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死相依

正文_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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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死相依

火光漫天吞沒了大半的城池,濃烈的黑煙,灼熱的火焰,無不逼迫著人發瘋,此時康莊城內一片混亂,凡是還能夠調動起的軍民全都集中在了西城門,隨著一聲令下,盡數殺吼著衝了出去。

黑壓壓的一片人數也不算少,對於此時環抱著猶如滾滾濃漿烈焰的康莊城,城池西側就像是終於耐不住燃燒崩壞洩湧而出的洪流,這是他們唯一求生的機會,即便不受任何人的統領,卻可以同時發起最搏命的衝擊。

“城破了。”帶著一種必然的語氣,沈雲理負手立在遠處山頭上遙遙遠望著激戰中的戰場,當看到人流外湧的時候自然地開口感慨道。

“嗯。”同樣專注地緊盯戰情,沈雲熙看到西城口大開心頭的鬱結總算是鬆了下去,久病的憔悴面容上也終於有了些許的欣慰之色,微揚起脣角低聲輕笑道:“比預計的還要早。”

俊眉輕皺,雲熙說的沒有錯,沈雲理的目光掠過整座城池,仔細地觀察著周圍動向,心中不由得又警惕了幾分,確實是要早,早得讓人覺得蹊蹺,那個被視作神明的南蠻王后,連影子都沒有見到,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金蟬脫殼,在包圍圈中偷偷潛逃了。

多想無益,已經到了決勝負的時候,此時的康莊城完全成為了一座孤島,沈雲理早已命幾路大軍攔截了增援的可能,所以南蠻王后在不在城中很快就會有個定論,沈雲理不準備再推論下去,抬手叫過墨染開口下著命令:“四面增兵,突破後南,北,東三面城門嚴防死守,另增派鐵騎營劫殺西門逃軍,反抗者格殺勿論——”

沈雲理還在思考著第二輪包圍的部署安排,手臂卻被人拉拽了一下,沈雲熙抬手指著康莊城南門的方向,稍顯焦急道:“三哥,你看。”

目光奔向雲熙所指的方向,一個身著白衣的人竟然在南苑軍後方殺出,同樣是騎跨著一匹通體雪白的神駿,其速度之快猶如幻影一般,更恐怖的是他竟然只是憑藉著一己之力,揮舞起手中長刀,就在墨黑色的南苑大軍之中斯開一條缺口,趁著衝破南門之時,孤身闖進了城內。

好厲害的身手,不知道是敵是友,所幸只有他一人衝陣,如果所有南蠻計程車卒都有如此驍勇,這一戰恐怕就勝負難分了,沈雲理眉宇間的憂慮又憑添了幾分,尚且猜不透多謀善戰的南蠻王后還藏著什麼後手,側過身向著墨染問道:“那是誰?”

沈雲理看不出,墨染也同樣摸不著頭緒,細細回想了一番也未曾聽說過南蠻還有這樣一號人物,不禁為難地實話實說道:“太遠,看不清楚。”

“罷了,先——”此處與城池相距實在是遠,沈雲理便不想再徒勞發問,正要發號施令的時候,卻又有幾道人影從正北方向殺出,不過這一次他第一時間就辨認得出來,脣角輕挑有些不理解地念出:“邱天皓?”

打仗真熱鬧,有往外衝的,也有向裡面去的。”旁人都穿著厚重的鎧甲,唯獨蘇慕白一身青翠的華服,立在這群士卒中間也還是那個翩翩公子,只是挑眉看著不顧性命往火巢中衝去的人覺得好笑,不禁淡淡地嘲諷了一句。

抬偷瞄了一眼說話的蘇慕白,沈雲理脣邊也掛起笑容,這一個個來來去去的是沒看得起我南苑軍?既然是送上門的禮物他沒有理由不收,如此一來也可以徹底繳了南蠻王族,想必吞併南蠻都指日可待。

先命人傳了之前的安排,沈雲理自己也開始整裝,隨時準備著披掛上陣,領軍下山展開最後的圍剿,然而就當他跨上馬匹全軍待發之時,身後的樹林裡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不多時一隊人抓著個衣衫襤褸的漢子過來。

“什麼人?”高高騎在馬上沈雲理掉轉回馬頭,看著被押解上來的男子應該是南蠻人,原本以為是個刺探軍情的細作而隨口一問,卻想不到士卒回道:“巡邏隊在山林抓到的,說是個南蠻的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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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火勢越來越大,無處不瀰漫著刺鼻的焦糊氣味,城中的百姓和南蠻兵早已逃散殆盡,空蕩蕩的康莊再難尋到幾個活人。

“哈哈。”火焰很快也蔓延上了行軍府邸,好在這時南蠻王后所在的大廳位於府邸正中,尚且沒有染上危險,可是此刻的拓跋藍已然迷失了神智,拖著寬大的紅袍在廳中東倒西歪地打著轉,笑聲更是比那尖銳的嚎叫還要刺耳。

“啪嚓!”脆響乍起,一罈烈酒被生生摔碎在地上,酒汁四溢,緊接著第二壇,第三壇……濃烈的酒香迅速侵佔了人的嗅覺,可是如此拓跋藍仍覺得不夠,抱著一大罈子窖存的十里香狠命地潑灑著,口中似憂似怨地嬉笑道:“業障,前世報!今世報!來世——還有來世,哈哈——”

“啪!”最後的一個酒罈也被摔破在了地上,拓跋藍似乎虛脫了力量,周身都沾滿了酒水,搖搖晃晃著又兜轉了幾圈,腿下一軟便摔倒在地上,可是口中的絮念始終沒有停斷。

笑夠了,拓跋藍趴在地上終於笑不動了,濃豔的妝容掩飾不住她臉上的悲涼,一雙犀利了一生的鳳眸再沒了曾經的華光,緩緩蘊起苦澀的淚水,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

“生無悔,死亦無悔——”軟弱地安撫著自己,拓跋藍知道站在這樣的高位總會有那麼一天,可是這一日來的還是有些突然,而且她沒想過,自己的一生竟然終結的如此失敗,越想越是心痛,痛到極致手上便狠狠地使力拉開,向著身後一拋。

火焰瞬時湧起,藉助著酒力比屋外的火苗躥升的更快,原本就奪目鮮豔的紅綢熊熊燃燒起來更加的刺眼,在這片由自己一手點燃的火海之中拓跋藍慢慢再度趴回地上,那冰冷如此的誘人。

“結束吧,就這樣結束結束。”淚水

順著眼角滑下,孤傲了一生的拓跋藍選擇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這是她身為君王的使命,也是身為母親所能盡的最後能力,為自己的兒子壯烈地捍衛住王權。

煙霧滾滾嗆得她從內而外的難受,即便如此拓跋藍仍舊側躺在地上沒有任何的掙扎,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虛無,就在她以為距離結束不遠的時候,耳畔間似乎傳來了熟悉的馬蹄聲。

錯覺嗎?死亡前最後的懷念。

“藍藍!”拓跋藍迷糊間聽到的不是錯覺,隨著一聲焦急的呼喚,身著白色武服的邱意哲出現在正廳門口,隔著重重濃霧還是一眼發現了倒在地上的拓跋藍,快步衝了進去。

“意哲?”話音很慢,拓跋藍連睜開眼睛都已經極為費力,卻又極端努力想要抬起手摸上那張熟悉的臉,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或許也只是個生死之間的幻覺罷了。

“是我,是我。”看著懷中人奄奄一息的模樣邱意哲的心都碎了,彎身想要抱起她出去,口中不住地咬著淚意道歉:“藍藍,我來遲了,我帶你出去,別怕。”

眼前的人不是夢境,這感覺讓垂死的拓跋藍多了些力氣,眨了眨眼卻搖著頭不肯起來,顫微著嗓音笑道:“沒用了,救不了我。”話還未說清楚,深紅的血色已經順著脣角滑下,如此觸目驚心。

她是先服了毒的,拓跋藍連對自己都是如此的狠絕,一杯酒斷送了自己的退路,可這也是她本性裡的乾脆,愛一個人亦是乾淨利落,無怨無悔。

“你,不是走了?”恩斷義絕夫妻情盡,這原本就是拓跋藍的計劃,她自己一個人死就夠了,何苦連累上心不甘情不願的他,等自己死了也就沒有了執著,不論邱意哲再選擇與何人在一起自己也都不會嫉妒,只是萬萬不曾料想到,他走了,竟然還會回來。

沉默不言,心思深沉了良久,邱意哲終於放棄了執著,而當他看見拓跋藍脣角不能挽回的殷紅時,無奈而頹廢地坐在了地上,只將二十年的髮妻溫柔地摟在懷中,若不是被團團的火焰包圍著,這畫面原本也是萬分溫馨。

“有妻才有家,藍藍要我去哪裡?”邱意哲的平靜甚至超過了決心赴死的拓跋藍,脣角清淺的笑容就好像回到了兩人少年初識的模樣,那時他便是一身清雅的白,而她是草原上綻放的最為妍麗的花。

一句話說動了心中最軟的位置,眼淚註定再難休止,簌簌而落的淚水彷彿流盡了拓跋藍一生的辛苦,再愛人柔軟的懷中終於諾諾委屈起來:“心不在我,怎會視我為妻?”

原本是發自內心深處的一聲控訴,邱意哲卻不覺刺耳,厚實的掌心廝磨在拓跋藍黑亮的鬢髮,四十幾歲的她依舊貌美如初,旋即脣角輕笑,竟然流露出少年的青澀,淡淡應道:“藍藍說的是,心不在你,怎麼可能守在你身邊二十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