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2章 第四至五節

第12章 第四至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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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四至五節

第十二章第四至五節

歐燦輝一直關注著華仔表哥的案情。劉豔紅的堂兄劉光紹,是被軍長挑去看守人質的,事發那天當場喪命,歐燦輝打電話給劉豔紅,對她堂兄的下場表示惋惜,劉豔紅也沒什麼表示。

歐燦輝心底裡希望方清也在劫難逃,但方清給關了三天就給放出來了。他終於瞭解到第一次給反貪局傳喚關押,是方清的“傑作”,歐燦輝冷笑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方清雖然涉案不深,但薄行寡義自作自受,眼見金龍公司給查封,如今的方清便似是喪家之狗,要在清源抬起頭來便是千難萬難的了。哈,方清你也有今日!

歐燦輝最可惜的是那天晚上竟讓華仔表哥逃離法網。很確切的訊息是,歐燦輝舅父何潤培的死亡與華仔表哥有關,這讓歐燦輝感到極憤怒。舅父死因大白,雖說咎由自取,但華仔表哥難逃其責。他內心極盼望公安大展神威,及早把華仔表哥繩之以法,但半個多月過去,華仔表哥還沒有抓捕歸案,卻傳來最令他心痛的訊息,倒是阮桂洪給抓捕進去了!

歐燦輝簡直氣急敗壞坐立不安,動用了很多關係,案情倒是打探出來了,阮桂洪被抓的最大問題是窩髒,華仔表哥的得力干將、綽號軍長的歐陽均祥,把一筆25萬元的鉅款交付阮桂洪祕密保管。除了阮家親人,還有一個和歐燦輝一樣急得上火的人,那就是陳昊天了,他也是四出話動,託關係疏通營救。但此案案情重大,陳昊天、歐燦輝雖然結識很多上層人士,對阮桂洪的案子也不敢輕易說“搞得惦”。

歐燦輝一得到阮桂洪已經動用了那筆錢,要家屬補足阮桂洪所藏髒款的訊息,馬上提了5萬現金送到阮家。阮桂嬋正和方堅商量籌款,見歐燦輝把錢送來,全家人很是感動,阮桂嬋更是一面說感謝的話一面拒收,歐燦輝急了,不由分說定要阮桂嬋收下,又和阮家人商議了案情,對阮桂洪父母說了很多寬慰的話。

歐燦輝為阮桂洪的事費了很多心思,有一次還約上陳昊天才夠面子請動一個人,然後由這個和市委書記的祕書有特殊關係的人請來該祕書晤談。陳昊天膽子最大,竟然直接找到市政法書記為阮桂洪求情,並慷慨承諾向市見義勇為基金提供一筆贊助。後來和歐燦輝通了電話,歐燦輝更乾脆,直接就讓羅振鋒拿了一張30萬元的支票去交贊助。羅振鋒自然明白老細的意願,也不說破,對阮桂洪的案情也關心起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歐燦輝和陳昊天雖然出盡法寶,但事涉國家法律,誰敢徇私枉法?阮桂洪到底給羈押了半年才放出來,不過羅振鋒相信,若不是有歐燦輝和陳昊天這兩大強援,阮桂洪可能不是被判三緩二,而是直接送去什麼監獄坐監了。

事發半年後對此案公審,蔡韻儀被定容留、組織**罪勞教三年,攣毛及向陽則被判死刑,軍長被判死緩,潘榕生及其他涉案成員也被分別判處無期以下不等的刑罰。澳門黑社會的七仔已被當場擊斃,只有華仔表哥、梁仕彬外逃尚未落網。清源這一驚天大案,讓清源人茶餘飯後議說了好多天,若干年後仍有人津津樂道。

歐燦輝見放出來的阮桂洪精神憔悴,人瘦了一大圈,自覺心疼,他知道阮桂洪的女友五女捲款潛逃的事,於阮桂洪來說更是又一重打擊,悄悄和陳昊天商量了,要幫助阮桂洪重整事業。

歐燦輝這時才領會到,當年鄭叔勸自己不跟著華仔表哥去雲南開賭檔的話,是何其深刻、何其正確!他細細回憶,記得鄭叔是這樣說的:輝仔,這件事真的做不得!就算華仔、阮桂洪搏到幾十萬回來,但你不要眼紅、心動、後悔沒有跟著去。不是這樣的,你只要在這樣的路走上一步,以後就有膽走第二步、第三步,會越走越遠,到想回頭的時候,十個有九個只會越陷越深。所以,對這些邪門歪道,借用一句古話,叫做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何況根本不會餓死!

歐燦輝慶幸自己聽了鄭叔的話,沒有走出那一步。那時見阮桂洪撈了十幾萬回來,又有點後悔呢,還認為鄭叔危言聳聽,現在看看華仔表哥、看看阮桂洪的下場,才知道鄭叔說的都是苦口良藥、至理名言!歐燦輝現在已經領會到,其實鄭叔那番話,精髓在失節事大四個字。節,就是做人的道德標準,就是做人的基本準則的,誰越過了這一條紅線,即使是小小的一步,後果也可能是嚴重的,須知千里之堤是潰於蟻穴啊!

歐燦輝感觸既深,又專門找陳昊天說這件往事。陳昊天收斂笑容,沉思了一會才說,我們有小聰明,鄭叔是大智慧,說的真的是至理名言啊!說實話,現在這個社會,不請客送禮辦不成事,還有很多不好的風氣,只能說適者生存,我是做過很多行賄甚至拖人下水的事,不過我自己有一條原則,就是不嫖不賭,兢兢業業,說起來,嘿……

歐燦輝聽到不嫖不賭這句話,想起和韻儀的一段肉體關係,臉上不禁一紅。不過陳昊天說的話,讓他感觸更深,他和陳昊天一樣,開始更多思索這個問題。

歐燦輝和陳昊天都有心幫阮桂洪,但阮桂洪並不領老朋友的情。

阮桂洪這一次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給關進去,和他同床共寢的五女,竟然把童裝店的商品折價拋售,然後捲款外逃。他放出來時,給搜繳去的幾個存摺倒是發還了他,也不過是幾千元,連同女人街老闆退回童裝店的1萬元押金,他原先持有的二十多萬元就剩下這1萬多元。他在女人街的投資算是打了個水漂,無聲無息就沒有了,即使現在找著五女,五女能把錢全部退還給他,也不過是幾萬塊錢,而童裝店還欠著阮桂嬋五萬塊錢,加上歐燦輝幫他墊支的五萬塊錢,阮桂洪不但是打回原形,實際還欠下十萬塊錢的鉅債。

阮桂洪表面裝著沒事人一樣,內心卻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這一次打擊實在太大,他的心理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似乎沒有了牛精脾氣,變得寡言少語不會亂髮脾氣,只是飽食終日無所用心。後來身體好過來了,也只是整天在外遊逛,沒聽他提到有什麼計劃打算,家裡人又氣又急,黃三女脾氣不好,這一次也是忍氣吞聲,生怕刺激著了阮桂洪,牛精個性一發作,破罐子破摔又搞出什麼事就更不好。

歐燦輝看在眼裡看急在心裡,好不容易把他弄進陳昊天的廠裡當工人,誰知幹了三天就幹不下去了,陳昊天親自上門請他回廠上班也請不動,在家裡依然意冷心灰我行我素。歐燦輝又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幫助他母親黃三女開了一間米店,到底把阮桂洪弄到米店去幫忙幹活。

有一晚吃過了晚飯,歐燦輝打約了阮桂洪到西湖路潮州郎美食宵夜,阮桂洪便和母親說了一聲就出了門。別的人約黃三女可能有想法,歐燦輝約的話,黃三女是絕對不會有意見的。

到了西湖路潮州郎美食的大排擋,歐燦輝早來了,阮桂洪見只有歐燦輝一個人,便走過去在歐燦輝對面坐下,笑著說,今晚怎麼想起來這裡?

歐燦輝說,我聽說你的米行生意不錯,心裡高興,想著許久沒和你飲兩杯了,便想約你出來放鬆放鬆。

阮桂洪笑了笑,見歐燦輝叫服務員過來,要了滷腳翼、牛肉丸、魚蛋粉之類的潮汕特色小吃,又叫拿一瓶金獎白蘭地,阮桂洪也不等菜送來,先動手開了白蘭地酒瓶,倒了兩杯,舉杯說,幹。

歐燦輝舉杯示意,一仰脖子把酒乾了,看阮桂洪也幹了,便拿過酒瓶給阮桂洪倒酒。金獎白蘭地有一種特殊的口感,有些人接受不了,這兩年歐燦輝喝檔次高的酒多了,猛一喝回白蘭地,還真覺得有些芎恚不過喝開了頭那口感也沒有了,依稀便有當年豪飲白蘭地的感覺。

這個時候才九點來鍾,吃晚飯的一拔早走了,宵夜的還不多,也有三、四成客人,兩旁還是掛著華記、昌記大排檔的招牌沒有變,也有一些食客在宵夜。阮桂洪就說,我聽說這裡快要開工(建樓)了,這些大排檔也要各散東西了。

歐燦輝點了點頭,四處張望了一番,很有感觸地對阮桂洪說,我的第一桶金就是在這裡挖到的,想當時我連開大排檔的一萬元也沒有,全靠鄭叔做我的後臺老闆。桂洪,你不要小看這些小生意,做得好,薄利多銷,積少成多,一樣有作為的。那時有人介紹一個女朋友,那女的就是嫌我是開大排檔的,說我沒出息,不願意和我拍拖。嘿,我想開大排檔的怎麼了?大排檔也照樣錢,大排檔雖然低v,但人不低v,人的志向也不低v,那時馬死落地行,我就更用心搞好大排檔……

阮桂洪很少和歐燦輝談這方面的事,這時來了興趣,笑著說,這個女的現在後悔了吧?

歐燦輝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又四處望了望,說,在這裡我給人騙去所有辛苦賺回來的錢,把鄭叔的錢也陪了進去,那個跟頭跌得慘呀,當時我連殺人的心思也有,恨不得抓住那個騙子碎屍萬段。

想起過去的沉浮起伏、艱難時刻,歐燦輝心緒難平,拿起酒杯又和阮桂洪碰了一杯。

阮桂洪這時卻想起了霞女,霞女不嫌他貧,不嫌他生得粗魯,不嫌他不如歐燦輝、陳昊天有出息,和他情投意合,在一起時言笑晏晏兩情相悅。霞女沒有生成勢利眼,霞女才真正是值得我一生呵護疼愛的人啊!

聽得歐燦輝又說,人跌倒了,要識得爬起來,你現在和我當時的情況差不多吧,算是跌了個大跟斗,桂洪,這不算什麼!打麻將的人說有賭未為輸,和書本上說的那一句“誰笑到最後誰就是勝利”同一樣意思。你看方清,原來坐辦公室,後來當經理,那時正眼也不瞧我們,現在倒了黴,我倒是還佩服他的,小餐館照樣做――有了雄心壯志,難保哪一天時來運轉,照樣出人頭地。真的,遭受挫折、遭受失敗不要緊,最要緊不要把志氣丟了,要照樣挺起胸膛做人。

阮桂洪聽了,心裡有絲絲溫暖。歐燦輝有今天也是跌跌碰碰捱過來的,最艱難的時候連煙也戒了呢。歐燦輝苦口婆心開解自己,事例項子就擺在自己面前,是應該鼓起勇氣面對困難了,還是那樣不動腦子混混沌沌過日子怎麼行?!不要說今後要還債務,就是想想老友這樣設身置地幫自己,自己不振作也對不住老友啊。

阮桂洪便拿起杯子說,燦輝,你放心,做糧店很適合我,我一定用心好好做。來,乾一杯!

歐燦輝聽阮桂洪如此說,心中也添了一份高興。最近他收購供銷大廈產權的事有了很大的進展,供銷社洪主任表面撇清,因為歐燦輝閉口不提好處費,洪主任有意無意的設定障礙,歐燦輝便是在傷這個腦筋。歐燦輝這次下決心不向洪主任行賄,因為賄賂這個“炸彈”不知會不會引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引爆,一引爆必定傷人傷己。而且他現在又另外有了新的一項投資專案目標,待條件成熟就動手,那時他的事業又會上心個新的臺階。

自己的事業越順利,歐燦輝就越惦掛著阮桂洪。當初因為沒有用心去幫阿球,阿球入了岐途就難回頭,這可是教訓啊!阮桂洪現在不思進取,那是失去了人生目標,不鼓勵他勇敢面對挫折,別人怎麼幫也是沒什麼用的。心病還需心藥醫,還是要用心去幫阮桂洪。見阮桂洪表了態,知道這回的“心藥”還是起了作用,歐燦輝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阮桂洪後來重遇勞教出來的舊工友雞蟲,跟著和雞蟲迷上了打麻將賭錢,歐燦輝卻不知悉,還讓阮桂洪接下南國公司的裝修工程,意圖讓阮桂洪重整旗鼓。到阮桂洪在麻將賭檔給人打斷腿,歐燦輝又急得直跺腳。這個阮桂洪,見過鬼還不怕黑麼!怎麼就是不往正道走呢?!不管父母家人怎樣勸導幫助,不管自己花多少心血,阮桂洪就是不能在正道上安身立命,不能正正經經做人做事,社會上的邪門歪道最終是會毀了一個人的呀,為什麼還不警醒?為什麼還不吸取華仔表哥的教訓?難道真要一條道走到黑、難道真要激死老豆老母(氣死父母)?!

生氣歸生氣,對阮桂洪的傷病,歐燦輝還是盡心盡力的幫助他,後來又出錢把他送去最好的佛山骨科醫院治療腿傷。阮桂洪治好腿傷回來,不顧家人反對,忽然在巷口擺了一個煙檔。歐燦輝先是吃驚,繼而也想通了,每個人的路是自己挑自己走的,旁人越俎代皰也許會適得其反,那就順其自然吧,希望阮桂洪這次再也不要搞出什麼離經叛道的事了,他有自尊心不想依賴別人,那就先讓他做起來,以後有什麼好門路好法子以後再說,到那時阮桂洪的心態已經調整過來了吧,再好好商量求變通。

華仔表哥一出事,受牽連的不止阮桂洪,很多人也是深受其害的,除了受刑罰的知道結果,歐燦輝還知道方清傍上了一個富婆,在城郊經營一間小飯店。這個方清也算是能屈能伸,只是私慾太重,拋妻棄子為人不齒。忽又想起在金龍的日子,歐燦輝就百感交集,放眼看去,現在哪有國營飲食服務企業的立足之地?國企職工當不成老闆、個體戶的,大多都給私營老闆打工,像自己這樣成功的不算多,但人人都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位置,只要畏天命、畏鬼神、畏王法,人人都能安居樂業,有鴻鵠之志的,還可以一展身手奮力拼搏,鄭叔都說幾十年沒有過的太平盛世,人人機會均等,只有識抓機遇肯拼搏,一定會發達。

而現在就有一個極好的時機,等著歐燦輝去把握,抓著了這個機遇,也就圓了歐燦輝的一個美夢,歐燦輝自是不會讓它從指縫流走的。

歐燦輝接到洪主任電話,說昨天才從省城參加一個會議回來,中午請歐燦輝吃飯。

歐燦輝忙笑著說洪主任旅途勞頓,為革命東奔西忙,該為洪主任接風洗塵。洪主任哈哈笑了,說歐老闆真會說話,好吧,中午留一間房,我約了國資辦的秦主任,現在還有一些事要談,到時見面再詳細談一談吧。歐燦輝胸腔一陣發熱,他預感到好事即將降臨。

歐燦輝沒料到洪主任陪著國資辦秦主任親身光臨。五十多歲的秦主任也顯然沒料到歐燦輝這麼年輕,二十四、五歲吧,年輕得完全令人懷疑他是否就是那個名聲在外的南國飲食娛樂有限公司的真正老闆,是否不知天高地厚利令智昏,是否能籌集到上千萬的資金。

秦主任雖然在臉上沒有顯露出來,歐燦輝卻感到秦主任那高高在上的氣勢,心裡感到很不自在。秦主任是北方人,歐燦輝結結巴巴的普通話有點詞不達意,洪主任在旁就打著哈哈說,北方人說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老廣說普通話――秦主任聽得懂白話,你就講白話吧。

歐燦輝還是堅持講普通話,幸好和韋新民共事,他的普通話也鍛鍊了出來,說著說著也順沉耍只是很多詞語發音不準,不過意思總算表達了出來。秦主任是他第一個公事公辦地打交道的政府高官,簡直是滿口官腔,其間還接了不少電話,有一個還是主管財貿的副市長打來的。

歐燦輝在旁聽見秦主任嚴肅、冷靜地答覆、指示,才算見識了政府官員的政治性思維、全方位思維。秦主任在講電話時言簡意亥,有條不紊,乾脆、果斷,看得出是個精明強幹的角色。

秦主任顯然不想和歐燦輝多扯皮,他的態度有點僵硬,說國資辦同意以1800萬出售供銷大廈,購買方要一次性付出1000萬首期款項後,餘下的800萬可停息還本,按月繳付,期限為兩年。

歐燦輝差點就被秦主任咄咄逼人的氣勢所嚇倒。但一想到1800萬超過他設定的底線,他的態度也強硬起來,說,秦主任,銀行也做過評估的,這幢樓根本不值1800萬――他看秦主任馬上瞪起眼睛,又搶著說,或者說,我根本不值得花1800萬買這幢樓。

跟著秦主任的一位姓高的科長已經和歐燦輝接觸過幾次,這時就說,歐老闆,你知不知道供銷大廈這塊地值多少錢?供銷社當初是向建行貸了3500萬才建起來的。

歐燦輝笑了笑沒有答話。今時不同往日,你放眼看看新市區多少高層辦公樓宇空置浪費,現在就要為當初頭腦發熱一哄而上付出代價了。

秦主任直盯著歐燦輝問,你的意見呢?

歐燦輝明白秦主任不喜歡兜圈子,就說,整體售價1500萬,首期繳交500萬,餘下1000萬分四年停息還本。

秦主任沉默下來,後來就搖了搖頭。他臉上明顯的流露出不滿的神色,停了一會又說,歐老闆,國有資產不是唐僧肉……算了,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你再考慮考慮。

話不投機,這頓飯就吃得有點悶。秦主任堅稱下午有個會議不能喝酒,洪主任好說歹說,國資辦的兩個科長才象徵性地陪著喝了一點酒,其實那個高科長是個挺能喝的,歐燦輝請了他兩次吃飯,兩次都開懷騁。洪主任臉上似笑非笑,看不出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下午洪主任給歐燦輝打電話,歐燦輝正在鄭叔處談這件事,接到洪主任的電話,歐燦輝淡淡的說,洪主任,看來你得找別的買家了。

洪主任就說,我的報告還沒遞上國資辦,這件事還有商量的餘地嘛。你有什麼意見,可以開門見山和我說嘛。

歐燦輝就說,當然是價錢越低越好,而且停息還本時間也太短――但聽秦主任的口氣,我是沒有信心的。

這是歐燦輝和鄭叔商議分析以後定下的以退為進、欲擒故縱之計。歐燦輝設定的底線不超過1600萬元,分五年、起碼分四年停息還本。而鄭叔則提醒說,欠下一千多萬――其中還有高利貸――兩年內能夠還得清嗎?包括新開張的大廈,三個營業點能保證每月盈利一百多萬元嗎?(這正是歐燦輝反覆計算最為頭痛的事)而最危險的是,供銷大廈的物業權和經營權同屬一人,那是授人以柄,如果資金在某個環節出了問題,對方只要使出法律手段,新酒店的經營就岌岌可危了!競爭這麼酷,這個世界也不會少了眼紅你發達的人,如果出個心狠手辣的人利用高利貸出手,說不定花了幾百萬裝修的大廈就要拱手送人了!

歐燦輝已經清醒地分析過鄭叔提的問題,陳昊天那邊提供的資金不會出現鄭叔擔憂的問題,歐燦輝還是願意抓住供銷社的窘境把供銷大廈的產權拿下來。國資辦秦主任的態度是意料中的事,談判就是扯皮,已經扯了幾個月,其實歐燦輝有把握在1600萬的價位成交,但不讓洪主任作梗就成了交易的關健。

電話那頭洪主任打著哈哈,若無其事地約歐燦輝去鄉下釣魚,歐燦輝自然明白,馬上答應了。洪主任很快開車過來接載歐燦輝,就在魚塘邊密談。

這一次密談策略,歐燦輝早就想透了,一開口就把他兩次進反貪局的細節直說,然後直言不諱地說,我原來也有考慮花一筆疏通費的,但我現在不敢這麼幹了──買得成我自然高興,買不成我也不會不開心,機會我可以慢慢等,搞出什麼事就不好了,害人又害己,何苦呢?

歐燦輝開門見山話中有弦外之音,洪主任怎會聽不明白?沉吟了一會,說,燦輝,你這個人很坦白,我是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的。算了,明年我就要退下來,我就爭取在我任內解決好供銷大廈,以後你還記得我這個朋友就是了。

歐燦輝滿臉誠懇,由衷地說,你放心,我不是過橋抽板忘恩負義的人,你對我的幫忙,我是會牢記的。

以往歐燦輝和洪主任釣了幾次魚,都是收穫不大,讓被稱為魚行家老手的洪主任滿載而歸也滿臉得意之色。這天歐燦輝卻是手氣奇佳,魚兒老是上他的鉤,到離去的時候他竟有十多斤魚獲,其中有一條黑鯢有三斤多重。而洪主任只有幾條半斤多的魚,歐燦輝自然把全部魚獲都送給了洪主任,因為歐燦輝不管和誰來釣魚,不管魚獲多少,他是照例不要的。

洪主任自有他方方面面的考慮,在供銷社領導班子內部開了幾次會,和市財委、國資辦商討了幾次,終於和南國飲食娛樂有限公司達成協議,以1600萬元的價格(一次性付款)把供銷大廈的產權轉讓給南國飲食娛樂有限公司。

洪主任果然言必踐,公事公辦做得很撇清,一分錢也不敢伸手向歐燦輝要。歐燦輝終於達成了他夢寐以求的願望,更是神采飛揚,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