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八章 血蠱

第十八章 血蠱


一品女太傅 逃婚媽咪很惹火 仙俠世界中的文化老師 侯門貴妻 重生—深閨九王妃 陰婚之與鬼同眠 修得雲心 回到宋朝做皇上 帝凰:名門庶女 戀花憐蝶

第十八章 血蠱

幽幽的月色踱進亮著燭火的房內,淺淺的灑在窗臺上,落下一片氤氳暈的花影模糊。

燭火的房內是來來去去的人影,凝重的氣氛讓人壓的喘不過氣來。七業一身白衣,容色有些卷怠,眉間似是鎖了千年,結了千年。低低的嗓音響在屋子裡:“你說的什麼?”

站在對面一襲道袍打扮的老者面色凝重,眼神望向遠處,若有所思,過了一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再加上如今這傷寒來的凶猛,引二者齊發本就難治。而且她又……”

“又……”

“……又中了血蠱。”

“血蠱?”

“血蠱者,是西域奇蠱。傳說此蠱是以活人為餌,蓄養千百條血蟲,血蟲蠶食人體內臟後便開始蠶食同胞,千百條血蟲最後至於一條。然後將這蟲蓄在蠱中七七四十九天,再用火馴化,以西域獨有的毒物和煉蠱者的鮮血餵養八十一天,放才能煉成真正的血蠱。”

所謂醫者仁心,許是這樣煉製的法子太過殘忍,老者的眉不自禁的皺了一下,頓了頓繼續道:“血蠱入體後潛伏在體內,初期無有異樣,中期開始漸漸甦醒,需要定期服食煉蠱者的鮮血,如若不然……”

“如何?”

“每逢月圓之夜便開始蠶食人體五臟六腑,此種痛非一般人所能忍受,斷骨割肉怕也不及萬分之一。”老者看了看躺在**的竹九,面色帶了絲絲的憐惜,大抵是在想這樣單薄的身子如何能抗下這般劇痛。

七業臉色發白,聲音有些飄搖:“連先生也沒有辦法了嗎?”

老者搖搖頭:“我行醫數十年,治過百人,遇過百種病。以前這種東西也不過是聽來的,卻從未真正遇到,更遑論治這種病。且這姑娘……怕只怕已被血蠱蠶食的所剩無幾了。”

七業身形一頓,腳下有些踉蹌,負在身後的手驀地攢緊,語聲平緩聽不出情緒:“她……還剩……多少時日?”

老者一聲長嘆:“最多……不過下月十五

。”

七業猛的抬起頭對上老者悲涼的眼神,似是僵了一般,嘴角那最後的一點血色也褪盡了。

遠處山嵐寂靜,只餘細風吹的樹枝飄搖聲,聲聲淒涼。

七業擺擺手命所有人都退下了,摸著床邊矮身緩緩坐下。盯著竹九熟睡的臉一瞬也不瞬看著,指腹輕輕撫上竹九的眉梢,沾了絲絲溼濡,手驀地一顫,像是被火燙了一般,可即便那樣也未縮回,輕輕摩挲著她的臉。

竹九眉頭蹙起,秀眉攏做了一堆,而後慢慢舒展若牆邊綻放的冬梅,開了花瓣,露出絲絲融融的花蕊。

黑白分明的眸子緩緩睜開,眼神依舊空洞,直直的盯著緋色的帳幔,卻沒了焦點。

七業嗓音暗啞,帶著顫抖卻極其的輕柔,伏在她耳畔道:“九兒,你醒了。餓不餓,渴不渴,我叫人去弄。”

竹九依然毫無反應,呆呆的看著前方,形同一座木雕。

七業伸手將她睡得汗溼的額髮撩開,沉著道:“九兒,我是七業,看著我。”

竹九在聽見七業二字時,眼難得的轉動了一下,帶著毫無焦點的眸淡淡掃過床邊的人,沙啞的喉中重複道:“七業?”

這一聲似是隔了千山萬水,破過層層海浪,是狂風割過,是海水打過,最後只剩下如飄絮一般的輕盈,幽幽落在心間。

他攬過滑下的被褥小心替她掖好,嘴角噙著暖暖的笑意,一如從前:“我是七業。”

一滴清淚滑過眼梢,落在五色絲線繡成的鴛鴦枕上,慢慢暈澤開來。

她伸出手撫上他的臉,細細摩挲,就像失而復得的珍寶,一遍一遍。暗色的眸子裡水氣層層堆起,她將頭微微抬起,卻被七業額頭抵住,鼻尖對著鼻尖,低沉的嗓音自她頂上響起:“九兒,哭出來。”

她終是忍的太久,也忍的太辛苦,忍的太累,她即使再強也終是個女子

。我料想她必定會抱著七業哭的肝腸寸斷,哭的撕心裂肺,再將她的委屈說給他聽,將她的難過說給他聽。而我等了半天,她卻半點反應也無。

頭依然倔強的揚起,眼睛猛的眨著,要將堆起的霧氣掩去。七業臉色發白,修長的手輕輕覆上她的眼,淚漬自指縫中溢位。

七業伏在竹九的上方,頭微微偏向裡,排除那隻搭在竹九眼上的手,依稀看過去,是一對璧人交頸相擁的曖昧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竹九的聲音輕輕飄出來,若那雪斷嵐山前流風吹落的那一綽銀雪,稍稍不注意便會被風吹的散去,不知會落向何處。

她說:“七業,你知道我等你這樣和顏悅色地同我說話,我等了多少年嗎?”

七業將手從她眼前撤去,落手時拂去她眼梢那滴清淚。

聲音是一貫的平靜,卻微微有些輕顫:“九兒,是我不好。”

她依舊盯著緋色的帳幔,眼神卻遙望向不知何處,容色幽幽,連說話的語調也是淡淡的,輕輕的,我想她大概是沒有多少力氣了。

空洞的眼神裡浮出一絲的流光,一瞬即逝:“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那麼喜歡你,喜歡你……”她將頭轉過來,對上他的漆黑的眸子,裡面清晰的映出她蒼白的面容。她語聲輕輕的,響在這暗淡夜色裡:“喜歡的我都忘了我是誰。”她伸出另一隻未被握住的手指了指胸口:“這裡,只要想到你的名字,就覺得心滿滿的。可是?你卻不知道。你怎麼能不知道呢?我那麼喜歡你啊。”

眼淚忽然盈出眼眶,順著眼尾滑落,入耳處的嗓音空空。

七業眸色伸出暗含幾分幽深,望向竹九時帶了絲絲悲傷:“是我的錯,我的錯。”

竹九掩著被子往裡滑了滑,卻被七業抬手擋住。她也不掙扎,只怔怔的看著七業,沉默良久:“七業,你們不是一直很好奇我這消失的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一雙深潭般的眸子掃過她倦色的容貌,聲音低沉的響在她的頭頂:“你說,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