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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嘛,幫我推一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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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嘛,幫我推一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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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色的環形轉椅,一圈大概可以坐八個小孩子,這會兒被史迪文獨自霸佔。他雙臂展開搭在椅背上,兩條長腿伸展不開,蜷了其一,微微皺著眉頭等候著。

鄭香宜被諮詢者團團圍住丫。

四害一事,於澤代她答曰,全因食物管理不善,絕沒下次。這“絕沒下次”四個字,他說得板上釘釘,因禍得福的鄭香宜從旁咯咯作笑。

我捏著娃娃音權充孩子王,提點史迪文:“袖手旁觀算什麼英雄好漢?你倒是也來幫幫忙啊。”

史迪文擺擺手:“我一把年紀了,還請女俠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掃量他:“敢問有你這麼花枝招展的一把年紀嗎?媲”

“你也過來歇歇好了。點到為止,他們的攤子交給他們去拼命。”史迪文抬腕,看了看錶。

“你趕時間嗎?我去叫他們過來,咱們速戰速決。”

“不如你先過來一下。”史迪文一點下巴。

我仍喋喋不休:“其實你問不問他們答案也是一樣。他周綜維白長了一副老老實實的英俊相,最要命的就是黑白不分。至今,他還咬定他當年的劈腿不叫劈腿,叫情非得已的逢場作戲,而他和鄭香宜的以失敗收場,全歸咎於鄭香宜的移情別戀,你說這荒不荒唐?不過隨他了,他和程小姐配成了雙,咱們該祝福的祝福,該拉拔也拉拔他一把,但苦口婆心?幫人幫到底?省省吧……”

“幫我推一把。”史迪文四兩撥千斤似的,打斷了我。

“什麼?”

史迪文理所應當地:“來嘛,幫我推一把嘛。”

我瞭然:這不要臉的傢伙,指的是他臀下金黃色的環形轉椅。

這時,又有小孩子們圍上來,一股腦兒地也要擠上去。

史迪文把守入口:“喂,喂喂,客滿!諸位小天使,你們有點兒眼力見兒好不好?蜀黍高大威猛,阿姨這就推不動了呢,再加上你們?嘖嘖,泰山壓頂了啊。不如這樣啊,你們在下面幫著阿姨推蜀黍好不好?一樣能轉得high翻天喲。”

我胸悶得直想咣咣地狠捶兩下,小孩子們卻跳著腳地中了計,連連稱好。

於是乎,諸位小天使做牛做馬不亦樂乎,伺候著他史大少爺極速旋轉。

紫藤色豎條紋的史迪文笑得一朵花似的,且還恬不知恥地叫囂著:“快,再快點兒,我看誰給我偷懶呢?”

一旁,鄭香宜臉色鐵青,連聲辯白:“他不是老師,他絕不是我們這兒的老師啊……”

後來,由一對天線寶寶帶隊,人去樓空,已是一小時後了。

我抓來鄭香宜:“他趕時間,你和於澤表表態就好。”

史迪文卻索性道:“不會。我既來之則安之,小荷你就別趕我了嘛。”

鄭香宜人逢喜事,對我咬耳朵:“姐夫身材好好。”

我訕笑:“是啊……媲美國際頂尖名模。”

史迪文心安理得:“小荷你過獎了哦。”

而接下來,鄭香宜和於澤果真不謀而合,但卻天差地別地和我相了左。他們雙雙請求史迪文,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關於喬先生,史迪文說得隱晦,他說在用人的得失上,喬先生從未失過手,這便註定了周綜維的終有所失。

鄭香宜毅然決然:“要怎麼做才能拉他回頭是岸?”

我搶答:“我們拉了,沒拉動。”

“沒拉動就再拉。”

“鄭香宜,以德報怨好玩兒嗎?”

鄭香宜吸溜著大杯的哈蜜瓜冰沙:“拜託,一個個都重獲新生了誰還怨誰啊?”

鄭香宜所言倒不假。如今的她,體重又噌噌地逼向了五十公斤,她表裡如一,又要做迴心寬體胖的她了。

至於程韻伊,於澤說黑糖咖啡廳是程韻伊的執著所在,連年來不好不壞,因一次大規模的食物中毒而元氣大傷,虧損至今。她愛錢歸愛錢,但眾開源所得,大半皆投入這無底洞般的黑糖咖啡廳中,從不退縮。他於澤沒能對她天長地久,但若有周綜維接下他的班,他會燒香拜佛拜他們有個好的結果。

史迪文一口應下:“好,我找機會和他談談。”

鄭香宜又問:“有什麼我們可以幫上忙的?”

“交給我就好。”史迪文大包大攬。

閒來無事,我問於澤:“於夫人對你放任不管了嗎?”

“呵,我的寶貝妹妹回國了,我媽總要先管管她,顧此失彼吧。”於澤隱憂還是有的。

如此說來,那於小婭,或許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我們談及於小婭時,史迪文置若罔聞。他這男人,有的是分寸,分內分外,應該抑或不應該,是利是弊,他全自有定奪。

北京的夏日午後,上空和地表像只雙面煎鍋,只差叫人嗞嗞冒油,且無礙陣陣五級疾風的呼嘯。

史迪文沒有開車過來,於是我仗著停車停得偏僻,也信口道,車子送去保養了。

新香宜幼兒園位於這茫茫小區的深處,如此一來,須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出去才打得到車子。

我撐了一把小格子的遮陽傘,傘尖頻頻扎向史迪文的俊臉,他這才被迫接下,就勢攬住了我。我將手圈在他的腰後,不得不承認,他“時髦”的黑色t恤,絲滑到叫人不禁偷偷摩挲。

“你可是說過,你做不了每個人的救世主。”我仍耿耿於懷。

“這是舉手之勞。”

“可也總要冒冒風險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哦,我不是指donna。喬先生這一兩年來在招賢納士上屢屢不得意,大多是我做了手腳。少數利字當頭,無可救藥的,我隨他們去,多數像是上當受騙的,我推他們一把,通通別來蹚這渾水,一來算學習雷鋒做做好事,二來也好叫喬先生不得不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方便我將來行事。”

“周綜維算上當受騙的?我說未必。”

“試試看嘍。單衝他不為自己,為的是程小姐,他也值得我再試試看。”

史迪文撐傘撐得太失敗,風一吹,傘面便反折過去。

他抱怨:“搞什麼搞……”

“贈品啦,不用白不用的。”我熟練地修理。

“下次買把好的給你。”

“你敢?傘的諧音可是‘散’呢。”

“你還信這一套?”

“寧可信其有。”

“好,那下次買把好的‘布傘’給你。”

這一次傘骨折斷了一根,我像是撐著一張蔫巴巴的荷葉:“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史迪文奪下傘,塞進一旁的垃圾箱:“這樣一來我就必須儘快了是不是?另外何小姐啊,別怪我不想你,不想見你,百忙之中不花個兩分鐘打個電話給你,怪只怪我比你擅長剋制,怎麼說,我也比你深了不止兩年的道行是不是?兩年,我見過你大腹便便,走路一搖一擺活脫脫一隻鴨子,見過你在上海的第一個月,處處碰釘子,吃七塊錢一碗的米粉邊吃邊哭得梨花帶雨,也見過你在上海的第二年搖曳生姿,屁股後頭臭男人像蒼蠅一樣嗡嗡亂叫,甚至見過厚福一點一點長大,可我都剋制著沒有衝上去。總之……不是不想見你的。”

我紅了臉,埋著頭:“喲,你這腿褲上怎麼還有拉鍊啊……”

“可以變短褲的你要不要看看?”史迪文作勢伸手,“我對我的小腿線條也是信心滿滿的。”

我大笑,攔住他:“心領,心領了。”

出了小區,到了街邊,史迪文攬著我調頭:“走吧,我陪你回去取車。以後要散散步可以和我直說。”

後來,我們頂著日頭原路返回。

再後來,我將史迪文送出小區,我們便分道揚鑣。

臨別時,他說他的“剋制”有著致命的弱點:只要我何荷開口,他隨叫隨到。

我獨自踩下油門時,風停了。

後視鏡中的史迪文對著我的車尾揮了揮手,竟……竟又一次步入了小區。

這廝,一樣是開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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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紙病了,加上明天后天兩整天都要外出開會,都會很晚很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