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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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走了,過了很久,慕容白才提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是那麼緩慢,她儘量做好準備,她告訴自己無論怎樣她都要然而當她真的親眼看見渾身血跡未乾,面色蒼白透明的人時,她還是沒忍住。她抬起頭,努力地向上仰著,仰著,身子在發著抖,過了很久,她才喃喃道:
“別騙我你說你要陪我的”
“別騙我”
“活下來”
三天三夜的時間有多長對有的人來說興許只是睡了個覺的長度,夢的好壞在實現外裡都是一樣的,不可能說因為你做了個好夢,那麼你在現實裡過的就慢一點,因為你做了個噩夢,在現實裡過的就快一點;都是一樣的。但對於有的人來說,那可能是比以往的二十五年人生路都還要漫長,每分每秒地挨下去,不知道換來的是希望還是絕望。
前者是我,後者是慕容白。
我後來聽小桃子告訴我,我在生死線上掙扎的那三天三夜裡,我的妻子,這大秦的國君,不眠不休的守著我,她守在我的床前,等著我醒來。我不知道一向對慕容白忠心耿耿的小桃子在告訴我這些話時有沒有加了她自己幻想的成份在裡面,或者主觀描述。我不信,我不信小桃子口中的那個人會是慕容白,即便是我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是慕容白,我也不相信。
我曾為她兩次在生死線上掙扎徘徊過,不敢再信她了。我是個很惜命的人,曾是鬼谷門人時,我仗著有師父柳如風、師叔蘇域在,天地任我橫行。我知道他們疼我,所以無論我做錯什麼事都不會害怕結果。但現下我怕了。我已不是鬼谷門人,蘇域在清雲山莊與我別離,而柳如風醒來後七十一告訴我,我名義上的父親楚國的王,與我的師父柳如風曾是同門師兄弟。我從來沒這麼怕冷過,我感到身體裡的寒意在我的骨頭裡橫行,刺得我發抖。
同門師兄弟我記得師父柳如風曾告訴我,我是他在一個大雪天裡撿到的,尚在襁褓中可楚王是柳如風的師兄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楚王曾將我託付給柳如風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柳如風要我入秦國
秦與楚,一向為死敵。
我什麼都沒有了,鬼谷山,師父,師叔,妻子都沒有了。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上天要剝奪我的所有然而比起這些,更讓我疼的是我做的那個夢。我在生死線上掙扎的那三天裡,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慕容白,夢見她成了他人婦。她笑著牽著那個人的手從我身旁經過,我轉身看著他們緊緊地相擁在一起。他們琴瑟和睦,舉案齊眉。
我只身一人地看著,看著他們的恩愛。我在偌大的秦王宮裡走了很久,很久,我以為她會來找,可我沒有等到她。後來我搬離了長生殿,夢裡的我大概是懦弱的,我怕看見他們的情深似海。比起這些,我漫長的等待像是一場滑稽的啞劇。
來年的九月,他們有了一個孩子。起名為慕容無,慕容白立下皇長女。我知道那個孩子將來會繼承大統,也許她長大後會像慕容白一樣,那麼清冷逼人,惹人憐愛。也許也會有那麼一個人,在等著她。而這些,都是我不能給慕容白的。
我記得我在夢裡,走過漆黑的長生殿,經過漫長的走廊,然後爬上望月臺。夢裡的月光慘白慘白的,帶著死亡的氣息。月下樓上,我只身一人。站在高高的樓臺上,背對著月光,居高臨下,我看見了青石板上緊扣著雙手散步相擁賞月的二人,我聽見自己問道自己,聲音清清冷冷的:
“慕容白,你可有心”
原來我不會再問她是否愛過我了,我也沒問過,也許也沒機會問了。
醒來後我睜著眼睛看著床頂,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我顯然還沒緩過神來,腦子稍微清晰了一些,我開始細細想事情的經過。半刻不到,我就想清楚了,事情很簡單:
我,回宮的路上,被人圍殺。然後便半死不活地躺在這兒了。
這是秦王宮長生側殿,我住的地方。喉間有些不適,我輕咳了一聲,下一刻便聽到一陣衣料的摩擦聲,手間一涼,一雙手扣在了我的手心,然後我便看見了一個介於熟悉與陌生之間的人:慕容白。
她臉色有些發白,眼底一片青色,開口啞聲道:
“醒了,”頓了頓,“好好。”
那一刻刀光火石般,我忽然想起了我做的那個夢。夢裡所有的細節都回歸我的大腦,我的疼,我的絕望,都那麼真真切切的回來了,好真實的夢。
我心一沉,拼著力氣將手從她手中抽出。隱約間,我好似看到她眸中的失落。
在我還在回想我醒來後的細節時,七十一進了門,對著坐在椅子上的我說道:
“傷筋動骨一百天,師兄你才躺了一個月不到的,爬起來幹什麼”
他說這話時,我腦子裡想起的是那日行刺時我撐著身子站起來他說的話,他對我說師兄你要死也躺著死爬起來送命嗎嗯,我確定這小子是對我不好的。還說什麼同門師兄弟情誼深,我看他就是看上我的那點棺材本了,還說什麼要死之前讓我先決定把遺產分給誰。想到這兒我就來氣,對著他就翻了個大白眼,冷哼道:
“你懂個屁我起來吹吹風不行嗎”
七十一放下手中的藥,對著我笑,可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那笑裡讓我不舒服:
“吹風上兩天你吹風不是給吹成傷寒了嘛身子虛師弟我又不會笑話你,”他朝我走了過來,橫打著抱起我,然後往床邊走去,我哼哼唧唧地也就勉強順著他了,結果他倒好,又補了一句,“裝什麼能耐啊”
“”
我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看著他委屈地捂著臉,剛剛使力狂咳不止的身子也舒坦多了,我笑罵道:
“我再怎麼次也是你師兄少給老子瞎扯蛋。”
這回他乖乖地點了點頭,轉身去了桌邊將涼好的藥端了過來,替我喂藥。我捏著鼻子好不容易才喝完那黑漆烏拉的不明**,感覺腸子都苦得打結了,正在腹誹邳森那黑心肝的是不是又給我多加黃蓮了便聽見七十一正經無比道:
“師兄,回去吧。”
我怔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怕是藥味沒過,我連笑都是苦的:
“回去我能回哪去”
天大地大,何處才是我家這世上,還有誰不會騙我,不會哄我,不會利用我我究竟是有多大的能奈才讓那些人為我一人設這麼大的局
七十一低下頭,語氣緩緩的:
“哪兒都行,師兄,回去吧。”
我沉默著不說話。
“兩回了你走鬼門關轉了兩回了,你命大閻王爺上兩回不收你下一回,就指不定了。”
“”
“嫂子是王師兄,你等不到的。”他抬起頭來看著我,認真的神色讓我忽然記起他早已不是那個在鬼谷山跟在我與縱七身後瞎搗蛋的孩子了,他成長的比我快,比我懂得多,看得透,“放下吧師兄,你執著也要有個頭。”
我看著屋簷頂,聽了他的話後笑了笑:
“我是個很惜命的人。在遇見慕容白之前,我替自己算了一卦,卦上說,命裡有白”我頓了下,下意識地不想將下一句說出來,“我不懂,以為算錯了。但後來當我在鬼谷山下見到慕容白的時候,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了。知道危險感嗎就是那種命懸一線時的危險感,感到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的那種。慕容白,給我的,就是那種感覺。
我見到她第一眼起我身上所有的感觀都在告訴我那是個危險的女人”
我側過頭看著七十一:
“但我的心卻告訴我,我不能抗拒她。”
“我抵抗不了自己對她的靠近,也沒辦法去拒絕她的到來。那怕我知道,每走一步,我都離死亡更近一步。”
我聲音低下去,用手捂住臉,肩頭在顫抖著,我再也裝不下去了。我想起了那個夢,那個真實到讓我恨不就死的夢:
“我多恨她是這大秦的王。”
我有多愛,就有多恨。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一世長安
第四十一章一世長安
養傷的日子過去的很快,邳森心疼我身子,開了一大堆的補藥給我吃,身體好沒好我不知道,但我的臉圓了一圈,這是可以肯定的。
七十一自打從楚國回來後,我就發現了他越來越娘了,成天婆婆媽媽的,嘮叨起來沒完沒了。今日不許我吹風,明天不許我散步的。儘管我一再地告訴他雖然我躺在**要死不死的樣子看起來是挺嚇人的,但身體已然好了啊。我腹部上那長約二寸的傷口都已經結了疤,背上的刀傷也好全了,我告訴他,他死活不相信。氣得我都想脫乾淨了讓他看看但後來想想,這辦法可能不行,雖說他是我師弟,他小時候的尿片都是我幫他換的,但今時不同往日他都十七歲,長成少年人模樣了。我都二十了
二十歲了。
我摸著下巴對在房間裡忙活的七十一說道:
“說起來,我都二十歲了。我的成人禮都沒過啊”
十月一日我生辰的時候因為有傷,我完全忘記了過生辰這回事。七十一這狗蛋的居然也不提醒我,現下都十一月末快十二月了,我就是想過也來不及了啊
七十一頭都沒抬一下地說道:
“你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想過什麼生辰啊你”
“”
我真心覺得他巴不得我死。
七十一還想說什麼,只見有名宮人走了進來,對我行了行禮:
“王君陛下,王上來了。”
七十一斜著眼睛看著我不說話。
我心說你看我幹什麼,那慕容白又不是我叫來的。
說起來,我現下還真是越來越搞不懂慕容白了,她現下對我是越發的有禮節了,以前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現下居然來之前還要讓人通報一聲。
我不想見她,我心頭還堵著一口氣呢。
“說我身體抱恙,不見。”
“諾。”宮人行禮退下。
七十一湊上前來,對我眨眨眼:
“師兄,還堵著氣呢”
我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能不氣嗎我身體不好在側殿養傷,鬼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找來了慕容白納的那七個公子哥,三天兩頭地提著補品往我這躥。要不是我傷還沒好全,我非把他們一個個脖子給擰下來當球踢不可,佔了我的女人還有臉來看我,心頭本來就不痛快,再看到這些人我心頭就更不爽了。
後宮,後宮
全是慕容白臨幸過的後宮
七十一見我臉色陰沉地要滴出水了,急忙扯開話題道:
“前兩天我收到師叔的信了。”
我嗯了一聲,心不在焉的。過了一會反應了過來,聲音提高了八度:
“你說誰哪個師叔”
蘇域,他說的是蘇域
七十一愣了一下,一臉不明所以道:
“除了蘇域師叔,我們還有另外一個師叔嗎”
我臉上都要笑出花來了,這是我養傷一個多月裡聽到的最好的訊息了:
“她說什麼了嗎”
七十一“哦”了一聲,頓了一下又才繼續道:
“她聽說你被圍殺了,問我你死透沒她說師侄一場,你那些棺材本分她七成行嗎”
我:“”
我指著門口對七十一道:
“滾出去。”
七十一笑呵呵的往外走,道:
“師兄中午吃啥啊”
我一把將茶杯甩過去:
“吃你個大頭鬼”
七十一笑著跑遠了。
我嘆口氣,我就知道我遇人不淑。過了陣子,門口又響起了腳步聲,我頭都沒抬地對七十一說道:
“哎呀,說了中午不想吃啊。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
“為什麼不吃”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向來沒什麼語調起伏的她似乎話裡含了幾分不悅。
我身子一僵,隨即斂起神色抬頭對來人微笑了一下,禮貌道:
“縱見過王上,吾王聖安。”
頓了頓又補充道:
“身體不適,不能行禮請安,望王上見諒。”
她眸光幽沉地盯著我不放,我熟視無睹的繼續微笑著。半晌,她別開了臉,站在門口一身黑袍攔住了欲要進門的陽光,她聲音淡淡的:
“前幾日他們來擾了你安寧”
我瞭然的大度道:
“沒事沒事,我知道您也不容易,後宮嘛,我懂。”
她猛地一下回過頭,目光似乎在噴火,聲音冷成了冰渣子,凍得室內氣溫低了些許:
“你懂什麼。”
我怔了怔,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笑容溫溫和和:
“您是王上,要雨露均沾。我知道。”
聲音不竟低了兩分下去,我還是沒能裝下去:
“我都知道”
我喜歡的人是一國之君,她是這大秦的王。她屬於這大秦的黎民百姓,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我都知道了。我想我是瘋了才會想著同一名君王去祈求一世一雙人,真是魔怔了。
她上前走了兩步,一身寒氣,走到我身前來,停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過了很久,她表情有些微妙地開口道:
“你為什麼不直說。”
“什麼”我不解道。
她嘆口氣,有些無奈又有些釋然:
“為什麼不直說你在介意。”
我冷笑了一聲,身子靠在背椅上,語調懶洋洋的:
“我介意什麼,能介意什麼”
她看著我,眸中星光點點: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同我鬧了近一年的彆扭嗎”
“”
鬧你親大爺的彆扭。
她見我不說話,便微微彎下腰,低下頭來視線與我齊平,語氣帶著絲我猜不透的情緒:
“在你心裡,我是雨露均沾的人嗎”
我彆著臉,心頭在狂跳,我就說我不能見她,一見她,我準被她吃得死死的,但臉上我還是板著,聲音也平靜淡然:
“是與不是,不是我這個不受寵的王君能說的。”
噢,多麼口是心非的人啊。對著慕容白,我終於領會了書上說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這句話的含義了。嗯,看來我有些時候還是像個女人的吧。
聽了我的話,她忽然笑出聲來,眉目都噙著淺笑,我被她這麼弄有些惱羞成怒地回過頭死瞪著她,她則是目光澄亮的看著我,笑:
“不受寵我寵你,你竟不知道麼”
我:“”
你走什麼溫情路線說的這麼令人想入非非的有意思嗎真的有意思嘛
因為身子還沒好全,我坐在椅子上的空間有限,但再有限我也得反抗,不然她還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於是我頗為惱怒地伸手想將她推開一點,然而並沒有推動。
“我怎麼知道。”
“不知道”她又湊近了幾分,黑眸寂寂生輝,看得我不要不要的,老臉肯定沒骨氣地紅了,“思慮,你當真不知道”
知道個屁
我心說這女人今日是吃錯什麼藥了,走什麼溫情路線,還是這大冬天的冰山要融化了。離我這麼近的是想來我嗎還問我知不知道,我能知道個屁啊
“我以為我不說你也會懂的,你向來是最懂我的人。”她開口道,離我那麼近,說話時的呼吸打在我臉上噢,這臉鐵定都紅成黑色了。
“他們是我納進後宮的不錯,可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你不懂嗎還是說”她聲音低了下去,“你不信我了。”
她喃聲道:
“如果你不信我了,我就只是秦王了。”
“”
“你許久都沒理我,沒在意我很久了”她輕聲道,我想這大概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服弱,比起她的冷漠,更讓我束手無策,“我也會難過。”
我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得好。
她見我還是不說話,眸中全是失落,頓了頓,她直起身來,斂起神色,又恢復到了那個從容鎮定,清傲逼人的秦王慕容白。她往後退了兩步,看了我一眼,轉過身淡淡道:
“回去了。”
說罷就往外走去。
“欣然。”臨到門口,我開口喚住了她,她身子一顫,停下了腳步,沒回頭也沒說話。
“陪我吃午飯吧。”我笑容依舊道。
“好。”半晌,她輕聲道,“我陪你。”
那是我聽過最動聽的情話了,她說她陪我。
陪我。
吃過午飯,我說我要睡午覺了。言下之意是讓她趕緊走人,方才那麼七十一那賤賤的眼神看得我胃疼,我怕慕容白再呆下去我面子上就繃不住了,昨天晚上我還對七十一說我是一個有骨氣的人這不是打臉嗎
聞言,她點點頭,聲音淡淡的,讓我不竟有些懷疑上午那個湊到我面前問我知不知道她也會難過的慕容白是我幻想出來的。
“還有摺子沒批完,晚些時候我再過來。”
我不在意道:
“哦隨你啊。”
她看了我陣子,然後便出去了。
慕容白一走,七十一就跟打了雞血似地衝到我面前興奮道:
“師兄是嫂子啊她竟然陪你吃午飯了啊”
“”
好師弟,你分輕主次好嗎明明是我同意她留下來的好嗎被你這麼一說搞得好像我是在倒貼一樣。
“那麼近處看了嫂子,面板好白啊摸上去肯定很滑。”
“”
你當著我面說這些真的好嗎
“師兄啊,嫂子獨自對你時是不是也那麼冷清”七十一忽然問道我。
我冷哼了一聲,不屑道:
“她敢。”
七十一崇拜道:
“厲害”
我擺了擺手,告訴他我向來是個深藏功與名的人,末了讓他扶我到院子裡晒晒太陽,這冬日裡有太陽是多麼難得少見的。
七十一扶我到了院子裡,怕我站著累又給我搬了張躺椅來,我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與七十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冬日暖陽,身有良友。
我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活著真好。
七十一還是笑著在一旁同我講宮中的趣事,我輕聲應著,後來迷迷糊糊地便睡了過去。
時光斗轉星移,轉眼便到了年關。以往的那些年,要麼我在謀著事要麼我與慕容白在置著氣,年也沒好好過。現如今雖說我與她關係咳,就那樣吧。總之這個年,是我入了秦王宮後過的最開心的一個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