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三章 傷逝

第二十三章 傷逝


御宅學院:黑暗之城 神級召喚師 絕色寶寶:小小翻版誰是媽? 黃金瞳. 乖乖相公:愛妻好霸道 地球穿越 重生之宇宙爭霸 以父之名 明朝那些事兒六 boss別鬧

第二十三章 傷逝

他寬闊的肩狠狠一顫,身影抖的蕭瑟:“九兒,你累了,我們回去吧。”

她驀地睜開眼,卻映不出萬物萬色。好看的眉微微彎起,如那新月一輪。嫣紅的血抑制不住從脣邊溢位,襯著蒼白的膚,猶如雪夜中綻放的那一株冬梅。輕細的聲音傳來:“七業,你知道在新婚的那一夜,我想對你說什麼嗎?”

他跪在滿地鮮紅的坡道下,夕陽自身後扯出長長的影子

。他手扶上她的臉頰,原本就抖的厲害,觸到她嘴角溫熱的鮮血時,抖的更厲害。沙啞的嗓音是掩不住的慌張:“九兒,別說話,我帶你去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

她強撐住清醒的意識,可意識終歸有些渙散了,說出的話也是顛三倒四:“七業,你知道麼?我曾經那麼喜歡你,那麼努力變成你喜歡的人。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喜歡,連看也不願看我一眼。你知不知道,那一掌,真的很痛,很痛,比我身上的血蠱還要痛。”

他用袖子去擦她嘴角溢位的血,可是卻怎麼也擦不乾淨。捏住袖口的手指用力過度,指尖泛出白色,此時卻沾了鮮紅,是春日裡海棠的顏色。

她沾了血的手緩緩伸出,似是要抓住什麼?卻被他小心的攢在手心,冰涼的一吻落在她的手心。她柔柔一笑:“七業,我們終於兩清了。也好,也好……”

最後的一句化成輕聲細喃,消散在邊塞的清風裡。一朵不知名的白色花隨風而搖,離了花藤慢慢落下,似是一場漫天的飛雪,下的悠悠揚揚。

他身子狠狠一晃,輕輕托起她的身子。終於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脣瓣輕顫極緩慢極緩慢靠近她的耳畔。似她還活著,聲音放的細柔,像是怕打擾了她,卻忍不住要把心中的話說給她聽,心中的難過說給她聽:“九兒,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你就是那年海棠樹下救我的人?你可知道你失蹤的三年我是如何找你的嗎?你可知道我娶隱兒,不過是為了防止你叔叔對你不義。這些你都不知道。你還不知道,九兒,我喜歡你……”

風搖著樹,抖出沙沙聲,像是秋葉落下漫步踩過的聲音,聽的人唏噓。

……

“九兒,你說你恨我,為什麼還要回來?”

……

“九兒,你看你最愛的風鈴花開了。”

……

“九兒,遇到你是我此生有幸。”

……

“九兒,別睡了,同我說說話吧。”

……

“九兒……”

一團白光漸漸散去,腦海中的映像隨之泯滅

。耳畔是骨笛的尾調聲幽幽劃過,帶了幾分幽怨,帶了幾分蕭瑟。

再看前面的骨女,亦或是竹九時,我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悽然的臉緩緩綻開一抹笑顏,柔柔的聲音響起:“姑娘是這故事嘆氣還是為故事中的人嘆氣?”

我說:“都不為,為的是命運無常而嘆。我嘆時運無常,命運多端。”

她一怔,愣愣的看我:“姑娘看的通透。”

我笑笑搖搖頭,若是我看的通透,我對未晞不會執著這麼多年,不會時至今日依然放不下。也許未晞如今已是妻妾成群,孩子生了一籮筐,但是我仍然要找到他。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或是想大師兄話本上寫的那樣,是因為情愛,也許是因為他長的好看。但我更傾向於前者,至少不表示我花痴。

不過誠然,我執念已深。

竹九輕輕摩挲著骨笛,神色淡淡,一如從前。良久,她輕嘆一聲:“這好的笛子,自是要配好的曲子,這樣才能不負造笛的人。姑娘,你說是嗎?”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她將骨笛遞到我跟前,輕聲道:“這笛就贈與你吧。”

伴隨我驚訝的同時還有一聲歲莫的驚呼,我幾人一同看他,那邊歲莫煞有其事地道:“骨……姑娘,這樣的大禮我們萬萬不能收下,我們來是同你做買賣的,做買賣講究公平公正。如今你命都搭上了,我們還要再問你拿東西,這於情於理我們都良心有愧。”

我從歲莫一番慷慨的陳詞中,驚悚的掙扎著理出了半點的頭緒。歲莫果然今日有些不一樣,這絕不是他的作風。

既然他都那麼說了,我也只好點點頭:“你別這樣,這樣多顯得我們不厚道啊。”

遼歟聞聲笑出聲來,我瞪了他一眼:“你有意見?”

他搖搖頭,依舊抬起似笑非笑的眼看我:“沒,只是想表示一下,這是我一生以來聽到最真摯的一句話

。”

涼亭外浮雲散開,融融的月色幽幽灑下,林外竟有一雙寒鴉聲起。

我撇撇嘴,白了他一眼。

竹九輕輕一笑:“姑娘是怕這骨笛的陰氣傷了你?姑娘不必擔心。雖然這骨笛是我肋骨所致,但也要看這笛系與何人手。更何況……”

“更何況……?”

“……我若散去心中戾氣,這笛便若普通的骨笛一般,無異於他。”

我看接過她手中的笛,歲莫剛要說話,我卻先開口:“這笛,我替你留下了。”

她淺淺一笑:“多謝了。”

我虛瞟廳外,月上梢頭,已是子時。

自懷中掏出血玉笛,緩聲問她:“你想去的是什麼時間?”

一道清風拂來,撩開她額前的絨發。銀白的月色照在她的臉上,我才發現她左邊的額上有個類似花瓣的胎傷,腦中似是有什麼閃過,卻只是一瞬,再想想又像是什麼都沒想到,甩了甩頭,撇開惱人的思緒。

她濃麗的脣瓣漸漸綻開,勾勒出一抹絕色的笑,嗓音輕輕:“鄭國公十五年,夜。”

那樣好看的笑,是我在那一夜唯一見到過的一次,也僅此一次。

那樣的笑似是皚皚雪峰上,那一株赤紅的紅蓮花。

我一怔,那是她許諾嫁給七業的那一晚。她將一腔情絲滿付,卻所託非人。她將滿心愛戀相許,卻錯嫁良人。

玉笛聲起,響在朗朗乾坤之下,亭中迷霧漸起,一道華光落下,我對著即將消失在華光中的竹九道:“記住了,我送你回去,但你要記住,在那裡你只能說說三句。”

華光中的她微微一愣,問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