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十三牛老闆的牛氣

十三牛老闆的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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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牛老闆的牛氣

(十三)、牛老闆的牛氣

【女人不哭】

(十三)、牛老闆的牛氣

按照我的個性,對誰我都不會曲意逢迎,但是,一想到自己初到外國公司打工,外國老闆既然發話了,總不能等閒視之吧。我求助地看了一眼坐在李佔川身旁的金英淑,沒想到她卻在那裡陰著臉兒暗暗地向我示意,讓我不要喝。於是,我便打著折扣地說:牛老闆,實在對不起,既然你非要我為大姐多喝一些,那我就盡我最大的努力再喝一口吧。我想大姐這樣受大家尊重,她若知道我真的不會喝酒,保證不會怪罪我的。說完,我輕輕地喝下一口,便率先放下了酒杯。

牛老闆見實在勸我不下,也見好就收地坐了回去。

我坐在那裡,一直感到納悶:他們說的這位大姐,究竟是何方神明?竟然讓他們這些人在背地裡也如此敬重?但我卻不便於打聽。沒想到我去洗手間時,金英淑卻主動地跟了上來。

喬課長,你知道大家剛才說的大姐是誰嗎?

不知道。我感慨地說:這位大姐人不在場,但大家對她卻如此地敬重。看來她一定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女性了。

狗屁!金英淑用力地啐了一口:一個變態的老女人,有什麼魅力?撕下臉皮不要臉就是了!

不知為什麼,金英淑頓時便充滿了醋意。?她與眾不同的態度和率直,讓我深感意外。

金英淑下意識地往門外望了一眼,然後又頗有幾分得意地說:其實,李社長現在一點兒都不喜歡她了,只是她自己自做多情地不知道羞恥罷了。哼,她自己也不照著鏡子想一想,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了,憑什麼?

我越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她到底是誰啊?

還能是誰?咱們的那個醋罐子副社長唄!

蘭虹,蘭社長?”

哼,不是她還能是誰?

我不禁吃了一驚。我同副社長蘭虹還一直不曾謀面,但我怎麼也想象不到,一個北海外貿公司的女科長,居然會有如此之大的本領和魅力。我猜想,她一定是一個神祕而又不同尋常的女人。

金英淑見我一時怔在那裡,便帶有幾分闡釋地對我說:喬課長,你剛來乍到,可能還不知道吧?其實,李社長在中國認的大哥大姐多著呢,全都是處於商業目的,從來就沒有認真過。只是那些可憐的中國人,一個個全都傻帽似地埋在鼓裡不知道就是了。就說眼前這個牛老闆吧,他自以為同社長像親哥倆似的,可我們商社每一次賣給他的貨都是價格最高的。還有黃海塑膠廠的那個戚美麗廠長,她是咱們李社長在中國的二姐,她那才叫傻×呢。?我們的貨只要賣不出去壓在手裡的,每一回社長都是去求她幫忙。只要我們社長像小弟弟一樣,甜甜地叫上她幾聲二姐,她即便是再不樂意,也保準能屁顛屁顛地照單全收。

是嗎?

當然是真的了。不信,到時候你就看吧,中國人全是些傻冒兒!

金英淑的話,像吐出的一串綠蠅,讓我心裡膩歪和彆扭。你金英淑雖然是鮮族,可你畢竟也是中國人嘛。如果說中國人都是傻冒兒,那你是什麼?

我想,她那不可一世和不屑的樣子,我在她的眼裡,一準也是一個傻冒兒。

吃過晚飯,李佔川讓司機從汽車上給牛老闆拿來一瓶韓國酒,說喝了之後可以壯陽,而且立竿見影。

牛老闆笑呵呵地接過酒,認真地看了看,然後有些粗俗地說:好,好,是他媽的該好好地補一補壯一壯了,整天叫這酒精給鬧騰的,才剛剛四十來歲,就他媽的不該軟的軟,該硬的不硬了。

大家一陣鬨笑。

我說社長老弟,我們中國的酒,盡他媽的假冒偽劣。你這酒不會也是假的吧?

不會,不會的。李佔川說:我的酒,全是透過總統府裡的朋友搞到的,全都是正宗貨。

那也沒準。牛老闆繼續開著玩笑:聽說有時連我們的國宴上都能喝出假茅臺來,你們那個總統府算個雞子。

大家又是一陣鬨笑。

李佔川打著手勢說:你們中國,假冒偽劣,太多太多,讓人特別特別地頭疼。而在我們韓國,假冒偽劣,從來沒有!

別吹牛×了。牛老闆笑著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我們中國,再怎麼著,也是這個。你們韓國……他說著用另一隻手伸出了一個小拇指:再怎麼著,也是這個。

也——也——李佔川謙恭地點著頭,沒再說什麼。但我能看得出來,他那一副謙恭,是努力做出來的。這傢伙,很善於演戲啊。

我馬上聯想起他在路上關於中國廁所和路況的那一番話,我因此而斷定,他是一個在骨子裡十分藐視我們中國的韓國人。一想到這裡,我心裡頓時便感到很不是滋味,甚至馬上便對他生出一種本能地反感。這傢伙太可惡了!雖然我們平日裡也為我們國內的許多假冒偽劣而感到煩惱和氣憤,但讓一個外國人就此而公然地去藐視和詆譭我們,心理上卻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

說過一陣,笑過一陣,其他幾位老闆率先告辭離去,只剩下牛老闆還在同李佔川談著生意上的事。

李佔川笑容可掬地對牛老闆說,最近他的生意很不好。由於國際市場上原料價格的下跌,前一段時間進來的那一批塑膠原料還有幾百噸一直壓在北海不能出手,今天來找大哥,就是想讓大哥伸出手來拉小弟一把。

那批貨,我一下子進了你那麼多,怎麼直到現在還沒有銷完?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那你跟我說實話,你現在到底還壓了多少?

李佔川伸出一隻手說:500噸。

怎麼,還有這麼多?牛老闆不禁皺起了眉頭。過了片刻,他才問:剩下的這些,你究竟想賣到一個什麼價格?

當然是原價。要不,我賠得太多太多。

不行,不行。現在每噸價格已經下降了將近100個美金,原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你能按照目前的市場價格,說不定我還真能幫你想想辦法。

如果降價,我要賠得太多太多,太虧太虧。

牛老闆一副老大哥的派頭說:做生意嘛,有賠就有賺,這是很正常的。這回賠了下次再想法賺回來就是了!

不行,不行。賠得太多太多,小弟是要跳漢江的。李佔川仍然堅持地說。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李佔川說:大哥,你就拉小弟一把吧,操作方法還是老規矩怎麼樣?

牛老闆頓時抓撓了幾下他那過於碩大的頭顱:唉,我說你呀你,你這個社長老弟,盡給你大哥出難題。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再幫你消化300噸。

不,不。李佔川執拗地伸出一隻手說:不是300噸。而是全部,500噸!

牛老闆也嚴肅地上了牛勁兒。他只伸出三個手指:最多300噸。大哥我已經很給你社長老弟面子了,你也不要讓大哥太為難了。

這時,金英淑在一旁趕緊打著幫腔:牛老闆,你就乾脆把500噸全都要了吧,要不,剩下200噸,我們社長還是要愁眉不展的啊。

金小姐,這你就不用操心了。牛老闆馬上轉過臉,色迷迷地看了金英淑一眼:你放心我的金小姐,你們李社長有的是辦法。剩下的那200噸,讓他去黃海找他二姐嘛。

李佔川大概見牛老闆已經把話說到這般份上,難以再有突破,便點點頭不再堅持。並故意向牛老闆伸了一下大拇指,做出一番茅塞頓開的樣子:好的,好的,還是大哥英明。我,馬上去黃海找二姐。我一定要告訴她,這是我們大哥的意思。

哎——牛老闆頗有幾分得意。但他卻擺了擺手:我說社長老弟,你這話還是不說的好。在大姐和二姐那裡,還是你社長老弟有面子。大哥不行,大哥老了,而且,大哥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