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3.奶媽

3.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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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奶媽

程蘇悠悠轉醒,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她揉了揉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已再世為人,用的是別人的身體。

她轉頭看向明媚的窗外,忍不住咪了咪眼,應該不早了吧?初冬的暖陽已經晒到了病床前,噢,她還在醫院呢。

她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真熟,也不知睡了多久。

她已經有整整四年沒有睡過覺了……因為她不需要。一個鬼魂是不需要吃喝拉撒,不需要睡覺的,她什麼都不需要,除了……

正在出神時,旁邊有人輕咳了兩聲,她才想起把頭轉向另一邊,床邊不遠處的沙發上,一個男人安靜地坐著,目光審視似要評判她的靈魂,是楚少遠,陳念慈的老公。

程蘇白了他一眼,死大叔,咳什麼咳,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幹嘛裝死!

楚少遠站起來走到床前,儘量把語氣放溫柔,“念慈,你感覺怎麼樣?”

程蘇沒好氣地:“活著。”

她心想:假惺惺!我感覺怎樣?應該問你感覺怎樣吧?你是不是巴不得陳念慈死了,好再娶一個老婆?瞧你當時回答得多爽快“保小孩!”你媽媽要保大人你還不同意!壞蛋壞蛋壞蛋!陳念慈要是聽到了,指不定還得再氣死一次。

楚少遠愣了一下,陳念慈以前可從來沒用這種口氣和他說過話。她一向乖巧得叫人生厭,拼命要討好他,討好爸爸、媽媽,討好弟弟,討好家裡每一個人。但是她的討好中總帶著一股算計的味道,叫人不屑。

他皺著眉看了看躺在**的人,還是那個陳念慈沒錯,卻好象有哪裡不一樣了。

程蘇瞪著他,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嗎?!死樣怪氣的、大便臉的、壞心眼的老頭!

楚少遠似乎可以感覺得到程蘇的強大怨念氣場,從床邊退後了一步。

這下程蘇又忍不住笑了:老頭,你害怕了吧?!我可是當過四年的鬼噢,陰氣很重滴!

楚少遠更奇怪了,剛才明明還橫眉冷對的人,突然間又笑了起來,這一笑……哎,即使再討厭陳念慈,他也不得不承認,她笑起來真的很美,而且,這個笑裡,居然還帶著從沒在她臉上出現過的稚嫩神態。

楚少遠有瞬間的迷惑:她這樣笑還是挺可愛的……卻又馬上警惕,她難道換了新招?

兩人正在神思各異間,病房裡的另一扇門打開了,月嫂抱著睡醒後啼哭的嬰兒出來,一邊快步走到程蘇的床邊,一邊說,“楚太太,你醒了,給寶寶餵奶吧?”

什麼什麼什麼?餵奶??餵奶!!程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不要啊我不要啊,她又下意識地想躲,身後就是床板,她已經不能再穿牆而過,又能往哪兒躲?

程蘇心裡是寬麵條的淚,白衣哥哥,你怎麼能讓我到這麼一個人身上呢,我才幾歲啊,就要當媽了,就要給人餵奶了。

她半支起身瞄一眼仍在啼哭的嬰兒,怎麼還是那麼醜啊?以前她玩過的小嬰兒不都是白白胖胖嫩嫩超可愛的嗎?為什麼這個長得這樣啊,紅紅的小臉皺巴巴的不說,上面還起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皮。

還哭還哭,你哭什麼呀,該哭的人是我。

程蘇無力地與月嫂兩兩相望。

旁邊楚少遠冷冷的聲音傳來,“陳念慈,你是不是不打算用母乳喂兒子?”

程蘇抬起迷茫的眼神看他:兒子?這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我和他有一毛錢關係嗎?我連你是我老公都不承認,我幹嘛要用母乳喂他?

“陳念慈,你可以再自私一點。”楚少遠惡狠狠地,“母乳喂他,一年給你一百萬。”

程蘇更加淚了,一年一百萬請一個奶媽?老頭,算你有錢。月嫂在一邊也是張大了嘴巴,眼睛在眼前這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這對夫妻,這個孩子難道不是楚太太親生的?喂親生的兒子還要一年一百萬,我怎麼沒碰上這麼好的事兒?

我要一百萬幹什麼?程蘇眼裡根本沒有錢的概念,從小到大,家裡經濟條件一向很好,爸爸媽媽也把她保護得很周全,想要什麼只管問爸爸媽媽要,爸爸媽媽幾乎是有求必應,她也有很多零花錢,但是她都還沒學會怎麼花錢,她只知道錢是幹什麼用的,卻從來不知道沒錢是什麼滋味。

一百萬是什麼概念,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要當奶媽。

她搖了搖頭。

楚少遠怒了,他還以為她嫌少:以為你生了兒子了不起了?就想要獅子大開口了?

嬰兒的啼哭聲中傳來他冷冷的聲音:“好,一百五十萬一年。如果你不答應,哼,我也不會和你離婚,但是你今後每個月的零花錢只有一千塊,你自己看著辦吧。”

一千塊?一千塊就很多了,一個月一千塊夠她買她喜歡看的書和零食了,媽媽每個月才給她兩百塊零花錢,當然,她想要買什麼還可以另外問媽媽要。

以後可怎麼辦?以後沒有人可以靠了,只能靠自己。她又不會賺錢,看來還得靠這個老頭養著,不行,出院以後得找個工作,可是,她會幹什麼呢?她什麼也不會呀……

媽媽以前經常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她似懂非懂,現在看來果然如此,程蘇沒想過,原來錢竟如此重要。

程蘇還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嬰兒自顧自地啼哭著,楚少遠已經快氣得吐血了,“陳念慈!”

程蘇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在叫她,並未多加理會,楚少遠走過來,一把拉起她的上衣。

程蘇閉上眼睛一聲聲地尖叫,伸出雙手一陣亂打,這時一個堅硬的、溫暖的身體從她側後方將她緊緊摟住,她的嘴巴也被一個大大的、溫暖的手掌蓋住了,她剛想掙扎,卻發現嬰兒的啼哭不知為什麼停止了,然後胸部突然一陣麻癢,睜開眼睛往下看,啊!

那聲尖叫還是被那個手掌壓在了嗓子眼裡,楚少遠坐在床頭,一手緊緊摟住她,以防她雙手亂抓,一隻手還蓋在她嘴巴上,他低頭在耳邊輕輕哄道:“乖乖的,別再亂喊亂動了,兒子的耳朵會被你喊聾的。一百五十萬一年,你不是最愛錢嗎?就看在錢的份上乖乖餵奶吧。”

程蘇的一張臉被那隻手掌遮住了大半的臉,只剩一雙眼睛滴溜溜地亂轉,卻無法可想。

病房裡的氣氛實在是詭異,月嫂一手抱住飢渴的寶寶湊近程蘇,一手撩起她的衣服,好讓寶寶好好地喝奶,楚少遠貌似寵愛地從側後方緊緊抱住她,等她不喊了以後,他才放下蓋在她嘴巴上的手掌,兩隻手仍然按住她的兩邊胳膊不讓她動。

可憐的程蘇象個正在被撕票的人質,已驚得傻住,不但說不出話,連反抗也停止了。

楚少遠在拉上陳念慈衣服的那一刻其實什麼也沒想,他是被寶寶可憐的哭聲和陳念慈的無動於衷給逼急了,不過,他下意識的反應永遠是最有效的,而且也應驗了他一向的宗旨――和女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可是拉開陳念慈上衣的那一刻,他的心真的是漏跳了好幾拍,他曾經熟悉的那雙□渾圓的柔軟毫無預示地跳了出來,變得更加圓潤飽滿,白晰的面板上那兩朵粉紅現在已經變成鮮紅,驕傲地挺立著,他只能眼觀鼻,鼻觀心,不然他怕他會控制不住地和兒子奪食。

楚少遠不得不承認,不管他心裡如何討厭她,卻還是受著她身體的**。

自從那一天,她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告訴他“我有了,已經五個月,醫生說沒辦法打掉了”的時候,他就開始討厭她,這個女孩子,太有心計,她不就是圖他的錢他的家世嗎?

他可以給她婚姻,但他發誓這輩子不會再碰她,他冷冷地想:沒關係,想嫁給我,可以。我讓你抱著錢守活寡,等到你守不下去的那一天,你自己就會來提離婚的事。

他和陳念慈到底是怎麼成為夫妻的?楚少遠不禁要苦笑,說起來還真是一筆爛帳。

程蘇發了好一會兒傻之後,才驀然間意識到自己和這位大叔太親密了,幾乎是整個人倚在他懷裡。

而且,剛才,剛才還被他看光了。程蘇渴望能掩面遁走,可是她再也沒有嶗山道士的法術了。

雖然這不是自己的身體,可是,畢竟這個身體現在屬於自己,不能再讓這位大叔佔便宜了。

程蘇轉頭看了看大叔,發現大叔的一張大便臉並不敢往她看,而是扭向另一邊。

這麼近的距離,哪怕是一個小毛孔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看到大叔原本蒼白的臉居然有點紅,還氣息不穩……哼!色鬼,也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不過大叔的面板倒是挺不錯滴說,毛孔還挺細,眼睫毛又黑又長。

這張臉,怎麼看起來有點熟悉?她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他的睫毛和楚哥哥的一樣又黑又密,她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摸一摸,突然又想起她現在已經不再是鬼魂,而是活著的陳念慈,而且,與這位大叔外交關係相當惡劣。

她對大叔開口:“放開我,我會好好喂他的,你可以走了,還有,別忘了那一百五十萬。”

楚少遠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果然,還是一百五十萬比較管用,陳念慈這種人,永遠都不可能改變。

他放開程蘇站了起來,冷冷地:“你放心吧,帶好兒子,我不會虧待你的。”

楚少遠一句話都不再多講,甩手而去。

程蘇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才回過頭來看寶寶,寶寶的小嘴正努力地吮吸著,象頭可憐的小動物。我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嗎?可憐巴巴的,好似沒有一點抵抗力,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

生命的一開始,真是脆弱。

她不由自主伸開雙手從月嫂手中接過了寶寶,怎麼這麼軟?象個軟體動物。

程蘇後悔得半死,雙手僵硬,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一用力就把寶寶給捏壞了,她求助地看著月嫂:“快接過去,快接過去,別讓我把他脖子給弄斷了。”

月嫂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楚太太,沒那麼容易斷的。”

這個楚太太,自己都象個孩子。她一邊教程蘇抱小孩時怎麼固定他的頭,一邊讓她儘管放鬆靠在床頭,“其實只要姿勢正確,抱嬰兒不用怎麼費力。”

程蘇哭喪著臉,“怎麼不費力?怎麼不費力?我抱了這麼會兒就感覺手快斷了。”

月嫂又笑,“你太緊張了,我看你整個人,不光是手,全身都硬幫幫的,怎麼能不費力?來,歇會兒,我們換一邊奶 吸。”

月嫂熟練地接過寶寶,寶寶一離開奶,立刻哭上了,等到換了一邊的奶 頭給他塞進嘴裡,他很快停止哭泣,吭哧吭哧開吃,程蘇不禁笑了出來,怎麼跟上了發條的布娃娃似的?

在月嫂的指導下,程蘇這次抱得稍微輕鬆了一點。她仔細地觀察這個小生命,他似乎很享受,眼睛是閉著的,嘴巴可沒閒著,他現在還沒有任何意識吧?只知道吃飽了不餓。

按照弗洛伊德的說法,這個時期的嬰兒正處於“口欲期”,所有快感都來自於口腔,吮吸奶水對他們來說具有重要意義,不但能讓他吃飽,而且能讓他快樂。

這種快樂那麼簡單!為什麼隨著年紀的日漸成長,我們的快樂卻越來越難以滿足?

程蘇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寶寶的小臉蛋:你快樂嗎?我不快樂。我只是不想回爸媽身邊,沒想到最後卻只能來當奶媽。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

四年前的那一天,她為什麼不願意回到爸爸媽媽的身邊?

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人知道答案,那個人就是楚少恩。

那一天,楚少恩問她是否需要幫忙時,她先是搖了搖頭,後來又點了點頭:“你可不可以帶我回家?”

穿牆的興奮勁過去之後,她開始有點害怕,晚上怎麼辦?她最怕黑了。晚上自己一個人無家可歸怎麼辦?一個鬼魂,能去哪裡?她可不要和別的鬼魂做伴,程蘇打了個寒戰。

除了白衣哥哥以外,只有楚少恩可以看得見她,可以陪她說話,而且,他看起來溫和可親,程蘇直覺地認為可以依賴他。

楚少恩猶豫了一下,帶她回家?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他知道,她不可能老在這個世界待著,會有人來帶她走的,至於把她帶到哪裡他就不知道了。

“我看你剛才好象是在躲一個人?”楚少恩試探著。

“嗯。”程蘇點了點頭。

“是什麼人呢?可不可以告訴我?”

“一個穿白衣黑褲的哥哥,他說要把我送回我自己身體裡。”

“這麼說,那個人是想讓你復活的,你為什麼還要躲他?”楚少恩大感意外。

程蘇低下頭,她就是不想回去。

那個家,什麼都好,爸爸媽媽都很愛她,家裡條件也很好。但是,有一樣不好,而這個不好讓她特別特別不開心,那就是,爸爸和媽媽不再互相愛對方,他們之所以沒有馬上離婚完全是為了她。爸爸媽媽以為瞞得很好,其實她什麼都知道。

她有一次半夜起來,聽到他們壓低了聲音在爭吵,那一次她偷偷聽了好久。後來,她還偷偷看過媽媽的日記、爸爸的手機,那一段時間,她的心都碎了。

那時候,程蘇就曾經盼自己得了絕症,或者快死了,爸爸媽媽說不定就會後悔,會和好如初。

其實她不懂,成*人的世界根本不是她能想象。

現在,果然如願以償,她真的死了,卻奇怪地出現了另一個“程蘇”,“她”和爸爸媽媽又會過得怎樣呢?

她在那個家裡待著,卻不再開心,她永遠都不要回去。

看她半晌都不出聲,楚少恩猜到這小女孩不願意回家,多半是有什麼心事。他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認真地說:“我可以帶你回家。但是你想過沒有,你如果現在不回去,就有可能永遠也回不去了。”

程蘇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願意。”

這個小女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楚少恩搖了搖頭。不過,她看起來很倔,又不肯說出原因,不如先把她帶回家,再慢慢套她的話,好好勸勸。

楚少恩看她咬著嘴脣,一副苦惱的樣子,一雙大眼睛裡似乎有隱隱的淚光,他嘆息了,不久之前還象個快樂天使一樣的女孩子。

他揉了揉她一頭短髮,“走吧,我們回家。”

程蘇衝著他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楚哥哥。”

楚少恩不由得苦笑,這回,他真的叫帶了個小鬼回家。

他又看了看她那張晶瑩剔透的小臉,如果換了是個青面獠牙,估計他就不會這麼大發善心了吧?逃都來不及。哎,漂亮的臉很容易就能引誘人幹蠢事。

楚少恩在他就讀的大學附近有一套單身公寓,是他考上大學後父母送的禮物。他有時住宿舍,有時去那裡住,偶爾才回父母家。

楚少恩的車剛駛入大學城花園,程蘇就坐在車裡拍手,“楚哥哥,你住在這裡嗎?這裡的房子都好漂亮,可以看到大片的海,爸爸媽媽帶我來看過,我特別喜歡,他們說我還太小,不然就買一套給我當嫁妝。”

她高興地說完又突然把臉耷拉下來,楚少恩笑了,小姑娘其實挺想爸爸媽媽的。

“有沒有想過你長大以後要找個什麼樣的男朋友呢?”楚少恩故意輕鬆地開玩笑。

“我才不要找男朋友,也不要結婚,不要生小孩。”程蘇堅決地。

楚少恩估計小姑娘被家長和老師灌輸了不能早戀的思想,所以矯枉過正了。

“呵呵,一輩子都不結婚?程蘇以後準備當修女?”

程蘇怒了,小看我,“王爾德說,離婚的唯一原因就是結婚。只要不結婚,就永遠不會離婚。”

楚少恩若有所思地,“程蘇怕離婚?”

“結了婚就應該保證永遠相愛,永遠不離婚,不然就不要結婚。大人最不負責任了!”

結了婚就要保證永遠相愛,永遠不離婚?不然就是不負責任?這頂帽子扣得真大,小姑娘愛憎分明……楚少恩有一點頭緒了,小姑娘的爸爸媽媽要嘛感情不好,要嘛就是要離婚或者已經離婚了,小姑娘才會這麼傷心憤慨。怪不得,她不回去。

楚少恩下車前提示程蘇,“等會兒我幫你開車門,別讓人看到我的車門會自己開啟關上。還有,在公共場合不要和我說話,因為你一說話我忍不住會想回答你,人家就會以為我是神經病的。記住嘍?”

程蘇眨巴著眼睛點頭如搗蒜。

“楚太太,寶寶已經吃飽睡著了,我把他抱到**去睡吧?”月嫂打斷了程蘇的回憶。

“噢,好。”程蘇把寶寶遞給月嫂,把衣服拉好。她突然回味過來,月嫂喊她楚太太?這麼說,大叔姓楚?和楚哥哥一個姓?這個姓可不多見,他和楚哥哥有關係嗎?

又凶又壞的楚大叔到底叫什麼名字來著?

月嫂把寶寶抱到隔壁間去睡覺後,程蘇才好好地打量了一下這間病房。

病房是套間,一室一廳還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所有用品都是清爽的淡藍色,而不是令人討厭的醫院白。寶寶睡裡間,程蘇睡外間,不會互相干擾,都可以好好休息。

這間醫院是本市最好的醫院,已有幾十年歷史,特別是以婦產科聞名,程蘇就是在這裡出生的,她知道這裡經常是人滿為患,有一次她和媽媽來這裡看望剛生了小BB的阿姨,還看到連走廊都搭了病床,有些小BB就睡在走廊上。

看來這還是間VIP病房,肯定不會便宜。

誰說人生而平等?程蘇困惑了:如果人生來就是平等的,那為什麼有些人會生在富貴之家,而有些人卻是生在貧苦之戶?你看,剛出生的寶寶,有的住VIP,有的住走廊,還有的,說不定連走廊都住不上。

再想到VIP病房,程蘇就更覺得好笑。現在到處都流行VIP,銀行卡有VIP,購物商場有VIP,美容卡有VIP,真是萬般VIP。

有銀行的VIP卡,可以直接在銀行貴賓室辦理業務,不必跟大部分人在外間營業廳人擠人。程蘇的爸爸就有匯豐銀行的VIP卡,那裡的貴賓室佈置得好漂亮,還有咖啡、零食,程蘇就和爸爸去過。

有些VIP卡就沒那麼管用,象購物商場的VIP、美容院的VIP就很一般,最多打一點點折扣,沒什麼真正的貴賓待遇。媽媽說,那是因為匯豐的VIP門檻兒高,所以這個VIP待遇就貨真價實一點,其他的VIP門檻兒太低,人人VIP,最後等於人人不VIP。

程蘇剛開始不明白什麼是“VIP”,後來媽媽告訴她,VIP的意思就是 Very Imrn Pern。

原來如此,怪不得,大人都喜歡當Very Imrn Pern,而且最好是Very Imrn Pern中的uer Imrn Pern,因為可以享受特權。

雖然,文明社會講的是人人平等,可是人人還不都打心眼裡希望自己高人一等?古人早就說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高人一等,當個人上人是不是比較過癮?人的快樂就是這樣來的嗎?真的如書上所說,快樂來自於比較,痛苦也來自於比較?程蘇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想不明白。

月嫂把寶寶抱進去睡覺後就走出來問她,“楚太太,醫生說你可以吃東西了,不過還不能吃太上火油膩的,剛才司機已經送了蟲草鴨湯和燕窩粥,你想先吃什麼?”

嗯,我想吃PIZZA,程蘇在心裡想,嘴上也只能應一句隨便吧。

看來楚大叔的臉雖然大便,而且恨不得陳念慈早死,不過既然她沒死,他對她倒也不算壞,又是住VIP又是吃蟲草燕窩的。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讓奶媽身心愉快,產出的奶質優量足,程蘇又撇了撇嘴。

她突發奇想:看來養一個大人要比養一個小孩花更多的錢,不然楚大叔為什麼要選兒子不選老婆?不過,楚大叔,你也太小氣太狠心了,你要是嫌她太花錢,你可以讓她自己去掙錢嘛,犯得著讓她去死嗎?!

楚少遠當然無從知道這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陳念慈”到底在想什麼,他只是覺得頭痛不已,現在兒子也生了,這個婚一時半會兒也離不了,他真不知該拿這個老婆怎麼辦才好。

他剛開始怎麼會和她在一起?很簡單,就四個字――色迷心竅。

不得不說,男人之愛女人,絕大部分都是因色而起。

用王爾德說過的一句話可以簡煉概括楚少遠對女人的態度:漂亮,就和她做 愛;不漂亮,就去找別人。

楚少遠承認,陳念慈很美,而且,美得風情,美得特別**人,至少,是特別**他的那一種:巴掌大的臉,下巴中間有微微的一道美人溝,水汪汪的眼睛含有隱隱情意,密而卷的眼睫毛,小巧的鼻子,飽滿的脣瓣略鼓,似有千言萬語要待傾訴。

光是那張臉也就罷了,再加上那個身材,修長結實的腿,纖細的腰,還有,C杯的胸部……只要是個發育完全的男人,很難不動心。

楚少遠第一次見陳念慈,是在網球場上,拉皮條的是他發小加狐朋狗友肖挺。

一年多前一個週六的上午,他和肖挺約好下午到流芳俱樂部打網球,肖挺在電話裡故作神祕地告訴他:“哥們,下午給你一個驚喜。”

按照肖同學的慣例,所謂“驚喜”不外是美女、醇酒,下午打球,不宜喝酒,這個驚喜估計是美女。

下午,他先到的網球場,換好衣服後開始做準備運動,正在側壓腿時看到不遠處的肖挺進來了,頭髮梳得一根根豎將起來,每根拔下來都能當暗器殺人,臉上架著一個黑超,旁邊帶著兩個美女,一左一右,施施然地走過來。

楚少遠駭笑不已,這位肖挺同學,從小到大都是這副臭美德性,說得好聽點,象個公子哥兒,說得難聽點,象個吃軟飯的。今天則是搞得象個爹地,帶著旗下兩小妞出場子,太搞笑了。

他的名字又正好叫“挺”,楚少遠經常打趣他“老挺著,累不累啊?有時候也適當垂下來歇會兒。”

這位哥們的回答更絕,“這年頭,連貨幣都要□,做人哪能疲軟?我準備一路挺進中年,挺進老年,挺進棺材,最後墓誌銘寫上:做鬼還叫挺。”

此人高中時讀古文羨慕古人除了名還有“字”“號”,如李白,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於是他根據本名肖挺,自己想好了“字”“挺之”,至於“號”?“號”啥好呢?幾個哥們冥思苦想之後憑著集體智慧替他起“號”“紅巾閃(散)人”。顧名思義,人家女生下面有紅色衛生巾時,你再如何“挺”也不能“之”,只能閃人了。

楚少遠又舉目望向他身邊兩位美女,左邊那位屬普通級美女,右邊那位,呵,右邊那位!繞是他見多了美女,也不由得“譁――”的一聲,在心裡吹一聲口哨,一個極品尤物,叫人由然而生霸佔之意。

那位極品尤物,就是陳念慈。有個成語叫尤物移人,指的是絕色女子能移易人的情志,果然如此,最後他泡妞泡成了老婆,自己成就了自己的杯具。

陳念慈那天穿了一套白色的連身網球裙,長度僅及大腿的一半,略一彎腰,就能看到裙裡白色四角短褲的底邊,雖然只有微微一點春光,卻也夠引人遐想連篇了。

她的面板細膩,是一種蜂蜜的顏色,閃著潤澤的光,感覺甜而多汁。

那天,楚少遠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目光就一直粘在她身上。本來他與肖挺對陣網球是輸贏三七開,他贏多輸少,今天一反常態,他節節敗退,連兩次發球局都被破,樂得肖挺眉花眼笑,直衝他賊忒忒地使眼色。

楚少遠頹然認輸,肖挺對兩位姑娘喊:“晚上咱們吃大戶,一條龍服務,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吧。”

楚少遠經常覺得,陳念慈如果是個啞巴可能會更加迷人,因為她不說話時一切都好,只需含笑側頭聽話,眼裡濺出的點點笑意就足以令人沉迷。

一旦開口說話,則一身小市民氣暴露無遺,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哎呀,楚總手上的表是AP嗎?要多少錢?”

楚少遠只好笑了,這個女孩……

這個女孩就讀的是本市一所三流大學的法律系二年級,但是楚少遠強烈懷疑她對法律條文的熟悉程度比不上對世界各大品牌的熟悉度。

第一次吃飯實在是索然無味,席間她絲毫不忌諱對物質的熱衷和迫切渴望。

這是一個標準的有胸無腦、沒有靈魂的物質女孩,很適合用來睡一睡,這是楚少遠對陳念慈的第一印象。後來他才發現他錯得離譜,她的腦完全可以和她的胸匹配。

就象肖挺說的,“沒靈魂有什麼關係?你是和她的身體睡覺又不是和她的靈魂睡覺,女人只要美麗就可以,要靈魂幹什麼?”

況且,這一看就是一個很容易用錢買得到的女人,錢對楚少遠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楚少遠的家族資產,據說是本市首富。父親楚鴻顯和大伯楚鴻偉兩人白手起家,共同打下現在這個江山。楚鴻偉是早期的建築工地工頭,是他資助弟弟楚鴻顯讀大學的,楚鴻顯大學畢業後才開始和楚鴻偉一起幹,兩人從小包工頭做成大包工頭,到後來成立了鴻楚建築公司。

但是真正賺錢卻是在九十年代中期,學經濟的楚鴻顯觸覺靈敏,國企職工股上市流通的高峰期,他說服大哥傾囊投資,大量收購了幾十間公司的職工股。

那時候這些員工通常要現金不要股票,收購時價格很低,每股僅要幾元,等到一上市,就由幾元升到幾十元,他們由此獲利上億元。到了九七年亞洲金融危機時,楚氏的資金又殺入香港股市,大量購買藍籌股,不久獲利數億元。

楚家的發家史,剛開始是初中畢業早早出去工作的楚鴻偉賺錢,從建築工成為小包工頭已經是質的飛躍,也正是他給楚鴻顯提供了一個平臺,後來,就是知識發揮其力量的的時候,楚鴻顯眼光獨到,拿著金融事場上賺到的錢,開始做實業,先低價收購了兩個爛尾樓,再投資完工收購,雖然不如金融市場上的利潤豐厚,但是也很有斬獲,此後,鴻楚投資公司旗下投資或直接經營的專案包括房地產、醫藥、貿易、網路公司等。

楚鴻顯掌管投資公司,楚鴻偉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他的兩個女兒都三十幾歲了,出國回來後一直在直接經營的房地產和貿易公司主持工作,拿著生物學碩士學位的楚少遠從美國留學回來後則負責醫藥公司的運營。

楚少遠後來果然用錢搞定了陳念慈,再後來發生的事情就不是用錢可以搞定了,常在岸邊走、就是不溼鞋的楚少遠這回全身都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