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給她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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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給她出氣
天氣陰涼,屋外飄雪。
崔雲許是被折騰的累壞了,天稍微亮時,拓跋屺起身,她還在睡夢中。只是那夢中似乎太過不安,她下意識的拽住了他的衣袖,那面容上滿是不安和依賴。
拓跋屺小心翼翼的才將她的手指掰開,穿衣洗漱皆都小聲進行。等著收拾妥當,他走到床前彎腰撩開崔雲面上的髮絲,輕言,“崔雲,本王為你討回公道!”
他轉身出門,身後,崔雲緩而慢的睜開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無大事絕不上朝的車騎將軍樂平王,竟然第一個到了宮門口,守宮門的侍衛不禁暗暗稱奇。
只是更加奇怪的是,樂平王沒有去大殿等待入朝,反而直奔內宮?
巡邏的羽林衛們不知該不該攔,紛紛看向首領,那首領眼眸一抬,“愣什麼愣,宮中重地,若是混入歹人便是殺頭的大罪!還不繼續巡邏!”
諸位羽林衛頓時覺得,怪不得人家能當官,瞅瞅這眼力勁!就是不一般!
一時間,瞧見拓跋屺闖內宮的一列列羽林衛又都乖乖的去巡邏了。
拓跋屺踢開琴嫣殿的大門時,拓跋燕兒正在梳妝,給她梳頭的兩名侍女瞬時一驚,紛紛施禮後退。
拓跋燕兒轉身,還沒來得及開口。拓跋屺已經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眸色狠戾,“本王不在平城,你與你的母后倒是一手遮天了!”
他的神色太過可怕,跪倒在地的兩名侍女紛紛求情,“王爺,勿要傷著長公主!”“王爺息怒!”
拓跋屺眼神都未給她們,低聲怒吼,“滾出去!”
不敢違抗,兩名侍女瞄了一眼拓跋燕兒顫巍巍的跑走了。
拓跋燕兒的臉色一時有些難看,勉強笑著問,“二皇兄說這話是何意?什麼隻手遮天?燕兒不懂。”
拓跋屺冷哼一聲,狠狠的將她甩開。
“本王問你,崔雲之事,你作何解釋!”這聲音裡隱含殺氣。
拓跋燕兒眼眸一動,抬眸,滿臉的真誠,“崔雲?燕兒將她留在琴嫣殿住了幾日,卻不曾想她不知為何中了毒。但是毒一解,燕兒便將她送回了烏衣巷。可後來不知怎的,母后去提審她,卻不見了人影。”
她說的很是連貫,臨了,滿臉詫異的問,“二皇兄莫不成見過崔雲?母后說她逃逸,現在整個平城都貼滿了她的畫像……”
拓跋燕兒說到這裡,聲音漸低。因為拓跋屺已經又一次俯身,這次揪著的是她的衣領,“拓跋燕兒,不要消耗本王的耐性!”
拓跋燕兒不說話了,臉色也暗了下來,“不知二皇兄是聽信了什麼讒言,竟如此懷疑你的皇妹。更為了一個外姓女子,如此對我,真真讓我心寒!”
拓跋燕兒是真的難過,她想不通那崔雲究竟是哪裡好,先頭一個御醫要幫著她,如今就連自己的皇兄也如此的為她!
想到這裡,拓跋燕兒的神色都變了,“難道,崔雲其實是在皇兄的府中?麗夫人與崔克屍骨未寒,窩藏欽犯,二皇兄可知那是何等的大罪!”
拓跋屺冷笑,“你殿中燃著月麟香?”
拓跋燕兒不知他為何忽然轉了話題,只下意識的點頭。見著她點頭,拓跋屺起身,尋著香
爐走到外殿,香爐在通風處的小案几上,那裡放著一個不起眼的錦盒。
拓跋燕兒隨著拓跋屺走出來,自然也看到了那錦盒,一時間詫異,先走了過去。
錦盒開啟,裡面並排四顆藥丸,五個凹槽,明顯被人動過,缺了一顆。
拓跋屺低眸,錦盒之上刻著“勾魂”二字,三神醫說的很清楚,勾魂玉是以月麟香為引。
他怒極反笑,將錦盒就這麼狠狠地砸到了拓跋燕兒的臉上,“你還有何話可說!賤婦!”
四顆藥丸滾落在地,拓跋燕兒額上一痛,臉色刷白,她猛的抬頭,“佛狸皇兄,我不知這是什麼,是有人陷害燕兒!”
耳邊似乎響起崔雲細弱的呼吸,她說,“長公主定是對我恨之入骨!”
崔雲如此害怕眼前的人,拓跋屺望向拓跋燕兒的神色便狠毒了起來,啪的一聲,拓跋屺揮手,毫不留情的,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毒婦!你以為你貴為長公主,本王便不敢動你分毫?”
拓跋燕兒的身子晃了一晃,臉頰瞬時紅腫。
拓跋屺起身,聲音寒涼,“你若再敢動崔雲,本王會親手殺了你!”
黑錦長披風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快要出殿門時,拓跋燕兒帶著哭音的喊聲從身後傳來,“拓跋屺!我是你的皇妹!”
從小到大,無人敢動她一根手指。如今竟這麼生生的捱了一巴掌!拓跋燕兒的叫喊有些聲嘶力竭,殿外的侍女宮人們紛紛惶恐下跪。
拓跋屺冷笑,“皇妹?蛇蠍毒婦,你也配!”
琴嫣殿諸多宮人皆被這陣仗嚇壞,拓跋屺經過時,氣都不敢出。無人敢進殿收拾殘局,拓跋燕兒跌坐在地上,哭腫了眼。
淚眼模糊中,拓跋燕兒的眼神便落在了那灑落的藥丸上,她將之捏起,眼睛微眯,近幾日,只有湘夫人和那個年輕御醫來過琴嫣殿,伸手慢條斯理的擦乾眼淚,她咬牙,神色狠戾!
拓跋屺沒有上早朝,出了宮直接回了樂平王府。
崔雲已經醒來,捧著暖爐縮在床腳。她的神色有些木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拓跋屺推門而進,將解下的黑錦披風隨手一甩,問她,“很冷嗎?”
屋中已經燃了兩盆木香焦炭,熱的讓人有些受不了,崔雲抬眸,衝著拓跋屺扯了一個輕笑,“嗯,不知怎麼的,昨夜泡過冰水後,身子緩不過來。”
拓跋屺望了她一眼,不一會的功夫,屋中又多了兩盆火炭。
他走到她的身邊,“明日本王去崔府。”
這個意思,是要管崔克一案?
崔雲身子頓了頓,微斂眼眸,“你不必為我如此,是皇后非要降罪於我。”
拓跋屺不說話了,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側臉,想起另外一個女人,慕容夭如今還在司法寺。
崔雲見他神色不對,謹而慎之的問,“怎麼了?”
火盆裡的火星啪啦作響,拓跋屺看她,“本王是想,那三神醫危言聳聽,將那勾魂玉說的那般狠毒!你看,你如今不是好好的?”
崔雲抱著暖爐的手緊了緊,垂眸,“嗯,阿雲很好,王爺不必擔心。”
說這話時,她的眸中有光流轉
。
敢將皇榜上要的人私自留在府中,恐怕普天下唯有樂平王。許連初起先看到城中到處貼的公告時,著實一驚,昨夜裡畢竟有很多人看到崔雲進了樂平王府,只要有人透露絲毫,樂平王便是欺君之罪!
太子正愁著抓不到樂平王的毛病,若是被他逮著這個機會,一定會大做文章。
他急急的趕回王府,便瞧見下人們一盆一盆的往王爺寢室中端焦炭。
推門而進,迎面的熱氣險些讓他喘不上氣,還沒緩過來,拓跋屺的眼神便掃了過來,“關門!”
那邊廂,崔雲被小冷風吹的打了個寒顫。
許連初不敢惹拓跋屺,急忙的關門,卻是快快的將身上的大氅脫了掉,一邊很沒有眼色的開口,“王爺,想你冬日裡還打赤膊練兵,如今怎的跟個娘們似地,這麼怕冷了!”
拓跋屺正坐在視窗看書,聞言,手一抬一個杯盞便摔了過去,許連初反應極快,側身接住。
他手中的杯盞還沒放下,拓跋屺又已經開了口,“無仗可打,看來北安侯很是悠閒。本王聽聞柔然又在集結大軍,蠢蠢欲動,正愁該派誰去查探軍情,既然你送上門來,不如就你去吧!”
那語氣還夾帶了幾絲不願意,許連初頓時蔫了。此時就連北魏都天寒地凍了,更別提遠在關外的柔然了!這分明就是打擊報復啊!
更何況,柔然再傻,也不會在冬日裡跑來北魏打仗。剛要辯駁兩句,拓跋屺已經低頭又看書了。
崔雲瞄了一眼拓跋屺,又瞄了一眼許連初,半響,有氣無力慢半拍的問,“真的很熱嗎?”
一時間,兩個男人同時望過來,許連初本以為她已經不在,畢竟這是王爺的寢室,剛剛她整個人掩在紗帳之後,一進屋沒瞧見。
在許連初的印象裡,崔雲一概是盛氣凌人的,何曾見過她如今這般柔順的模樣,不禁的便好奇了起來,多看了兩眼。
拓跋屺頓時不悅,面色卻絲毫未變,只面無表情的吩咐,“再過幾日,南齊來送降書,北安侯在去柔然前,先幫本王招呼南齊的人吧!”
瞬時,許連初的臉色都黑了,暗自腹誹,不就瞅了那小女人兩眼麼?至於如此不!
南齊人陰險狡詐,讓他去與那些人虛與委蛇當真是人生最大的折磨!
但拓跋屺的話,不像是玩笑,他忍了忍,抱拳,“是,王爺!”
正此時,崔雲抱了暖爐,赤腳下床,幸而屋中全鋪著毛氈,才不至於太涼。她跪坐到許連初對面,與他們二人呈三角之勢,眼眸閃閃發亮,“剛剛聽你們講南齊,他們要來送降書?聽聞他們在戰場上就使過一次詐,你們怎知他們這次就是真的?”
許連初索性一掀袍子也坐在了毛氈上,“上次他們還有餘力反撲,如今被我們大傷了元氣,怎敢千里迢迢來使壞?”
崔雲淺淺一笑,“北安侯此言差矣,若他們拼死一搏,北魏毫無準備,你待如何?”
幾乎是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許連初臉色一沉,“依照南齊的卑鄙,這事還真有可能。女郎何意?”
崔雲抬眸,望向拓跋屺,一字一頓,“他們若再敢給咱們來個笑裡藏刀,我們便給他來個將計就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