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六三章

第一六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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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前幾天捲毛兒已對我說過,初八要離開圓明園到遵化謁陵。他一走,我和青歲自然不能再到外面去做那賑災煮粥的事。

以前外出時,這人每次都會詳細地交代一大堆事情。就像囑咐小孩子一般,細枝末節都相當地清楚,幾乎快到了話癆的地步。這回他心裡有事,所以走前也沒有特意讓我忙些什麼,只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京,要我注意保重身體,不要為了園子裡的瑣事太過勞累。

依據以往的經驗,心情不好的人最好是不要招惹的,更何況這捲毛兒皇帝還是一脾氣不怎麼好的大老虎。為了安全起見,他說什麼我都聽著,只管順著他的意思應聲點頭。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乖巧順從過,這傢伙卻又起了疑心:“沐蓮,你怎麼了?在外這麼多天,沒有發生什麼事兒吧?”

我愕然愣住:“沒有啊!你怎麼這麼問呢?”

他訕訕地笑了笑:“以往我安排什麼,你總是會說上兩句的。今兒個見你一言不發,我這才想著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若真沒有,那我就放心了。”

聽了捲毛兒這席話,我忙親暱地挽住他的胳臂溫柔地說道:“胤禛,你是一國之君,這次出京謁陵,記得要多帶上幾個功夫高強的侍衛,不然我也不放心。”

柔能克剛,我如此柔聲細氣地說話,他立時便滿眼含情地看了過來:“不要擔心。現在的情勢早已不同以往,凡事皆逃不出我的權力範圍。誰若想犯事兒,只要膽子夠大,那就讓他們來吧!”

“我哪能不明白這個?”我一聽他的朝堂氣兒又來了,這便忙故意嗔怪著低下頭,“不過還是要當心,我這輩子……可就只望著你了……”

捲毛兒聽過,忙抬手緩緩地托起了我的下巴,溫著聲低語道:“沐蓮,你放心吧,我五六日就回京準備冬祭之事,不會在外面呆太久的。”

這人一離京,偌大的圓明園還真完完全全地由我當起了家。吃穿用度,各殿需要刪減之處,我都讓人寫得一清二楚。皇室的家法禮儀,我又趁勢學了不少。雖然有些累,但有青歲在一旁實心幫忙,我倒也覺得挺充實的。

冬日裡上貢的瓜果,最常見的就是蘋果、柑橘。初十這日我剛著人把年貴妃的那份兒送去,這人便跟了那回事兒的過了我這裡來。

年家現在雖然敗落了,但論起品階來,人家終是比我高了一級。兩人見著,在言談舉止上我還是得按禮敬她幾分的。

打年氏進府,她就是一副嬌弱靈巧的體態。雖趕不上西子捧心的芳姿,但怎麼著也是個美人兒。前段兒時間我聽青歲說過她病的厲害,誰想現在一見,我硬是被生生地嚇了一大跳。

從她全身的衣著打扮看來,這人看起來確實是裝扮過一番的。但她的病拖得太久,通體的靈氣精神卻已消失不見了。若用“油枯燈盡”來形容她此時的神色,一點兒也不為過。

我心裡一向都不喜歡這個人,但現在看著她這副病歪歪的模樣,終是不忍心再給人家冷臉,隨即就忙對攙扶她的兩位宮人說:“貴妃娘娘身體抱恙,你們還是快扶她坐下吧!”

也不知這小年同志安的是什麼心,她一落座,就虛弱顫聲地吩咐自己的侍婢:“我有話……要對熹妃娘娘說,你們……都退下去吧……”

那些人腦子好像也不靈光,明知道我們兩個一直不對盤,卻還是不帶戒心地乖乖退下。這樣一來,我也不好讓自己的人在這裡死守,只留了茹雙一個近身侍候。

我看年氏很是顧慮地瞧了茹雙幾眼,這就忙笑著對她說:“貴妃娘娘,我有事終不瞞她,你若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誰想話音剛落,這人就驀地從座位上滑至地上,半跪半蹲地扶著椅子哀聲哭道:“蓮姐姐,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不少錯事,請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這將死之人計較了……”

我見她這樣,立時就呆住了。等回過神兒,我這才趕忙對茹雙說:“快,快扶貴妃娘娘起身啊!”

等她過去攙了年氏的胳膊,那人卻執拗地偎在地上就是不肯動,隨後還伸手死抓住我的胳膊:“蓮姐姐,如今……我們年家已經再無出路,我也是……早晚要去的。今兒個……我拋卻自尊過來,就是想請您……高抬貴手,以後……就放過我們家六十吧……”

我對她原是存有一些同情之心的,現在聽了這等話,立時不由得怒從心生:“貴妃娘娘休得胡說!我是什麼樣的人,以前就和你講明要井水不犯河水,豈會再做出這十惡不赦之事!貴妃娘娘,還望你能明示,到底是誰平白無故地如此誣陷我的?到時等皇上回京,也好讓她出來和我仔細地對對質,我何曾算計過你的六十了,又如何對他不利了?!”

說完,我就將頭轉過茹雙那邊兒:“茹雙,貴妃娘娘的事太過重大,咱們實在承受不起,你還是幫我送客吧!”

以前我很少當著眾人的面兒如此發威,茹雙見我這樣,當即便怔在了原地。

年氏更不用提了,一下子就被我震住了,半張著嘴停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直到見我轉身想要開先離去,她這才又慌忙緊拽住我的衣襟下襬急急地說:“蓮姐姐,是我急糊塗了,你千萬不要惱……”

她一提個“惱”字,我頓時便清醒了許多。這人拖著病體過來找我,如果在這裡鬧成一團,回去後病情若是加重了,最後別人只會說我欺壓病人,議論我的不是。

想到這裡,我立馬就緩了臉色對她低聲說:“貴妃娘娘,你最好還是起來吧,千萬不要再這樣了。我一向都是個急性子,不喜歡別人哭哭啼啼的。你若真有什麼事兒,還是心平氣和地說吧。不然外面的宮侍看著,還真以為我怎麼樣欺負你了呢!”

年氏聽我語中帶了些諷刺之意,這便借了茹雙的臂力很是緩慢地重新起身。等重新坐下擦過了眼淚,她才又弱聲低語道:“蓮姐姐,咱們這些人中,你才是……最最有福氣的……”

我怔了怔,隨後便冷哼著辯聲道:“一個人有沒有福氣,那都是自己一手掙來的,與外人又有什麼相干?”

她明白我說的是他們兄妹,立馬便羞赧地低下了頭:“你說的是,所以我現在……就是去了,也不會對別人……有半句怨言……”

很是艱難地說完這句話,她就又用手帕捂著嘴咳了咳:“只是……還有……一件事……不能放心,我的六十……他自小就體弱,你也是……做額孃的,豈能……看著自己的孩子……”

年氏的話未說完,我便知道她這次來是為了什麼。其實對她這樣的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所以不等她咳聲落盡,我這就正聲對她說:“貴妃娘娘,你今兒個來,就是想要我一句話,以後不會對你的六十有什麼不利之舉。可是你若仔細想想,難道不覺得自己太過糊塗了嗎?你的六十可是咱們大清國堂堂的皇子,他的安危自有皇上在前面擋著,豈是我說了算的?別說我沒有這樣的權力,就是真有,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蠢事!上次我們元壽中毒,你可是親眼見著的!我能不知道做額孃的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嗎?今兒個你既然如此錯看我,還屢屢說我以後會危及你的六十,那我跟你還真沒什麼好說的了,請你走吧!”

說完,我再次轉頭對茹雙吩咐道:“我要說的都已經說了,你去把服侍貴妃娘娘的人請進來吧!”

哪知她剛抬腳走了一小步,年氏卻急聲攔道:“茹雙姑娘!”

等又咳過幾聲後,她才又看著我吃力說道:“蓮姐姐,我還有……一句話想說……”

人們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小年同志目前這光景,確實也活不了多久了。現見她滿眼懇切的樣子,我只好重新落座對她說:“既然只有一句,那你就說吧!”

“蓮姐姐。”這人喊過我,便又喘了喘氣說,“在這幾位……皇子中,皇后娘娘她最中意的是……天申,上次他中毒,很有可能……真是意外,並不完全……和弘時有關……”

自捲毛兒皇帝廢除了弘時的皇子身份後,我最怕的就是元壽和天申他們兩個暗地裡爭勝鬥氣,那拉氏再趁機摻和進來拉攏青歲。現在年氏這話一出口,立馬就像炸彈一樣在我的腦海中爆開了花……

怔了怔後,我才又慢慢恢復神智。這個年氏一向和皇后最為親近,她這麼說,難道就不是存有挑撥之意嗎?

想到這裡,我忙裝作毫不在意地回聲說:“貴妃娘娘,皇后她平日不是對福慧最好嗎?怎麼現在又忽地變成天申了?”

年氏很是無奈地苦笑,接著就又咳聲道:“蓮姐姐,你真以為……我的孩子……都是因為體弱才去的嗎?她對我……如何,我心裡……也清楚的很,現在……我們年家如此境況,她豈會……再來沾身……”

明明知道別人是要利用自己,還那麼一頭扎進去,這不是自個兒找抽嗎?可說到她的孩子,我立時便又驚恐萬分。這年氏不是真病糊塗了吧?那拉氏一向都把她當成左膀右臂看待,怎麼可能還去害她的孩子呢?

這人見我怔愣了半晌仍不發聲,隨即又留著眼淚說:“蓮姐姐,那幾年……你都在園子裡住,府裡……那些事,你都……不是很清楚。皇后她……確實對天申……懷有期望,只有這樣,才會……對她最有利……”

年氏這話倒是說對了。耿青歲的性子一向豁達朗利,進府這麼多年,從沒有和人結過大的怨仇。如果以後她的天申繼承皇位,想著也不會特別針對某人開刀。倘若我是那拉氏,當然也願意最後能是這個結果。

“蓮姐姐……”年氏見我不再言語,這就又泣聲道,“我知道……自己以前對你不起。但上次……你幫忙治好我的六十後,我真的……就沒再想過和你爭寵,更沒有起什麼歹心。元壽中毒,確實……是我們年家……惹禍在先,所以……才會被別人利用。我知道……你心裡……很討厭我,但看在……皇上這麼多年……心裡只有你一個人……的份兒上,你就讓我……死個安穩吧……”

見小年同志如此低聲下氣,又看看她楚楚可憐、撐不了多久的慘樣,我心裡竟沒有半點兒解恨的感覺。

在座位上身心交戰地停了良久,直到她按著椅背吃力緩慢地站起了身,我這才招呼茹雙過去攙扶了一把,隨後也忙跟著起身,對她抬手大聲立誓道:“我鈕祜祿?沐蓮今日對天起誓,只要福慧阿哥今生不對我的兒女心存歹意,那我也絕不會有絲毫禍害之念。如違此誓,將天打雷劈,不得好報!”

年氏來這裡半天,為的就是想聽我說這些話。現在聽著了,她立時就又跪在了地上:“蓮姐姐,謝謝您……”

我看她這樣,這就忙不迭地和茹雙一起扶她起身,然後又急聲叫了她身邊的宮侍進暖閣兒。

等她們這一行人走了,我才又恍惚著跌坐在原處。想想年氏剛剛說到皇后對天申的那些話,我心裡卻像泛起了層層波浪般無法平靜。

年氏對那拉氏存有戒心,所以為了自己的孩子才過來求我,但這樣又有什麼用呢?難不成……她以為當六十以後有危險時,我還能出手幫忙嗎?又不是託孤,我可不想操這份兒閒心……

還有耿青歲。就捲毛兒皇帝目前對元壽和天申的態度來看,很少有偏向的地方。所以耿青歲和我的交情,一直以來還算是好的。但她也是做額孃的,當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過活,將來能有大出息。更何況天申也是阿哥,大清講究立賢不立長,如果以後他比元壽有出息,自然也有當皇帝的機會。

我知道最後不可能是這個結果,但……如果她現在就和皇后那拉氏結成一線對元壽下手,那我們以後的日子可要不好過了……

心思轉到這驚恐之處,我越發覺得自己的警惕心實在是太低了。

上次耿青歲和我說弘時有謀害元壽和天申的嫌疑時,她就提到過養心殿裡的內侍太監。不用說,這人即使不是她的人,也定然和她十分相熟。還有怡親王,今年夏季他帶著皇子們去木蘭圍場休閒度假,一路上對天申也很是偏愛,元壽回來後還為此吃了味兒。假若這人也幫著天申,我還真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心裡有了戒備之意,這就對耿青歲的言行舉止越發留心,同時又暗暗交代茹雙,讓她幫我仔細地察看那邊兒的情況。

好在捲毛兒皇帝回來的夠快,才過了六天,他就依著原定的日期從遵化直接回到了紫禁城。令人意外的是,這人二日清晨卻派了內侍過來園子裡宣讀聖旨,晉升年氏為皇貴妃,以後園中諸人都要以皇貴妃之禮待之。

年氏的品階本來就比我高,前幾天我們又見過一面,現在捲毛兒升她一級,我心裡反倒有些惆悵。嫁個皇帝老公其實也算不得什麼,處處都要留心不說,生死也由不得自己,還得為孩子以後的安危惦念打算,跪求他人。就這短短的幾十年,活的實在是太累了!

這幾天我為了青歲和皇后的事精神高度緊張,現在又對利益為先的皇室多了些看法,腦子裡一天到晚都是亂糟糟的,沒有半點兒清靜的時刻。

七情鬱結的人本來就容易生病,加上現在天氣一天天變冷,晚上我照顧寧丫頭起夜時又受了涼,當天便頭暈鼻塞起來。

我是大夫,當然知道感冒後要多休息喝水,少煩憂思慮。所以每次一用過藥,我就藉著藥勁兒昏昏沉沉地睡下。

誰想二天午後剛一躺下,我就覺得身邊好像有些動靜。原想著是寧丫頭不聽茹雙的話又過來鬧騰,這便緩緩地睜開了眼,哪知卻見是捲毛兒同志身穿冬祭時的禮服坐在自己的床前。

我一見他的穿著,立時便詫異著傾起了身子問:“你怎麼回園子來了?冬祭已經結束了嗎?”

“早已經結束了。”說完這個,捲毛兒就又看著我柔聲笑問,“怎麼樣,你現在好點兒了沒有?”

我愣了愣,隨後便趕忙起身道:“明兒個宮裡不是還有百官朝賀禮嗎?到時你再趕過去啊?”

“那個我已經取消了。”他用手按著我的膀子,滿臉帶笑地幫我掖了掖被子,“沐蓮,你現在身子不舒服,還是好好地躺著吧。”

我聽了此話,也只略略地想了想,接著便輕聲對他說:“胤禛,皇貴妃這些日子也病的厲害。這兩日我生病沒有管事,全部交給了別人去辦,也不知現在她怎麼樣了。”

捲毛兒見我對他提起了這個,一張臉立馬就速速地往下沉去。過了半晌,他才又低聲問:“聽說她又過來找你了?”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我們就隨便聊了兩句家常話。”我淡淡說過此話,這就又對他笑道,“胤禛,你剛回園,還是讓他們服侍你歇會兒晌吧!”

他這就也笑:“好,那我還是在你這兒躺著吧。”

見他真伸手來揭被子,我慌忙從**起身:“不行,我這病會傳染的!”

捲毛兒毫不在意地呵呵一笑:“沒事兒的,大不了我也喝你幾口藥汁兒去去病!”

“藥哪有混吃的?”我看他這樣,只好拖著自個兒的被子往裡挪了挪,然後便又重新拿了一床給他,“那你可要靜靜地躺著,千萬不要挨著我說話。”

“知道了!”他側過身子,親暱地扭扭我的臉頰,“快睡吧。你剛用過藥,醒來說不定就會好了……”

我對耿青歲已有了想法,可自生病後,園子裡的事還是交給了她代辦,隨即又讓茹雙在一旁協助幫忙。現在捲毛兒同志又回了園子,接下來的幾日我就只管吃藥、休息。雖說不上立即痊癒,但心情卻比前幾天好了很多。

哪知到了二十一日這天上午,捲毛兒皇帝卻忽地對我說:“沐蓮,後湖西北側有一處房子,不但風景宜人,而且住起來甚為暖和,要不你還是換到那個地方養病吧,好快點兒好起來。”

這人讓我到別處住,想是他心裡已有了什麼打算。既然這樣,我這就依他的主意帶著寧馨挪出了九州清晏。

捲毛兒皇帝今年已在圓明園辦公,真弱論起來,這還不算是正式的搬遷。像我到的這處地方,就還沒有匾額。

不過這新居住起來很是舒暢,正如那人所說的那樣,它可比我原來的地方暖和多了。唯一不便的,就是這處宅房築於湖中。雖然四周皆建有粗粗的石欄,但我還是怕寧丫頭頑皮,不小心在冬日裡落水受罪,從不讓嬤嬤們帶她往欄杆那邊兒跑。

可惜這孩子終是那愛動的人兒,才過了兩日,她就有些不耐煩了,有時竟又像以前那樣耍賴大哭。一看她這樣,我只好耐著性子和這孩子一起玩她最愛的布球兒。

說是布球,其實裡面卻是虛虛的薄紙,只在外面裹上兩層面料柔和的花布。因為色澤不同,每次玩耍的個數不同,我便藉此教她指認不同的顏色,數目的變化。

這日,我正陪寧丫頭嬉戲著跑來跑去撿球玩兒,卻忽地聽見從九州清晏那裡傳來了一陣兒鼓樂聲。等仔細一聽,我就辨出這是治喪哀樂,心裡立時就想起了那個年氏來。

當晚捲毛兒皇帝又一夜未歸,我越發確定就是她了,也才完全明白他為何要讓我們母女搬到這“前不著岸、後不著殿”的處所裡來……

作者有話要說:昨日沒更,今兒個肥一點兒~~~~~~~~~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