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屈身以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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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屈身以套計
再次回到公司，病後的秦青顯得有些憔悴，但風姿猶在，氣韻不減，竟帶了些許病弱的美感。
不少同事過來問候，噓寒問暖，問病好得怎樣，有的真心，有的假意，有的更多是來看熱鬧，心思各異。
入職一個多月，沒有做出任何成績的她，免不了被人詬病，明面裡不說，背後議論卻是不少。有的面帶惋惜，只是說她運氣不好，自身條件不錯，卻不到發揮能力的時候，就受阻不前了，著實可惜；有的則如林麗那般，滿眼輕蔑，嘲諷她不懂得職場規則，活該落得這般景況。
對於這些，她只裝全然不知，依然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別人只當她已經絕望到不願意反抗，只等著命運最後一刻，將她掃地出門。
中午，吃過午飯後，她依然主動為同組的人泡好了下午茶，每人端到桌前。同組的同事雖然喜歡使喚她做事，但比起其他無事背後議論長短的人來說，已經好上許多，對她並無惡意，甚至有時也頗為照顧。例如，有人來找她麻煩的時候。
午休了，她正準備趴著休息會兒，林麗走了過來。
“哎呀，秦青，最近過得怎麼樣？我好像聽說你病了，病好些了嗎？”林麗依舊一臉燦笑，微側著身子，頭斜著，站著俯視著坐著的秦青。
如果那天秦青沒有在衛生間，如果她沒有正好聽到那段對話，那麼，她現在一定會把這番關心的話當做真正的真心。她微抬著頭看著她，揚起嘴角笑了笑。
“還好，已經好了，謝謝關心。”程式化的回答。
“好了嗎？怎麼看上去還是這麼憔悴呢？你看你這臉白得，跟張紙似的呢！要不舒服的話，還是回家休息去吧！”
秦青心裡冷笑，這話言下之意，怕是讓她識相一點，趁著還沒被炒魷魚，趕緊主動找個幌子請辭算了。說起來，還真是在為她考慮呢，要是被辭退，她這張三十歲的老臉可怎麼丟得起。
“不休了，再休，怕真的就要休大假了。”她仍是笑著。
林麗似乎沒料到這個時候，她還能拿自己最忌諱的事情開起玩笑來，
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待想起來，也只好裝著沒聽懂，跟著笑起來，只是那眼裡的得意，似乎已經有些掩飾不住了。
“秦青，你可別這麼說，說起來，你還比我大了好幾歲，我還是叫你青姐吧！哎，聽說青姐最近工作好像也不大順心，三十歲的人了，初入職場，確實比較費勁，是可以理解的，你也別太在意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找我啊，不用跟我客氣。”
既然秦青自己都不在乎了，林麗便也不客氣了，哪兒疼往哪兒戳，一溜兒話兒將秦青的痛處戳了個遍，只等著看看秦青是怎麼個反應法。
但是，這會兒秦青沒說話，坐在秦青對面的一個女同事就已經發話了。
“這是誰啊，大中午的不讓人午休，盡在這裡吵吵，自己不嫌自己聒噪，還不怕吵著別人休息呢！”
秦青有些意外，沒想到會有人站出來幫她，雖然沒有明說，不過用意卻已經明顯。林麗的臉色已經微變，笑容有些發僵，那女同事一通抱怨，把一通人的目光全引到她身上，讓她好沒面子。
眼看著林麗站不住了，就要卸甲走人，秦青卻是有些急了。連忙站起來，安撫了大家一下，走出門去。林麗有些莫名其妙，但仍是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站在公司的休息陽臺上。
“麗麗，你還別說，我還真有事想請教請教你。”
林麗一聽，很有些意外，繼而眼神變得得意。再有心機，其實也不過是個手段並不算高明的小姑娘，混了幾年職場，便以為自己是高段了，遇上個各方面條件其實不錯，平時還心高氣傲瞧不上其他人的人，這會兒將自己捧著，說著要給她指教指教，不用嘴上說，心裡那個得意驕傲勁兒已經上了天了。
“哎呀，青姐你看你說的，你還拿我當外人啊！我那點本事你還不知道，就那樣，勉強混口飯吃！”
秦青走得靠近她些，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抓著林麗的胳膊，眼神裡露出一星羨慕的光彩，儘量讓自己顯現出巴結的姿態來。
“你那還算是勉強混口飯吃，那我不是要去喝西北風
了。現在我們部門誰不知道，新人裡面最能幹就屬你，以後啊，這商務部保不準就是你的天下了。你是風光了，我可是連飯碗都成問題的人。哎！”
說著，眼神從羨慕裡掐出一絲怨天尤人可憐兮兮來。
林麗的虛榮心立馬爆了棚，自我好感度蹭蹭蹭地直線上升。
當初，三人一起進來部門時，她是一丁點沒把與自己有著相似經歷的葉芬放在眼裡的，葉芬的性格註定就是個默默無聞，過得平平淡淡的人，在部門裡也主動是個可有無的人，這樣的人，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影響和威脅。但是，一眼看到秦青時就覺得有些不大舒心，更直白一點來說，她其實就是挺嫉妒這人的。雖說什麼工作經驗也沒有，還頂著個三十歲的高齡，但那種涵養與氣質，還有某種自周身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魅力，是怎樣也學不來也比不上的。再加上培訓期間秦青那樣地努力，讓她危機感越來越大，這才有了後面的那點小心思。
“哈哈，我也只是運氣好點吧！其實啊，我們現在做的事情雖然雜，但商務其實就是那麼回事兒，有時候就跟談生意一樣。你別看那些人都正正經經的，但中國有多少生意真正是完完全全在辦公室裡談的？都是飯局子裡頭呢！一個專案其實早就擬好了可能性的合作物件公司的，和誰合作利益區分都不大，所以誰又是一定的，誰又是不可以的呢？”說著，做出一臉高深莫測的摸樣。
秦青一愣，眼光裡適時流露出好奇，問了一句，“怎麼？”
林麗笑了一聲，頗為得意，“那還不是誰哄得他們高興就給誰做唄！我們這群人，說得好聽點，是做商務，是搞合作，其實，公司給了足夠強大的後盾之後，做的就是人際，養的就是人脈，這個關係，得我們去做，單純地跟人家公事公談，能拉到人脈麼？能哄得人家高興麼？”
秦青若有所思，林麗忽然覺得有些懵，這才發現自己得意忘形之下，竟然對著自己的競爭對手把什麼都說了，心下駭然，趕忙噤了聲，隨口答個別便匆忙走人了。
不過，為時已晚，秦青或許下步就該行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