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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莫錦雲帶來的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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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莫錦雲帶來的峰迴路轉!

南錚從山下找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喬司南緊鎖著黎洛,兩個人一身白雪的畫面。

她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似是睡著了,呼吸輕緩,表情恬淡。

脣角勾起的,都是滿足的弧光洽。

而另外一個.....鈐.

南錚嘆了一口氣,看著喬司南輕輕聳動的脊背。

這個男人.....,是落淚了吧?

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喬家的男子,更何況,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q’s總裁。

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直到天空中的直升機撤走,見到喬司南遠遠起身,略許吃力地將黎洛抱起,才迎了上去,“到了。”

半個小時前,他接到喬司南發來的簡訊,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往這裡趕,可卻因為眼前的這一幕,駐足了許久。

他與黎洛......

南錚搖頭苦笑,這悲苦的愛,總是喜歡折磨世間所有的有情人。

喬司南靜靜地站在原地,抬手,拂去黎洛髮絲間的雪花,將她身上的毯子裹得又緊了一些,才緩緩伸手,將她交給南錚。

“我可以再等一會兒,”南錚說得真誠,沒有抬手去接黎洛,“天還沒亮。”

喬司南側臉,俊眸微抬,對上天際處的黑暗沉沉。

那裡,隨時會被金光撕開一道口子,太陽會強勢地宣告著新一天的來臨。

天,還沒亮,卻不代表天永遠不會亮。

再不捨得,也總是要放手。

修長的手臂往前微微一鬆,又送出些許距離,“不要告訴我你們去哪裡。”

南錚點頭,一言不發地將黎洛接了過來,“我會好好照顧她。”

我知道。

總會有另一個人,也愛她如生命。

這一點,喬司南不懷疑,因為他的洛洛,那麼美好可愛,總是,會有人愛著的。

“出了洛城,就不要回來了,”喬司南看了看山腳,燈火通明,萬家輝煌,卻沒有屬於他和她的家了。

這種城市,在他心裡已然快要成為空城。

南錚抿脣,思忖很久,還是問了出來,“怎麼帶她來這裡了?”

山風很涼,黎洛的身體並不合適。

“她想過聖誕節。”

“聖誕?!”

南錚聲音微微拔高。

喬司南下頜輕抬,看向他,“她是不是......”

“應該是短暫的應激反應,選擇暫時遺忘比較痛苦的事。去年的聖誕節,你們在一起過的麼?”

“當然。”

“那應該是她比較快樂的時光,”南錚將黎洛圈緊,打橫抱起,“或許,你還想和她再待一會兒?”

一會兒,會變成兩.會兒,三會兒,到最後,他的貪心就不會讓她離開。

喬司南收回目光,不去看那張瘦得快沒有血色的小臉,將自己藏在袖口的手狠狠掐緊,快要將掌骨捏碎,“不必了。明天,你別誤了飛機。”

“一定不會。”

兩個男人迎風而立,目光沉冷地在空中交換,清冽到沒有任何的雜質。

明天,他們都為守護這個小女人而戰鬥。

喬司南垂眸,濃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落寞的剪影,他沒有再抬頭看她,而是不再猶豫地轉身,朝山下走去。

背影裡,透著深刻的孤寂。

再見,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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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洛城南家。

巨大的歐式庭院內,隔得老遠,就能聽到一陣怒吼,接著,便是厚重的鎮紙被摔在地板上的聲音。

咚地一聲,驚飛了窗外的鳥雀。年過八旬的南家大家長南明峰一頭銀髮也因為剛才的動作而微微顫抖著,臉上的怒意更是要將房頂掀翻。

“父親,”旁邊的人開口勸道,“阿錚自然有阿錚的考量,他已經三十了,您......”

說話的人五十開外,一身正裝,儒氣十足,他正是南家長子,南楠的父親,亦是洛城州長,南鏞。

南明峰氣得雙手顫抖,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怒喝,“南楠未婚先孕,南錚跟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離開洛城,你給我說清楚,你這個當家人,是怎麼當的?!”

今早起來,發現南錚已經不在臥室,南明峰就惱怒了,結果派人去一查,他果然,跟著那個叫黎洛的人去了機場,任憑南家的人怎麼勸說,都不肯回頭。

這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南明峰只覺心口絞痛,失望透頂。

南鏞上前安撫著自己的父親,儘可能地打著太極,“那小子一時衝動也是有的,等過段時間,我們凍結了他的經濟來源,自然就會回頭了。”

話是這樣說,可成功率誰都心知肚明——微乎其微。

南明峰一巴掌拍在南鏞的背上,用足了全力,“現

在就去,把機場給我封鎖住,把那小子給我逮回來!我就不信,我管不住他!”

老父親有心臟病,南鏞自然不敢怠慢,連忙應了一聲,退出了書房。

有助理等在門外,見到焦頭爛額的南鏞立刻開口詢問道,“州長,是否要按照老首長的意思......”

“馬上去辦,不得耽誤。”

助理應了一聲,立刻旋身而出,可還沒走兩步,便被門口的來人擋住了去路。

喬司南身軀頎長秀挺,以一種巍然不動的姿態擋在助理面前,目光,卻穿透所有,落在南鏞身上,“南州長,先不要急著下結論。我們借一步說話。”

之前南楠和喬司南假訂婚的事南鏞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此刻見到喬司南,他神色也依舊如常,“司南,今天家中有大事,不便會客,你先走吧。”

黎洛是喬司南的前妻,這一層關係決定了南鏞沒有把話說得那麼明朗,可喬司南卻已經輕輕頷首,徑直開口,“如果我來,是想和您交換一個條件的,不知道您願意聽嗎?”

南鏞眯了眯眸子,將喬司南上下打量了一下。

這個男人的確是人中龍鳳,若是能做女婿,那最好不過,只可惜南楠那丫頭......

他側身,讓開一條路,“到我的私人書房裡去說吧。”

喬司南頷首,“叨擾。”

一老一少穿過長長的歐式迴廊,進入南鏞的書房,直到他在辦公桌前坐定,喬司南才從自己隨身的公事包中拿出一份件,遞到他面前。

上面換屆選舉四個字,讓南鏞狠狠一震,“你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這是內部剛剛決定的,全市知道的人加起來不超過五個,個個都是核心人物,這個喬司南......

喬司南閒適地微笑,“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最後一頁。您看看。”

南鏞狐疑地將件開啟,翻到最後一頁——

灑脫的一張支票,上面的數額,是九位數。

“你什麼意思?”

語氣,冷了下來。

喬司南長指輕叩桌面,語速依舊不疾不徐,“這是我的獻金,洛城都流行這個,所以,您也不必有壓力。”

南鏞抬眸,倒也爽直,“你有什麼條件?”

喬司南薄脣斜勾,目光落在窗外那一池盛開的初荷上,“q’s的股份,在一年後,會全部歸屬黎洛。她若是成為南太太,那麼以後南家,就是如虎添翼。”

南鏞像是聽到天方夜譚,“你說什麼?!”

前夫把自己的身家都留給前妻,這......是什麼奇談?!

喬司南收回目光,“我的條件就是讓你的人不要去機場。”

讓她順順利利地,離開這個地方。

南錚......

喬司南想起那個面冠如玉的男子,心口又是一陣抽痛。

南錚應該,會給她幸福吧?

他笑了笑,將件留在桌上,“南州長,一個電話,就可以保證您的連任無憂,打去機場告訴南家那些嘍囉,保證南錚不會被他們為難。”

.......

片刻之後,南家別墅的雕花鐵門被人緩緩推開。

南鏞跟在喬司南身後,“以後歡迎常來。”

喬司南腳步一頓,睖睜了幾秒,才點頭,“好。”

如果有機會,天南海北,他哪裡都願意去,前提,是有她在身邊。

喬飛拉開/房車的門,“大少,請。”

喬司南彎腰坐了進去,輕輕合上眼瞼,靠在後座,一言不發。

“大少,去哪兒?”

司機詢問的聲音傳來。

“機場。”

車子平緩駛出,很快,到了洛城國際機場外圍。

這個迎來送往的地方,從來充滿各種悲歡離合。

只是,這一次,他將她送入萬里雲霄,此生,不復相見了.......

有飛機騰空而起,很快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看看時間,應該是她的航班吧?

南錚昨天打電話來說,就是在這個時候離開。

而地點,他永遠不知道。

也不讓自己知道。

腕上的男表被喬司南摘了下來,輕輕摁了一下,時間,就此停住。

他的生命,再也不會前行一分一秒,永遠地,停在了這一刻.....

“大少......”

喬飛從後視鏡中看著他,小聲出聲,“現在去哪兒?”

喬司南薄脣輕動,吐出一個地方。

喬飛微微一怔,卻還是吩咐司機,開車。

......

正午的太陽將人的影子摁成一個小小的點,顯得那樣的渺小。

而洛城這一間最古老的紋身館,則是大門緊鎖,在最繁華的時間段裡,只為一位貴客服務。

紋身館外面的庭院裡,停著一輛黑色的房車。

而裡面,所有的紋身師傅都穿著白色的和氏衣袍,雙手交疊在身前,微微垂頭,臉上都是恭敬的神色,連呼吸,都放得輕而又輕,生怕驚擾了貴客。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門外走進,腳步沉穩地在他們面前站定。

所有人彎腰,齊齊出聲,“大少!”

喬司南緊抿薄脣,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這,是一場祭奠,一場屬於他一個人的祭奠。

位高權重的老紋身師被請了出來,喬司南繞過玉石雕刻的屏風,神色平靜地面對老師傅,“麻煩您了。”

“大少客氣,需要上一些麻藥嗎?”

“不必,您請。”

老紋身師看了他一眼,點頭,蒼老的眼珠裡是洞察世事的分明,他在徒弟遞過來的紫銅盆裡淨了淨手,然後轉身給一旁的觀音像上了一炷香,最後才轉身,開始工作。

薰香裊繞,他拿起一旁的針頭,將喬司南此刻的心情一針一針地,縫合進血肉,鐫刻進他的靈魂,然後,讓那塊印記變成他的終身信仰......

正午的陽光終於西斜,挺拔修長的男子從紋身館裡走出,重新坐進了黑色的房車,他的手掌,一直輕覆在自己的左胸。

襯衫下,通往心臟的那塊面板猶如火焰一般,炙熱地燃燒著。

可這一年的夏天,卻是喬司南生命裡最寒冷的季節。

他在自己左胸的最後一根肋骨上,紋上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這個女人,叫黎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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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機場。

南錚從機場咖啡館的侍者手中端過兩杯清水放在黎洛面前,“飛機延誤了,先喝點水。”

黎洛將視線從高遠的空中收回,落在了那兩杯清水上,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南錚以為她是不喜歡,連忙開口安撫,“清水對身體好,從今以後,我也不喝咖啡了,只陪你喝清水,好不好?”

黎洛像是沒有聽到他話裡的弦外之音一樣,絕美的眸瞳依舊沒有什麼焦距,卻也十分乖巧地端起面前的水杯,整個人蜷縮在巨大的絲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啜飲找。

乖覺得像個孩子。

南錚心疼地看著她,伸手想要將她垂落在頰邊的髮絲勾回耳後,可還差一點觸碰到黎洛的時候,她突然像個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直接朝後狠狠一縮,眼中驀地升起一股子防備,貝齒咬住下脣,倔強地看著他。

手,僵在半空。

南錚臉上閃過一絲落寞的尷尬,他將手收回,改為微笑,“小心別把頭髮吃進嘴巴里去了。”

這句話,像投進暗夜深湖裡的石子一樣,沒有激起黎洛任何的迴應。

她坐回原地,慢慢地,又繼續喝水。

窗外人來人往,機場裡熙熙攘攘的聲音不斷傳來,可她卻像是生活在了一個水晶罩子下面,外面的一切,都已經與她無關。

南錚微微嘆氣,等她喝完,卻又不敢再貿然伸手去接她手中的杯子,只靜靜待她將杯子放回原位,才起身拿起折回吧檯。

褲袋裡的手機同時響起,他拿出看了一眼號碼——

c市莫家的莫錦雲?!莫家和南家交情不深,他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