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3章 進城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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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第3章 進城看看去
這就是這家人的早飯？到底是窮到什麼程度？難道以後她就要過這種清苦的日子了？老天啊，你這懲罰也太重了點吧？這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怎麼能填飽肚子啊？更不用說她旁邊這個十二歲的少年了。
看這一家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南秋瞳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吃。
那稀粥只能當水喝，而那野菜，入口之後除了一股土腥味在沒有別的味道，什麼油鹽醬醋的味道，她一樣都沒嚐到。這讓山珍海味餵養長大的南秋瞳如何忍受？
以前大手大腳慣了，即使是鮑魚龍蝦，只要吃不下了也是說扔就扔的，可是現在，就這麼一碗米湯和一碟野菜，“我吃不下了”這句話南秋瞳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的。
看著其他人近乎虔誠地進食，南秋瞳只能硬著頭皮將野菜塞進嘴裡，嚼也不嚼就直接吞到肚子裡。這是從小到大她吃得最艱難的一頓飯。
“今天怎麼吃這麼快？餓了？娘這些也給你吧。”見南秋瞳狼吞虎嚥的樣子，南夫人將自己的那碟野菜推倒南秋瞳面前。
還來？開什麼玩笑！
“不用了娘，我吃飽了。”南秋瞳笑得純良無害，又將碟子推了回去。
“真的？”南夫人疑惑地看著南秋瞳。
“當然是真的了。”南秋瞳嘿嘿一笑，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吃飽了就好，吃飽了就好。”南夫人低下頭，似乎有一滴晶瑩的水珠滴落碗裡。
吃飽？就這米湯野菜，怎麼可能吃得飽？每日三餐都是這樣的食物，南夫人如何能不清楚？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
他們家老爺只會做生意，可自從那次生意失敗之後，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東山再起了，整日就是喝點小酒，晒晒太陽，就連踏進誰家的鋪子都會渾身發抖，想是當年的事情衝擊太大，再也無法振作了吧。
家裡剩下她一個女人和三個孩子，最大的南秋瞳才十五歲，最小的南秋圖才十二歲，能指望這些孩子做什麼？就只能靠她給別人繡點繡品過活，可在平城這樣的偏僻地方，又能掙幾個錢？苦了她的孩子們啊……
看著被悲傷環繞的南夫人，南秋瞳的嘴角抽了抽。她……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可以不要這麼悲傷嗎？她最不會應付這種氣氛了。
“那個……爹、娘啊，我在城裡轉轉，中午不用等我吃飯了。”
“你要去哪？”這孩子，平日裡不常出門，除非要她去買個什麼東西，今天怎麼了？
“只是去轉轉。”南秋瞳嘿嘿一笑，“對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爹、娘，能給我一個銅板嗎？”
她需要錢啊！這樣的飯菜，再多一頓她都受不了！
“是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嗎？”南夫人抬頭看著南秋瞳。
“也不是。”南秋瞳搔搔頭，“要是沒有就算了，那我走了。”
“等等！”南秋瞳才剛邁開腳，南夫人急切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咱家是窮，但是這一個銅板娘還是有的。給，你拿去，想買點什麼就去買，啊。別擔心，家裡有錢。”
“恩，我知道了。”南秋瞳接過那一個銅板，握在手裡的時候突然覺得這銅板有萬金之重。
想來這家裡的錢必然是不多的，這一個銅板必是佔了相當大的比例了，這一枚銅板，是南家夫婦對女兒的疼愛，如何能不重？南秋瞳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突然覺得有一道不太友好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南秋瞳微微挑眉，沒有大幅度的動作，只是眼珠子轉了轉。
南秋月？呵，不就是一個銅板嘛，還至於讓她嫉妒到面部扭曲嗎？再說了，她南秋瞳可是南家夫婦的親生女兒，不對親生女兒好點，難道還真的對南秋月這個外人好？
“姐，我也去。”將最後一片野菜塞進嘴裡，南秋圖也站了起來。
“唔，圖圖還是不要去了吧。”她要做的事情，好像不太適合小孩子誒。
“我要去。”
“瞳瞳，你就帶他去吧。你們姐弟倆很少一起出去不是嗎？”南夫人笑眯眯地看著自家的一對兒女。
“唔，那好吧。”南秋瞳笑笑，拉起南秋圖的小手，走出了破敗的院子。
不知道這位夫人要是知道她打算做什麼，還會不會如此歡快地讓她領著南秋圖出去。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家住在平城城外，雖然距離平城的中心不遠，可終究是不太方便。不會是因為沒錢買房子吧？看來房價問題古往今來都是一個樣子嘛。
“圖圖，冷不冷？”
沒記錯的話，平城外十里的地方是望不到邊的水域，也不知道是條大江還是片海。不過冬天的風會格外冷就是了，冷風才臉頰吹過，颳得人生疼生疼的。而她那一身滿是補丁的衣服也起不到什麼禦寒的作用。
“不、不冷。”南秋圖吸了吸鼻子，向南秋瞳身邊靠了靠。
她不知道這個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沒落的，似乎是從那個南秋瞳懂事起，就一直住在那破木屋裡。
木屋是還有家僕的時候建的，後來家裡實在是沒辦法支付工錢，那些家僕便紛紛離開了。
日復一日，不知道這種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他們是如何堅持下來的，總之她這個千金小姐是受不了，這種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日子，她是一天都受不了。
她人生的最高理想就是做一條揮霍無度的米蟲，但是按他們家現在的條件，她死了之後都無法實現這個願望，所以，當務之急是要弄點錢，不說發家致富，至少也要先解決溫飽問題啊。
“姐，我們進城去做什麼？”南秋圖打了個噴嚏，偏著腦袋看著南秋瞳。
“掙錢。”
“掙錢？”怎麼掙？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等著收錢就行了。”
南秋圖摸摸鼻子，跟著就跟著吧，真有錢收才好。
“呦，這不是南家的姐弟嗎？進城有事？”南夫人經常入城，有時會帶上南秋瞳或者南秋圖，因此他們家跟守城的這幫人還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