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16章 桃李舊識生惆悵4

第116章 桃李舊識生惆悵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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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桃李舊識生惆悵4

外面的人卻沒有跟著柳玉言一起離去,而是都衝了進來,一群蒙面黑衣人呈扇形堵住了出口。

笑笑覺得這場面看著怎麼那麼像奸黨滅門的戲碼呢。果然領頭那黑衣人目光炯炯的掃視了眾人一回,一揮手,眾黑衣人手裡寒光閃閃的利刃就往大家身上招呼。

笑笑大叫:“等一下!”一面手伸到圓桌底下板住桌腿一拗,把桌腿給拆了下來。偌大一個圓桌面翻側在地,桌面的杯盤“乒乒乓乓”碎落一地。

笑笑手持桌腿,正待施展打狗棒法擊退眾悍匪,忽聽旁邊有人一聲呼哨。

看來自己還沒有出招,身上發出的彪悍之氣已令眾賊心生警惕,這就呼喚同夥來了。那可不行,先得衝出一條血路。

她呼呼揮舞著桌腿,正要衝向眾人,旁邊有人說道:“用桌腿難看死了,這個比較適合你。”

斜裡遞過來一柄劍。

笑笑想也不想一把接了,拔劍出鞘,但見一泓秋水碧人眉睫,信口讚道:“好劍!”

忽然覺得不對,側頭一看,鍾儀正抱著手在旁邊笑笑的看著她。

笑笑呆了呆:“你沒事?你方才是騙我的吧?”若有所思,“你是設計騙她們順便把我也騙了。”

鍾儀見到她沒生氣,反而一副放下心事的樣子,不禁也有幾分感動,點頭說:“不錯,原本……”

笑笑忽把劍往她手裡一扔,吼道:“把人當猴耍很好玩啊!你自己保護自己!”

鍾儀見到那出鞘劍明晃晃的往自己扔來,手忙腳亂的要接,越急越接不住,左拋右沾之下,竟一把握住了劍刃。

笑笑也沒想到她竟這般大意,“啊”的一聲忙過來看,卻見鍾儀五指確實抓在鋒刃上,但還是好好的完整一隻,一點油皮都沒有破。

“呸,虧你還練鐵布衫這種老土功夫。”笑笑啐了一口。忽然想起,“這功夫起碼要三十年才大成,你現在多大歲數了?”

這時從外面湧進來一群官兵,人數是黑衣人的兩倍,廂房內頓時變得很擁擠,從敞開的門還看到外面廊上也站滿了官兵,房內眾賊全被包了餃子。

領頭的黑衣人看勢頭不對,往笑笑撲來,想劫持人質。

笑笑閃身躲過,身旁碧光一閃,鍾儀手中寶劍輕輕鬆鬆的把那人一條膀子卸了下來,那劍身還是一泓碧水,滴血未沾。

鍾儀懶懶地道:“全部拿下了,有反抗的就全殺掉,用不著留那麼多活口。”

說完一拉笑笑,右腳一伸,把在旁邊醉歪了的太守給勾過來,就在翻倒的圓桌面後面坐了下來。

笑笑耳邊聽得無數兵器破風聲,砍殺聲,慘叫聲,不時有熱乎乎的腥血點四處甩,雖然不懼,卻也暗暗皺眉。

鍾儀不知什麼時候把笑笑丟掉的劍鞘撿了回來,若無其事的還劍入鞘,道:“你剛才問我什麼?”

“我怎麼記得……啊,問你多大了。”

鍾儀聞言,放下劍,伸出雙手,扳著指頭數了起來,半天沒有數完。

笑笑見她耍寶,不再理她,悄悄蹙出去,拖了兩個暈迷的少年過來安置。那迷藥的藥效可真強,幾個少年被迷翻在地,眾人在他們身上踩來踩去,短兵相接,偶爾嫌礙事還踢上兩腳,竟然是絲毫不動毫無知覺,笑笑還真怕這幾個在暈迷中被踩死了。

鍾儀冷眼看著,“你還真會憐香惜玉。”

“好歹也是性命一條,這兩個要不是你留下他來,也不會遭一場禍事。”

“這話說得不對。每個人都有他的命,這兩個今日有禍,就算我不留他們,他們也逃不過去。”

“老妖怪!數了自己多少歲沒?”笑笑瞪她一眼。

鍾儀笑道:“剛數好了,我今年正過了天命之年。”

笑笑讓自己的口水嗆了一口,惱道:“你還會返老還童哪!”

鍾儀笑而不答。

笑笑道:“既然你都這麼老了,應該有了慈悲之心,哪,剛才只是誤會,等搞清楚了你再跟皇上彙報行不?”

鍾儀道:“可已經在造反了,怎麼辦呢?”

“皇女中毒了,這事蹊蹺。”

“你不會懷疑是皇上下毒的吧?”

笑笑語塞,她還真是有這種想法,不過看看鐘儀的表情,她自覺的回答說:“那當然不可能,我這不是正要去查麼。”

說話間,房內的廝殺聲已經漸漸靜止,剩下了喘粗氣的聲音和受傷的咻咻聲。有人稟告:“鍾大人,逆賊已經全部制伏,請大人示下。”

鍾儀說:“留一個沒受傷的,留一個輕傷的,一個重傷的,其餘宰了。”

笑笑叫道:“不要殺太多。”

“哦。”鍾儀說:“還有首領那個,如果沒有死,也留著吧。”

說話間,幾聲慘叫發出,房間又安靜了很多。

鍾儀瞧著笑笑皺起來的臉,道:“剩下來的活口不超過七個,我已經留一多半了。”

見到笑笑還是很不滿的樣子,忽地笑道:“留下不留上,你要給上位者活路,下面的就不能放了。”

笑笑咂摸出意思來,眉毛一揚,正要問話。

鍾儀笑嘻嘻的岔開道:“現在我真有點佩服你了。”

“佩服我慈悲為懷?”

“嘿,我是佩服你偷香竊玉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極了,出這麼一趟差,身上竟然還揣著討好人的東西!”

事實證明,鍾儀這回說的話不單純是信口調侃,是有道理有根據的,至少有人跟她抱著同樣的心思。

在笑笑到王女府上給慕容熙看病時,發現柳玉言的舉動很奇怪。

他一直很警惕的站在旁邊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很不信任,但是當笑笑看他的時候,他又飛快的轉過臉,裝作沒有在看。有時候笑笑多瞧他幾眼,他的臉上甚至會飛起兩朵紅暈,急了的時候,就含羞帶惱的狠狠瞪她一眼。

鍾儀表面看不出來什麼,心裡樂翻了,私下碰碰笑笑,一番擠眉弄眼。

笑笑很懊惱,不想柳玉言也誤會了,但這誤會根本就無從解釋。

在柳玉言看來,這包藥出現絕非巧合。他當時心慌意亂,丟下笑笑跑了,回去後定心一想,還是認為皇上絕無這般好心,他堅決不肯相信這是皇上給的,那隻剩一個解釋,就是太傅帶來的。這人上次到自己家中送聘禮,就找了個奇怪理由非要見自己一面,結果卻什麼也沒有說,今日裡又拿出這個來,結合起此人向來的風流之名,有些事情不是明擺著嗎!

他現在對此人是又怕又惱,但現在又要倚仗她給自己妻主治病,竟又是恨她不得,一時間心情頗為矛盾,連帶臉上表情也是非常古怪,努力要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但又顯然力有不逮,一張白生生的俊俏臉龐,走馬燈一般忽紅忽綠的轉換著顏色,沒有片刻消停。

笑笑雖然覺得有點尷尬,但手底沒閒著,在躺著暈睡的慕容熙身上一番查探,開口道:“王君能不能暫時離開一下?”

柳玉言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不行!若是我不在,你們乘機下手害了我的妻主……”

笑笑很無語,這還大家公子呢……要是我真要下手,你在這裡看著難道我就下不去手了嗎?

鍾儀笑了笑,慢悠悠地說道:“王君稍安勿燥,注意防火。”

柳玉言聽她說得不倫不類,原本神經就繃得像根弦,這下更是覺得人家又在取笑他,豎起眉毛就要發火。

鍾儀伸出手在他身上戳了戳,冒火的俊顏頓時凝固了。鍾儀把他像雕像一般扛起來,走了出去,還順便帶上門。

笑笑揉揉額角,忽然**的人動了動,低聲道:“不要為難他。”

“鍾儀心裡有數的,別擔心。”笑笑瞧著醒過來的慕容熙,“倒是你……怎麼弄成這樣呢?”

慕容熙顏色灰敗,原本的光彩似乎蒙上了一層塵埃,晦暗得讓人心驚。聽了笑笑說的話,勉強笑笑,眉角眼梢都是累。

笑笑見到她這樣子,覺得心疼。

這人給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大好,她對這麼光彩照人的角色自動保持了距離,後來兩大陣營對撼,她夾在中間擀旋,也曾兩邊都得罪過,有時被寧君那邊壓迫得狠了,也曾生了怨。總之,兩人無論如何談不上什麼交情,但不知為何,從慕容熙落難開始,兩人竟開始惺惺相惜起來。而此刻見她落到塵埃,竟會生出對知交好友才會生起的心疼來。

她伸手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來,握住慕容熙冰涼的手:“你不要怕,沒人想要害你。”

慕容熙只是笑了笑。

“這種藥雖然不至於致人於死,但到底對身體有損,你還是別吃了。”

慕容熙笑:“你知道?”

“你中的毒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你是何等樣人,怎會任人這樣下藥呢。”

慕容熙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可你瞞了你的夫君。”笑笑微帶責怪,“柳公子可擔心死了,還差點鑄下大錯。”

慕容熙道:“我也很難過,但若是他明白了,反倒會害了他。”

慕容熙自到了涼京,一直韜光養晦,活得非常低調,但是,周圍還是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無它,新帝根基未穩,如果能夠扶持另一個皇帝上位,得到的好處會比現在大得多。何況,寧君的勢力本就沒有隨他身死而消耗。相反,這些勢力隨著領頭者的身死而缺少了約束,反而更為蠢蠢欲動。趙氏一族,急需找到新的上位者,而這個人,最合適的就是暫時失勢的皇女慕容熙。

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慕容熙不勝其擾,其實她深知這些人雖然打著支援自己的旗號,但一日當自己上位,自己缺少大的靠山,定然會被眾人喧賓奪主。一面也擔心這些風吹草動會驚動慕容媗,來個斬草除根,索性來個裝病。

對京城的細作就說病了,對趙氏族人就說是中毒,拿準了雙方的心理。只是不料趙氏等了又等,見她始終沒有好轉,耐不住性子,終於來催逼了。被貶王女想造反,這樣的風聲就是她們散播出來的,無非是要斷絕慕容熙的後路,要讓她只能進不能退。

慕容熙不是省油的燈,一狠心,假毒變成真毒。我都奄奄一息了,還造反個屁呀!

果然京城聞得這邊動靜,遣欽差來了。

可趙氏一族不甘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殺了欽差,趁著慕容熙還沒嚥氣,打著她的旗號正式造反。慕容熙知道這些,卻無法阻止,總不能派人通知欽差,說我的族人現在要害你,你千萬別進城,從哪裡來就往哪裡去吧。最後一橫心,只能瞞騙了自己最親近的人,讓柳玉言出頭。

聽得這裡笑笑大為詫異:“你怎麼能讓柳公子出頭呢,若是他在緊急關頭沒有罷手,造反的頭子可就變成他了呀!”

“不會的。”慕容熙搖搖頭:“他見到你,一定會罷手的。就算他沒有醒悟,你也一定有法子讓他住手的。”

笑笑看看慕容熙的表情,皺眉道:“不是連你也誤會了吧?”

慕容熙一臉無辜的反問:“誤會什麼?”

笑笑總不能回答說,你不是也誤會我對你夫君有意思吧?她瞪了一會兒眼,想起另外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皇上會派我來呢?”

“我不知道,不過你不是來了嗎?”慕容熙依然很無辜。

笑笑忽然覺得,這小狐狸雖然病得只剩半條命了,還是一隻狐狸!

“現在你知道我沒有造反的意思了,還把想造反的人拱手送上了,太傅大人,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呢?”

笑笑道:“你吃藥損了自己身體,不是單純為了騙過自己人,甚至騙過我吧?”

慕容熙咳咳的笑了起來,“可我現在連你都騙不過。”她微微合上眼睛,一臉憔悴,“也罷,是禍躲不過,你怎麼處理我也不怪你。”

笑笑瞧了她好久,終於確定此人就是特地這樣好讓自己心軟的,可惡的是,自己還真的心軟了。

“你想裝病逝騙過皇上,那是不行的,她是精細人。不過你要是真的想離開,如果能夠答應我以後活得好好的,不再搗鬼,我或許可以幫你。”

慕容熙馬上睜開眼睛道:“我真要能走的話,我保證,以後你們誰都別想再看見我了。”

笑笑嘆了口氣,抓住她胳膊,把她揪了起來。

慕容熙嚇了一跳:“你不是詐我吧!”

笑笑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但到底是出了口氣,笑道:“你要逃跑,也得先把身體弄好點兒,不然逃不遠還連累了我。”

當晚,王女王府起了一場意外大火,那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好像要把深紫色的天幕生生燒掉半邊,滾滾濃煙薰得附近兩條街道上的居民都睡不好覺。

該場大火中,王府上下燒死了二十餘人,包括家主及其夫君。由京城來的欽差,正好著手處理後事。

由於二十餘具屍體都被燒成焦炭,無法辨認,最後僅靠兩件燒得扭曲變形的佩飾判斷了主人的身份,以王女的規格葬在了涼京內的山陵裡。餘人屍首則在半山起了一個大墓,全部合葬在一起,替主人守陵。

這個王陵雖是倉促而建,但也頗具規模,用料上乘,設計大方。置於青山綠水的靈秀之地,上沐林間清風,下聆群山寺廟梵音,隱隱顯得莊嚴肅穆,漸漸本地便流傳這個王女是被突來天火收歸天上,成為了本地的守護神,居然便有人到此上香。

說也奇怪,自從王女逝去,皇上收回封地,免了此地三年稅賦後,此地越來越繁華,各行各業欣欣向榮,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眾百姓更相信王女變成守護神的傳說,這王陵香火日隆,竟成了一處遊玩聖地。

在王府失火那晚,笑笑凌晨時回到驛站,發現景明在房裡等她,很驚惶地問外面出了什麼事。

笑笑平靜的告訴他,王府失火,沒有人逃出來。

“這麼說王女她……?”他的臉慘白慘白的。

“她完了,跟著她的人也完了。”笑笑握住他的手,話中有話,“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為難你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景明聽畢她這麼說,結結實實暈了過去。

這日笑笑跟鍾儀返京,笑笑幾次三番回頭去瞧。旁人看來,她似乎對這鬼地方心有餘悸,其實她是有幾分感慨,外加不放心,不知那兩個走遠了沒。

鍾儀在旁邊悠悠道:“別看了,再看也不會從地裡鑽出來。”

笑笑心裡一跳,忙說沒有,沒有。

鍾儀神祕的一笑,“王女留了什麼好東西給你沒有?別藏著掖著了!”

笑笑嚇了一大跳,心想自己放慕容熙跟柳玉言走時,她神經兮兮的給了自己半張爛紙,還神祕兮兮的說是寶貝東西的事情怎麼教鍾儀給知道了!那時明明沒有旁人在場,她是蒙的吧!

連忙又搖頭連聲說:“沒有,沒有!”

鍾儀也不再問,悠然自得的哼起小曲來。

笑笑心驚肉跳的瞧著她,不知這人猜到了多少,想來想去,不知是不是應該好好跟她溝通一下才對。

不料這一想,卻直想到回京了還沒有付諸實踐,不過後來鍾儀的彙報大概就是中規中矩的說王女患病,有人挾持她謀反,謀反不成,放火燒了王府,王女不幸身亡云云,反正慕容媗找笑笑問過一次,就下了一道涼京三年免稅的聖旨,往後再也沒有找過笑笑麻煩。

笑笑隱隱約約覺得,鍾儀其實都知道,她其實是默許自己放慕容熙走的。要不然,自己跟她要了那幾十具黑衣人的屍體時,她怎麼都沒有任何疑問呢。

慕容熙“死後”,趙氏一族徹底沒有了牽頭人,內部亂成一團,元氣大概要過上幾十年才能恢復,那時慕容媗的地位已經穩如泰山,自此不足為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