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卷 血之藥引_第七十四章 歸靈節

第一卷 血之藥引_第七十四章 歸靈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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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之藥引_第七十四章 歸靈節

那天下午,阿漾早早回了西陵府。而小悠和西陵瑄,直到夜幕降臨才從上善堂走了出來。那時候,天邊已經升起一輪彎月,寂冷銀輝中,月如歌駕著一輛馬車等候在門口。

西陵瑄淡淡回眸,對半爺道:“先生請回吧。”

半爺卻走近幾步,低語問道:“還是沒有楚淵的下落嗎?”

西陵瑄神色一僵,然後搖搖頭,說:“沒有。”

半爺聞言,目光中露出一種深深的失望與擔憂,可最後,他也只是輕輕地無奈地,嘆息一聲。

楚淵,他最得意的徒弟!縱然是遊歷四方,也該回來了。可是整整十年過去,為何還是沒有他的音信?難道真的如同那些人傳言,他……再也回不來了麼?

西陵瑄聽著他的嘆息,也看著他日漸蒼老的面容,那一刻,他的心裡隱隱不忍。可不忍又如何?此時此刻的他,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

他暗暗狠心,轉過身來對小悠道:“上車吧。”

小悠沒有注意到半爺的神情有異,也沒有注意到西陵瑄語氣中的沉凝,她只是乖順地點點頭,然後跟著他白色的身影,走向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動,月如歌在車外沉聲道:“主君,今日是歸靈節,要繞道麼?”

西陵瑄原本愜意坐著的身影隱隱一震,那一瞬,他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痛楚。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竟然又是一年的歸靈節了。這十多年,他故作淡忘,故作不在乎,卻獨獨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心裡永遠一痛。

他寂冷的眸子看向窗外無盡浮華,許久方才緩緩開口:“去東街。”

月如歌似乎有些驚訝,每年的今日,他都會盡量待在府中,即便出府,也會盡量避開東街,可為何今日……

她沒有多問,輕輕揚起馬鞭,將馬車往東街趕去。

馬蹄踏踏,車輪滾滾,車內卻是一片沉默。

小悠看著西陵瑄有些清冷的面容,終於鼓起勇氣問:“何為歸靈節?”

西陵瑄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隱忍著滿心波

瀾與痛楚,一如平日那般溫和地看著她說:“只是民間流傳的一個節日,祭奠……先城主。”

小悠一驚,先城主?難道他說的,是西陵旭?

她的心裡再度生出疑惑,如果真如胡伯和鬼魅君所言,一個為了迎合權臣逆黨而背叛盟友,置十萬將士生死於不顧的人,何以在離世多年之後,仍被百姓銘記於心,立節祭奠?

不多時,馬車已經進入東街。

這條往日繁華,充斥著歡聲笑語熱鬧吆喝的街道,今夜卻顯得有些悽然冷清。沿街的鋪面早早歇了業,人們在門口擺放著供桌,焚香燒紙,跪地禱告。在那禱告聲中,竟然還夾雜陣陣哭音。哭音悲愴,情真意切,聽者無不動容。

與這禱告與哭音有些不協調的是,街角忽然有琴音響起,緊接著一個女子的歌聲緩緩飄來:

君若天上雲,我似雲中鳥,

相隨相依,映日御風。

君若湖中水,我似水心花,

相親相戀,與月弄影。

人間緣何聚散,人間何有悲歡,

但願與君長相守,莫作曇花一現。

……

歌聲哀婉,如泣如訴。這樣的歌聲,在這樣漫天的香燭紙錢之中,只讓人覺得心中無限悲慼。

西陵瑄微微閉上眼,彷彿要將滿眼的哀痛全部抹去。

小悠的心隱隱一疼,望著他喚道:“西陵公子……”

西陵瑄袖中的雙手微微一握,下一秒,他悲哀一笑道:“這首歌,是十三年前我娘唱給我爹的。那時候,我爹將手中長劍放在自己的頸邊,我娘就站在城樓之上,一句一句地唱著這首歌。當我爹的劍用力劃過的時候,我娘飛身躍下了城樓……”

他的嘴角,始終帶著一抹笑意,可是他的聲音,卻帶著那樣徹骨的疼痛。

所有人都只當他忘了,可是他如何忘得了?

十三年前,他是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切發生的啊!

那時候,他緊握雙拳,指甲絲絲摳入血肉裡!他的爹孃不懼死,他又何懼?

於是,他拿著劍,誓要與那人同歸於盡。

可是谷叔拼命地拉住了他,他說:“你必須忍!因為你是西陵氏唯一的血脈,是城主唯一的希望!”

他恨,他痛!可是,他終究也只能忍了!而且這一忍,便是十三年!

小悠驚愕不已地看著他,或許她怎麼也沒想到,西陵旭夫婦竟然死得這般慘烈。她更無法想象,這樣的慘烈對西陵瑄而言,又留下了怎樣的痛楚。

她正欲開口,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紛亂的馬蹄之聲。兩人神色微變,目光不約而同地向外看去。

但見火光閃爍中,一隊士兵騎馬而來。為首的一個拿著令牌,大聲喊道:“將軍有令,把這些祭奠亂臣的刁民全都抓起來,一個也別跑脫了!”

話音落下,整條街道一片混亂。

士兵在怒吼:“媽的!一個亂臣而已!你們這些刁民真是不要命了……”

百姓在哀鳴:“放開我,先城主對我們一家有恩,他不是亂臣,我們更不是刁民啊……”

士馬蹄四處踐踏,踢翻了供桌,驅逐著百姓。

光影之中,一個士兵抓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婦,用力地揮舞著手中馬鞭,一鞭又一鞭地抽打在老婦的身體上。

老婦伏地不起,口中嘶啞地呼喊:“先城主在天有靈,定然不會放過你們的!定然不會……”

士兵嘲諷地冷笑,抽打得更加用力!

小悠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別開目光看向西陵瑄。西陵瑄卻一動不動地看著,只是每當那鞭子揚起,他的眼神就更加冷厲幾分。

小悠喃喃問:“我們,可以做些什麼?”

西陵瑄暗暗咬牙,一字一句:“什麼也不要做。”

他話音裡隱忍的恨意,和那一日將軍府唐銘被殺的時候,是何其相像!他的隱忍就像一把刀,每一次刺傷的都是自己,而在他身上,這樣的傷已經數不勝數了吧!

車外,月如歌將馬車趕得更快,她跟隨西陵瑄多年,又怎會不知看見此情此景,他的心會受著怎樣的煎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