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總第二百三十三章

總第二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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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第二百三十三章

(二百三十三)

“原來是這樣……”山下羽恍然地點了點頭。他看向千葉,明知故問地道,“千葉小姐,你也是來札幌實習的嗎?”

千葉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現在在醫大的心理研究所工作,而且,還在讀碩士研究班。”

“醫大嗎?清川的母親就是醫大的教授,她還是神經外科專業的博士導師,當然,也是醫大附屬醫院極其有名的主任醫師……”山下羽笑了笑,“不過,我想,這一些,千葉小姐應該已經知道了。”

“是啊,我剛才還見過清川先生呢。”千葉笑著說。她頓了一下,“清川先生看起來很漂亮,而且,也很了不起,身為一個女性,卻是著名的腦外科專家。”

“那還用說嗎?”山下羽笑著看了清川澈一眼,“我記得,以前,在我們讀高中的時候,我們班的男生總是會特別期盼學校舉辦的那些家長也會光臨的活動,比如開放課、文化祭、體育祭什麼的,因為那時,清川先生就會出現在學校裡……和其他的媽媽相比,無論是容貌、身材還是氣質,她都是最出眾的。那個時候,不知有多少人特別嫉妒清川,嫉妒他可以和這麼年輕漂亮的媽媽天天生活在一起。”

“山下羽!”清川澈這時打斷了他,“你少說一句,沒有人會當你是啞巴。”

千葉看得出來,他好像不太願意聽到山下羽在別人面前提及自己的母親,照理說,有一個這樣的母親,身為兒子的,應該覺得很驕傲才對,何況,他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會和自己的母親處得很糟的兒子……不過,話說回來,也可能是因為,他特別敬愛自己的母親,因此,不太喜歡聽到別人拿她做話題,這也是不難理解的一件事。

“聽說清川君是個自由攝影師,那麼,是不是經常都要外出呢?”一直沉默著的長谷川這時終於開口了。

“是啊……他明天又要出國了。”山下羽轉向清川澈,“對了,澈,這一次,你是要去哪裡?”

“去喜馬拉雅山南麓的那幾個內陸山國,也就是尼泊爾、不丹和錫金。”清川澈答道。

“不丹?”千葉和中野雪都不約而同地重複了這個國家的名字。

清川澈怔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有什麼不對嗎?”

千葉搖了搖頭:“也不是。其實……”

中野雪接著她的話頭繼續說:“其實是因為,幾個月前,我們曾和另一位同學約好了,六年之後,要去不丹旅遊。”

“是嗎?你們還真好,居然做了這樣的約定。”山下羽笑著說。

“是這樣的。四月那個時候,我們幾個人曾進行了一場五千米跑比賽,結果是我們之中的另一位同學巖田贏了……後來,他就做出了這樣的一個提議,我們也覺得很好,就全都響應了。”千葉笑著解釋說。

“是啊,反正到時是巖田出資,我們便只要出人去玩就可以了……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中野雪笑著說。

巖田……

清川澈突然記起來,之前,雪乃明曾在他面前提到過這個名字,好像是他們高中那時的籃球部的主將,一個似乎是唯千葉馬首是瞻的男生……他正自出神,突然聽到中野雪問:“清川君,你這次去南亞,是要創作怎樣的作品呢?”

“這一次很簡單,是做一個關於南亞內陸山國的旅遊專輯。因為那裡有著比較原始的山林風光,且民風淳樸,因此,國內很多人都非常向往。”清川澈說。

“說到攝影,長谷川以前也是攝影部的……他的攝影技術也很好,作品還曾經參加過京都的攝影展呢。”千葉笑著說。

“千葉,我那只是業餘愛好而已……在清川君這種專業的攝影師面前,有什麼好提的?”長谷川忙說。

“京都的攝影展嗎?哪一年的呢?其實,因為澈的緣故,高中那個時候,每年夏天的京都攝影展,我們也都有去看的。”山下羽微微一笑,“況且,你們三個人也只是比我和清川低了一屆,應該是會有交集的。”

在聽了千葉和長谷川的對話之後,清川澈不由心念一動,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笑著說:“山下羽,你也不想一想,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說了,那個時候,我們就算曾和長谷川君在京都的攝影展上面對面地擦身而過,也未必會注意到對方。”

“這倒是真的。”山下羽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每年夏天的京都攝影展,都是長達一週的展期,而且,每天的客流量都很大……因此,我們曾在那裡和長谷川君他們相遇過的可能性,的確是太小了。”

千葉這時不由想,如果在她讀高一、高二那兩年的夏天的京都攝影展上,她和長谷川真的曾和清川澈他們相遇過的話,就算清川澈他們可能會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但至少,她就承認,如果那個時候曾見過清川澈的話,她應該不至於會印象全無……

那麼,也即是說,在乍一見到他的時候,她油然而生的那種似曾相識之感,就是拜那個時候驚鴻一瞥的邂逅所賜了?還是說,那個時候,他們的確不曾相遇過,那種似曾相識之感,其實是在那之後才產生的呢?那又是因為什麼而產生的呢?她越思忖反而越發迷糊了。

“說到專業的……我其實也算不上,再說了,攝影這個行當,只要有興趣和靈感,誰都可以做得來。這就好像真正偉大的演員,通常都不是科班出生的一樣。”清川澈這時說。

“我看過你那些留在家裡的作品,真的是很好……雖然說,因為我是個外行人的緣故,也說上來究竟好在哪裡。”中野雪笑了笑,“清川君,你真是太謙虛了。”

“說不上來究竟好在哪裡?”長谷川笑著搖了搖頭,“我想,之所以會這樣,可能是因為,清川君的審美品位已經遠遠高出了你的鑑賞能力。”

“長谷川,我也知道自己沒什麼藝術品位……不過,你也不用在人前這樣說我吧?”中野雪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

“是啊,長谷川,老實說,那個時候,我和雪乃一起到清川君工作的地方,看到清川君的那些作品時,我也只是會覺得好而已……”千葉慚愧地笑了笑,“對於普通人來說,會欣賞美,就算不知道究竟美在哪裡,應該也是可以原諒的吧?”

“你們可別盡是誇清川,他這個人經不起誇的……”山下羽有些促狹地笑了,“損他倒是無所謂,反正,他這個人皮厚肉粗,慣於以笑臉迎接臭雞蛋、壞草莓和爛西紅柿。”

這時酒菜陸續上來,清川澈橫了他一眼:“山下羽,少說一句話不會死的……你還不餓嗎?這一頓,我看就你請了吧。”

“請就請,我難得有機會盡一下地主之誼……而且,還可以算是為你餞行,何樂而不為?”山下羽笑著說。

雖然他們五個人不過是第一次聚在一起,但因為大家都是年紀相當的年輕人,何況,其中又有善於活躍氣氛的山下羽和中野雪,因此,這個晚上,他們這一桌,一直都笑聲不斷,真可謂是賓主盡歡。

“澈,你的酒量還真是不賴……居然喝了一個晚上的酒都沒醉。”看到清川澈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自己面前的那瓶清酒喝光了,山下羽忍不住說。

清川澈淡淡地說:“喝慢酒本來就是我的強項。”

“是嗎?如此看來,你以前一直都在我面前掩藏自己的實力了。”山下羽頓了一下,微微一笑,“我想,會不會是因為,你今晚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所以,居然自己開懷暢飲起來了。”

“山下羽,你是不是喝醉了?”清川澈當即橫了他一眼,“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我有嗎?”山下羽笑著看向千葉,“千葉小姐,你之前說你在醫大的心理研究所工作……那麼,也就是說,你是一名心理醫生了?”

“可以算是吧。”千葉點了點頭。她頓了一下,“不過,我還沒有正式開始執業。”

“老實說,和一名心理醫生坐在一起,這種感覺還真是有點奇怪……”山下羽微微一笑,“千葉小姐,你會不會習慣性地想研究自己遇到的人?就好像身為記者的我,會習慣性地想猜測別人從事的職業一樣。”

“我可沒那麼厲害……”千葉靦腆地笑了笑,“何況,天馬行空地胡亂猜測別人的心理活動,是心理工作者的大忌。”

“這樣啊……”山下羽笑著看了清川澈一眼,“千葉小姐,你知道嗎?我一直都以為,心理醫生的工作就是和患者談心,或對患者進行催眠,還有就是破解童年陰霾什麼的……讓你見笑了,我想,應該沒這麼簡單的……對不對?”

“山下君,你剛才說的那些,也就只是心理治療方法之中和精神分析這種療法有關的事情而已……說到精神分析,其實一點都不神祕,大體上是這樣:患者去到精神分析師面前訴說他的心理病症,精神分析師則告知患者透過1-3年,每週5次,每次1小時的分析可能可以使患者得到康復。但患者至少必須預付一週的諮詢費,而且,其間任何一次的缺席,其諮詢費都必須照算。”千葉頓了一下,“當然,如果患者認為,在分析的過程之中,精神分析師會有精彩高妙的長篇大論,那麼,他就一定會大失所望了……我這麼說吧,精神分析師並不能向患者保證可以治癒,他甚至不能保證痛苦的減輕。他向患者惟一的保證是在過去的經驗裡,曾經用此法使某一個與現在的你相似的患者得到痊癒。所以,精神分析在本質上是‘試驗性分析’。就如同精神分析大師弗洛伊德所言,病人的康復,據我們所知,主要依賴病人的內在力量的相互作用……”她說到這裡,笑了笑,“就好比舊時外科手術醫生常說的:我縫補傷口,上帝治療他。”

“千葉,據我所知,精神分析這種療法由於費時太長,所以,費用昂貴,常被人們指責為貴族療法……”中野雪頗感興趣地問,“但為什麼,雖然精神分析療法的收費問題普遍遭世人詬病,你們心理治療界還是不肯放棄這樣的收費標準呢?”

“是啊,普通人根本就付不起那種高額的治療費用……”山下羽笑了笑,“何況,千葉小姐,你之前也說了,就算錢投進去了,也未必就能治癒……這好像是在排斥普通的患者呢。”

“是這樣的。精神分析療法在開頭的幾個月被定為試驗期,也就是說,患者在選擇中止治療這一點上有絕對的自由。而在收費問題上,精神分析師的態度其實一直都有兩種,一種是寬容型的,另一種則是嚴厲型的。你們所說的,就是嚴厲型的。弗洛伊德本人也是贊同嚴厲型的。他認為,高的收費標準在患者眼裡是一種健康的自尊以及對自己時間與資歷的尊重的象徵,與此同時,患者也會因為這高昂的收費而對治療師的價值表現出尊重。此外,高的收費會使患者免於人情債,他在分析過程中就可以表現出侵略性,而收費低廉的慈善分析師則會使患者壓抑其侵略性。因此,精神分析的治療的無為態度是建立在有為的高收費標準之上的……”千葉沉默了片刻,苦笑了一下,“這種做法的確是很殘酷,會把許多患者攔在門外,但沒有辦法,某種程度上,這也是治療的必需。或者說,當你要進入精神分析時,你就必須放棄一些重要的東西,比如金錢,以換取一些更重要的東西,比如心靈的寧靜……這是一種等價交換。”

“茅塞頓開,茅塞頓開……”山下羽一臉恍然地鼓起掌來。他笑著看向清川澈,“澈,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過,我看你一直都傻傻地坐在那裡,好像木頭人一樣……是不是因為千葉小姐說得太深奧了,你聽不太懂?”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清川澈淡淡地笑了笑,“不就是有得必有失嗎?在我看來,某種程度上,精神分析不過是一種純精神性的遊戲,和以心易心的談戀愛還有點不一樣……因此,我倒覺得,是不是等價交換,還有待商榷。”他頓了一下,看向千葉,“當然,千葉小姐,我這麼說,其實並沒有冒犯你的工作的意思。”

“我明白的。”千葉忙笑著點了點頭。

“高階!”山下羽大笑了起來,“不愧是清川澈,聯想力就是超人一等……居然把精神分析和談戀愛這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都聯絡在一起了。”

“我倒覺得,清川君說得很有道理呢。”中野雪笑著說——

飯後,他們五個人一道走出了飲食店。在大門口,中野雪笑著對山下羽說:“山下君,今晚真是多謝了。”

“應該的。在你們東京人面前,我們札幌人唯一可以驕傲的,或許也就只有我們與生俱來的人情味了……”山下羽笑著看了千葉一眼,“千葉小姐,要不要我和清川送你?”

“啊,不用了。”千葉忙笑著搖了搖頭,“我和長谷川、中野他們是同路的……到時,我只要在中途下車就可以了。”

“那好吧。”山下羽笑著對長谷川他們三個人鞠了個躬,“諸位,以後有空,我們再聚吧。”

“好啊。”中野雪笑著說。

“那麼,再見了。”長谷川說。

千葉這時看了清川澈一眼,微微欠了欠身:“清川君,那麼,保重了。”

清川澈微笑著點了點頭:“謝謝你。――再見。”

看著千葉他們走開時,山下羽笑著問:“清川澈,你給我從實招來!你到底是想和千葉小姐先來一場純精神性的分析遊戲呢?還是直接進入一場以心易心的戀愛遊戲?老實說,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著實令我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之感。或者說,我原本沒想到,你這個看似漫不經心的人,居然會有這麼強的攻擊性……不,用千葉小姐的專業術語來說,應該是極有侵略性才對,連以心易心這樣的戀愛條件都直接開出來了。”

“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清川澈橫了他一眼,邁步開始往前走,“快走吧,我很困,想回去睡覺了。”

山下羽趕上了他:“喂,清川澈,這個晚上,倘若不是我一直在旁敲側擊……你哪會有機會當眾說出類似於以心易心這樣的肉麻話來?你準備拿什麼謝我?”

不知為什麼,清川澈這時突然想到了長谷川在這個晚上一直保持著的那種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想,倘若長谷川真的看出了點什麼,那會怎樣呢?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未免有點可笑,或者說,他為什麼要怕別人,甚至是千葉本人知道自己對她有好感呢?難道說,他覺得自己看錯了千葉,因此想否定自己的判斷?亦或是,基於某種恐懼,他在潛意識裡想逃避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山下,你說……一個人可不可能會記得,很久以前在某個地方和自己擦身而過的某個人?”清川澈突然問。

“那要看是什麼人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如果對方是個很美的女人的話……”

清川澈搖了搖頭:“倘若是比較普通的某個人呢?或者說,對於別人來說,她可能是普通的;但對於你自己來說,好像又不算太普通……”

“你說的……是不是千葉小姐?”山下羽側頭看著他,“你以前見過她?”

“不是。――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夜幕中,山下羽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你這可不像是隨便說說的表情。”

“隨便說說……還要有什麼適當的表情嗎?”清川澈不以為然地說。

“澈,不知道你媽媽對千葉小姐的第一印象是怎樣的……”山下羽笑了笑,“不過,就今晚來看,她們實在是同一類人。因此,我想,她們之間,只可能是要麼彼此欣賞,要麼互相排斥,恐怕不會有什麼中間路線可走。”

“山下羽,你想到哪裡去了?”清川澈說。不過,他其實也有些好奇,心想,當他的母親看到千葉的時候,會有怎樣的感覺呢?他確信,千葉一定非常像年輕時的她:當然,不是指相貌,而是氣質……不過,他很快便搖了搖頭,不想再浪費時間去思量這種對他來說不太有意義的事了。或者說,這個問題的答案,或遲或早,他總會知道的。

這時已近深夜,九月下旬的札幌秋意也已是極濃,他不由想,真快,再過不到一個月,甚至就是在他從南亞回來的那個時候,北海道應該就會進入漫長的冬天了。

在札幌長大的他,自然是不懼北海道的漫漫嚴冬……可從小生長在東京的千葉呢?她怕不怕?還是說,有一天,她也會和他一樣,愛上北海道那安靜而神祕的蒼茫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