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 4 章

第 4 章


學園都市的畫師 強勢掠奪,總裁輕點愛 有你相依 綜主fate金光閃閃捕麻雀 鬼君的替嫁王妃 超級文明基地 末世隱獵者 琅琊榜 不是你的天使 香港迴歸的故事

第 4 章

這是必然的,因為我已經活過了三十多年。

父王的書大多都是兵法韜略,我雖然不喜這些,卻也讀了不少。學了五年之後,他竟是開始讓我學習統兵圍獵了。

而此時,北方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木澤國的懷安王謀反,領兵逼皇兄靖曄帝退位。靖曄帝不堪所辱,自縊身亡。後懷安王戩,登基為帝。稱為安靖之亂。

朝廷大概是怕木澤國將戰亂引入南方,便又賜了我父王五萬兵馬,給了元帥的兵印。

不過後來聽說,這件事其實是齊皇后的意思,而且也有傳聞,成德帝縱慾無度,身體似乎出了問題,所以一些朝政已交給了齊皇后處理。

母親也在不經意間,告訴我那日讓我煮水奉茶的緣由。

本來,齊皇后是有意讓我成為某位皇子的妃子的。大概是想拉攏忠良,卻不想發生了那件事情,引得成德大怒,也只好讓我們舉家北上。

其實命運這個東西,就是一個偶然,改變了另一個偶然。

後來,我的哥哥娶了妻,成了家,也成了父王帳前的一員將領。

明紀1089年春末,我也有了自己的第一隊兵馬。只三十個人,父王卻高興的像給了我整個天下。

第二天,父王告訴我,要我去剿滅一隊山賊。

我記得我當時正在後院母親那裡陪她一起喝醇香的杏仁露,那略苦帶甜的**瞬間便卡在了嗓子裡,險些嗆的我背過了氣。

我前世只是個給人打工的祕書,今世卻要我領兵除暴安良,我何德何能?

母妃含笑著撫著我的頭,告訴我:你已經長大了。

可母親您卻不知道,我還沒堅強到去左右人命。

那日午後,我牽了自己的愛馬,奔出了定真城。

此時暑氣初升,灼灼的摧人暈眩,我尋了條小溪,放馬去喝水,自己卻坐在岸邊的石頭上,兀自發著呆。

過了許久,西方的天際漸漸染了半分紅暈,我才起了身子打算離去,就在這時,我忽地聽到了一陣破風聲,驚駭下卻覺身上一涼,再一看時身前的溪水已不知為何濺起了大片,而一半全像雨水般淋在了我的身上。

我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再一看,一個少年已走了過來,在岸上拿起了剛才隨著溪水一起濺起的兩條魚,衝我嘿嘿一笑。

“嚇到你了吧,我沒注意這裡有人,得罪了。”他笑得萬分頑皮,而我卻呆愣了九重天去。

那眼睛,那鼻子,那脣瓣,我都再熟悉不過,正是我每日夢中所出現的人兒。我幾是衝口而出:“煌琰!”

那少年愣了一愣,爾後哼聲一笑:“煌琰?姑娘你認錯人了吧,我的名字可不是煌琰。”

他又頓了頓,看著我滿身的狼狽,才小心的問:“你冷嗎?”

眼前的身影似是與多年前重疊,那個男子也總是握著我的手,輕柔的問我:“你冷嗎。”

我怔了怔,才覺得恍如隔世般的悵惘。

我見到他了。

上一世愛的痛徹骨髓的男子。

我的鼻子裡只剩了一陣酸楚,我抬頭望他,淚水便不由得滾了下來。與那些溪水混在一起,漸漸的滴落了下去。

他見我哭了,便顯了幾分無措,有些慌亂的退了兩步道:“姑娘你別哭啊,我只是不小心弄溼了你的衣服而已,要不這樣吧,我拿這條魚來賠罪。”他將那條還張著大嘴的魚遞到了我身前。

我心中卻是像針刺般的痛。

恍然間也明白了。轉世,轉世,原來還記得前世糾葛的,只有我而已。

我真的沒忘記他,他卻早已識不出我的模樣了。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起身理了理滿身的凌亂,打了個呼哨,先前在一旁飲水的馬兒幾步便跑到了我的身前,我翻身上馬,他卻猛然拉住了我的韁繩。

“姑娘,我是不是見過你?”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是種若有所失的神傷,那淡淡的眉毛略微垂了些許。

我心中怦然,以為他要想起什麼了,卻不想那神情短暫的宛若幽曇一現。他轉而笑道:“你這個樣子也沒法回城去,我家就在附近,你先跟我回去換件衣服也好,這更深露重的,小心著涼。”接著便不由分說地躍上了我的馬背。

我還來不及拒絕,他就已然霸道的將手環過了我的腰側,拉著韁繩道了句:“坐穩了。”便摧馬賓士在了這片野林裡。

我心中只是無奈的想笑,爾後淡淡的去回想,他前世,可否有這般霸道……

我就這樣連人帶馬被這少年劫持去了。直到夜幕慢慢隆起,林子裡緩緩飄來一股薄霧時,他方放慢了速度。

“你要帶我去哪?”我平下了心,抬頭問他。

他笑了,很爽朗,像個大男孩。

“是我家,就在前面了,看到那屋子了沒有?”

我順著他所說的方向望去,果然,霧氣之中隱隱現出了幾道朦朧的輪廓。

“你是山上的獵戶?”我猜測著。他卻笑而不答,只用下巴磕了下我的頭頂,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所說的家,不過是個破舊的廟宇。

裡面很乾淨,沒有髒亂的痕跡,其中一角鋪了層厚重的稻草,大概是他睡覺的地方。在稻草的旁邊,則是兩隻掉了漆的木箱子。

他開啟箱子,翻了翻,便拿出了件衣服,遞給了我。

“你身上還溼著,彆著涼,去後面換下來吧。”他指著佛像身後。

我仍有些猶豫,抱著衣服不肯動。

他依舊是笑,夾了幾分調侃,道:“你放心吧,再怎麼樣我也不能褻瀆神靈,我還要他保佑我這幾點家當不要被人偷了去。”

我不覺莞爾,心中也沒了芥蒂,便躲到了佛像後,將自己的衣服褪了下來。

他給我的衣服是件錦織長裙,煞是精細,雖然有些顯舊但依然貴氣十足。我不由得疑惑了起來,這人看起來只像山中打獵為生的窮苦百姓,又怎麼會有如此貴重之物?

待我換了衣服出來,他已升起了火堆,穿了先前的兩條魚,放在上面烘烤。一陣淡淡的香氣緩緩飄了出來。

“你的衣服呢?”他見我出來,便道,“我幫你烤烤,明天就能穿了。”

我將衣服遞給了他,在他對面坐下,火堆的溫度驅走了夜幕的寒涼,我隨手拿了根樹枝,在木塊裡挑動著。

過了許久,那魚香漸濃,我才抬起頭來看他。

他的確是煌琰。樣貌絲毫未變,只是神態不同了。

畢竟一世十三年,我跟他,都不可能還是從前的樣子。

他的嘴邊多了個酒窩,笑起來像個天真的大男孩。而那一世的煌琰,卻是憂鬱的有如月光般淡然的男子……

我忽地想起了八年前的韓王府,那個偷偷看我煮水的皇子。

他也如煌琰那般,生在皇家,不得自由,像困在籠中的雀鳥,眉眼中全是淡淡的哀絲。

我正兀自神思,卻覺得臉上一股熱氣噴來,一條渾身裹滿黑色的烤魚出現在了我的臉前,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一躲,卻聽那人笑道:“它又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他頓了頓又道:“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我接過魚,那香味便直往鼻腔裡湧。一天的奔波,也的確餓了,便咬了一口,含在嘴裡只覺香氣四溢。

原來,他還是個好廚師。

“你叫什麼?”忽然想起跟他處了這麼久,卻還未問他的名字,潛意識裡,真的把他當作煌琰了。

他撕了口魚肉下來,撐的嘴裡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道:“希琰。”

希琰……與煌琰只差了一個字。

我不由得笑了,又問:“你今年多大了。”

他停下了咀嚼的動作,滿臉升起了一種怪異的神情,忽然對我道:“你這個小孩還真奇怪。”

“怎麼了?”我不明所以。

他拿著手裡插著魚的棍子在空中一劃,道:“明明只有十幾歲的樣子,怎麼說起話來像個老嬤嬤?”

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一口魚肉噎在了嗓子裡,嗆的我直咳嗽。

他連忙過來拍著我的後背,臉上有幾分壞壞的幸災樂禍。

“我只說你的語氣像個老嬤嬤,不過你長的嘛……”他用手指了指外面的天空,“倒是像極了月宮裡的仙女。”

我還沒順過氣來,只邊咳邊道:“亂說,那月亮上怎麼可能會有仙女。”人類登月都幾十年了,上面連水都沒有,又哪來的仙子。

他卻不以為然,依舊逗我道:“先前月宮裡是有仙女的,不過現在沒了。”

我以為他會說什麼仙女現在就在眼前之類的混帳話,卻不想他竟是說道:“那仙女在天上看到了地下有這麼漂亮的‘老婆婆’,心裡自是悲傷難過,就只好羞愧的逃走了。”說完他便笑,胸口一震一震的。

我似是受了他的感染,也吃吃的笑了起來。胸口裡似是慢慢湧入了什麼,滿滿的像要溢位來。

煌琰他……可有那般笑過?忽地想起了前世瑣碎,心中一抖,笑容便不知不覺的被自己斂了去。

他似是察覺到了我的變化,便不再笑了,只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你看看你懷中的魚,都哭了。”

“哭?”我一愣,他怎麼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條烏黑的烤魚,仍舊冒著騰騰的香氣。便抬手敲他道:“魚都被你烤糊了,又怎麼會哭。”

他卻笑的調皮,學了魚的樣子道:“你看看,人家為了讓佳人能享用美食,才被人烤成這個樣子,而佳人卻只顧兀自神思,對我這以身侍火的魚瞧都不瞧一眼,悲從中來,人家當然要哭了。”

我忍不住又重重的去敲他的頭:“你這人怎麼這般不正經。”

“正經?”他鼻孔微張,不屑的冷哼:“那多沒趣。”

他又頓了下,才想起問我:“你叫什麼?”

我想了想,才道:“娉蘭。”

他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看著廟門外的天空。

今夜是十五,斗大的月亮如銀盤般的垂在天幕上,外面的地面白的像撒了層雪。

“你冷不冷……”他像是無意識般的又問了我一句,說完後他也覺得不可思議,神情有些尷尬,只挑了些木頭丟進了火堆。

我抱著膝蓋,只聽那火堆裡偶爾噼啪的聲響。忽然覺得肩上一暖,他身上的那件外衣已披在了我的身上。

泥土和芳草香味,緊緊的將我包圍了起來。

這時廟門外忽地響起了一陣嘈雜,遠遠的便瞧見了三匹駿馬賓士而來,我立即鼓起了滿身的戒備,右手也握住了藏在腰間的匕首。

而希琰卻沒有半分緊張的樣子。他叼起了先前的魚骨頭,臉上全是隨意的笑容。

瞧他如此,我也沒有理由再去防備下去。

不知不覺間,我竟已開始無條件的信他了。

因為他是煌琰,他體內的靈魂,是我前世至愛的男子。

三匹馬很快便到了廟門,仔細一看原來馬上只坐了兩個人,最後一匹馬上馱著的是兩個鼓鼓的麻袋。

打頭的是個粗壯的胖小子,馬還未停他便躍了下來,幾步便到了希琰身前,臉上全是一副燦燦的笑容。

“大哥!今兒可是大豐收啊!”

他指了指後面那匹馬上的袋子,說道:“昨兒個我領了兄弟們在西北山道上候著,嘿,隆城那個姓張的太守還真他媽的從哪兒過了。這龜孫子可真沒少颳了東西,那可是滿滿四大箱子的銀子啊,兄弟們瞧了眼睛都直了,後來每人一百兩分了去,還剩下這麼大的兩大袋子,喏,全在這了。”

他興奮的解下了那兩個袋子,果然叮叮咚咚,全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而我卻察覺出了他們言語中的不對,禁不住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答我的是那個胖子:“這你還瞧不出來嗎,我們是攔路打劫的山賊啊。唉?對了,大哥這女孩是誰啊?”

我耳朵裡似是沒了聲音,手上一鬆,那烤魚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