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小姐的妖孽保鏢 小資剩女戀王爺 欠揍!這女人! 替嫁:本宮要張休書 危險身份 校園咒魂曲 滴血菩提 計中計 穿越紅樓之花開並蒂 見習御醫
第61章
第 61 章
一團火從喉嚨流到胃裡,有什麼東西爭先恐後地往外衝,快把我的心臟擠破,胸膛撕裂,我用力閉上雙眼,一滴眼淚從眼眶裡落出來,無聲無息。♀
我站起了身,走到窗邊,外面一片漆黑,偶爾可以看到遠方的燈火在黑暗中微弱地亮著,我轉身再度對上他的眼時,我眼睛裡已有了一種異乎尋常的堅定與果決。
“任何身份、地位、金錢、權力都是可以被帶走的,而只有透過自己努力而掌握到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人’字一撇一捺相互支撐,意味著尊嚴和靈魂的平等並受之尊重,蔣先生,我不能讓你把他帶走。”
他的眼神平平地掃過來,“你要與我對抗?”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漸漸冰冷下去,剛才沸騰的血液逐漸冰封,“我和您之間沒有戰爭,不存勝負,我只是想讓您站在另一個角度來審視蔣峰,不借助於外在、衣著,甚至是光線,不要讓附加的東西來蓋掉了他原本的本質。蔣峰,是一把逼到極致才會嶄露鋒芒的軟劍,他至柔,至剛,至善,至純,這世間,像這樣純粹的事物太稀有了,我們常常說天妒英才,其實就是太好的人或物,都會有最弱的一面,一觸即損,所謂彩雲易散琉璃易碎。”
他的瞳孔隨著我話音的落下驟然一縮。
“蔣峰他太敏銳,長期以來的壓抑和自我的鬥爭,讓他的心靈備受摧殘,他從起過過去,因為他還不能承受,傷口就在那裡,儘管他把它埋得深之又深,但是它始終存在。在他心底最深處,他依舊在替您否定他自己,您對他而言是絕對危險的利器,他還不夠強大,他不可以去面對你,他需要時間,需要空間,需要不斷的自我超越到最終的自我肯定。
“蔣先生,蔣峰終將會被經歷打磨成像您一樣敢於承擔所有責任並永不放棄夢想的強者,一個真正成熟的可以和您並肩而行的男人。蔣先生,您再給他一次機會,好嗎?”
這個棋局不爭輸贏,終局必須是和,我們必須彼此從心裡摒棄一切接納對方。
“你在蔣峰最壞的情況下給了他自信、尊嚴以及目標,你不覺得他已經太過依賴你了嗎?依賴會讓人變得軟弱。”
“蔣峰對我的依賴和毫無保留的信任來源於他漫長而孤獨的成長曆史,他一直期望有一個高大而堅定的身影,讓他可以向他撒嬌,可以要求他的陪伴,這個人可以保護他,可以縱容他,疼愛他,永遠寬容並且足夠強大,無論他做錯了任何事情都會依舊愛他,無論他如何令他失望他都決不會放棄他。他沒有等到,於是我成為了他這期望中的角色,我只是一種感情的寄託和替代,這種依賴會在他逐漸強大之後,心靈完滿之時淡化。”
我眼睛掠向那一張張照片上的蔣峰,眼睛裡有一種輕淡的溫柔,“每一個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有被嬌寵的資格,何況是蔣峰,他更值得被寵愛。”
我聽到他低沉的聲音:“你懂得利用一切籌碼來說服我。”
他的五官仿如刀刻,每一條皺紋都是滄桑,那雙眼睛咄咄逼人,但是目光中並無鋒芒。
“可是真正能夠打動您的原因只會有一個,您愛他,這就是您在發現了他的時候,沒有讓人把他帶走,寧可採取了鉅細無遺的監控方式的原因,您其實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您的兒子會是精神病。”
在最絕望的情況下,他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他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但是我不能否決他的愛。
他的目光令我有火燒般的錯覺,我不能也不敢移開目光,他是一個絕對固執難以斡轉的硬派人物,一點輕微的退卻就會賠掉蔣峰唯一的機會。
“你和蔣峰素昧平生,為什麼你這樣不惜餘力地幫他?”
“一個將軍身經百戰,他說,他希望軍隊能夠讓每一個士兵都施展才華,他希望這些經受住嚴峻挑戰計程車兵,最終都能夠活著在這片廣闊奠地裡實現他們的理想,這是軍人的人道。而我,僅是不希望玉璧蒙塵!”
他微微低下頭,臉上一直保持的冷冽威嚴中摻入了一絲溫情,使得此時他的臉色才像一個人而不是一幅版畫。他彷彿一時間年輕了許多,隱隱透出年少的意氣風發,他語調淡淡,透出些許柔和,“你很像內子,從骨子裡滲出的倔強。”
他話語雖淡,於我心中卻是轟然作響,一個晚上我經歷了震撼,心寒,憤怒,壓抑,絕望,希望,整個人似在風頭浪尖上滾,而此時他讓步了?他同意不將蔣峰帶走了?我的眼睛閃爍著點點疑惑,心像稚鳥一樣撲騰著翅膀卻不敢飛揚。
“別忘了你對我的親口承諾,他會長成敢於承擔所有責任並永不放棄夢想的強者,一個真正成熟而頂天立地的男兒。”
“我謹記。”他聽見我鄭重的回答,站起身來。
“蔣先生。”我的額頭輕沁冷汗,胸中卻沒有一些遲疑,我斟酌著措辭,“以後不如由我來向您彙報蔣峰的情況好嗎,這樣更翔實一些。”
小白鼠的監控不管出自什麼緣由,都應終止了。
他俯視了我一眼後離開。
我呆呆看著他的背影,神思千轉……他默許了!
第二十二章
昨夜像是一個夢,清晨醒來時,我的心神都還處於一種繃緊的狀態,這個夢不能把它完全歸類於夢魘,但是也絕談不上愉快,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理智是何等的殘酷,竟是一種自我折磨,即使是連著筋骨和著血肉也必須得讓理智來梳理,那種生生把痛、怒標記進血肉、埋進骨髓的經歷,耗損元神!
但我能確定,昨夜的那個夢只限於我和蔣先生之間,它不會在第三個人那裡出現,這是我最感欣慰的地方。在炸彈引爆前,總算是拆掉了引信。
門鈴聲響起,我開啟門,神經一下子繃到了最高點,難道是餘夢?
門外站著一名男子,正是宅子裡領路的那位,我看著他,全身備戰狀態。“樊小姐。”他手中拿著一盒子,“蔣先生已於今早離開了本市,這是他囑咐交給您的。”他把盒子遞予我手,再沒有多餘的一句話,轉身離開。
我拿著盒子,拆開來,一件瓷青色旗袍,精緻的繡花浮在細紗上,精巧繁複的繡紋在繽紛錯落的光線中若隱若現,仿如鑲嵌在錦繡中的煙雲,沉澱著旖旎、靜婉,彷彿陷進水墨漸淡的畫布裡,我被攝住了心神,不由自主。
一件絕美的旗袍,似一個迷離的幻覺。
我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地看著它,在虛空裡漸漸浮現出煙雨般的蘇州景緻,散發著暗香蕩香爐,還有幽幽折折、深深長長的石徑,厚重的簾子撩開,一個盈握著茶具,清婉似水、玲瓏剔透的女子。
蔣先生如鷹般的眼眸忽然在我心裡掠過。
我驀然一震,闔上盒子,將它壓進櫃子的最底層,封存。
“小秦,G市的國際廣告技術展覽由你和蔣峰去參加,你準備一下。”我交代小秦。
小秦顯得有些驚訝,“樊總,國際廣告技術展覽一向都是由你去參加的,這次怎麼改了?”
“因為我要去S市參加電視藝術節,敲定明年的購片計劃,而且S市裡那幾個經常合作的廣告公司,也好久沒見了,我想趁此機會聯絡一下感情。”我自有非常之堂皇的理由來回答小秦。
近距離裡我清楚地看見小秦眼睛裡流傳的神采,亮得像透徹的水晶一樣,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一下她的翹鼻頭,她退後一步,捂著鼻頭笑了。
“就這樣定了,電視節我和小喬一起去,機票訂後天的吧。”
“是。”小秦脆生生地回答。
這廂剛交代完畢,就接到了揚霓的電話,她優哉遊哉的聲音從那邊飄過來,“樊姐,電視藝術節你那邊派誰去啊,我可先說了,你別想撇開我啊。”
“自然是我去,臺裡那邊確定人選沒,誰和你一起去啊,不如由我們公司一起訂票得了,也方便。”
“我正想和你說,由我們這邊一起訂票好了,你也算半個臺里人不是,得聽從臺裡的統一安排。”她語氣調侃。
我有些好笑,“那我完全服從組織上的安排,不過機票錢我自己出,我終歸只是半個,等會兒我就回臺裡了。”
這財務上的事得和臺裡撇乾淨,電視臺人多嘴雜,沒必要為那一千兩千的,落人口實,不值得。
“好。”她利落地收線。
傍晚從電視臺裡出來,涼風帶來陣陣溼氣,霧氣瀰漫上來,整個城市都顯得曖昧不明,馬路兩旁的商店人流稀疏得幾乎沒有存在感。
我把車停在樓下的花壇邊,一下車,便看到暮色中那個日漸長成的少年,挺拔俊雅,在我家樓下徘徊。
他的身材又拔高了許多,涼風中,領口鬆開了,他雙手插在褲兜裡,有種飛揚不羈的少年意氣,像極了濁世中的翩翩佳公子,哦,更正,小小的翩翩佳公子。
他聽到腳步聲,揚起頭來,“老闆。”那聲音都是有點委屈的。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個弧度,忙把它抿下,“蔣峰,明天就要去G市了,你準備好出行的東西了嗎?”
我的話一出口,少年的眼睛立刻一閃一閃的,眼眸中蘊含了一種無助與委屈,他看著我然後低下了頭,“我現在就回去準備。”聲音裡帶著溫順的純真稚氣,嘴角那一絲倔強的線條如此的脆弱,像一頭委屈到了極點、卻還忍氣吞聲、收斂著爪子的小豹。
我低低地嘆了口氣,之前我不知道的時候,我總以為這少年在多一點肯定和自信之後,會逐漸開啟心門,但是現在我知道,單純地等待時間去打磨,用我的軟辦法是不能夠從根本上令他成長的,他需要一個更為強勢而智慧的開啟者……
柏銘濤,我腦子裡突然出現這個名字,心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蔣峰,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參加國際廣告技術展覽會是嗎?”
蔣峰緩緩抬起頭,清朗的眉下,一雙黑浸浸的眼睛。
“因為這是我和電視臺合作後的第一個電視藝術節,我必須要和他們一起去確定明年的購片計劃,而且我還要去和幾個合作的廣告公司見面,聯絡下感情。”
“那我也可以去參加電視藝術節啊。”
我淺笑,“不可以,因為你是製作部的,旭升公司的影視製作水平還等著你來提升呢。”
“哦。”他垂下頭,沮喪地。
我實在受不得他這個,我把車鑰匙遞給他。他眨眨眼睛,嘴角的委屈還在蔓延,眼睛裡卻流露出明快的亮光,無比矛盾卻又充滿和諧。
我對他說:“一起去買點出行的必需品,安禾路裕華超市。”
蔣峰開心前行。看著蔣峰的背影,我首次意識到蔣峰對我的這種依賴可能會成為他前進途中的障礙和阻力。我停住了腳步,那男人正因為洞察了這一點,所以他才出現?看來他是真的打算帶走蔣峰,如果那晚我有一點不理性,立場稍微的不堅定……我的額頭再一次滲出冷汗。
我感覺到了他那不動聲色之間洞察人心的力量。第一次,我對那個人產生了一絲敬意,微小而輕淡,但卻很真實。
“蔣峰。”
蔣峰定住腳步,停在車旁邊,淡淡的暮色照著他的眼眉。
話卡在了我的舌尖,我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車速不能超過60碼,你才拿到駕照半個月,不能被扣分知不知道?”
“老闆,這和螞蟻爬行沒有什麼區別了。”蔣峰眼珠子亮亮地轉啊轉,看上去是絕對絕對的清白無害。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老闆,你為什麼不去學法律,你的口吻這麼專業。”
我刻意不經意地一笑說:“我父親當年是有打算讓我去學法律的,可是我對他說,以關懷孩子的行霸權之實,這樣的愛太功利,不能接受。父愛是不能摻雜太多的期望值的,否則就會大大打了折扣,我堅持讀了新聞,我想,要是我讀法律的話,也許現在都還通不過司法考試呢。後來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父親,媽媽說他連著兩夜都沒睡好覺,慶幸說幸好我沒聽他的,否則無論我離他們的期望值有多遠,他們都沒法抱怨,因為是他選的不適合我,和我自身沒有關係。”
蔣峰的神情一瞬間轉變,是深思的、專注的。
“我父親是一個很強勢的人。”他忽然開了口,嗓音有點悶,像是壓抑著驚濤的迴響。
我挺直了背脊,一動都不敢動,如一座雕像。
“從我記事起他的理念就貫穿我的人生,但是我做不到,我達不到他的標準!
“我走到末路,只能努力使自己變得完全和他不一樣,那些不倫不類的……就是我掙扎的結果。”
短短几句話,讓人感覺到疼痛、掙扎、恥辱,還有,血。在我自己意識到之前,我的手撫上了他的頭頂,帶著雄的溫柔和寵溺揉亂了這個稚弱少年的頭髮。
“我們試試叫你的父親來背一下位元的文章,用6種語言和人交談,再彈下鋼琴,製作下廣告片,哦,對了,他知不知道時間和空間的軌跡在宇宙中到底屬於什麼類別?”
蔣峰的表情一下凝固了,我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他的大腦在極力想像他父親彈鋼琴、背書的樣子,我也在想像,那偉岸的身軀趴在鋼琴上,那粗大的骨節按著琴鍵,一敲下去會不會垮啊,一堆琴渣……蔣峰眼睛越睜越大,方向盤從手上滑落,然後他開始大笑起來。
我記得我後來把這一段別有用心地寫進了報告並寄出去,我自知是在捋虎鬚,但是我控制不了。
首次報告被寄回來時,上面只有兩個字,筆鋒如鐵,“胡鬧!”
汗淌啊淌的也能成習慣?哈哈。
任何人都不是別人的附屬品,每個生命都是不可複製的傳奇。
機場,永遠是最有戲劇場面的地方,一邊有簇擁歸來欣喜若狂的人們,一邊有送別眼淚汪汪的人群,有在情人的注目中離去的,有允諾會等待的,悲喜交集場面隆重,當然還有忙忙碌碌,提著行李只為奔往目的地像工蜂一樣的我們。
我四處張望著,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尋找揚霓,大家說好在機場碰頭的。
“樊姐,那不是揚主任嗎?”小喬眼睛尖,一下子就找到了,我拉著行李走過去。
“揚霓。”我站在她後面出其不意地叫她,她旁邊的人轉過身來,他就那麼逆光靜靜佇立在我面前,一個完全預計不到會在這裡出現的人,像一道清泉劃破了這喧囂稠滯的空間。
“柏臺。”小喬語氣恭敬。
“小喬,你說這次藝術節會來哪些明星啊?”揚霓問她。
“據說有劉楠,還有白冰。”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
我怔怔地眨著雙眸,這張暌隔已久的面容,眼神柔和。
“樊玲。”他聲音低沉醇潤,“凡事不一定能抵達勝利的彼岸,盡力而為,也是一種理想。”
我眼睛裡突然就泛起了水光,比起理性地讓你去直面破碎的現實,更能安慰浮世中憂鬱靈魂的,是有人能夠理解你的痛鬱和無奈。原來能夠認識柏銘濤,確實是我三生有幸。
飛機,優美地劃出一道弧線,穿過雲層,將F市拋在後面,向著另一個城市飛去。
抵達S市,步下舷梯,滿天星光,我站在如此美麗的廣袤蒼穹下,心情有種洗過一新的感覺。
柏銘濤走過我的身邊,青衣翩翩,氣質朗朗,“有時間去下南山,從那裡觀景,會看到完全不一樣的S市。”
我嘴角掛上了一絲促狹調皮的笑意,“你信不信每一盞燈光後有一戶人家?每一戶人家有他們的故事?愛、恨、生、老、病、死,你信不信當我們站在這兒看的時候,那些燈光下,就有無數故事正在發生,正在進行,或正在結束。你信嗎?”
揚霓和小喬手抖了抖,齊聲朗誦,“我喜歡走邊邊,橋邊邊啊,水邊邊啊,我是一個紫色的菱角。”呃,電視劇經典臺詞人人會背。
“我總算知道什麼叫做普及教育了。”柏銘濤用愉悅悠閒的語氣說完,我們大笑出聲。
S市是一座新移民城市,商業和文化俱榮,各個地方的人在這裡都可以見到,它受歐美文化的影響比較深,從建築就可看出,異國情調的建築到處都是。
這座城市糅合了本地文化和外來文化,具有開放而又自成一體的獨特風格,古老又現代,傳統又時尚,自成一派。
我坐在大巴上,欣賞著這個城市周圍的一切,這幾天除了電視藝術節的開幕式我參加了外,其餘的時間我都忙著去拜訪各個廣告公司,柏銘濤則另有公幹,小喬和揚霓忙著看藝術節的影視表演和收集各類資料,四個人行程各異,難得碰在一起。
回到酒店,我剛拿著衣物進沐浴房,內線電話嘟嘟響起。
我接起電話,“喂?”
“我是柏銘濤。”醇和悅耳的嗓音。
“柏臺。”我下意識地看看掛鐘,難得他這麼早就回酒店了,“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沒什麼事了,想問問你有什麼行程安排?”
“我今天答應了奧博廣告公司的沈總去參加他公司的週年慶祝晚宴。”
“哦。”電話那端安靜了一下,“那祝你玩得開心。”
都要放下電話了,我突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商業酒會你有沒有興趣去參加下呢,反正也就是露個面,可以先溜的。”
“幾點?”幾秒鐘後柏銘濤的聲音傳來。
“八點。”
“好,七點半我在大廳等你。”
七點半,我從樓上走下大廳,帶來的衣物中沒什麼選擇,只有一件幽藍色的中式晚裝,小腿處微微開叉,行走間,有一種一瞥驚鴻的味道。
順樓梯而下,眼睛倏地一亮,柏銘濤身著銀灰色的休閒西裝,藍色袖釦,他站在大廳中,自有一派天成的尊貴,令人情不自禁地矚目。
他伸出手不經意地看了看時間,沉靜的神情在銀灰色的襯托下內斂而又高貴。
我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句話,有幾個男人能把自己釀成這樣淡而又淡的名貴。
“嗨。”我的笑容如冬日融雪,“一個普通的屈膝禮可以嗎?”
他將手托住我的手肘,然後微微一挑眉,“你膽敢用這麼草率的行禮方式來敷衍我?”
我們執手而笑。
奧博廣告公司的週年慶,出乎意料的名流雲集,酒會的場面比我想像的豪華。
柏銘濤看到我的表情,眼睛閃過幾分了然,“奧博廣告的沈林他姐夫頗有背景,大家都會給點面子。”
再一次出乎意料,柏銘濤竟像是很瞭解□□?腦海裡尚來不及轉彎,我們已經走到了迎賓口,沈林領著一幫干將正在迎客。
“沈總,你好。”我迎上去。
沈林正伸出手和我禮貌地相握,極短的時間,他的視線落在我的旁邊,眼睛裡像是突然冒出火星。
“柏處長。”他一個箭步躍到柏銘濤的面前。
我猛收住了正要滑出口的介紹話語。
柏銘濤的身影被耀眼的光線勾勒出一道銀色的邊,將他的疏離淡遠襯托得淋漓盡致,他眉宇之間的端凝沉穩之氣,竟如那深潭靜水。
他抬手製止了沈林激動的話語,“我不做處長有段時日了,今天我是陪客,大家都隨意。”
沈林那表情是相當精彩的,既不能違逆又很不甘心,“那、那等會兒怎麼也得我敬您一杯,這一杯您不能推了。”他盛情殷殷。
“今天是奧博的週年慶,這杯賀酒我當然得喝。”語氣極度禮貌。
這一刻,我見識了柏銘濤高貴氣度下的淡漠與傲岸。
笑容從我的嘴邊悄悄淡去,我竟然會忘記了他那特殊的身份。
沈林很知趣地住了口,他回過頭來,握住我的手,“樊小姐,我真是很榮幸你今天來參加我們奧博的週年慶。”
他老半天不肯放下手來,那熱誠落跡已是過態。
我全身的寒毛都在立正,“沈總,祝奧博廣告越來越興盛,在新的起點上走得更高更遠!您後面還有客人呢,您忙,我們先進去了。”
我很順溜地說完,手抽出,閃在了一旁,後面的人迎上前來和他打招呼,我得以脫身。
我和柏銘濤走入大廳,大廳內擠滿了身穿華服的名媛貴婦和打扮莊重的紳士,每個人都興致高昂。
我下意識地看了柏銘濤一眼。
“中途溜走還是有機會的,對方會當做看不見。”柏銘濤悠悠地說。
“真好,這個安慰對我非常有用。”我拿起手中的紅酒,深抿了一口。
柏銘濤的五官浸染出笑痕。
酒會非常隆重。沈林致辭完後,我看到他往柏銘濤的方向行來,我不落痕跡地連退幾步,身後正好是藍貓工作室的魏總,我迅速集中精神和他聊起來,我發現我們共同的話題還蠻多的。
“丁總,幸會幸會,想不到沈總居然能把你請來,你最近在地產界可是出盡了鋒頭!”
“莫翁過獎了,我只不過是運氣,還望前輩們多提攜。”
世界突然靜止了,所有的喧囂邈若山河,只有一個聲音,我感覺到心臟跳動得幾乎要碎裂。
我緩緩地回頭,請求時間在這一刻靜止,方正的臉堅毅的眉,那極熟悉極深刻的身影,穿透記憶的黑幕闖到眼前。
我眼前一黑,人已立不住,手中的紅酒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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