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關係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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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關係論
駱安自然看出蘇小沐眼底的埋怨,但是他後來想了許久,就算蘇小沐憤怒，討厭他又能如何。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是最差勁的現狀了,還不如干什麼都坦坦蕩蕩。他駱安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沒什麼不能面對。他從來不介意別人的眼光，只有蘇小沐才會在乎這些破爛事兒。
“許嵐屏女士，我和蘇小沐有點私事處理,您能先離開一下嗎？”
駱安目光直視著蘇小沐,冷靜的說。
許嵐屏沒想到新老闆態度如此鮮明，她好歹算是職場老油條,立刻“懂事”的說：“駱總裁說的哪裡的話,我正好約了天津一家民辦醫院的代理公司老總吃飯，先走一步啦。”
駱安點了點頭，客氣道：“許總監辛苦了。”
“一切為了公司效益，我們業務部好歹是創收、賺錢的部門。總是要有辦法盈利來支援後勤、財務、市場、研發等部門巨大的花銷麼。”蘇小沐看了一眼許嵐屏，真是業務部十年的老總監。這種時候還不忘記給其他部門扎針。
許嵐屏說完後笑意漸深，看向蘇小目的目光十分吻合，她的脣角微微揚起，親切道：“小沐，深圳的案子可以放一下。實在不成讓別人處理便是了麼，你好歹是組長對不對，沒必要什麼都親力親為。我想這份合同就算是你做的，但是當時的雙籤人除了弗蘭克，你們業務部a組長組長也是有認可的吧。”
她話裡話外明顯是將蘇小沐從天心醫院合同案子上摘出來，蘇小沐皺了下眉頭，對許嵐屏伸出來的橄欖枝並未做多回應。這個合同就算有當時的領導簽字，但是確實是她跑的開發，以蘇小沐略顯耿直的性格，不會故意讓其他人背黑鍋。
許嵐屏關上辦公室門，還不忘記叮囑男助理準備咖啡和飲料，以備不時之需。如若老闆不叫，誰都不許隨意進去。望著助理迷惑的目光，許嵐屏淡定的告訴他，業務部a組如今面臨的case經由她轉交給駱總裁監管，此時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許嵐屏微笑的離去，心裡將蘇小沐拔高到了不可得罪人的名單之中。
蘇小沐放下資料，坐回椅子，右手支撐在桌子上，扶額道：“我還有差事要做呢，駱安。”
駱安哦了一聲，說：“天心醫院的事情吧。”
蘇小沐點了點頭，諷刺道：“這麼小的事情你都要管麼？”每一天客訴多了去，駱安難道還要凡事親為不成？
駱安雙手環胸，說：“你不需要挖苦我。我會關注完全是因為是你的事情。我助理李楠，我有跟他說公司裡和你有關的我都要了解。”
蘇小沐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頓時無言，前幾天微微有些愧疚的心情似乎也消失不見。
駱安坐下來，兩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道：“你一個女孩子跑深圳，不怕危險麼。廣東那頭近幾年治安不太好，黑人移民太多……”
蘇小沐沒好氣的抬眼看他，說：“我大學剛畢業來埃爾的時候為了這個合同往返深圳不下五回。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坐在這裡。”
“我清楚……”駱安垂下眼眸，兩隻手不自然的交叉磨蹭著，道：“我已經讓人定了明天的機票，你若是要接這件事情，我就和你一塊去。”
蘇小沐頓時錯愕的看著他……
駱安嚥了一口吐沫，扭開頭，尷尬道：“總之就這麼定了。我是不放心你一個人飛的。要不然就交由其他人去處理。”
“駱安！”
蘇小沐忍不住揚聲道：“我們說好過，你不許利用職權干涉我工作！否則別人怎麼想。”
駱安抿著脣角，說：“你在公司的名聲又不好！”
蘇小沐臉上一熱，道：“可是那些都是假的，你既然調查過弗蘭克，應該清楚我們沒私/交。”
“我當然清楚，否則你以為弗蘭克可以在我面前活著出去？”駱安冷聲道。
“我不需要你來好心管我的事情！”蘇小沐堅決道。
“我好歹現在是你老闆……”駱安蹙眉，說：“你就當成是和領匯出差好了。當初這個合同是去深圳籤的吧，最後不還是別人和你一起出差？你可以和弗蘭克出差，為什麼不能和我出差？”
“你……”蘇小沐被他氣的說不出話。
駱安強調道：“我沒有總是對你另眼相待，而是你一直對我先入為主，總是想躲得遠遠地。”
“就當是工作，一切都是工作！”駱安繼續勸說道。
蘇小沐扭開頭，說：“你是老闆，我在埃爾呆一天，對這種安排確實無話可說。”
“那麼ok、打起精神來一起出差。我相信你會處理的很好，也權當是我同你學習了。”駱安故作輕鬆的緩和氣氛，心裡卻說不出來的苦悶。慢慢來……好歹先一起出差。他自我安慰。
蘇小沐不情願的點了頭。
“我要去預約明天的談判，還要準備資料，不奉陪了。”
駱安嗯了一聲，安靜的看著她快速離去，右手摸了摸心臟處，從兜裡掏出了一根菸。真tm扯淡、胸口處還是很疼，一點都沒有好轉，反而越發承受不住蘇小沐的冷漠相待……
回到辦公室的蘇小沐很忙，忙的沒空去想駱安，更沒時間搭理辦公室眾女。但是駱總裁插手天心案子的事情還是被一些訊息靈通者得知。許嵐屏嘴巴很緊，許多人拿不準蘇小沐是是一步登天呢，還是因為這個案子離開埃爾。若是合同解除，總是有人需要背黑鍋吧。
行賄……呵呵、這帽子扣的可真大。給佣金是醫療器械和醫藥銷售的潛規則……
晚上十點多，蘇小沐的手機響了。
“親愛的，你嘛呢，你沒回我簡訊我以為是預設……我正在你家樓下。”許佳琪懶懶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疲憊。
蘇小沐一怔，輕聲說：“啊、我沒注意簡訊。我加班呢，去年經手的一個案子出了嚴重問題，明天的飛機去深圳。”
許嘉琪沉默片刻，道：“聽說同學聚會滿熱鬧的。”
蘇小沐嗯了一聲，她忙著看資料，言辭有些隨意道：“來的人挺多。有個叫徐邵的你記得嗎？他居然說當年暗戀我……哈哈。”
“呵呵、我記得他。你和駱安排話劇《簡愛》，他演一個男傭人。我早就覺得他看你眼神不對啦。他難不成如今舊情復燃，還想追你。”
“胡說什麼。他要結婚了，希望我可以去參加他的婚禮。”
“哎呦……還真是痴情。他想見證自己的成長麼，從而徹底對過去的暗戀說再見？”
“哈、誰知道呢。不過我倒是答應有時間會去給他湊個份子錢。”
“那到時候一起去吧！”許佳琪忙道。
“哦，對了。你當初一個勁的說服我參加同學聚會，最後自己怎麼沒出席。”
許佳琪頓了下，撒嬌道：“後來又懶得去了。我才在三班待了一年，就轉文科班了，有幾個人會記得我，我又是差生。”
“這可未必。”蘇小沐揚起脣角，溫暖道：“我就只記得你呢。”
“哈……”許嘉琪也笑了，說：“既然你那麼忙我就不騷擾你了。春節你來我家過吧？我媽媽還唸叨你這輩子難道要做女強人啊，就因為她上次催你去相親，你都一個月沒過來了。”
蘇小沐一愣，急忙道：“幫我跟許媽媽說，我真的是太忙了，不是因為相親。等處理完手頭的活我就去看望她哈。”
“好吧，記得你的話哦。別讓我媽等太久！你不出現，她就一個勁的催我去相親，快煩死了。”許嘉琪抱怨的說。
蘇小沐嗯嗯了一聲，說：“好的。我先忙啦。”
“忙吧忙吧，明明存摺裡的錢夠你花一輩子，還是這麼拼。”
蘇小沐笑了，搖搖頭道：“人活著總是要有存在的價值。”
“呵，祝你因為你的價值一夜不眠！”許嘉琪調侃道。
蘇小沐苦笑一聲，說：“我今個還真要熬夜。”
“那好。下週據說冷空氣從北方吹過來，你可千萬注意保暖。拜拜嘍。”
“嗯，拜拜！”蘇小沐結束通話手機，對著電話揚起脣角，笑了一聲。
十多年了，她和許嘉琪一直在一起，還有許媽媽。當初如果沒有許家無條件的援助，許媽媽到處託關係幫她抵抗住那些利慾薰心的親戚騷擾，她的監護權可能真的會落入沒見過面的人手中。
她低下頭看筆記，感覺一個影子把燈光遮住。桌子上放好了一杯咖啡，還冒著熱氣。
駱安站在一旁，說：“我都在後面坐半天了。”
蘇小沐哦了一聲，道：“你還沒走？”
“嗯、你不也沒走嗎？”駱安坐到了她正對面的電腦桌上，說：“其實這個案子我一個電話就能解決了。”他手上也端著白色小杯子，道：“醫院內部的事情亂七八糟，什麼破李副院長會給我們發傳真也不過拿捏住埃爾是外企罷了。他們往往認為外企沒背景，為了不扯進官司二話不說就認了。”
蘇小沐抬眼看著駱安，他的視線也盯著她，一動不動。
“他們可能不知道埃爾轉手了吧。”蘇小沐雖然不願意承認，卻認可駱安的言語。
“嗯，這是第三次催促我們處理。弗蘭克明顯收到過前幾次的郵件，但是他知道公司要轉手，根本沒派發給下面。”
“可是我還是想按照自己的流程處理。這世上不是什麼事情都是一個電話，一個關係就解決掉。每個人生存的方式不同，至少我從大四實習到現在近三年的時間，我認為這世上講究公平，講究道理的地方還是很多的。”蘇小沐鄭重的看向駱安。
駱安望著忍不住笑了，說：“蘇小沐，我有時候也想為什麼會喜歡你。你說我也算是眼界比較高的人了吧，可是偏偏就被你吸引，變成現在這般低微。”
蘇小沐被落安熾熱的目光籠罩，有些臉上發熱，她皺起眉頭，說：“你話題怎麼扯的那麼遠。”
駱安揚起下巴，道：“對於我來說關於你的話題就這一個。”
“切……”蘇小沐尷尬的撇開頭，道：“不要打擾我的工作。”
“嗯，你工作的狀態真的很棒。”駱安如實的說，歪著頭凝望著她，表情單純的像個孩子。他深邃的眼底帶著一股黏度，不費吹灰之力便粘在了蘇小沐的臉頰上。
他的嘴脣微微張開，又閉上，輕聲呢喃。
“小沐，你知道麼，我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你，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的睫毛下面泛起莫名的晶瑩，悠悠道：“我突然發現，你有多麼的討厭我，我便有多麼的……喜歡你。我們在彼此的關係裡無法自拔的程度明明是一樣的，卻受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