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這還算不算愛情(1)

這還算不算愛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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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算不算愛情(1)

我看著秦科,剎那間有種恍惚感,是不是我從來就沒看清過他。

四周吵吵嚷嚷的,可就是在這麼嘈雜的環境裡,我卻好像聽到了自己血管裡血液“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

秦科是何等的精明,他意識到了不對,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我掄起手中捏緊的那個mp3狠狠地向他砸去,你這個王八蛋!

不想再看他,拿起揹包,轉過身淌著人群就朝車門走。

手被人拉住,我轉頭就朝他吼,放開,混蛋!

他緊皺著眉看著我,張開了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真難得啊,他還有理屈詞窮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我使勁掙扎著喊道,放手!你放不放?你這個死人快放手!

秦科一隻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想去拉我的揹包,他說,不管怎麼回事兒,都先冷靜一下好麼。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呵,你怎麼還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又低頭看著被他抓住的手腕說,你總是覺得我很好控制是吧。

說完這一句,我猛地低下頭,狠狠地朝他的手咬下去。

此時我恨不得咬的是他的脖子,口下留情這種事想都不要想,不消片刻我就嚐到了血的味道。

秦科終於放了手,我掙脫開向車門跑去。

片刻後,秦科也提著行李從火車上跑下來,在濃稠的人群中四處張望,一邊撥著電話一邊高聲喊著“江雯”。

當看到他沿著站臺走遠時,我從旁邊走出來重又登上了這輛火車。

一聲長鳴之後,火車緩緩啟動。

我一個人伏在桌上,那根繃著的神經緩和下來,想到剛才的那段錄音,眼淚終於收不住地掉下來。

這算什麼?這就是我的愛情麼?

我費盡思量,為它苦為它笑,而對於秦科來說卻只是一場意不在此的遊戲

那些過往點滴,我自認為是感受到了他的真心,甚至自鳴得意,而這一切的結果卻只是他呈現給李佳人的一幕劇?

趴著哭久了,雖然可以不被人看到,但是很容易被囤積的鼻涕堵住。

我不得不抬起頭來,用嘴巴呼氣。

這一抬頭餘光掃到一個人,嚇了我一跳,轉過頭去看,原來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兒,正掛著一串碧綠剔透的鼻涕張著口呆呆地看著我。

我邊掉眼淚邊凶狠地瞪他,看什麼看!

那時我的樣子比貞子善良不到哪去,到底是把他嚇哭了。

他嚎啕大哭地很是悲情,情緒都是相互感染的,我更加傷心了。

於是火車上的我們兩人就這樣面對著面放聲大哭,還真是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火車一路開過來,我就這麼一路哭回來。

回到了老家,踏上熟悉的土地,我拎著行李,開始漫無目的的晃盪在大街上。

不想回家,又不知道該去哪兒,到了最後,我想起來還有葉帆。

等到葉帆騎著他那輛摩托飛馳而來的時候,我正坐在公共電話亭邊。

他在後面彪悍地喊,靠!你把我當拖貨的驢麼?只報了個地點就掛電話,就算是驢也需要感情交流的好不好!

等我把臉轉過來的時候,他立馬就噤聲愣住了,望著我問,你怎麼了?

我走過去爬上他的後座,把揹包抱在懷裡,甕聲甕氣地對他說,你們家不是房子多嗎?隨便找個偏僻沒人的地兒讓我住幾天,房租等我畢業賺錢了就雙倍給你。

他看著我,我避開他的目光盯著自個兒揹包上的商標。

最後他終於什麼也沒再問,解開了頭上的安全帽扣在我頭上,然後跨上車

車停在那個摩登大樓前,我對葉帆說,我說的是偏僻沒人的屋子。

葉帆提過我的包說,是啊,我家長期了無人煙,偏僻荒涼得很。

跟著他上了樓,進了屋子,他指著一間房對我說,這幾天你就住我的房間,我家老頭子根本不沾家,我住他的房。

我點點頭。

手機早就關了,我用他家的電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已經回了學校。

葉帆問我,那個,你餓了沒有?我去點兩個菜?

我搖,對他說“不用管我”,然後關上門倒在。

掏出手機,手放在開機鍵上,過了半晌還是移開了,將頭埋進了枕頭裡。

葉帆在外面敲著門喊道,喂,出來吃點東西。

我不回答,他又,喂,暈過去了麼?出來吃東西。

我拖著重重的鼻音大聲說,跟你說了不吃不吃,不要管我,!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關門聲。

我彎在,窗外的萬家燈火,映到心裡滿是荒涼。

秦科現在在做什麼?在家著我,還是已經不管我了?秦科……秦科……秦科……

昏昏睡睡醒醒,從黑夜到白天,又從白天到了黑夜。

陽光灑滿的翠綠大草原上,秦科正坐在石頭上託著腮想問題。

我走過去問他,你在幹什麼呢。

秦科喃喃說,我的頭很疼。

我說,不怕不怕,我給你揉揉。

我剛把手放在他頭上,秦科表情很痛苦,不要,好疼

我驚慌,忙把手拿開。

這時,一朵大蘑菇從秦科腦袋上冒出了出來。

秦科舉起手,把頭上的蘑菇吧唧摘了下來,笑著對我說,我一輩子只能結一次蘑菇,來,給你。我開心極了,樂呵呵地問,真的嗎真的嗎?

秦科點點頭,把蘑菇向我遞過來。

“砰!”一聲砸門聲把我的蘑鼓pia飛,並伴隨著葉帆的大嗓門,靠,你死過去了麼?!再不出來我砸門了!

你不是已經在砸了嗎?我朝門外吼道,靠靠!!!不是叫你別管我了麼?!我就是不開門,臭小子死遠點!

門口安靜了一下,再開口時,葉帆的音調降了一些,他說,你開門!

我說,你再囉嗦,我就把鼻涕擦在你床單上!

門口有沒動靜了。

我平躺在,看著天花板。

過了一會兒,門口重新傳來了腳步聲,葉帆用正常人的口吻說,你不開門是吧?

我也靜下心來好好對他說,葉帆,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我想一個人……

可我接下去的話被葉帆一斧頭給砍斷了。

門“哐”的一聲被他一腳踢開,葉帆扛著把斧頭站在門口,凶神惡煞如同夜叉降臨。

是的,他用鑰匙開了門鎖,而上面的栓子就這麼被一把斧子給劈開了。

我吃驚地看著那個被剁下來的栓子以及旁邊連著的一小截木頭,我說,你吃撐了麼?腦子抽風了?

葉帆放下斧子,從上睨著我瞧,說,出來吃東西。

我冷笑,我就這麼容易任人為所欲為麼?我說過了不用你管,現在你給我出去

我成“7”字型躺在,背朝著他。

這小子估計是得了瘋牛病,居然跑過來把我拖了起來,還妄想把我扛出去。

到底是低估了我的體重,他腳下一踉蹌。

我憤怒了,舉起拳頭,以夢裡秦科長蘑菇的方位朝葉帆掄去。

葉帆喊了一聲“靠——”就摔到地上了。

我揉著胳膊對地上的他說,都告訴你別惹我了。

葉帆坐起來,轉過身把胳膊抬起來瞪視著我。

我一看哪,這下好,砍下來的栓子算是報了一斧之仇了。

葉帆摔到了栓子上,手肘劃了一條口子。

我的人生怎麼這麼坎坷呢?

原本只是想找個密閉的小空間,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仔細想想也好,頹廢一下也罷,只是這麼點咪咪小的願望卻都不能達成。

自己心中的傷口尚且還在嘩啦啦地流血,現在卻要給這個死小子清理手肘的傷口。

“靠,你輕點兒!你是在夾木屑還是在夾肉啊?”

我拿著鑷子一挑,對他說,有本事你自己來。

給他貼上了ok繃,葉帆說,既然出來了,吃點東西吧?

我瞥著死魚眼看著桌上的菜,你買的?

葉帆自豪地點頭,那可不是,花大票子專門買的,給個面子吃點吧。不過已經涼了,要熱一下。

我抓腦袋,還熱個什麼啊,出去吃肯基基。

葉帆說,肯基基是什麼,新開的店麼?

我放下手,嘴誤,說錯了,是肯德基

買回來幾桶雞腿雞翅,開了葉帆他老爸的幾瓶酒,我免著腳坐在地板上開始豪飲。

葉帆說,那個,你是不是跟秦科鬧矛盾了?誒誒誒,你別瞪我。不過這都什麼時代了?現在這世界上誰離了誰活不成啊?也就你,平時神奇囂張的不得了,現在蔫在這兒整憂鬱,弄得半死半活的,真是衰。

我看著他,你懂屁。

葉帆哼笑,我懂屁?你連屁都不懂。你要是再在我家這麼沒出息,玩頹廢,你就搬出去,我可不想在我家發現女屍。

我突然把頭湊到他面前。

他臉色一變,結巴起來,你……你幹什麼啊?

我張開口,“嗝——”,一團成分複雜的熱氣脫口而出。

葉帆一下子跳起來,靠!

我踢了一下椅子,它讓你靠。

葉帆猛地坐到椅子上,手抱在椅背上,一臉大便相。

我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以後你再想激勵人,千萬不要用這種方式,姐姐是心理素質好,要是弱一點的聽了你的話是要去自殺的。姐姐是什麼人?吃的屎比你拉的飯還多,那些道理我會不懂?

葉帆突然笑得猥瑣,我問,你幹嘛?

他說,你吃的屎比我拉的飯還多。

我想了一下,你喝多了,出現幻聽了。

他說,不是!你是這樣說的。

我說,白痴,你真的喝多了。

他說,靠!你少扯!我明明聽到你說了。

我說,靠靠!老孃沒有說!……

此後,我們的對話趨於妖魔化,從那句話到底說沒說轉而討論到底誰喝多了再轉而比拼誰的酒量大

結果就是,兩人當天都醉死過去。

第二天我是被電話鈴吵醒的。

這鈴聲堅持不解地響著,硬是把我從深度睡眠中喚醒。

我從沙發上坐起來,用腳踹躺在地上的葉帆,他臉朝地趴著半天沒動靜。

我也是睡昏了,罵罵咧咧地去接電話,拿起電話才意識到不是自家電話不應該接的。

我餵了兩聲,電話那頭才有聲音,是個女孩,問,這是葉帆家嗎?

我連忙說,是的是的,你等一下。

我跑回去對著葉帆又是一頓猛醅終於把他弄醒了。

他翻了個身躺在地上迷迷糊糊道,靠,要死啊。

我說,你才要死,你女朋友話了,還不去接。

他聽了慢悠悠站起來,又慢悠悠地走向電話。

我急得恨不得拿掃帚把他掃過去。

葉帆掛了電話,我問他,是女朋友吧。

他撓著亂髮點點頭。

我又問,說起來你怎麼沒去上學?已經開學了吧?

他無所謂撇撇嘴,怎麼沒去上學?只是寢室一哥兒們腳太臭,我只好回來睡。

這就是學校在本市的好處啊。

他洗漱完,清了東西準備去學校。

臨走時他說,我回來時只要看到你像只死豬一樣躺著,我就告訴你媽你在我家。

說完後他連忙把門關上,生怕我會追過去k他一樣。

把房間整理了一下,我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開啟

隨著開機音樂的結束,就是一長串的簡訊提示音。

我吸了口氣,打開了簡訊箱。

四十二條簡訊,有江晴的,有田蘭的,剩下的三十八條來自秦科。

一條條地看,再一條條地刪。等到全部刪完了,我的心又糾到了一塊兒。

他說“我是真的喜歡你”,可為什麼這個“喜歡”看著會覺得傷心。

三點多鐘的時候,葉帆就回來了。

提著幾個袋子,進門就嚷嚷,喂,我買魚了,馬上讓你嚐嚐我做的水煮魚。

我把包包放在桌子上說,幸虧你回來得早。有錢嗎?我銀行卡在學校,你借我三百,回來我還你。

往廚房走的葉帆停下來,轉過身問,怎麼了?你要回學校?

我點頭,恩,今天要回學校去。

他轉過去把袋子放下說,又好上了?

我說,什麼又好上了?同學告訴我學校有事兒要回去,我可是以學業為重的人。

葉帆“切”了一下,走過來開啟皮夾,把三百塊錢拍在我面前,然後也不說話,拎著魚進了廚房。

我拿了錢放進包裡,走進廚房,葉帆正拿著刀瘋狂地剁魚。

我在邊上說,你這樣對待一具屍體,以後是會下地獄的。

葉帆看了我一眼,繼續剁剁剁。

我說,那你慢慢剁,我要走了。還有啊,這兩天謝謝你,拜拜。

他還是不說話,我拿著包看了他一眼走了

下了樓,走出小區,剛準備攔輛出租,後面響起“隆隆”的引擎聲

我回頭說,喲,你不剁魚了?

葉帆翻白眼,你不是要去火車站嗎?上來!

摩托車是很快,躥來躥去馬上就到了火車站。

我的腳剛下地,想和他說聲謝謝,葉帆卻頭也不回地開走了。

買了票,上了車,晚上的時候回到了學校。

到了寢室,田蘭把我拉到外面問,你和秦科又怎麼了?昨天他就打電話問我你回來沒,今天又來找我說只要你回來就給他打電話。看他表情就知道你們出了事,問他他也不說。你們又在鬧什麼?

我說,這一次不是鬧。

坐在樓梯口,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田蘭。

她聽了後,半天說不出話,後來才嘆道,暈死,怎麼會這樣啊。

我看著腳趾對她說,你不要告訴他我回來了,我現在還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

田蘭問,就讓他這麼上天入地地找你?

我不說話。

田蘭又問,那你打算怎麼辦,想怎麼做?

我,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的問題不全都是判斷題,不是用tobeornottobe就可以簡單回答的。

對於秦科的問題,不能想,不敢想,想也想不出來。就像是身處在一片酸霧,辯不清方向,卻還讓心受到侵蝕,千瘡百孔。

第二天填好了申請表交給導師。

導師看著我說,以你的成績,說實話,就算填了這個表能被選上的機會都很小。

我向導師鞠躬,是,老師,我知道我以前插科打諢學習爛,但是我以後會好好努力的。

導師愣了一下說,恩,有這份上進心就好

我強迫自己上自習室,強迫自己看那本極醜的專業書,強迫自己上英語角,強迫自己和那些人進行著whereareyoufrom?what’syourname?what’syourmajor?這些永恆的對話。

有同學調侃,怎麼了,江雯,咋突然發奮了,受刺激了啊?

一般這種路人甲的無心之言常常就是開啟真相的那把密匙。

是的,我的確是受刺激了。

不受刺激能這麼學嗎?一本厚厚的單詞書三天就過了兩遍。

田蘭摸著那本書覺得不可思議,其實沒什麼奇怪的,只要腦袋裡蹦出秦科這兩個字我就看一頁,這樣看著看著就過了兩遍。

我要做出堅硬的殼子,我要告訴他即使這樣我也可以過得很積極。

週四晚,我又去了英語角。

和我對話的是個外校生,英語說得相當的高階。

從第三句話開始,我就已經聽不大懂他在說什麼了,只能抓住零星個單詞然後靠大片的聯想編織出大意。

這哪是鍛鍊口語,完全是考驗想象力。

我展開官方微笑看著他,心裡直罵,孃的,你這種水平還出來練什麼,自己對著鏡子自言自語不就得了。

在我即將忍受不住準備尿遁的時候,對面的人終於說了句我聽得懂的話,他特意慢慢地說,我現在還是單身,你想做我的女朋友嗎?

那個表情輕佻得好像這句話對我是個恩賜。

我沉思,“去你娘個腿“這句話翻譯成英文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一隻手在背後突然把我一帶,來人帶著熟悉的腔調說著,i’msorry,butsheisnotavail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