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濤聲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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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濤聲依舊
陳小寒將大小不一的五六隻包放在陸小明家門口之後便坐在門口一張像是為她特意準備的竹椅子上。儘管驕陽似火,但簡陋的木屋和林木茂鬱的屏崖卻為她營造了特有的清涼和隆隆的愜意,她jing神煥發、神采奕奕。
靜靜的思考、淺淺的微笑、一雙相嵌寶石碎花的白sè皮涼鞋、一條ru白sè帶細黑線條紋的女式西褲、一件白底嵌印著阿拉伯數字和英文字母的短袖豎領襯衣和一把用咖啡sè玻璃髮夾夾固的烏黑亮髮-總之,陳小寒和她帶來的一切與田畈格格不入。久居都市的她對江南農村的山水、草木特別好奇。一會兒,她坐在竹椅上彎下腰摸摸光滑、冰清的青石板;一會兒,她看看屋簷上一串串紅辣椒和大蒜頭,又到土坪邊摸摸晒著的薰魚;一會兒,她遠眺幾隻長頸白鷺安靜地在水牛背上漫步;一會兒,她又轉到屋後望望高聳的屏崖山、攀拉低垂的松枝、撥弄緩緩的山泉,傾聽此起彼伏的蟬鳴、偶爾從屏崖傳來的竹子搖曳聲;一會兒,她沿著逆時針方向圍著小木屋轉了一圈並透過窗子、門縫觀察、臆測小木屋裡邊的情形;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門上掛著的鐵鎖上-黑黑的、略帶鏽蝕的痕跡、看上去不靈活,在她的想象中這鎖肯定不甚牢固。
他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陳小寒無法想象平ri裡生龍活虎、瀟灑自如的盧東區委領導能長期忍受眼前的寂靜。
去年八月底,陸曉凱給她去了電話。“老同學,我想與你單獨說說話,最近一二天有空嗎?”
“曉凱,你好。‘**’的餘波還未散盡,沒閒過。”其實,這中間還有陳小寒沒說出口的原因,那時的陸曉凱風光無限,她覺得他正從勝利走向勝利,她不願湊這個熱鬧。她就是這樣的人,她寧願在遠處看著她的愛人歡樂、激動。
“有些方面不怎麼樣,想和你聊聊。”
“真的,三十幾歲當副區長,祖國山河一遍紅,正是得意時,曉凱,就聊這些?”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都是些表面的東西。”
“曉凱,怎麼說這話,這可是第一次呀。你是成功的,你是快樂的,有妻兒,有事業,父母健在,朋友無數。不過,我有權力jing告你,不要得意忘形。”
“好了,小寒,有什麼要我幫忙?現在來得及。”
“白領的收入,老區的消費。我還想問你呢,哎,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我想接濟一二個農家孩子。”
“農家,你何必,”
“助人為樂。我也在尋找快樂,你說呢?”當時的陳小寒不假思索。現在,他倒是住進了農家。真好笑。
雖然陳小寒坐坐、轉轉、看看,但她始終想象著見到陸曉凱時他是什麼樣子。瘦了還是胖了,驚喜、激動還是茫然、麻木不仁,他仍然是熟識的曉凱嗎。當然,她為這一系列的問題給出了標準答案:他一身名牌,不過白的可能略微發黃,而且肯定不那麼整齊;他瘦了,因為這裡的條件實在太差;長久未有激動以至於神情肯定茫然;他絕對不希望自己出現-即便他希望,他也不會表現出來,因為,他在情緒控制上已到了遊刃有餘的程度,他的評價一定是陳小寒同學不該來田畈。不知不覺中激動、忐忑的三個小時過去了。陳小寒聽到了汽車的聲音和狗的叫聲,她真正的激動終於到來,她沿著小木屋南邊的小道一步一望地出來,在看到一位不顯土氣的女人下車之後,她終於看見車內正歪頭傻看門口一堆行李的陸曉凱。她的心跳突然停住了!謝謝,谷小保,我的小學同學,謝謝,谷隊長,人民的好jing察!她想到了可笑的懷疑、美妙的呼嚕;她踏踏實實地感到谷小保的誠實、可信;她想象得出谷小保妻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是弟妹嗎?”李秋平站在土坪zhong yāng用驚疑的目光看著慢慢走來的陳小寒。
“弟妹!”這一稱呼讓陳小寒有些失態。“是,是,你好,我該如何稱呼你?”
“我叫李秋平,叫我秋平。”
“你好,李秋平。”陳小寒僅瞥了一眼便直奔陸曉凱而去。“大海,你好,大海!大海!”
“大海!”陸曉凱呆若木雞。他雙手搭啦在方向盤上,直到陳小寒拉開車門,他仍然愣著,他像一位得了腦膜炎的痴呆。
“大海,你好!”陳小寒高聲喊。
陸曉凱不相信,他看看陳小寒,看看行李。他機械地重複這個動作。
這不是陸曉凱的錯。一切太突然、出乎意料、不可想象!
這也不是陳小寒的錯。她今天必須一身麗裝,必須突然襲擊,此外,她不是還想看看他面對突然、意外的判斷和反應嗎,她不是想要讓他知道陳小寒已經今非昔比了嗎,因此,她開車門時還故意搖了搖脖子以便領口的鍊墜能在他眼前悠悠地晃盪。
“曉凱,一定要我叫曉凱!一定要她看出破綻!”陳小寒說完對同樣站在土坪zhong yāng發呆的李秋平笑了笑。
“你,”陸曉凱看著陳小寒不自然地將腿挪到車外,他確實沒有一絲一毫的激動,事實上,他被搞懵了。
“真吝嗇,曉凱,來點笑容。我真高興,也許憑我與老天爺的良好關係,我們都活著。曉凱,說話呀,你真的不想看到我!”陳小寒握著陸曉凱的手。
陸曉凱肯定毛骨悚然!他抽出手,點點頭,開啟後備箱。
陳小寒又接過陸曉凱手中的釣具和網子。
“噢,嫂子,是這樣,我來介紹,這是陳小寒,我的,”陸曉凱吱吱吾吾。
“嫂子”,這下輪到陳小寒驚詫了。
“是的,我家小明比大海大。沒想到弟妹搞突然襲擊,前幾天大海還在唸你。我來開門,快,進屋坐。”此時,李秋平的激動和喜悅不僅溢於言表而且掩蓋了她本能的懷疑。
“你好,嫂子。我來看看大海。快一年了。”
“應該的。弟妹,我們這裡可不是外國,條件差得很。”
“外國?是的。”陳小寒心想不能再多說話。“我不在乎,我有準備,我有,我知道鄉下是怎樣的,我有備而來。”在陳小寒看來,李秋平的熱心多少有些不自然。
“哎,弟妹,孩子呢?”
“孩子?”
“是呀,你們的孩子怎麼沒有一起來?”
“噢,在爺爺家呢,女孩吃不了農村的苦。”
“弟妹,你家老公幫了我家大忙,謝謝弟妹。”
“應該的,他在這裡全靠你們。謝謝你們,嫂子,我代表孩子和爺爺nǎinǎi謝謝你們。大海,還不謝謝嫂子。”陳小寒推了推陸曉凱的胳膊。“說呀。”陳小寒的表演還行,像一位標準妻子。
“謝謝。”陸曉凱頭都要炸了。李秋平問得怪怪的,而且是故意的;然而,陳小寒似乎什麼都知道。
接下來這對“夫妻”的表演就不怎麼樣了。
李秋平早想起了電腦中的勞chun燕。當她見到陳小寒的那一刻、當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陸曉凱發愣、陳小寒發傻的樣子時,她就斷定他們肯定不是夫妻;當孩子們放學回來看見陳小寒後立即對陸曉凱做了一連串的鬼臉,他們故意不搭理陸曉凱。
對這些情況,陳小寒看在眼裡,她感到既不習慣也不自然。
“秋平,我來洗碗。”晚飯後,陳小寒與李秋平搶著洗碗。
“我做慣了,你沒吃什麼東西。弟妹,大海好像怕你。”
“秋平,他這人就這樣。我最恨了。”
“大海是好男人,弟妹,這麼長時間你放心得下?”
“秋平,叫我小寒,我比你大好幾歲呢。我在家也是這樣,你別介意。城裡女人講究身材,大海吃得慣,我就放心了。”
“好在天熱,要不,我都拿不出像樣的被褥,小寒姐,準備住多久?”
“我要徵求大海的意見。秋平,孩子真好,將來你既是nǎinǎi又是外婆,好一個大家庭,好福氣哦。”
“看你講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農村都這樣。小寒姐,在孃家我是老大,有你那麼漂亮的姐姐真好,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小寒姐,你剛來,農村的苦你不知道,真難。”
“秋平,我家的條件還可以,今後有困難告訴大海,他是熱心腸,他會幫你們。”
“小寒姐,大的事就讓大海給你說,你洗臉、洗手的水都是大海搞的,他對田畈對我家無微不至。”
“秋平,你幹嗎哭,會好起來的,列寧說過麵包會有的。等孩子們長大chéng rén,大家可羨慕你啊。”
“小寒姐,大海應該有個女人,你真好。”
“秋平,你家那位呢?”
“他要晚上十一點到家。小寒姐,你看看大海,黑了、瘦了,香菸不離手,好像有很多很多的心事。”
“我心事很重嗎,背後不許說壞話。”其實,陸曉凱一直在堂屋聽她們說話。這是他二三個小時內說的第一句話。
“你們聊,我燒水,等一下就可以洗澡。”李秋平替陳小寒解下圍裙。
陸曉凱跟陳小寒的眼sè進了房間。“不要鎖,孩子要進來。”
“曉凱,我看看門有沒有鎖,大驚小怪。在我的心目中,你還是大名鼎鼎的陸區長。我應該叫你陸區長才對。”陳小寒神情茫然但話中又不乏揶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寒,叫我大海。要記住。”
陸曉凱看著站在灰暗燈光下的陳小寒,他忽然覺得現在的她就是當年寫信的小姑娘、中學生。真的,一點沒變,敢作敢當。這時,他攤開雙手儘量自然地說:“歡迎陳小寒同學來到未被腐化的土地、呼吸清新空氣、享受zi you人生。”
“曉凱,你好。見到你,我太高興了。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我想你會不會趕我回去。”陳小寒摸了摸木床又捏了捏毯子再看了看蚊帳,她笑著轉了一圈後在床沿上坐下。
“假如正如你想象呢?”
“簡單,我就編一隻理由,到對面去找一戶人家。我相信,住一段時間肯定沒困難。”
“為什麼要來?怎麼來的?工作怎麼樣?是不是他?”陸曉凱乾笑了一聲在凳子上坐下。
“我就沒有名字嗎?我不遠千里、辛辛苦苦就是來看你不死不活的臉sè!聽你拿腔拿調的聲音!”陳小寒突然大聲哭了起來。
“小寒,你看,我怎麼想得到,這不可能,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老同學。”陸曉凱在床沿上坐下,但他手足無措。
“曉凱,幫我拿個毛巾。”哭了一陣之後,陳小寒自己停住了。
“阿姨,這是我的毛巾,新的,你用吧。”小雨站在門口說。
“阿姨,別哭,我最不服女人哭。世界上最慘的聲音莫過於女人的哭悽。”六一看著陸曉凱點點頭補充說。
“謝謝你,小妹、小弟,都是阿姨的錯,不該惹叔叔生氣。”
“小雨,六一,沒事,是叔叔不好。看書去。”當他的岑兒看他與勞chun燕爭吵時,他也是用這種口吻。
“阿姨,你留著用,我下去了。”小雨拉走六一。
“小寒,叫大海,漏餡可就麻煩了。”陸曉凱再一次提醒她。
“曉凱,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
“真的。這不是海西,我就在你身邊。”
“好在還有電。”陳小寒站起來雙手扶著陸曉凱的肩頭說:“曉凱,我問你,如果物資上的困難和環境的不適是能克服的話,那麼,沒有工作、無所事事會不會讓你這個jing力充沛的人感到害怕?”
陸曉凱不知如果回答,他默不作聲。
陳小寒並不介意,她原諒他的遲頓,就像二十多年前,在這個方面他似乎沒有任何改變。“曉凱,有音樂嗎?”
“不多。”陸曉凱回到桌前無措地擺弄電腦。“想聽什麼?”
“《濤聲依舊》。”陳小寒一直注視著陸曉凱。
“《濤聲依舊》?小寒,放段音樂,我請你跳舞?”
“不。曉凱,我不是來跳舞、聽音樂的,我就想來看你,盡能力幫你一把,託你一把,老同學。”
陸曉凱擋不住陳小寒犀利的目光,他又轉過身去,默不作聲。
“曉凱,如果秋平不叫我一聲弟妹,你怎樣向他們介紹?”
“我說:我們是情人,你我是二十多年的戀人。”
陳小寒立即從陸曉凱身後緊緊地抱住他。“曉凱,我的夢中情人,你知道嗎!”
“小寒,我知道,《濤聲依舊》說的是chun秋。”陸曉凱用力按住了陳小寒的雙手。“小寒,我理解你依舊的濤聲。這些年你孤身一人,吃苦了!我請你原諒。小寒,我何嘗不想,我知道你的心在為誰跳動。在我苦悶迷茫時我有過後悔,後悔我當初的優柔寡斷,後悔我心中只有一個小小的將來,我更後悔沒將你的書信保留到現在。我肯定**似火曾經鼓勵我拚搏的書信能使我全部的苦悶煙消雲散,我肯定這字裡行間浸透溫情愛意的書信能救我於水深火熱;在我得意、快樂時,我也想過,在我身邊有一位真正關心我的小妹妹正在並且永遠將遭受情感的折磨,我深深自責,我曾經傷害和拒絕了一顆純真的心。為此,我不得不在你面前隱藏、掩飾,我不敢表現出絲毫的自滿與喜悅,我虔誠地希望你獲得幸福、擁有驕傲,而且,我急切地盼望這一刻的到來,並以此減輕我心中的苦痛。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沒有必要了,我是一張過期的、作廢的舊船票。小寒,我感謝朋友的穿針引線,我感謝你不遠千里的跋涉,我更感謝你無所顧忌的膽略。但是,小寒,回去吧,聽我的,無論如何,我請你回海西去。”陸曉凱試圖掰開陳小寒緊箍著的雙手。
“不!”
“小寒,你不知道,我曾經試圖忘卻歷史,我是大罪人,有罪於你,有罪於盧東,不值得任何人為我冒險,你更不應該無謂犧牲。”
“不,我要成為你的伴侶,那怕一天、一刻!曉凱,讓時間停止,讓我們擁抱著成為耄耋老人!”陳小寒抱得更緊。
“這隻會增加我的負罪感,加重我的jing神痛苦。小寒,我的良心和靈魂已不屬於我的身體,我已經接受了上天的判決,我必將服滿長長的苦役。”陸曉凱無法掰開陳小寒的雙手,他只得無奈地任憑陳小寒的擁抱和她歇斯底里猛烈地撞擊。
“一位剛服完二十五年感情刑期就要獲得新生的人又將與她的新生失之交臂,這是多麼可笑、滑稽。曉凱,我願毫無保留地追隨你,接受你的呼喚,甚至虐待,我願意再次經受情感的折磨,那怕是jing神的桎梏。”
陸曉凱能抵禦這樣的真情嗎!他終於轉過身,拉過陳小寒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摸著她的臉蛋和前額,他用顫抖的聲音說:“小寒,我找不到一個詞彙來準確形容我見到你那一刻的感受,說心裡話,我不想在此時此地見到你。田畈對於你、陸小明、李秋平絕對不是樂園,因為,它是我的囚牢。”陸曉凱嚇唬陳小寒。
“曉凱,昨天睿智的副區長,今天怎麼自相矛盾了,那你為什麼要謝謝他穿針引線!”
“我們已步入中年,凡事要冷靜,你的行為不安全。知道嗎,你做事從不設想後果,是不是!”
“什麼是安全?我覺得我很安全。”陳小寒站起來將陸曉凱的頭緊緊地貼在自己胸口。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嗲聲細氣地說:“曉凱,抱緊我。在來田畈之前我就想過,也許那是我的奢望,我想你見到我之後一定會說幾句真心的、恭維的話,你真不聰明,不討女人喜歡;我還想過,當我看到你平平安安時,我應該心滿意足,我不應該有非分的奢念,即便你立即讓我回去,我也毫不在乎。不,不,我這是騙人,我做不到,我哪也不去,我就想在你身邊。”
陸曉凱緊緊擁著陳小寒,可他卻說:“大海現在是瞎子、聾子,是武功全廢之人。大海容不下你,不能接受。”
“曉凱,”陳小寒鬆開手,她竟笑著捧起了陸曉凱的臉。“獄中的人就想知道牆外的世界,你快承認!”
“沒有理由不承認。”
“那麼,當初你變成小鳥飛過城牆之前,怎麼沒設計一條祕密的資訊通道?”陳小寒又抱緊了陸曉凱。
“小寒,你好像是二十四歲,不是四十二歲。”陸曉凱掰開陳小寒的手。“這隻能說明我背水一戰,不準備退路。”
“曉凱!”
“叫大海。”
“不,我就要叫曉凱。曉凱,曉凱,曉凱。”陸曉凱的話一多,陳小寒更高興了。“曉凱,你不懷疑我是公安局派來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後果是很嚴重的。”
“我沒想過。如果你真是,我願束手就擒”
“哈,哈,曉凱,怎麼不吸菸?我幫你拿。”
“你是醫生,知道吸菸的危害。”
“你變了。”陳小寒對著陸曉凱的耳朵輕輕地說:“我喜歡你與同學們爭辨的勁頭,喜歡你發脾氣神態,喜歡你吸菸的樣子,我就是不喜歡你剛才的樣子。知道嗎,同學聚會是我每年最高興的一天,是我每晚都要回想的事情。”
“小寒,我求你,回去吧。”
“不,堅決不。你不希望我回去。你必須承認。快,承認,陸曉凱是多麼希望陳小寒到他身邊,快,曉凱,承認吧。”
“那,說點什麼,那怕是里弄里老人們茶餘飯後的瑣事。”陸曉凱急了,他扶起陳小寒,將雙手伸進褲兜。“小寒,我求你了!”
“答應我一個條件。”陳小寒笑笑說。
“什麼條件?”
“曉凱,什麼條件你都必須答應,不是嗎?”陳小寒的樣子就像醫生開完了處方對病人作一番交待似的。
“好吧,我答應。”
“就講一件事。”
“半件都行,快說。”
“伯父、伯母、潔姐身體都好。”
“真的!”陸曉凱長嘆一口氣。“我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我沒敢去看伯父伯母,怕刺激他們,但我去看過潔姐,她情緒不好。她好像知道你要遠航,她老了許多。”
“遠航?”
“你說呢?”
“別人是怎樣理解的?你認為我有可能到達新的彼岸?”
“堅定信心,我的曉凱。我願與你一同披荊斬棘、頂風破浪、甘苦與共。”
“不。小寒,謝謝你。我父母呢?”
“告訴你,一個有‘踏破鐵鞋無覓處,來得全不費工夫’經歷的人很後悔,因此,回去後特意探望了伯父伯母並要我將情況告訴你。曉凱,伯父不去公園了,象棋也不下了,而且老年痴呆,步履蹣跚;曉凱,你別激動,伯母尤其思念淘氣的阿凱。”
陸曉凱飽含熱淚。自從來到田畈,兩位老人的音容笑貌常常縈繞在腦海中,他又何嘗不思念遠方的親人,他只有在夜晚在夢中深深地祝老人康健和幸福。
“曉凱,我很累。”
“你先睡,我幫你放蚊帳。”
“不,你是我的病人,”陳小寒硬將陸曉凱推出門。“刷牙去,快點上來。我要替你蓋毯子、替你放蚊帳。”
臉沒洗牙沒刷,陸曉凱又回到樓上。“小寒,陸小明買了些小菜,他邀請我們吃宵夜。”
陳小寒儘管萬般不願,但覺得對老鄉的第一次邀請不便推脫,那會顯得高傲無禮。於是,她更衣下樓。
午夜時刻,陸曉凱、陸小明喝了起來。這種意境是陳小寒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以至於她不知不覺便溶入其中。當看到陸曉凱高興、得意,她也溢位了高興得意的表情;當看到陸小明閤家歡樂的樣子,她竟產生了意猶未盡之意。
回到屋中,他倆佇立著,誰也沒說一句話,沒出一點聲。一陣短暫的寂靜之後,陳小寒抬頭看見了陸曉凱混濁而又疲倦的眼光,她的嘴角嚕動了一下,身子微微晃動著。陸曉凱也控制不住自己砰砰跳動的心臟,他上前將陳小寒攬入懷中,不斷地揉搓她的脊背,吻著她的額頭、眉毛、緊閉的雙眼和灼熱的雙脣。她像一名剛參軍的新兵因對連隊的一切均顯得陌生而完全聽憑老兵的吩咐和安排似的緊閉雙眼任憑他的一切。當他審視她曲身側臥的姿式時,他相信這是上天二十多年前描繪的現在已經有些發黃但仍然光亮的一幅油畫,而自己卻如同一條行將死去的那怕是無數次訓教也未能抹去狼xing的此時如飢似渴、咄咄逼人的惡狼。他繼續著,潔白的胸部、柔軟的腹部、富有彈xing的雙腿,她像水蛭般吸附在他身上;當他興趣盎然躍躍yu試時,她伸出雙手將他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