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6章 醫君愁腸夢裡溫1

第66章 醫君愁腸夢裡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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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醫君愁腸夢裡溫1

不知是否老天爺看笑笑裝病辛苦,有心要幫她,又或是見她信口開河,拿自己身家性命行騙,對神靈不敬,要懲罰她,總之這一場覺睡下來,她還真的病倒了。

體表發燙,神智迷糊,臉頰燒得紅紅的,醒來不到一刻鐘馬上就會繼續暈睡。

丹麒是個沒有經驗的,自然擔心得要死。煙嵐好歹侍候過她幾年,雖然不懂醫術,可是總覺得不大像小姐說的內傷復發,看上去倒像是感染了風寒發熱。

但他回想起小姐曾為他喝了牽機酒,雖然他自己沒事,可沉璧常說各人體質不同,所以方子是活的,醫理也是活的。他就怕是小姐憂心過度加上受氣勞累,引致毒發。

這麼一想,他倒是不急了,想著反正要跟小姐同生共死的,如果真的邁不過這個坎,他也跟著一起走好了,所以反倒鎮靜自若起來。

丹麒見到他不驕不躁,開始還忍不住刺他幾句,可他自己一副急躁的性子,加上也沒幹過什麼粗活細活,腿又不能動,再嘴硬,裡裡外外還不是得依仗煙嵐一個人。

不到半天,他也說不下去了,自己生著悶氣,怨自己不爭氣。

再後來,見到煙嵐確實比自己穩妥得多,且現在只他一個輕便人,要害死自己兩個還不是方便的很,漸漸的,心結也就慢慢鬆了。

他性子雖驕,卻非是不講道理,瞅見煙嵐支著單薄的身體忙進忙出,臉色一直不好,倒也不由開始擔心他,不時開口讓他歇歇讓他吃東西,當然是用命令的口氣。

煙嵐開始時總是拒絕,他原本就是心思重,一會兒怕食物不夠,一會兒擔心沒人找到他們,根本吃不下。也不敢歇下手來,只怕一歇下來就會讓自己想到不好的事情。

給丹麒說了幾次,漸漸不耐,便啞著嗓子說:“謝殿下關心,可煙嵐現在還有事忙,恐怕顧不上這些,請殿下先歇息吧。”

丹麒知道他是不肯聽了,便冷笑一聲道:“你倒有那麼大的臉,以為我是關心你!告訴你,我才不關心你呢,不過怕你撐不住也倒了下去,我找誰來侍候小悅!”

煙嵐一聽,氣得手直抖,原本拿著布蘸了酒正在給小姐擦身體,現下手攥著布抖得不行。到底氣不過,把布往地上一放,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拿起塊餅子就拼命幹啃起來。

他咬了幾口,噎得自己眼淚汪汪,又不敢浪費清水,只好含了一腮慢慢用唾液化了去,一點點的嚥下去。喉嚨火燒火燎的,胸口又糙又刺像塞滿了沙子。

他擦了擦眼淚,一回頭,呆住了。

丹麒撿了他的那塊破布,側了不方便的身體,替他做著做了一半的工作。他的動作很彆扭,到底是不敢挪動腿,扭著腰,卻很輕很細緻,小心翼翼的,好像怕大力些就會擦破了小姐的皮。

“你看,這種活我也會做。”丹麒頭也不抬,“又不是沒了你不行,你就不興慢慢吃麼,跟餓狗似的,說你是個王爺,誰信!”

“我本來就沒想當什麼王爺,我只想在小姐身邊,侍候她一輩子。”

煙嵐走過來,拿了他手上的布,繼續自己擦著。

丹麒挪正了腰,覺得酸,扶著自己轉了兩下。

“你現在都是她的人了,還是正夫,現在還說這風涼話有什麼意思。”丹麒覺得自己信口說出的話很酸,可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這樣想。

有點嫉妒,也有點害怕。

就算自己肯做小的,母皇也一定不肯。小悅現在跟若曦的皇室聯姻了,母皇不會敢動她,可她若是不肯讓他下嫁……小悅原本就嫌他性子不好,又是一向怕母皇的,這下可就更不會要他了。

他覺得鼻子一陣發酸,趕忙仰起頭來,背脊緊貼在粗糙的巖壁上,覺得硌得慌。

“你還不知道吧?”

煙嵐知道他那點兒心思,原本還記著他為難自己,想多瞞他幾天,但他看不得他這樣子。平時張牙舞爪的人,脆弱起來特別的恐怖,就像原本盎然的生命力一下子都從身體裡剝離出去,只餘下一個空空的軀殼,裡面充滿了絕望的空氣。

於是他告訴他了。

“小姐打算按我們若曦國的規矩來,入門來的爺不分大小尊卑,只按入門先後排坐序,大家以後彼此都稱爺,地位都平等。”

丹麒瞪大眼睛:“竟然有這樣的,那我不是……?”

忽然剎住了嘴,臉猛的紅了。

煙嵐“撲哧”一笑,點頭道:“您是慕容三爺。”

“那你是煙……二爺?”

煙嵐微笑道:“我的姓在若曦語裡面是光亮的意思,讀音就唸謝。”

“謝二爺!”

煙嵐掩著嘴,笑應道:“哎。”

丹麒見他笑,才回過味來,頓時臉一直紅到脖子去了。不過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是放下了,人眼見又生機勃**來。

他內心深處,對煙嵐的欺騙怨怪在其次,嫉妒才是主要的。

他想著小悅當日抬出任君行來,其實就是為了不願娶他。可到了若曦一趟,卻娶了煙嵐,明顯是厚此薄彼。

他現在知道了這重關係,才知道小悅當日不是胡亂搪塞他的,煙嵐也沒有霸佔了正夫的位置,更大的好處是,按這種規矩來,他自己就不算當了小爺,母皇該當便會肯了。

再加上小悅現在也不是一介白丁了,她娶了若曦的王爺,成了若曦的國戚,母皇就算衝著籠絡若曦國也會讓他下嫁的。

這種種關節他自己就算想破頭也想不出周全的法子,卻讓煙嵐輕輕一句給全擺平了,頓時對煙嵐生出感激之情來。

他原本毛躁的性子就跟煙嵐那溫婉的性子互補,現在因著這重關係,更覺得比以前親厚幾分。現在看著他是一點也不覺得彆扭了。只覺得煙嵐性子好,對他又忍讓,簡直比自己的姐姐更有耐心,排在他前面,服氣得很。

突發奇想,竟然提出要認煙嵐做哥哥來。

煙嵐很是吃驚,初時只是推託,當不過丹麒執拗。

丹麒的性子是見風是風見雨是雨,吃雞蛋馬上要見黃的,真要想去做什麼事情,千般盤算萬種心思,就是撞上南牆也絕不會回頭。

當下說兩人結拜,日後共處一門,只有更添親密,不但可以親上加親,對兩國的交好更有好處,還可以同負榮辱,互相擔待。

到了最後,連從市井間聽到的那些粗豪女子平時結拜掛在嘴頭的什麼“不求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也搬了出來。

煙嵐無奈,又想別人若這樣說,可能還有別的想法,但說的人若是心高氣傲又單純的皇子殿下,那是絕無虛假髮自赤誠的了。他也暗自感動,終於應了。

丹麒大喜,掙扎著要起來跪。

煙嵐只道非常時期一切從簡,讓他伸直了傷腿,半跪坐著。

拿了酒來,自己跪在他旁邊。

丹麒見過別人結拜,便依著回憶,揀幾句熱血沸騰的誓言給背了出來。

煙嵐也跟著他念了一遍。

這兩人中煙嵐比丹麒長了一年,便為兄,丹麒為弟。

兩人發罷誓,煙嵐拔開皮袋子的塞子,喝了一口酒,轉手遞給丹麒。

丹麒接來也是滿滿灌了一口。他掂著人家的粗豪姿勢,難得今日有機會模仿,便學了個神韻十足,喝一口酒倒撒了一多半在衣服上,還仰頭嘆道:“好酒,好酒,人生能得一好兄弟,此生足矣。”

煙嵐見他坐姿古怪,配著這般神情語氣只覺十分滑稽,在旁邊早就笑翻了。

忽然有人迷迷糊糊的說話:“你們……做什麼這樣開心啊?”

卻是笑笑被吵醒了。她睜著朦朦朧朧的眼睛,說:“渴。”

丹麒連忙把手裡的皮袋子湊到她嘴邊。

煙嵐正要勸阻,卻見小姐一氣咕嚕嚕的灌了半袋子,哪裡阻得住。

直到袋子空了大半,她才放開袋口,打了個嗝,話都沒說,埋頭又睡了去。

煙嵐見到小姐不辨味道,把酒當水喝,這病想是又重了幾分,一顆心又拎到了喉嚨口。

丹麒卻喜道:“小悅能喝下東西,比昨天不吃不喝的好得多了,煙嵐,她是不是快好了?”

煙嵐愁腸百結,卻也不得不附和道:“那是當然了。”

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一直是那種昏沉的天色,小姐弄的劍,反光孤零零的映在石壁上,令人心生淒涼。

不過這次卻是煙嵐過慮了。

笑笑的身體確實在康復中,她喝了酒,晚上又出了身熱汗,熱度便退了下來,只是因為醉酒,仍舊迷糊,體溫也仍然顯高。

她醉得迷迷糊糊,覺得周圍多了人聲,又有人搬動她的身體,她都覺得是在做夢。

後來聽到有人爭吵,一個熟悉的名字驀地鑽進她耳朵裡,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睜眼道:“怎麼了?”

正在爭執的三人突然聽到她說話,嚇了一大跳。

一人猛繞過攔阻的兩人,搶到她面前,大聲叫道:“太傅,你快去瞧瞧沉璧公子吧,他不好了!”

這人髮髻鬆散,衣衫凌亂,眼有紅色,滿臉憔悴,正是押送官鄭捷。

笑笑被她一嚇,剩餘的酒意都退個乾淨,猛的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