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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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反目成仇
第21章 反目成仇
我被嚇壞了，那女子變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刻臉上血色無異於常人，下一刻就慘白無比好像死了有十天半個月似得，這種隨心所欲收放自如的易容術，比只會往臉上化妝的老妖婆不知道高階了幾百倍。
我可能不清楚這女子到底有多厲害，但師父明白啊，他如臨大敵，本來之前還信心滿滿能收了這養屍人的，現在只得護著我往後退，一直退到了屋外，讓對方有了可以逃跑的餘地，不至於狗急跳牆直接開打。
畢竟是道上混江湖的，可不是山裡的綠林強盜一言不合就打起來，男子抓住女子的肩頭讓她鎮定下來，然後擋在女子面前抱拳。“前輩，把自己人寄存前輩之所是在下有眼無珠得罪了前輩，在下這裡給前輩陪個罪，也希望前輩能寬巨集大量放過我們，我們帶上自己人馬上就走，以後絕不會出現在新沙。”
師父沒有說話，讓我躲在他的背後，同時一臉警惕的看著對方，左手已經暗自掐訣隨時準備打上一場。
這養屍人見師父不為所動，還想用談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前輩，我知道歷來煉屍門名聲不好，但前輩誤會了，我們所煉之屍皆用於正道，絕不幹傷天害理之事。如果前輩不信，大可跟我到煉屍門走一遭看看真假！”
男子神情不容置否，似乎很想證明自己，可師父卻冷笑。“煉屍的極致不是活死人，但活死人卻是煉屍門所煉最為陰邪之物。首先，死者必須死於意外，心中怨念難以化去，死者魂魄無法超度而久留於體內，在死者屍體腐敗之前行煉屍之法，便可練成活死人。但活死人不同於普通殭屍，有魂有體，甚至還記得身前的大仇，若想讓活死人聽從養屍人的安排，必須讓活死人飲大仇之血，方可讓養屍人有恩於活死人，駕馭活死人。”
師父講完之後，男子的表情已經震驚無比，雙眼瞪著師父。“敢問前輩，以前是否是我煉屍門人？不然如何對我門如此清楚？”
師父沒有回答他，反而看向那個女子。“我看這姑娘年紀約莫二十出頭，身體並無明顯的外傷，應該是死於被他人下毒才能練成活死人。據我所知，煉屍門中活死人皆為如此，若不觸控到肌膚冰涼，根本看不出死人活人，天底下哪有那麼多毒害他人之事？煉屍門為了省心，就會專門物色物件，挑撥其仇家下毒致死，前後都在控制之內，不但非常節約時間，而且練成之後的活死人因外表無任何外傷，看起來跟常人無異，更是能隨時跟隨養屍人行走世間，比起一般的殭屍用起來方便多了。”
可能除了煉屍門自己，最瞭解他們的就只有師父了吧，看著師父把他們殺人煉屍的方法一一都說了出來，男子甚至都產生了一種錯覺，還以為師父是煉屍門哪位已經退隱了的門人。
活死人智商不高，但有魂有體初具心智，甚至有修為高深的還能明辨是非恩怨，這女活死人顯然被師父那一番話說動了，愣著神在那裡回想著自己死前的種種經過，看到她那木訥的表情，師父終於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沒有危險了。
我當時年紀還小，師父的話聽得可謂雲裡霧裡，但第一感覺就是這煉屍門非常恐怖，再看女活死人的時候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我現在不光是遇上女鬼女妖了，還遇上女殭屍！這到底是什麼運氣？
男子很快反應過來，他知道師父絕對不會是門中某個退隱多年的前輩，只有可能是與煉屍門深仇大恨的大敵，不然不可能那麼瞭解煉屍門。而且師父說這番話可不是為了跟他拉關係，而是要點醒這個活死人。
似乎已經注意到活死人臉上疑惑的神色，男子趕緊回頭倉皇的解釋道。“小雨，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狗道士說的那樣，我們根本就沒有害死你，你……”
小雨此刻眼神極為陰冷，但不是看著我的，而是看著這個養屍人，養屍人也感覺到了她的憤怒，看著她那雙已經被怨氣遮蔽的眼神，養屍人知道她隨時都可能暴起殺掉自己，於是不自覺的後退，與她拉開距離。
“主人，他說的是不是這樣？我是煉屍門有意煉出來的？”小雨一個字一個字的質問道，看得出來她目前的心智還並未成熟，但這樣的活死人對沒什麼準備的師父來說，卻是致命的威脅。
養屍人還保持著冷靜，盡力安撫著活死人。“小雨，你來我們煉屍門也有三年了，怎麼會因為他一句話就不相信我？我們不是他說的那樣，你是死後屍氣上身才變成殭屍的。”
小雨其實很迷茫，她其實一早對此就有了懷疑，聽我師父又把煉屍門煉屍的方式說的那麼仔細，便更加的懷疑了她的主人。但說起來這男子才是她現在的‘親人’，小雨心中充滿了不確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雨迷惘的看向師父。“前輩，你有什麼能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們來這裡只做了簡單的準備，以為用小鬼壓制住了黑毛殭屍就萬事大吉，誰知道這養屍人竟然是煉屍門的人，而且身邊還帶了一個活死人？要知道，活死人在煉屍門中的地位比一般的弟子還高，這養屍人身邊帶著個活死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弟子。
直接與活死人發生衝突，師父現在肯定是勝少敗多，但活死人從很大程度上來說，特別是思維上面來說其實與常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只不過智商低智商高的差別而已，他們會被煉屍門所用，其實也只是被洗了腦。
他們是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的。
如果師父一早知道是煉屍門的人，他絕對不會只做這點準備，但事到如今他只能鋌而走險說服活死人，希望能把她從傳銷組織中救出來。
師父親切的回答小雨。“孩子，如果煉屍門真想幫你，應該將你的遺體焚化，超度你的魂魄，讓你投胎轉世找個好人家才對，而不是像現在，以諸多借口挽留你，以世間唾棄殭屍而威脅你，你現在好像‘活著’，但你真的像個人嗎？”
小雨看著自己的雙手，冰涼無比，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除了鮮血沒有味覺，嗅覺只能嗅到人和活物的氣息，而聽覺只能察覺到人和活物的心跳，眼中的世界灰白，整夜整夜的沒有睡意，心中無時無刻躁亂無比，就好像被囚禁在地獄，魂魄無時無刻不接受著這殘酷的處罰。
小雨崩潰了，醞釀在心中已久的疑惑變成了肯定，煉屍門如果真的想幫自己，為什麼要讓自己每天都忍受著這樣的折磨？而她，從頭到尾只是想要一個解脫而已！
‘叮鈴~’
一聲清脆的鈴鐺聲，男子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個古銅色的小鈴鐺，放在眼前搖了一搖，那時師父便將我的雙耳捂住，小雨臉上憤怒的表情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迷失，然而再轉為怨氣。
本來已經轉身面對男子並且就要準備發動攻擊的小雨，忽然轉身看向我們，她的眼神渙散，就像一隻普通的殭屍那樣，繃直著身體雙手筆直的朝前方伸出，男子一搖，她就朝前跳一步。
“惑心鈴？煉屍門至寶竟然在你手裡，難道你就是現任掌門？”師父驚呼道，我那個時候還從未見過他那麼震驚的表情，事後我才明白，這次可直接得罪了整個煉屍門。
“我不是掌門，但家父卻是煉屍門第一百零四代掌門！狗道士，我好言相勸你不聽，反而破我活死人，今日不取爾等狗命，難平心中怨憤！”我們不知道，這小雨是煉屍門少主最喜愛的活死人，平日裡不光保護他的安危，而且兩人的感情也十分複雜，雖為主僕但感情卻逾越了主僕的關係，少主很喜歡她。
現在師父讓兩人反目成仇，知道真相的小雨幾乎沒有可能再回到他的身邊，反而還會將他當成大仇，無時無刻不想痛飲他的鮮血。
而少主對小雨也有很深厚的感情，雖然她是殭屍，但當她剛剛怒目看著自己的時候，少主的心碎了一地，想到日後兩人反目成仇，少主便對師父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他。
“你們這兩個狗道士，都去死吧！”煉屍門少主臉上流露出瘋狂和殘忍的笑容，隨著他手中的鈴鐺搖起，小雨第一時間朝我衝了過來，就連一直被控制在舊房子裡的黑毛殭屍，也全然不受身上桃木刺、符紙還有小鬼的束縛，身體不聽使喚的動了起來，也開始衝向我們。
惑心鈴可怕的地方在於，它能操控殭屍無論在什麼樣的條件下，都聽它的指揮，也就是說除非整個摧毀殭屍，不然沒辦法叫殭屍在惑心鈴控制的情況下停下。
兩隻殭屍都一齊撲了上來，為了自保師父沒辦法再幫我捂住耳朵，現在再取軒轅神劍為時已晚，他反手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鮮血噴在手中的桃木劍上，提著桃木劍就殺了上去，凶多吉少。
沒了師父幫我捂住耳朵，我聽到惑心鈴的聲音，腦袋彷彿要裂開，連步子都站不穩，手上的桃木劍掉在地上，連同口袋裡的真火符也一同滑落，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見過幾次鬼罷了，我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不可能僅憑這副脆弱的孩子身體抵禦住惑心鈴的攻擊，還撿起桃木劍衝上去幫助師父。
我摔倒在山地上，石頭還磕到了我腦袋，我痛苦的在地上打著滾，聽到那邊師父好像被小雨打得又吐血，心想這次真的完蛋了，連師父都搞不定，就以為要死的時候，一聲清涼忽然在腦中化開，惑心鈴的聲音好像不存在一樣。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