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她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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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她怎麼回事
第208章 她怎麼回事
翻身下馬，蘇明瑞累得滿頭大汗，當瞧見姚嶽跟在蘇漓身後迎面走來時，蘇明瑞狠狠地瞪了姚嶽一眼，而後才衝蘇漓展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漓妹妹，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眉梢微揚，蘇漓略顯俏皮地說道：“堂哥一來就搶了我的問題，我還想問堂哥怎麼會來這兒呢！”
就怕蘇漓會問這個，蘇明瑞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理由了：“漓妹妹還問呢！我就是聽人說漓妹妹往這邊兒來了，這才緊趕慢趕地追過來。鄉下地方挺危險的，漓妹妹若是想來瞧個新鮮，該先與我說一聲才是，我也好安排人隨行保護漓妹妹，不然若漓妹妹在我們這裡磕著碰著了，我可怎麼向遠在京城的蘇當家的交代？”
蘇漓一臉天真地說道：“抱歉讓堂哥擔心了，可江寧蘇家正值東山再起的關鍵時刻，堂哥都已經那麼忙了，我哪還好意思去打擾堂哥？而且正巧姚公子要來湖熟，我便隨他一起來了，只是沒想到還是給堂哥添麻煩了。”
蘇明瑞故作大氣地說道：“無礙，都是一家人，你跟我還客氣什麼？”
話鋒一轉，蘇明瑞又問蘇漓道：“不過漓妹妹怎麼想著要來湖熟縣了？”
跟蘇明瑞一起回到莊裡，蘇漓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就是想來看看，堂哥也知道我是第一次來江南，保不齊這還是我此生唯一一次來江南遊玩的機會，自然是想到處看看。”
“是嗎？”蘇明瑞將信將疑，便將詢問的視線投向姚嶽，可姚嶽只是意味不明地微微一笑，連個暗示都沒給蘇明瑞。
不等蘇明瑞深究，蘇漓自己就接著說了下去：“而且聽說我們家在湖熟縣還有一門遠親，我便想來看看。”
蘇明瑞的心頭登時一緊，乾巴巴地笑道：“這湖熟縣裡都是農戶，怎麼會有你們京城蘇家的遠親？”
蘇漓渾不在意地說道：“往上數幾輩，咱們誰不是農戶出身？有一門遠親是農戶這有什麼稀奇的？”
蘇明瑞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蘇家家大業大，連幾位夫人的孃家都是蘇家一手拉拔起來的，怎麼還有遠親會落魄到在湖熟縣裡做農戶呢？”
蘇漓嘆息一聲，道：“人活一世，若想做什麼就能做成什麼、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那又怎麼會有諸多遺憾？留在湖熟縣裡的這門遠親怕就是我家祖父心裡最大的遺憾。”
餘光瞥見從不遠處走來的何玉，蘇明瑞轉了轉眼珠子，道：“京城蘇家既然知道蘇老太爺有此遺願，怎麼一直未有行動？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天知道你們的那門遠親都經歷了怎樣的苦難，如今才想到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些晚了？”
不等蘇漓回話，蘇明瑞又問道：“難不成是這門遠親還能幫上京城蘇家什麼忙？”
已經走到近處的何玉一聽這話就陰沉了臉，可何玉正要冷言相向的時候，卻突然聽見蘇漓嗤笑一聲。
“堂哥可真是說笑了，偏居湖熟縣的農戶，能幫上我們傢什麼忙？”蘇漓慢綿聲軟語地說道，“我也就是受我家祖母所託，來看看這門遠親如今過得怎麼樣，若是過得還算平順，那就不必打擾，可若過得不好，便還是要拉扯一把。”
“用不著你們假仁義！”何玉啐了一口，憤憤道，“我們家就是全家都餓死在這裡，也用不著你們管！”
“是嗎？”蘇漓不緊不慢地轉頭，笑容清淺地看著何玉，“你是這樣想的，你的父兄和祖父也是這樣想的嗎？令堂可還健在？身體可算安康？你家裡可有姊妹？他們都用不著我們管嗎？”
何玉啞然，卻還是憤憤不平，氣得一張臉都漲紅了。
走得累了，蘇漓就尋了個地方極為隨意地坐了下去：“說起來我家祖父一直沒有忘記他生母的孃家，該是做過些什麼才對，就算沒有拉扯他們從商，至少也該給他們買幾頃良田，以保他們衣食無憂，可怎麼你們還要在別人的田莊裡做活？”
“我們家……”
“咳！”蘇明瑞重重地咳了一聲，將何玉想要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眉眼微動，蘇漓轉頭，疑惑地看著蘇明瑞：“堂哥怎麼了？哎呀！堂哥一路策馬疾奔而來，方才還滿頭大汗的，可別是吹了風受了涼！”
蘇明瑞頓時就尷尬了，乾笑兩聲，道：“沒事，就是突然覺得嗓子有些不舒服。”
“怎麼可能會沒事呢？這事兒可大可小，卻萬萬不能疏忽！”蘇漓一臉的擔心，好似跟蘇明瑞之間真的是關係十分要好的堂兄妹一般，“這莊裡有沒有什麼地方能讓堂哥擦擦汗換身衣裳？”
“不用，我……”
“不行！”蘇漓的態度略有些強硬，可這種強硬卻是源於“關心”，讓人無法拒絕。
看著蘇明瑞騎虎難下的模樣，姚嶽掩脣竊笑，而後拍了拍蘇明瑞的肩膀：“你就聽蘇二小姐的，去擦擦汗吧。”
蘇明瑞扭頭看向姚嶽，卻又沒能從姚嶽的神色中看出些許暗示。
沉吟片刻，蘇明瑞點了點頭，道：“行，那我去擦擦汗，漓妹妹你也別總坐在這裡吹風，姚嶽，你替我陪她聊會兒。”
等姚嶽應下了，蘇明瑞就快步離開，尋了間屋子將自己整理一番。
院子裡，蘇漓一直目送蘇明瑞走遠，而後輕聲一哂：“竟然火燒眉毛似的從江寧城裡趕了過來，看樣子他們還真是心虛得緊啊。”
姚嶽皺了皺眉。
他雖然不喜歡江寧蘇家的行事作風，但姚嶽畢竟是他的朋友，如今他已經出賣了姚嶽，可不能再讓江寧蘇家有所損失了。
“這事兒倒也怪不著誰，京城蘇家疏於管理，若換做是蘇二小姐，難道會放著送到眼前的肥肉不吃？”
蘇漓輕聲一笑：“姚公子這話說得在理，我也不覺得江寧蘇家做錯了什麼，只是這東西終究還是屬於我們京城蘇家的，如今我們也差不多該將這東西收回去了，他們若是識趣，我們便不會追究，可若他們不識趣，那就怨不得人了，姚公子你說是不是這樣的道理？”
姚嶽眼神一亮，怕蘇漓反悔似的，立刻說道：“蘇二小姐爽快！那我這就去給他提個醒。”
話音未落，姚嶽已經走開了。
何玉被眼前的狀況鬧得一頭霧水，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有點兒不敢說話了。
身邊再沒有其他人了，蘇漓這才對何玉說道：“這邊田莊的事情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江寧蘇家都做過些什麼我也大概知道，如今我們京城蘇家想要收回這百頃良田，但因為還有其他的計劃，所以無法追究江寧蘇家，更不能為你們討回公道。”
何玉不解地皺了皺眉：“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蘇漓莞爾一笑：“就是與你知會一聲，往後這莊子裡的事情還是由你做主，故而這些事總該與你說說。”
何玉嗤笑一聲：“怎麼？你是想讓我感謝你嗎？可是京城蘇家也好，江寧蘇家也罷，有什麼區別？你們口口聲聲說這莊子是留給我們何家的，卻還是會在秋收時派人來清點糧米，該收走的一粒都不會留下，我何家從始至終都只是受僱於你們、給你們做工的罷了，與其他受僱而來的人有什麼區別？我們憑什麼要感謝你們？這百頃良田、這莊子原本就是屬於我們何家的，如今被你們蘇家霸了去，我們待在這裡反倒成了受惠於人，這是什麼道理？”
蘇漓輕輕牽起嘴角，笑得滿是諷刺：“這世間哪有什麼道理？不過都是弱肉強食罷了，你弱，還屈服於弱，那你就只能任人欺凌，不然你還想怎樣？連你自己都覺得自己弱小到無力反抗，因而順從於強者，你還想讓旁人如何待你？等著有人來拯救你嗎？可旁人又憑什麼來拯救你呢？”
何玉以為蘇漓是糊塗了，便冷聲道：“聽你這意思倒像是在慫恿我反抗。”
蘇漓偏頭看著何玉，笑得一臉邪氣：“是啊，我就是在慫恿你反抗，但我也知道，你無法反抗。”
“我怎麼就無法反抗了？”何玉梗著脖子，不服氣地說道，“如姚公子所言，你京城蘇家山高皇帝遠，就算能派人來監視我們，又能派幾個人來？能監視多久？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在這湖熟縣裡，我便是那地頭蛇！”
蘇漓不以為意，綿聲軟語地說道：“可你的家人不是，你的祖父年邁，弟妹年幼，你若是奮起反抗，那他們將會過上怎樣的日子？現如今你們雖然賺得少，可好歹有屋住，有飯吃，可一旦跟蘇家撕破臉，你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到時候你這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可以隨遇而安，你的祖父可以嗎？你的弟妹可以嗎？故而……你敢反抗嗎？”
“你！”何玉怒目瞪著蘇漓。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