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兩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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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兩個要求
砰地一聲,崔雲聽到案几碰撞的聲音,她偏過頭,拓跋屺已經起了身,他的臉色已經陰沉至極,一個跨步,他邁過案几,直衝著那報信的人而去。
舞姬樂師早已急急的退下,所有人的注視下,他極快的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領,“你剛剛說……誰沒氣了?”
語氣森森,面容狠戾。
不由得,送信那人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是大慕容夫人,沒氣了。”
拓跋屺手上用力,狠狠一推,那送信之人便摔倒在地。他回過頭,望向鄭仁的眼神暗含殺氣,“大司尉!”
剎那間,暗香閣中眾人皆都感覺到了周身泛起了寒意,甚至於就連醉酒的也瞬時清醒了過來。
崔雲眼見著拓跋屺步步逼向鄭仁,不由的一急,匆忙中站起身,“王爺!”
她怕他衝動之下做出錯事。
拓跋屺聽到崔雲的聲音,身子一頓,鄭仁身子一鬆,才發覺自己已經全身冷汗。
崔雲走上前,很是巧妙的擋在了兩人之間,她抬眸望著鄭仁,臉色也很是難看,“大司尉!你該知,我與大慕容夫人交情匪淺,我想,你該給我一個交代!”
慕容夭若真的出了事,鄭仁以後的日子便難過了,縱是鄭氏一族的嫡子,也抵不過樂平王與珵美侯一同的壓制。
崔雲的眼神太過銳利,讓人避無可避。
鄭仁剛要開口,便聽到有一個冷冽的聲音傳了過來,“去司法寺。”
這種情況之下,除了崔雲和拓跋屺,敢開口的只有一個人,所有人都齊齊的望向那個地方。
王七郎起身,面容依舊是溫潤至極,望向鄭仁的時候,聲音卻如寒冬,“大司尉,我說,要去司法寺,立刻,馬上。”
兩種極致的情緒融合在一起,很是讓人膽寒。
無人見過珵美侯發怒,以至於揣測不出他現在的情緒。可崔雲知道,王七郎正在極力壓抑著自己。
他很少出現這種情緒,尤其是在人前。
可如今聽聞慕容夭出了事,他連掩飾都變得敷衍了。
見鄭仁沒有動靜,王七郎白衫飄動,行至他的面前,微斂眼眸,又一次的低聲開口,“大司尉,慕容夭出事,鄭氏一族逃脫不了干係。”
這一句話真的是極低,低到只有崔雲和拓跋屺才能勉強聽清。
鄭仁的臉色卻瞬時變了,轉身便向著暗香閣中所有人賠禮,“本該奉陪到底,奈何公務纏身,先請諸位諒解,在下哪日再一起賠罪!”
許連木先開了口,“大人既有要事,便先去忙!”
在座之人誰人不知大慕容夫人的重要性,紛紛的催促著鄭仁快快去。
當下,鄭仁也不客氣了,腳步匆匆的便讓人備了馬車,直接衝著司法寺去了。
司法寺由來已久,可追溯到廈華王朝,至今已有幾百年的歷史,故而裡面的刑罰尤其全面。
但司法寺牢獄也有上中下三等之分,慕容夭起先被放在上等牢房,後來變成中等,直到近幾日天氣變得寒涼,她又被挪到了下等牢房。
這種寒冬臘月,在那個地方的人,沒有幾個人能捱得過去。
鄭仁對慕容夭沒有太大的意見,只是家族吩咐下來,他便照做。本來將慕容夭挪到下等牢房,他也有些顧慮,可後來還是聽了族中長輩的話。
如今,慕容夭果然出了事。
說不驚是假的,但也不至於慌亂。讓鄭仁真正覺得出大事了的,是當朝三大權勢這種要為慕容夭出頭的架勢!
本以為慕容夭是孤女,卻不成想,受到這麼多人的庇佑!
鄭仁越想越覺得事情嚴重,吩咐車伕的語氣不由得也變得急促,“快些!”
他倒要看看,慕容夭這個沒氣是怎麼個沒氣法!
馬車越駕越快,抵達司法寺時竟比平常快了一刻多鐘。可鄭仁下車後,便發現王七郎已經等在了門口。
他著一身明亮的白衣,直直的站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一側站著的俊俏小廝微微側著身給他打著傘。
鄭仁饒是個男兒身,也不禁覺得這畫面太美。可很快的他回過了神,抬眸間心中暗歎,原來是又下雪了。
崔雲與拓跋屺騎馬,幾乎是與王七郎一同到的地方,不過是站在了較為陰暗的地方。
此刻崔雲見鄭仁行動緩慢,不禁便急急的走了出來,“大司尉!你還發什麼呆!”
鄭仁身子一頓,即刻的命人將門開啟。
穿過長長的晦暗的走廊,經過刑罰室,拷問室,途徑滿是血汙的鞭笞臺,崔雲終於看到了慕容夭。
那是一間很小的牢房,裡面一片黑暗,有守衛上前點了火把,慕容夭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她靜靜的蜷縮在一堆乾草上,一動不動。
跟在鄭仁身後的官員有些結巴的解釋,“今日來當值的是守衛……見裡面的人整整一日沒有動靜,這才打開了牢房去探她的鼻息。”
崔雲卻彷彿聽不到別人在說什麼了,她愣愣的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個女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躺在那裡的不再是第一美人,她瘦的甚至能看到骨頭,面板也不再散發光澤,頭髮也不再順滑。
此刻,她緊緊的抱著自己,蜷縮著身體。
崔雲又靠近了兩步,聲音都開始發顫,“將牢中所有的燈火都點著!”守衛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立刻的轉身,高聲且急促的吼,“沒聽到!我讓你們將所有的火把都點亮!”
她身上狐裘價值不菲,守衛自然也知她身份不低,此刻她一發火,再無人敢怠慢。
數十個守衛急急的開始去執行命令。
崔雲顧不得看王七郎和拓跋屺如何,她只知自己若再不做些什麼,絕對會崩潰,所以,她發了狠,上前狠狠的一腳便踢向了剛剛向鄭仁彙報的官員,“卑賤小人!一日無動靜,晚間才檢視!大慕容夫人若出事,我讓你一族陪葬!”
她這一腳太重,直中男人的下身。
那男人即刻的捂住了下面摔倒在地,痛苦哀嚎。
鄭仁不由得脊背一寒,在崔雲望向自己的時候,不由的便往後硬生生的退了兩步,一臉的防備。
崔雲個子雖沒有他高,此刻卻怒火沖天,氣勢大大的壓過了他,他往後退,她便逼近,眉目狠毒,“大司尉!你當的好差!”
此刻燈火通明,鄭仁望向崔雲,只面容疲倦的吐出十個字,“女郎信我,此事非我所願!”
崔雲的身子頓了頓,深深地呼吸,轉身再去看慕容夭的時候,卻見兩個男人都守在了她的身旁。
一個單膝跪地,毫不避諱的將她攬入懷中。另一個俯身在另一側,輕撫她的面容。
抱著慕容夭的那個,是拓跋屺。
另一個目光痴痴的,是王七郎。
崔雲覺得自己傻。
拓跋屺在輕聲的喊,“夭夭,慕容夭……”那麼溫柔卻心痛的一遍一遍的喊。
喊到最後絕瞭望,他的身子開始發抖,他的聲音開始拔高,開始嘶啞。
王七郎不說話,卻伸手動作輕柔的將慕容夭臉上的散發撩到了耳後。仔細看,也能發現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鄭仁順著崔雲呆呆的目光望過去,瞬時心頭一震。
若是旁觀者,看到這樣的畫面,那該是多麼的動人。可他們皆身處此局,當下,鄭仁立刻吩咐所有人退後迴避。
崔雲覺得守著慕容夭的那兩個人有些入了魔怔了,她的怒火漸漸的平息,忽覺周身寒冷。
盯著慕容夭一動不動的身子,崔雲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狐裘,鼻子竟開始發酸。
這個地方,真的太冷。
她也曾被這樣的凍過,在大風雪天,那個時候,拓跋屺懷中抱著的是她。
可到底,她最後活了過來。
想到這,崔雲不禁的生出一絲希望,她想讓那兩人中隨便一人再去探探慕容夭的鼻息,也許慕容夭只是一時閉了氣?可那兩人卻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不得已,她上了前,跪坐在乾草堆上,只是她剛剛一伸手,甚至還沒碰到慕容夭絲毫,兩個男人卻同時重重的一揮手,將她的手用力的推開,力道之大,以至於也將她整個身子帶了倒。
牢房太小,崔雲被推倒,額頭便撞到了黑石做的牆壁。
頭上一疼,卻不及心中忽然湧起
的恐慌,她想,自己到底算是什麼。
他們兩人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原來,在他們的潛意識裡,自己竟連碰一下慕容夭都是不配。或者,他們打心底裡就覺得自己會害慕容夭?
想笑,卻笑不出來。
鄭仁被忽然發生的一幕嚇到,他甚至聽到崔雲的頭碰撞到石壁時發出的聲響。不由得,他想,崔雲定是很疼。
他望向那兩個似失去了理智的男人,一時間來了火,上前便是冷聲提醒道,“崔雲不過是想看她死沒死透,你們若再如此,恐怕慕容夭就真要死了!”
其實,鄭仁此刻,卻是很惡意的想,若慕容夭真的死掉,他們估計也要從此一蹶不振了!所以,她真的死了才好,那才是大快人心的結果。
拓跋屺本因為自己失手推了崔雲而覺得不安,此刻聽了鄭仁的話,即刻的轉身附耳去聽慕容夭的鼻息,冰冰涼涼,沒有絲毫動靜。
王七郎見他面容慘白的抬起頭,不由得也伸了手,這次是去探她的脈搏。
一旁的崔雲,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裡有些黏黏糊糊的**,隱隱的有股子血腥味。
她的眼前開始有些模糊,不知為何,她甚至覺得這裡忽然讓她喘不上氣,牢房真的太小了,小到鄭仁只能站在外面,小到不過是隻進來四個人,都這麼擁擠。
崔雲將手從額頭上拿下來,往後縮了縮身子,緊了緊狐裘,她想,這裡真的好冷,從內冷到了外。
王七郎屏息,他的手在慕容夭的脖頸和手腕處輕按,終於感受到了微弱的脈動,呼吸一滯。他抬頭,與鄭仁對視,“鄭大人,今日梅花宴上的許諾還算不算數?”
他的語速過快,鄭仁還未來得及反應,已經先行開了口,“自然算數。”
有人向珵美侯和樂平王要一個承諾,他們也可以在現場隨意選擇一個人答應他們的要求。
王七郎抓著慕容夭手腕的手便一緊,“那我現在就想要大人兌現諾言,放慕容夭走!”
鄭仁瞬時一怔,這於理不合。
拓跋屺自然也探查到那虛弱不堪的脈息,大驚大喜之下,直接將慕容夭打橫抱了起來,轉身出牢房直視鄭仁,“珵美侯的一個要求不夠?大司尉,你也欠本王一個要求,本王的要求便是,放慕容夭走!”
他們二人,將機會用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鄭仁面色已經難看了,君子之義,始於誠信。他不能夠失信於他人,卻也不能夠罔顧國法!
拓跋屺看出他的猶豫,眼眸中便透露出股狠勁,“她身子一旦好了,本王就會將她送回!只是,誰敢再動她分毫,必連坐其九族!”
因為慕容夭,他要屠人九族!
鄭仁側身,讓道。
王七郎和拓跋屺帶著慕容夭離開。
崔雲扶著石壁起身,一時間覺得頭暈,沒站穩。
這裡明明已經是燈火通明,她卻覺得眼前著實太過模糊,像是有什麼擋住了眼睛,血紅一片。
稍微緩了緩,她抬眸,便忽而聽到了鄭仁的聲音,“女郎!你受傷了!”
崔雲沒回話。
鄭仁心頭一動,這哪裡還是剛剛那個跋扈的貴女,她此刻軟弱的似魂不守舍。
他想上前扶她,崔雲卻自己走了過來,衝著他笑,“大司尉,我無事。”
鄭仁收回手,皺眉,“我送你回府!”
晃動的火光下,她額頭滲出的血跡已經糊住了左眼,狐裘之上大片大片的猩紅更加觸目。
崔雲伸手遮住自己的一隻眼睛,輕笑,“大司尉是個好人。可我不願讓人見到我這副狼狽模樣,你讓我自己走。”
拗不過她,鄭仁終是放行。
從司法寺出來,外面的雪已經越下越大,司法寺門前,拓跋屺與王七郎來過的痕跡已經全部消失。
崔雲覺得頭有些疼,她不知道自己該回哪裡。回王府?或者直接回崔府?可這兩個地方,她此刻似乎都不該也不能回。
天色太晚,街上已無行人。
漫無目的的往前走,雪花落滿她的一身。
她沒了力氣,終於掉了眼淚,這條路為何還走不到盡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