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透明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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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透明色時間
月涼如水，沉醉了你，迷失了我。
幸好小姨不在家，蘇小禾本來還醞釀了半天，任何微笑，如何解釋現在過來，甚至是化妝了好久，遮掩住薰紅的雙眼，即使自己隱瞞了一些什麼，可是他喜歡的應該是自己這個人，而不是所謂的什麼家世，那跟自己沒有關係啊！如果可以，如果可以，自己寧願拋棄了所有，因為那裡的一切都不值得自己有絲毫留戀，可是最後呢？最後一切都是白費，他在意的遠遠重於自己，自己的分量在哪邊或者是自己本身根本不能和那些身外之物相提並論！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白費……白費……
“蘇小禾……呵呵，蘇小禾！”楚綸止還是在包廂裡，這裡已經不復之前那樣的古典雅緻，而是狼藉一片，後來讓服務員送進來的紅酒白酒交雜倒地，有空瓶子，還有正在汩汩流淌的，地毯漸漸被浸成了深色，楚綸止就這樣仰躺在地毯上，還在不斷往嘴裡灌，可是沿著嘴角流下來的似乎要比灌進去的多得多，他覺得自己之前都是一場笑話，自以為是的清理所謂的攔路虎，可是卻沒想到原來那只是一場泡影，人家在岸邊看著自己掙扎不出，而自己……卻以為自己法力無邊……
也許我們都錯了，錯在了自己的自以為是，錯在了所謂的愛情……
“不知道柳書記怎麼看？”一直沉默的潘筠終於開了口，一直的旁觀人似乎現在才回過神來。
重新要了一個包廂，依舊是高階大氣上檔次，依舊是縈繞著滿滿的濃重。
柳世維想想剛剛自己女兒的樣子，他們之間肯定有故事，可是自己卻不知道，難道現在要自己說，自己也不知道女兒的事情，甚至連女兒改名字的事情都是不經意被洩露清楚的，自己不可能讓他們知道這些醜事的，不動聲色的示意了一下蘇梅瀅。
蘇梅瀅柳眉一挑，“該怎麼辦還怎麼辦！倆孩子明眼一看就知道有情況，更何況我們家是女孩，你覺得呢？”看著柳世維的聲色俱斂，蘇梅瀅就知道這下事情該好好考慮清楚了，她倒是沒有多麼為蘇小禾考慮，而是覺得丈夫這樣沉寂其中肯定有值得思量的地方，所以先發制人。
雖然蘇梅瀅不動腦子的亂闖亂撞有點丟分，可是柳世維還是比較滿意先發制人這一招的，透過別人咄咄逼人顯然比自己打太極效果要好得多。即使眉頭皺著，可是明眼人還是能看出現在的他不準備有任何發言。
楚雲毅看著潘筠傷神的樣子，暗暗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兒子和蘇小姐有什麼過節，可是自己還從來沒有看見他對哪個女孩兒這樣上心，即使是沒有禮貌的將長輩趕了出來，可是更加印證了女孩兒在他心中的分量，不禁思量著開了口，“阿止倒是說過他有一個想要交往的女朋友，那麼不知道蘇小姐有沒有回去跟柳書記透露些什麼？”雖然這話不耐聽，可是反響應該不錯。
柳世維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楚綸止喜歡一個女孩兒，不知道是不是你女兒！如果是，咱們皆大歡喜，靜候佳偶天成，如果不是，咱們就另來打算唄！微微一笑，柳世維面上是轉了點心思的樣子，可是心裡還是在琢磨，跟小禾呆的時間不長，也不知道她近來如何，自己該怎樣圓過去呢？“小禾倒是說了點，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鬧矛盾，最近有些消沉，也不願意跟我們多說些什麼。”這樣，既給自己留了後路，也把事情撥給了他們。
在聽見楚雲毅說什麼阿止有想交往的物件的時候，潘筠臉色就不好了，果然還是爸爸親，跟自己是一點端倪都不露，呵，自己這是爭的哪門子功勞啊！捏了捏拳頭，潘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藉以掩飾心中的灰暗。
可是這一切都被蘇梅瀅看在眼裡，雖然她大事不行，可是成天混跡在上流社會，與一幫富貴太太嚼舌咬耳，人是看得太多了，眼神也犀利不少，現在看著潘筠掩飾情緒，不由更加心生疑竇，心中的攀比八卦蠢蠢欲動。
“哦？是麼？那咱們回去好好問問，摸清一下情況。”楚雲毅沒有看出柳世維有什麼隱瞞，只是覺得有什麼怪怪的，人家的家族祕辛自己也不好表現出太多興趣是吧？
柳世維嘴角一僵，瞬間恢復自然，贊同的點點頭，“有些事
情確實需要好好溝通溝通，我們家小禾可能比較內向，有些事情估計臉皮薄，也不怎麼好說……呵呵，楚總……”說著端起茶杯，遙遙一敬，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是自然。”楚雲毅也端起茶杯，應承道“這種事情當然需要男孩子主動一點嘛！”
潘筠眼神一閃，手指有了輕微顫抖，蘇梅瀅更覺好笑，這有什麼的呀！果然氣質都是天生的，即使之後再怎麼學習，努力適應都是徒勞無功，就這麼點小事有什麼可驚訝的呀，上不了檯面！暗暗鄙夷了兩下，不準備再將自己高貴的視線投在上不了檯面的小人物身上，故作優雅的端起茶杯，兀自品飲起來。
分別之後，柳世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蘇梅瀅卻是一直在觀察，沒找著機會插上話，於是兩個人一直沉默著回到了家，不想，蘇蘭瀅已經在那裡等了好久了。
“你怎麼來了？”蘇梅瀅搶先一步，按著這個從小就壓著自己一頭的妹妹，氣不打一處來，整個晚上的神神叨叨都發洩在這邊了。
“又不是來找你，你急什麼……哦，不，你是應該急，我是來找咱們英明的柳書記，作為柳太太是該著急著急。”蘇蘭瀅看見這個尾巴能翹上天的姐姐，心裡更是憋著一把火，圈外的人不知道還好，以為蘇氏跟著市委書記沾親帶故，多多少少會有些其他通道，可是一些知情人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位高貴的蘇氏大小姐悍婦一樣的氣質，背地裡不知道笑了蘇氏多少回，風涼話那是一籮筐一籮筐，什麼“別以為傍上市委的大樹就好乘涼了，願不願意讓你靠還是個未知數呢！”什麼“原來蘇家千金是這副教養啊，以後聯姻什麼的都要考慮考慮清楚！”呵，這位蘇梅瀅大姐還在四處犯傻呢！
“你什麼意思？”即使不知道蘇蘭瀅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可是其中濃濃的諷刺讓蘇梅瀅的刺瞬間全部放開，一副你不說清楚就別想好過的潑婦樣。
柳世維揉了揉太陽穴，“你跟我去書房。”說著直接走上二樓。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蘇梅瀅條件發射一樣發飆，嚷嚷開來，可是柳世維一個瞪視瞬間卡殼，只是哀怨的看著柳世維。
“先回房休息吧，我們談完就出來。”柳世維一個眼神過後，轉身繼續往上走，可是聲音卻傳了過來。
蘇梅瀅立即像是上了發條一樣滿血復活，飛上眉梢的喜悅噴薄而出，掩飾不了，抑制不住，“好好好！”捂著嘴，扭著腰回房了。
看著自己姐姐如此境地，蘇蘭瀅只覺心裡涼意陣陣，那是蘇氏大小姐，本該過著呼風喚雨的日子，可是現在就因為一個男人意味不清的話語就這樣？蘇蘭瀅捏了捏拳頭，蘇家已經賠了一個女兒進去，自己是不會讓小禾也這樣的！
“找我來什麼事？”柳世維站在書房的窗邊，看著外面的夜景，威嚴的對著跟在後面進來的蘇蘭瀅說道。
蘇蘭瀅自己坐在了沙發上，找了個自己喜歡的姿勢，“你們準備將小禾的婚事怎麼辦？”
柳世維倒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樣開門見山，而且自己這邊還沒有準備這麼快，怎麼一下子就牽扯到婚事了呢？“該怎麼辦怎麼辦，不用你操心。”
“呵，該怎麼辦怎麼辦？你的意思是直接把小禾推出去做你的籌碼，還是把她吊起來做引誘更多利益的誘餌？柳世維，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還不用我操心！真以為自己是神聖不可侵犯麼？”蘇蘭瀅嗤笑起來，嘴上出言不遜，可是心裡卻很清楚，這個男人心機之深常人難以企及，而且手段凌厲，隱藏極好。
“她是我女兒，我不可能害了她！”柳世維捏緊了拳頭，看著玻璃上影射的自己，不覺有些可笑，虎毒不食子，即使自己再不濟，也不需要賣女兒討得一時苟安吧，自己現在還佔據著主導權，不需要去求爺爺告奶奶。
“你現在知道她是你女兒了？”蘇蘭瀅真想拍手稱讚，“她小時候喝奶尿床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忙前忙後呢？她小時候兩眼淚汪汪的想去動物園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顛兒顛兒去呢？她小時候開家長會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呢？怎麼，現在終於長大了，可以嫁人了，你就開始算計著當個現成操盤手，直
接把她甩將出去是吧？”蘇蘭瀅越說越有點激動，那些過去的點點滴滴好像昨日重現，一幀一幀，都是小禾脆弱的身影，知道她後來終於懂得了捨棄，懂得了不期待，懂得了一個人……
“過去是我有所欠缺，可是我正在努力改正！”很難得，柳世維說出了自己改正的話語，說完自己也是一怔，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那個男孩不錯，她嫁過去會過得很好。”
柳世維的讓步，在蘇蘭瀅眼中就是諷刺，“什麼叫那個男孩很好？是不是四肢健全、五官都有就是很好？還是說腰纏萬貫、一擲千金？你不要以自己那種已經被腐蝕的骯髒內心去評判一個人的好壞！那不叫改正，那叫明知故犯！還有，呵，什麼叫過得很好？你覺得怎麼樣叫做過得很好？是成天出入各類奢侈商場還是金絲雀一樣整天在家吃飽喝足？柳世維，你拎拎清，那些我們蘇家都能提供，不需要你操什麼好心！”
腦子裡像是被機關槍“突突突”掃射了一遍一樣，柳世維覺得這個女人有讓自己心力交瘁而死的潛質，“你一定要這樣咄咄逼人麼？”對於蘇家人，柳世維永遠不會表現出太多強勢，因為他知道今天的位置是怎樣得來的，蘇氏又在自己身後出了多大的力。
“我咄咄逼人？現在這個世道可真是好可笑啊！說真話被看做咄咄逼人！柳世維，你是做書記做太久了吧，都已經習慣部下的溜鬚拍馬，所以決定我現在說得特別刺耳是不是？”蘇蘭瀅笑臉盈盈，“反正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很明確，不准你干涉小禾的婚事！”
“你是站在什麼立場說不準的？”柳世維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就憑她現在叫蘇小禾！她姓蘇！蘇家掌門人現在是我！”蘇蘭瀅柳眉一挑，笑得好不燦爛優雅，像是整個世界都臣服在她的腳下，只有她有資格決定其他人物的去留。
“我還沒有跟你算賬改名字的事情，你倒好，呵，還以此為驕傲麼？”
“跟我算賬？憑什麼？她的身體有一半你的血，有一半蘇家的血，怎麼，難不成小禾不是我姐生的？”像是聽見了什麼驚天大祕密，蘇蘭瀅誇張的睜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柳世維冷笑一聲，覺得蘇小禾那些耍賴德行都是受了這個老女人的玷汙！
“哎喲，沒話說了？”蘇蘭瀅繼續嘲諷，很是得瑟，可是下一秒卻是眉峰一緊，正色道，“如果你還覺得自己是小禾的父親，還想著她的未來幸福，我請你，高抬貴手！”
一直等著柳世維的迴應，蘇蘭瀅目不轉睛，“小禾有一個她很愛也很愛她的男朋友，那個男孩為了她能夠捨棄一切，你覺得自己應該或者是需要去拆散他們麼？讓小禾一輩子鬱鬱寡歡，讓她折翼在幽居之中，像姐姐那樣麼？”
柳世維眼神一閃，“她有男朋友？”
“是的，他們很相愛！”蘇蘭瀅一直沒有轉移視線，很明顯感覺到了柳世維周身氣場的波動，心裡更加揪緊了一些，即使自己是小禾的小姨，即使自己擁有蘇氏的權勢，可是都抵不過市委書記是小禾親生爸爸的法律事實，不能硬碰硬，只能以柔克剛，希望柳世維還有一些良知，還可以為了小禾放開那隻緊攥權勢的手。
似乎是過了很久，又似乎沒有過多久，柳世維眼中的精芒明明滅滅，“你走吧。”
蘇蘭瀅像是提了一口氣卡在胸口，吐又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你……”可是柳世維卻再次轉過頭，看向外面，蘇蘭瀅抓住包包，騰一下站了起來，“柳世維！你好！”說著大步流星走出去。
就在蘇蘭瀅準備狠狠關上門，不能弄壞至少也要震撼一下的時候，聽見了柳世維的問題，“那個男朋友，叫什麼？”
蘇蘭瀅感覺自己打了一個嗝，好半天才回答，“楚綸止！”說著不等柳世維回答，就“砰”一下關了門，抵在門邊上想入非非，楚綸止家世不錯，拋開他那樣愛小禾，就是家世也完全能配得上小禾啊！就是不知道里面那個偉大的市委書記能不能接受……
隔著一扇門，所以蘇蘭瀅沒有看見柳書記百年難遇的目瞪口呆，“那孩子，叫……楚綸止？”柳世維覺得這場人生，就是一場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