夢繼續道“若是你肯，你可以成為我的駙馬，日後這三國，都是你的。”
袁星野呆愣片刻，緩緩搖頭，曉夢道“我娘其實早年是吐蕃王的侍妾，後來送到了樓蘭，但是沒想到她來到樓蘭之後才發現有了我。樓蘭王一直以為我是他的女兒，實際上，我真正的父親是吐蕃王。而我們已經相認，他沒有子嗣，日後吐蕃就會交到我的手裡。”
“至於樓蘭這邊，我已經基本掌控了所有的軍隊，朝中文臣也有大半是我的人。大月王手下的軍隊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所以說這三國現在都是我的囊中之物，如果你願意以後就都是你的。”曉夢緩緩道，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這些多麼的驚世駭俗，但是她沒有反悔的想法。
同樣都是女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如今這些，她用了多久的時間才得到，但是這些她都可以拱手送給眼前的人。
“你在大啟不過是一個元帥，一個妃子。但是若是肯改投，你會是三國的女皇，若是你肯，也可以反攻大啟，相信你的能力，這些不在話下。”曉夢道。
袁星野不禁失笑，“我們都是女人，公主不覺得此言過於奇怪。而且恕我直言，公主的曾經食言一次，如今此番言語，可信度到底是多少？恐怕公主想要的是我手上的軍隊和我對大啟的影響吧？”
若是袁星野改投，沈冰裴十遠等人就算不會一起來到樓蘭，日後恐怕也不會和袁星野為敵，而且相信她離開大啟，很多人都會離開軍隊追隨她。到那時候軍隊崩壞，一時沒有可以代替的將領，大啟四面受敵只有被瓜分的份。
“你---”曉夢大怒，雖然袁星野說的也有一定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原因卻是她不想承認的。沉默片刻她緩緩道“我承認你說的一部分我確實想過，但是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她咬咬牙，隨後道“是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袁星野沉默，而後道“公主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不能接受。”
“沒關係，你現在不用答應，你在好好想想。”曉夢笑道，只是笑容裡有很多勉強。手指也無意識的緊握。“雖然你我同為女人，但是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袁星野笑笑“我不喜歡女子，公主不必花心思在我身上，而且早已經心有所屬。我心匪石，公主見諒。”
曉夢臉色變了幾遍，似乎在強制讓自己鎮定下來，而後道“將軍是喜歡賀帝麼？”
袁星野不可置否的笑笑，並沒有回答，曉夢腦中轉過幾個人選，最後道“你在想想，我叫人一會送吃的過來，前些天你在牢中，好好休息吧。”說罷離開了房間。
曉夢走後，袁星野無奈的笑笑，有些頭疼的揉揉額頭，不知道這件事要怎麼解決，如果只是單純的權利之爭國家之爭或許她不會覺得棘手，但是人心是最難測的，若是曉夢所言是真的，那麼她以後的行為就很難預料了。
至於她所得，她絕對不會去考慮的，先不說家國利益，就是夏子墨也是她此生認定唯一的伴侶，絕無第二人的可能。
曉夢本不想這麼快離開，但是她實在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袁星野，雖然料想袁星野會拒絕，但是在袁星野拒絕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的陣陣的痛苦。
這些痛苦和她以前不被重視的時候，失敗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的。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一種感覺，似乎只在在房間裡再多呆上一會，那麼她就會完全失去說話的勇氣。如今只是走出來，就幾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有了一點點恢復生氣的感覺。這個時候她已經離開圓夢閣很遠了，她忍不住苦笑，都說情字一關是人最難度過的一關，當初她完全可以放了梅妃，或者用其他辦法讓梅妃回到大月，但是她腦中都是要殺了梅妃的念頭。
只是覺得這樣一個受到袁星野重視的人，讓她非常的不舒服罷了。沒想到弄巧成拙，袁星野如今對自己的話都已經抱著懷疑的態度。
翌日，狹壺城的大旗換成了“夏”字，黑衣軍和驍武衛也換回了自己原本的衣裳，狹壺城的守衛也換成了他們。
夏子墨遙看對面的壺口城，淡淡吩咐。“攻城。”
黑衣軍和驍武衛可以說是輕騎兵，而且是最好的輕騎兵，攻城而言不是他們的強項，夏子墨讓原本守衛這裡的兩萬士兵作為前鋒，由東南西北四人帶領，黑衣軍壓陣，雖然只有幾萬人但是氣勢卻沖天而起。讓壺口城將士都不禁側目。
“這是黑衣軍？果然---”曉夢看著眼前的軍隊，絡顏策馬走出陣前，高聲道“曉夢公主，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若是可以就此收手，本將軍敢保證皇上不會追究樓蘭的責任。何必要螳臂當車呢？”
曉夢冷冷的笑道“絡顏將軍未免也言過其實了，若是之前的大啟我還有所懼怕，可是如今四面受敵的情況下貴軍元帥又在我軍中作為上賓，這種情況下恐怕貴軍也只能自保。”
遠遠的看去，絡顏身後跟著幾個將領，每個都一身煞氣殺氣凌然，若是真的打起來曉夢知道樓蘭肯定無法獲勝。她看向更遠處，一輛馬車有些突兀的出現在軍隊的中間，四周有不少護衛，馬車中走出一錦衣女子。
曉夢知道，這個人就是夏子墨，若是殺了夏子墨，那對大啟而言是一個無法言喻的損失。失去袁星野的軍隊如今還能安穩不亂，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有夏子墨坐鎮。
思量間，大啟已經吹響了進攻的號角，悠長的聲音傳遍了每個角落，而後作為先鋒的兩碗軍隊在東南西北四人的指揮下開始攻城。
曉夢這才如夢方醒，她知道自己在行軍佈陣上並非能手，連忙將指揮權交給了下屬，自己在一旁檢視。
這場戰役足足打了兩個時辰，啟軍幾次上了城頭，都被守城的樓蘭士兵攔了下來，最後才無奈的退去。
曉夢在一旁卻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事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戰爭，直到結束滿耳都是人死前的慘叫聲。
“曉夢公主，請交出我軍主帥，如若不然---”夏子墨沒有說話，意思卻很清楚。“明日攻城，是不會這麼輕易的結束。”
曉夢冷聲道“夏監軍如此攻城，是想逼迫我交出袁星野，還是想逼我殺了她？若是夏監軍肯坐下和談，也未必沒有破解之法。”她看著夏子墨騎馬出現後，絡顏以及身後的將領都無言的後退半米。心中微震。
絡顏是袁星野心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為什麼會對夏子墨如此聽從，難道是夏子墨和袁星野並非傳聞中的不和，還是說絡顏已經被夏子墨收買。一時間曉夢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思量。
“若是公主肯和談，本監軍自然同意。”夏子墨笑道，而後道“那就在軍中恭候公主使臣。”說罷策馬離去。
夏子墨離開後，樓蘭的一方開始清點傷亡，最後曉夢發現，作為守城的一方她們的傷亡竟然比大啟還要多上一些。
“公主，有十幾名信使從狹壺城出發，去往碎葉。”一名探子來報。
“去攔下一人。”曉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