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7節

第67節


推倒皇帝 邪王心尖寵:妖嬈甜妃 異世飆升 技術宅的異域人生 狂武戰帝 重生之軍婚 超越進化 夜墓屍語 食王傳 霹靂天網

第67節

者竟能想這些怪哉的事來,卻轉念又抿嘴輕笑了起來。吶,她可要好生將這故事記下來,來時那人回來了,夜裡便同她說道說道,嚇嚇她。

不得不承認,每每用這些故事唬人時,那人臉上僵硬的表情還真是惹人喜歡。

以往的時候她總是刻意不表露自己的情緒,總愛逗那人去猜她的心意,雖然挺有趣的,不過現下年歲大了,兩個人又經歷了那麼多事,以後可不能再逗那人了。

纖細柔白的手指翻過一頁,指腹輕輕摩擦著頁尾,慕容白眉目淡然地看著手裡的書,手邊放著的茶還冒著熱氣,房裡角落處的火爐裡偶爾傳來幾聲噼啪燃燒的聲音。

屋裡很靜,屋外很冷。

看樣子,王都這邊是要下雪了。

不知看了多久,她覺得有些乏了,便支著手臂在桌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好,許是近夜裡未得好眠的緣故。

她感到身上暖融融的,背間總有目光落在上面有人在看她。

她知道,卻不想睜眼。

直到有人用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溫和地喚道她:

“欣然”

“唔”她聽到有人喚她,從夢中醒來,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便看見了朝思暮想的人彎著腰,立在她身前。

“思慮”她驚喜道,坐起身,拉過撫在她臉上的手,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素來冷清從容的她頓時眉目都噙上淺笑。

歡喜的不像話。

她面容清秀溫柔,是個合格的妻子,在等丈夫歸來的妻子:

“你回來了”

思慮對她溫和的笑著,並未說話。

“我有好多話要同你講,上回你走時,告訴我,讓我等你回來了再同你說,所以我便等到了現下。”

她拉著思慮的手,讓她在她身旁坐下,然後整個人像只乖巧的貓咪,縮排心上人的懷裡,抱著她。

緊緊地抱著。

她的思慮方才才回來,身上還帶著外間來時的涼意,她將頭靠在思慮的肩頭,闔上眼,感覺很安定。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會這般膽大直接地向愛人表達她的情意,但她真的,好歡喜。

等了許久,終於等到她回來了。

“我喜歡你,同你一樣的喜歡。”她在思慮的懷裡輕聲道,“那年我去鬼谷山接你下山,你來到我身後,柔聲喚我。我回頭便看見一臉笑意,目光清澈的你我心頭狠狠一跳,當時我便在想,怎麼會有人笑地這般好看”

她感覺抱著她身子的手緊了緊,她便又繼續道:

“在馬背上,你不小心輕薄了我,我卻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唔你肯定在想我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是女子的,便是那時了。因為我想,世上大抵是沒有哪個男子的脣,會那麼軟那麼甜。

不過你真的品性不大好,喜歡逛青樓,著實令人不喜,但我偏偏喜歡上了你,還真是有些費解

江南三月的那場煙雨,很漂亮,我很喜歡。你抱著我說要送我如畫江山時,我在想,我大概,是動情了。”

她聲音軟軟糯糯的,在心愛的人的懷裡,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以前她一人時,她不敢細想,怕傷人。而今兩人同在時,回憶過去,還真是幾番歡喜幾番憂。

“我們成了婚,我在大婚那一夜告訴你,我會愛上你的但我心裡知道,我不能愛上你。那是我頭一回騙你。開始的時候我還很不安,但後來我發現了蘇域的存在時心裡的不安便稍退了她喜歡你,我第一眼看見她時便知道了。我本以為自己能由著你與蘇域牽扯不清,這樣的話你便不會太喜歡我,我也不會太過於愧疚。所以我利用了你一次又一次,讓你去楚國送親,讓你變法以你的名義頒佈這樣是很好的,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進行著,按著你未來秦國時所設計的計劃進行著。但我卻越來越不安,越來越痛苦。你很好,對我太好了。為我下廚,替我縫衣,等我歸來我承受不了你這樣的好,作為王,我不能讓事情超出我的預期。所以我狠下了心對你投毒,那樣的話我便有理由去做一些事。可是當我真的親眼親眼看見你倒在**,面色蒼白時,我怕了。

真的很怕。我怕我一個人在這偌大的長生殿裡孤獨的活著,再沒有人陪我了。

我讓邳森救你,他卻說倘若解了你的毒,那麼你體內的絕情蠱也會解開你便會想起那個曾與你拜堂成過親的蘇域。

我很自私,你知道的。所以我選擇不救你,世上大抵再沒有比我更自私的人了。我想,倘若你真的死了那你至少還一如既往地愛著我,可救了你,你便不會愛我了。我習慣了你愛我,習慣了你對我好,所以上天若要剝奪這一切,我情願你死。”

她苦笑了一聲,手攥著思慮的衣袖,聲音低低地:

“你太寵我了,都把我寵壞了。寵到我以為我做什麼事,你都不會同我生氣。直到我動了蘇域我才知道,你的喜歡也會有失望。

我納了後宮,你我鬧了近一年的不愉快。好不容易和好了卻又與陳國和親。”

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她的話特別多。絮絮叨叨地,把曾經來不及說的在今日都說了個痛快:

“我只喜歡過你一人,謝長君也好,慕容文也罷,於我而言,都只是旁人。我知道你惱我與謝長君成婚與他生下慕容無。但我沒有辦法吶母后用你來威脅我時,我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思慮你早已成了我的死穴。

但是慕容無,她並不是我的孩子。我與謝長君,也是清白的。我設了個局設了六年,為的就是不再想受人制約。”

她從思慮的懷中抬起頭來,上前輕輕地吻了吻愛人的嘴角,喃喃細語道:

“你信我麼信我只歡喜你一人,未有背叛。”

“我信。”思慮笑意滿目,抱著她,輕聲道,“你說的,我自然都信。只是你應當早些告訴我的。”

若是能早些知道,也許,她便不會等這麼久了。

聽了愛人的話,慕容白笑彎了眉,又重新縮到思慮的懷裡,像個不聽話的小女孩犯了事卻又仗著對方的溺寵有恃無恐道:

“現下告訴你,也不遲的。”

她回來了,回到她身邊來了。

一點也不遲。

她們還有好多好多年,要一同度過。

雖然等了很久,但卻一點也不遲。

良人若能歸,幾時都算不得上是遲的。

“好了,再睡會吧。到時候我叫你”心上人柔出水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迴響著,不知怎麼的,她忽然羞紅了臉。

“好,一會你喚我。”

“好。”

她又沉沉地睡了過去,不理朝夕,不知何年。

睡了有多久,她自己也記不得了。

只記得這一覺她睡得很好,很多年,都不曾這般有過好眠了。

醒來時,已然是響午了。

桌邊那時倒的那盞茶,已然涼了。

她伸了伸腰,從位子上站起身來,路過屏風時,笑著伸手理了理那件在那兒已然放了許久的衣服。頓了頓,她轉身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寒意迎面襲來,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好像方才,做了一個很好的夢吶。

她嘴角勾著笑,不知想到了什麼,她伸手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來,輕柔的撫摸著,半晌,她身子卻狠狠一顫,忽發起了抖:

碎了

那塊她送她的玉,從中間,碎了。

她感到心臟那個地方發起了疼來,劇烈的疼痛讓她險些喘不過氣來,扶上窗沿,手緊緊捏著那塊碎成兩半的玉,腦子裡亂成一團。

“王上,該用午啊,王上您怎麼了”小桃子從外間進來,本欲喚慕容白用午膳的,卻見慕容白臉色蒼白靠在窗邊,嚇得她渾身一個激靈,急步上前,扶住慕容白。

“王上,您怎麼了太醫,宣太醫小桃子馬上去給您找太醫”小桃子語無倫次道,方要轉身,卻被慕容白拉住了手臂。

小桃子定眼看去,慕容白哆哆嗦嗦間伸出了左手,攤開,只見手心裡有一塊上好的暖玉碎成了兩半。

“這是”小桃子有些不解。

“碎了”慕容白雙目有茫然,身子還在顫抖,“她送我的玉,忽然,碎了。”

小桃子正想問“她”是誰時,忽然間又明白了慕容白在說什麼。

“王上,您別急啊”小桃子腦子轉了幾個圈,安慰道慕容白,“這大過年裡,東西碎了,碎碎平安,歲歲平安啊。”

“歲歲平安”慕容白怔了一下,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玉,又重複了一下小桃子的話,“歲歲平安”

“對,過年的習俗,王上您不知。這過年裡,若是有東西碎了,代表的是歲歲平安的意思。”

慕容白松了口氣,心口上的疼痛感忽然也好了許多,她想她自己大概是太草木皆兵了,怎麼遇上那人的事便就不能冷靜了呢

“歲歲平安好,歲歲平安好。”她笑了笑,對小桃子道,“平安就好。”

小桃子也朝她笑著,心裡卻沉了下去。

“對了,你來尋孤,何事”她斂起神色,問道小桃子,一面又小心地將玉收好貼身放置。

她想,等過完年,便尋個好匠人來將碎玉打雕成兩塊。

一人,一塊。

“該用午膳了,太后早些時候傳了信過來,說想與王上共進午膳。”

“哦,孤忘了。”她淡淡道,“那走吧。”

“諾。”

她知道簡安尋她什麼事,只是沒想到,這一日來得如此的早。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扶靈魂歸

第六十五章扶靈魂歸

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一天比一天凍。按理說除夕過了,王都這邊便會漸漸暖和的,可今年卻怪,看模樣怕是要下雪的。

初七那一日,慕容白去了養心殿。果不其然,簡安同她道了別,說是故人來尋,應約而走。

她對簡安重重地磕了三個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養心殿。她大抵是個冷血的人,面對離別時總是出奇的冷靜。以前送司音,而今送母后。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難過是有的,但又能怎麼樣呢

該走的要走,留不住的不能留。

這偌大的秦王宮,終於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不過沒關係再過不久,離人便會歸來,到那時,她便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初十這日傍晚,慕容白從外間散步回來,剛走到長生殿前時,天空中忽然落下了雪。

她怔了怔,止住了腳步,抬頭看著滿天飄舞的雪花,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有一年,她為那人曾放過煙花,她扶著她,站在長生殿的內院裡,同那人一起抬頭看滿天璀璨奪目的花火。

她們穿著一樣的黑色長袍,並肩而立,在深夜裡,融在黑暗中。

世界只有她們二人。

“喜歡麼”

“喜歡。如果能下雪,那就更好了。”

“雪王都這邊很少下雪,即便是下了,也是幾片而已。”

“是麼可我很想看大雪紛飛的樣子。”

“若王都大雪,我陪你一起賞。”

下雪了,好大的雪。

李德全在身後替她撐起了傘。

“阿翁。”

“老奴在。”

“王都,很多年沒有下過雪了。”她輕聲道。

李德全看著越下越大的雪,笑了笑:

“瑞雪兆豐年是好事呢。”

“是麼”

“是呢。”李德全點頭,笑,“王上,外間冷,進去吧。”

“嗯。”她收回目光,提步向前,拾階而上。

不知怎地,她忽然心跳地有些快。

“報報邊境急報”

她邁出去的步子一頓,轉過身,看著高舉急報的兵士向她急步跑來,眯起了眼。

為何,手臂上繫著靈

為何她如此不安

“稟王上邊境急報”兵士來到她身前,對她下跪道,然後雙手遞上。

她頓了頓,覺得聲音在顫抖:

“你為何人戴靈”

話音剛落,遠遠的,她便看見了二十四將士一襲戎裝,面色悲愴,手抬靈柩,邁著整齊地步伐正朝她走來。

那是軍中最高的葬儀。

“孤問你,你為何人戴靈”她感到心臟幾乎已然停止了跳動,身子凍得忽然發起了抖。

“我軍鎮國大將軍谷從南。

率千餘人死守濱城,血戰六日陣亡”

“咚咚咚”她聽見那二十四名將士鳴響哀鐘的聲音。

陣亡

陣亡

她依舊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身子麻木地在那兒站著,一動不動。素來聰明冷靜的大腦在這一刻全然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直到身旁的李德全哭出了聲

她側過頭,一臉茫然地看著李德全,聲音清清冷冷的,卻又帶著顫:

“阿翁在哭什麼”

“王王上”李德全用袖子擦了擦眼眶,想擦乾淨淚水,卻怎麼也擦不乾淨,“王君陛下他”

她怎麼了

慕容白有些困惑,王君怎麼了

她回過頭,看著跪在她身前,手臂上戴著靈的兵士,道:

“你方才說誰,陣亡了”

兵士還未說話,她便看見了那二十四名將士走上前來,在她身前跪下。

然後為首的將士將一黑色木盒高舉過頭頂:

“將軍,尚在此。”

雪下得好大,好似要淹沒一切。

“何人陣亡”她又問了一次。

“大將軍谷從南。”將士答。

這回她終於聽懂了他們在說什麼了,卻身形一晃,一個踉蹌險些跌坐在了地上。

“王上”李德全慌忙上前扶住了她。

谷從南,陣亡了。

她被李德全扶著,頓了頓,指著那黑色的木盒,問道李德全:

“王君”

李德全看著眼神空洞的慕容白,忍著悲痛,點頭。

看見李德全點頭,確認了。她卻是發起了狠,一把推開了李德全,踉踉蹌蹌間,走到舉著木盒的將士身前,顫抖著手,將盒子接過,抱在懷裡。

怎麼一點也不溫暖呢以前抱她的時候,她的身子,不是暖和得很麼怎麼現下,一點也不溫暖了呢

她垂著目光,聲音抖成了篩子:

“鬼谷縱橫”

無人應。

“王君”

“無人應。”

她終於落下了淚,聲音啞成了一片:

“思慮”

依舊無人應。

她轉過身,拖著步子,上了臺階。

外間好冷,思慮好涼,她要帶她回長生殿去,讓她暖和起來。

李德全看著慕容白蕭條的背影在大雪中緩步前行,顫著聲音道:

“王上”

等了六年,離人卻以這種方式歸來。王上她要怎麼受得住吶

慕容白抱著黑木盒回了長生殿,失魂落魄的模樣嚇壞了宮人們,好在其後跟上來的李德全及時撤了宮人。

好大的雪。

慕容白坐在長生殿的內院,抬頭看著滿天的雪花,喃聲道:

“好大的雪。”

整個長生殿裡終於只剩下了她與思慮兩人,她曾說過若王都大雪,她便陪她一起賞雪。而今王都下雪了,下了好大的雪但她人,又在哪呢

陣亡

怎麼會陣亡呢

好好的一個人,一個曾陪了她十年的人,怎麼會忽然就陣亡了呢

死了

怎麼會死了呢

她緊緊地抱著那個裝著骨灰的盒子,卻怎麼也想不通,那麼大的一個人,這個小盒子怎麼裝得下

一滴又一滴的淚落了下來。

鬼谷縱橫,如果你騙我,我一定會罰你的我會狠狠地,罰你的

怎麼可以拿這個開玩笑呢

什麼是死了

死了,就代表著她再也見不到她了,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再不能拉著她的手,再不能聽見她柔著聲音喚她“欣然”了。

她再也,抱不到她了。再不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再不能與她一起,說話了。

明明她等了這麼久,準備了這麼久。等她歸來,怎麼可以,說死就死了呢

鬼谷縱橫,如果你騙我,你下場會很慘的。因為我會把你困在我身邊,讓你再也逃不開的

她哆嗦著手,打開了盒子,時光在這一刻忽然靜止了下來,然後那個在雪地裡清瘦的身子開始顫抖了起來。

她看見了,看見了那些白色的粉末上,那串帶血的手鍊。那是她親手為她做的。

紅豆生南國,

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

此物最相思。

怎麼會,帶上血了呢

她顫抖著手,拿出了它,上面的血已然幹去。

那是她心上人的血

原來是真的

她用手死死地捂住了眼睛,她告訴自己,不能哭的。思慮那麼疼她,定然是不願意看見她落淚的,所以她不可以哭。

不可以在她面前哭。

可是除了哭,她要怎麼做,才能將難過表達要怎麼做,才能再見到她的思慮。

把思慮還給她啊

為什麼要從她身邊帶走思慮呢她的人,不應該留在她身邊麼

“我錯了”她努力地控制著聲音的平穩,想要讓思慮聽見,“你到底是有多怨我才不肯回來”

她淚珠掛在睫毛上,聲音極輕:

“先前你問我,問我有沒有愛過你我騙你了,我愛你。思慮我不該騙你的。”

像是笑了一聲,空洞的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神采:

“你怪我騙你,對不對莫惱我我錯了。”

“我再也不騙你了”

“回來罷,回來啊”

漫天的雪花飄飄灑灑,無休無止的大雪落在一襲黑衣的慕容白身上,蒼茫的雪地裡,像只剩下她一人般。

她說了好多好多話,像是把這一生沒有說的都說完了。

但是她卻怎麼也沒聽見,有人肯回她的話。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抱著那人的骨灰在長生殿裡坐了一夜的,不記得是怎樣捱過那麼冷的夜的。

只記得那日的大雪,下得好大,好美,好冷。

而經年前,那個曾站在她的身旁說“如果能下雪,那就更好了”的人卻再也不見了。

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