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節 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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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節 傷絕
雷霆看看手錶。“你是不是心疼的哭了？你賣兩個月鞋子也買不到這塊表。”
“周舟拿給我發票，看到上面的價錢，差一點昏過去，我的心在流血，哭了半個月。”錢金玉咯咯地笑起來。
雷霆搖搖頭，也笑了。
晚會結束前一個小時，錢金玉手裡的毛衣早已完成，她削好一盤蘋果。錢百萬的戰艦啟蒙組裝好。
“媽媽。我又是第一名，昨天也是我第一。”錢百萬得意洋洋地怪笑兩聲，學習比不上大衛，動手能力卻是一等一，大衛無法相比。大衛還在努力，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
“你厲害。過來，試試毛衣！”錢金玉笑著誇他一句，把他拉到面前，脫去外衣和毛衣，給他套上新毛衣。
“有沒有哥哥的新毛衣？”錢百萬邊穿邊問。
“有，那不是。一人一件。”把衣領拉出來，拉拉下襬，再調整一下袖子，不錯，稍微有一點大，到明年還可以穿。
“哥哥。過來穿新毛衣。”錢百萬高聲地叫。
大衛放下手裡的啟蒙，跑過來，看一眼錢百萬身上的毛衣。“媽媽。我的新衣服呢？”他四處檢視一遍，看見雷霆手腕上的手錶，撇撇嘴，目光看到沙發上的新毛衣，便抱進懷裡。
“不要急，我幫你換。”錢金玉推走穿好衣服的錢百萬，把大衛拉進懷裡，幫他脫去舊衣服，換上新毛衣。
“媽媽。幹嗎給雷伯伯買浪琴，很貴呢，他給我們的壓歲錢，根本不夠買手錶。”大衛一臉的不高興滴問錢金玉。
“大衛，小孩子不能這樣斤斤計較，賬不是這樣算的。雷伯伯救了你我的性命，他那麼地疼你們，保護我們，這一切不是用金錢可以計算的，明白嗎？”
“不明白。我們吃大虧了。謝謝媽媽！我喜歡新衣服。我還想要一件白色毛衣，可以嗎？”大衛看看身上合身的毛衣，非常滿意。
“可以。過了年，我就幫你再織一件白毛衣。”錢金玉收起兩個小孩脫下的衣服，起身到衛生間洗。
“小壞蛋，喂不熟的白眼狼。”雷霆咬牙切齒地罵大衛。
大衛卻對他做個鬼臉，跑到自己的房間，繼續組裝他的啟蒙飛機。
晚會結束，雷霆不等錢金玉催促，就起身換上鞋子離開。他很有耐心地等待時機，看一眼手腕上的手錶，聽著零點的鞭炮聲，他的胸腔裡充滿幸福快樂。
雷霆在正月初六，終於從錢金玉的手裡拿到了房門鑰匙，他有了自由出入這個家的權力，但是他沒有留宿過，早上來，吃過晚飯，看一會電視才會離開回自己的家。
元宵節，晚上吃過元宵。
錢金玉拿出那一瓶昂貴的五糧液和一隻酒杯，這瓶酒只在年三十給雷霆喝一杯，確定是正品後，就收起來，沒再拿出來過。
“不能多喝，只能喝3杯。”錢金玉不放心地再警告雷霆一聲。
“知道了，只喝3杯。”真夠小氣的女人，捨不得還要拿出來，不是自己找難受。
“今天是小年，一杯酒核算要幾十塊。”錢金玉伸手關了電視。“今天不看電視，看我們母子的演出，等他們兩個能配合默契，我就去星光大道報名試試。”她一臉的驕傲的笑容。
“你要彈琴？”雷霆可沒忘記，她的琴技有多好，她有多龜毛，來到大理後，還沒聽過她彈琴。
“幫我把靠窗的沙發移開，茶几也移開位置。”錢金玉對正在拆剛組裝好軍艦錢百萬說：“不要拆了，換衣服給我伴舞。”
“好嘞！”跳舞比組裝軍艦有趣，軍艦反覆拆裝幾次，已經沒多大趣味。他答應一聲丟下啟蒙，一躍起身，來個後空翻，跑進房間換衣服。
“媽媽。我可以不跳舞嗎？”大衛看一眼正在移沙發的雷霆。“有幾個動作，有點不熟。”
“不熟才要練。你不想到星光大道上為媽媽伴舞嗎？”錢金玉蹲下身，與他平視。“在我自己家裡練習，不要怕，大膽一點。”
“好！”再看一眼雷霆，媽媽說得對，要是到舞臺上，觀眾更多。
錢金玉點上了6支粗大的紅蠟燭，還點上一個香爐，關了電燈，她把古箏放置在窗前，望著半空中皎潔明亮的圓月，心中不免想起去年的今天，與左博宇相處的情景。心裡升起一股惆悵，眼睛變得有點朦朧，她緩緩地低頭手指輕輕滴撥動琴絃。
錢百萬和大衛換上一身寬鬆的白色唐裝，錢百萬手裡是一把摺扇，大衛手裡是一把長劍，兩人背對背而立，眼睛看著錢金玉。
“春江花月夜。”錢金玉對他們微微一笑，手指嫻熟地彈出前奏，兩個孩子的隨著琴聲開始像長了翅膀的精靈變動飛舞，很快就和琴聲融為一體。
錢金玉眼睛看著兒子們美妙的舞姿，略帶著沙啞的歌聲從她的口中唱出。
“春江潮水連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
何處春江無月明……”
品一口美酒，聽著古樸悠揚的琴聲和帶著一絲蒼涼的歌聲，觀看著兩個像是穿越來的少年舞者舞蹈，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檀香，置身在燭光中，抬頭望一眼窗外的明月，有一種時光交錯的感覺，溫馨的氣息在心中瀰漫，簡單寧靜快樂。
“十面埋伏。”最後一個音節一落地，她就報出下一首曲子。孩子們也跟著轉變舞蹈節奏。
“高山流水。”錢金玉看一眼雷霆，雷霆微笑指指酒瓶，伸出兩個手指，告訴她，自己沒有多喝，現在才喝第二杯，錢金玉笑了，把目光關注在兒子們身上，他們的配合已經有默契，瀟灑中帶著飄逸，我的兒子真是舞蹈天才。從心裡為兒子們感到驕傲和自豪。
煞風景的門鈴響起，錢金玉示意錢百萬去開門，她手裡的琴聲沒有停，大衛也繼續在跳躍翻飛。
“爸爸？爸爸。你終於來了。”錢百萬看到門口站立的左博宇，歡呼一聲跳到他的身上，摟住他的脖子。
“兒子。好兒子。噓。別說話，我要給她個驚喜。”左博宇制止錢百萬的叫聲，他抱著錢百萬走進傳出熟悉琴聲的屋裡，輕輕地關上房門。
終於找到這個女人，沒想到輕易一別，再次相見會這樣艱難。看著溢滿溫暖燭光的房間，聽著那熟悉的琴聲，心裡感慨萬千。當他接到張雙豔的電話，趕到機場見她，拿到追蹤器，卻後來在峨眉山追蹤找到一隻小猴子。還是巨集楓良心不安，告訴他了錢金玉的地址。
窗前坐著披著長髮，一身藍色長裙子的錢金玉，在燭光的映照下，如夢似幻地像一位仙子，大衛在她的配合琴聲舞劍。
“小東西。我來了！”左博宇心潮澎湃，激動地輕微地戰慄看著她，深情依依一步步地走過去，聲音哽咽。
“左博宇？”錢金玉一驚，手裡的琴絃斷了一根，一下子站起身呆呆地看著他。他還是找來了！
“爸爸？”大衛收住寶劍，臉上笑開了花。
左博宇放下錢百萬，摸摸大衛的頭。“長高了。”眼睛餘光看到端著在沙發上的雷霆，神情一變，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回頭凶狠地瞪著錢金玉。“你是為了他，離開我的嗎？你和他在一起？”
“沒有，不是。”錢金玉搖頭。她看看雷霆，雷霆放下酒杯。
“你冤枉金玉，她沒有和我在一起，我也是後來遇到她。”雷霆解釋。
“你閉嘴。”左博宇瞪他一眼，再次盯著錢金玉。“你知道我這一年，為了找你，跑遍了全國，你狠心地一個電話沒有，一條簡訊也不發。女人變心，比石頭還硬。錢金玉，我們以前的一切算什麼？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到底要幾個男人才能滿足。”
“爸爸？爸爸。不要打媽媽！”錢百萬看著左博宇攥緊的拳頭，嚇得大叫。
大衛擋在錢金玉面前，伸開雙臂，雙腿在打顫，一臉懼色卻勇敢滴沒有退縮。
“你滾出去！”錢金玉瞪大眼睛瞪著左博宇，眼淚從眼睛裡滾落，他還是一點不信任，還是這樣無端地汙衊自己，踐踏自己的尊嚴。“我就水性楊花，我就是離開不男人，我就是個**，骯髒不堪的**。別讓我玷汙了你高貴的身份，滾！”
“你知道教父身邊有多少女人？你還不知廉恥地搖尾乞憐，等你被打進冷宮一腳踢開，不要來求我收留你。”
“請你大可放心，我就算是流落街頭，也不會去求你。”
“賤人，真希望我沒來，沒找到你！”左博宇轉身就走，見到不如不見，更多的是失望和憤怒。
“爸爸。爸爸。”在大門口，錢百萬抱住他的腿大哭。“爸爸，不要走，不要走。雷伯伯沒有住在我們家。”左博宇回頭看錢金玉，錢金玉只是瞪著他流淚。
“兒子。你跟我回曲靖，跟我走。”他蹲下身，抱住兒子。
“爸爸，你別走，別走。我不能跟你走，我要保護媽媽。你知道嗎？那個壞女人，差一點抓走媽媽，還有個洋鬼子，差一點抓走哥哥。我很害怕，很害怕。爸爸，爸爸。你別走！”錢百萬哭的肝腸寸斷。
“爸爸。爸爸。爸爸別走！”大衛也過來抱住他的胳膊。
左博宇心裡有點動搖，他看看錢金玉，再看一眼雷霆。
雷霆嘆口氣，站起身。“你留下，我走吧！”
“該走的是他，你留下。”錢金玉拉住他的胳膊，抬高下巴，抹去一把眼淚，悽美地綻開一朵微笑對左博宇說：“我要和雷霆結婚，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無情把炸雷砸向左博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