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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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懺悔
等到心跳平穩了之後凌楚楚才探出了頭，眼前早已沒了曾柔的身影。
“請問，有人在嗎？”
疑惑的四周看了看，凌楚楚站在門外看到。
從門外可以看到廳裡的擺設，那裡就像廟裡進香跪拜的廟堂一樣，裡面擺放著佛主的雕像和供桌、供人跪拜的坐墊等。
喊了幾聲都沒人回答，凌楚楚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從她知道曾姨給二少爺下藥的時候起，就明白曾姨只是個擅於做表面功夫的壞女人。這個較為偏僻的地方就只住著大太太，剛才曾姨很明顯就是從大太太這裡走來的！
叫了好一會兒這裡都沒人響應，曾姨是不是對大太太做了什麼？！
“大太太你在嗎？我要進去了哦”
凌楚楚一邊問一邊往裡走去，心中的不安在逐漸擴大。
一扇虛掩著的房門擋在了凌楚楚的面前，隨手推開一點點，凌楚楚驚喜的發現大太太背對著她側著身坐在**，顯然沒有受到下藥等之類惡意的對待。
房間裡除了大太太之外便沒有第二個人，方才叫喚她的那個小女僕不知道去了哪裡。
張開嘴，凌楚楚大字還沒喊出口，一陣抽泣聲便在靜謐的空間中突兀的響起。
凌楚楚愣在當場。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她”
纖細修長的雙手此刻正拿著一張相片，大太太的手在抖動著，淚也一顆一顆的往下滴。
凌楚楚收腳剛要往後迴避，一聲呼喚卻在此刻響起。
“楚楚小姐，抱歉讓您久等了。”
小女僕急忙上前說道，一雙晶亮的眼睛緊張的看著門裡的情況。
“看到沒人，所以我就進來了。”
凌楚楚尷尬的解釋。
“沒事，是我疏忽了。”
大太太剛才有客人，所以支開了她。
想不到那個人離開得如此之快，她不過是迴避了一下子而已，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楚楚小姐進來了。
“大太太，楚楚小姐來了，方便見她嗎？”
小女僕低聲問房裡的人。
“讓她進來吧。”
也許聽到門外的聲響之後便做了些補救，凌楚楚再次聽到大太太的聲音時，已經發現她的聲音平穩多了，沒有再帶著哭腔。
小女僕對著凌楚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凌楚楚入內。
“不介意她在門外候著吧？”
起身面對凌楚楚，大太太問道。
“不介意。”
凌楚楚搖頭。
大太太這個問題問得那麼自然，顯然是剛才前一位客人有過要求，否則她進來的時候不會沒有人在外面候著。
小女僕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這是老爺年輕時候的照片嗎？”
看到大太太手裡的相片，凌楚楚驚奇的問道。
相片裡的人模樣和冷旭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但是因為年代問題照片已經有些發黃，加上那個年代穿的衣服，凌楚楚一眼就能辨出相片裡的人不是冷旭而是冷天翔。
“嗯。天翔不喜歡照相，這張照片是當年為了
我而心甘情願照的。”
大太太帶著欣喜說道。
很多年過去了，可當年幸福的點點滴滴她還清楚的記得。
可惜，後來一切都變了
“呵呵呵”
看著大太太眼紅紅的還有哭過的痕跡，可一提到冷天翔時又那麼興奮的神情，凌楚楚尷尬的笑了笑。
上一輩肯定有很多的恩恩怨怨，只是這些恩怨都被藏在了和平的表象之下。
“楚楚。”
“在。”
陷在思緒裡的凌楚楚聽到有人喚自己，急忙應答，那可愛的樣子讓溫柔睇著她的大太太微微笑了起來，凌楚楚也跟著笑了。
這好像是大太太第一次這麼鄭重的喊她耶，而且喊的還是她的名字，她記得以前冷宅有活動的時候大太太並沒怎麼在意她。
難道說
最近發生的這件生死大事，已經讓大太太注意到了她嗎？！
“告訴我，你喜歡熠兒嗎？”
果然，大太太問的第一句話就證實了凌楚楚的想法。
“我”
大太太叫她來，果然是和大少爺的事情有關!
“一定不喜歡吧，不然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
大太太幽幽說道。
凌楚楚原本以為大太太在責怪她，可當她看向大太太時，卻看到了大太太溫柔無比的眼神，是一種愛憐的、乞求的、沒有絲毫責怪的眼神。
“大太太，對不起。”
這樣透徹的理解、這樣溫暖的眼神讓她想哭。
從來都沒有人能體會她的心情，可大太太卻能。
她是那麼的溫柔包容，即使她並不愛她的兒子。
“楚楚，我想在扭轉你對熠兒的看法之前，必須說說我和熠兒這些年過的生活。”
大太太一臉真誠。
“也許你想象不到，我和熠兒有段時間曾經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
親暱的拉著凌楚楚坐下，大太太緩緩說道。
漂亮如兩潭碧水的眸子望著遠方，憶起了過去的時光，大太太臉上浮現絲絲苦笑。
“你們”
凌楚楚臉上則是出現了驚疑之色。
出身高貴、衣服華美的大太太和大少爺？
而且兩個長相如此出眾的人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那他們的麻煩豈不是很多？！
“你也知道我這張臉不適合在外面拋頭露面，而且那時候我又年輕，街頭那些幫派的爭鬥幾乎都因我而起。不僅如此，我們還遭到了好幾次莫名其妙的追殺好在熠兒自小便接受家族的磨練，那段屈辱的日子，是他為我擋下了那些人的侵犯，我還清楚的記得，熠兒用槍擊斃第一個人的時候年僅八歲他小小年紀就在刀光劍影中度過，小身子總是佈滿了傷痕”
“那時熠兒為了我更努力的去磨練自己，他現在的一身好體魄就是那時一直不停磨練自己而打下堅實根基的。只是身處黑暗的社會，又要保護他自己和我這個什麼事都不懂做的柔弱母親，他的性格開始變得暴戾殘忍，開始懂得了給別人生路就是給自己死路的這個道理後來沒幾年我們就被天翔找到然後接回了冷家，縱然不再
面對那樣整天廝殺的場景，但是熠兒依舊要接受家族的磨練，性格也變得越來越怪了。”
大太太頓了一下又說，說了一下又停下整理自己外露太多的情緒，終究是教養良好的女子，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言行舉止。
“八歲開槍殺人”
凌楚楚喃喃自語，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
那個年紀不是童年時天真可愛的時候嗎？那時的她還窩在爹地媽咪的懷裡吵著要聽故事呢！
“都是我的錯，如果那時候我沒有突然離開冷家”
大太太突然止住，目光虔誠的看向房間裡的另一尊佛主金像，似乎在禱告著什麼。
“大太太，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了，您也不必太自責。當時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否則也不會離開家，我相信一定是的。”
看到大太太自責的樣子，凌楚楚安慰道。
帶著兒子一起離開自己深愛著的丈夫，大太太一定是迫不得已才會這麼做的。
“那時候我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情人神共憤的一件事所以我不算是離開反倒是逃避了呵，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懂。”
輕搖了搖頭，大太太漂亮的眼瞳裡出現了孤單的落寞，夾雜著對過去的懺悔。
“大太太，您這些年一直誠心向佛，老天爺都能看到的。”
她想，大太太多年來一直誠心向佛，為的就是像上天懺悔。
“真的嗎？”
綠眸裡出現了一絲光芒。
“真的。”
凌楚楚急忙點頭，但是大太太的眸光還是漸漸暗沉了下去。
“可老天看到了，人卻沒看到逃避了那麼多年，我終究還是個阻礙。”
光芒一閃即逝，大太太臉色悽然的說道。
她以為她不和她愛的天翔同房、不爭取任何人的利益、整日誦經唸佛不管事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可她想錯了，原來她在別人眼裡還是一個阻礙。
“大太太”
凌楚楚想繼續安慰，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瞧我，一說就離題萬里了。”
苦澀一笑，大太太從憂傷中回神，笑靨如花，看得凌楚楚幾乎呆掉了。
“楚楚，其實今天叫你來沒什麼事，只是想和你說一些關於熠兒過去的事情，希望能幫助他改變一些你心中之前對他的看法。熠兒的性格是我一手造成，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
“大太太別那麼說，我承受不起。”
大太太、大少爺和她一直都是主僕的關係，大太太如此對她說話，真是讓她折壽了。
她一直都不認為自己的位置有多高，她清楚的明白，如果少了大少爺的喜歡，她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個普通到了極點的沖喜女傭而已。
“我是個失敗的母親，年輕的時候為了追逐自己的愛情我付出了太多，可自己的親生兒子卻沒得到我這個母親一分半豪的愛，在顛沛流離的那幾年也才盡到了一點點身為母親的職責，前提還是在熠兒的保護下才做到的楚楚，我還沒見過熠兒如此喜歡過一個人。你離開的那幾天我第一次看到堅強的熠兒如此頹廢，他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