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巴結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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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巴結受辱
卻說梅家因著梅太妃傳出話來，閤家歡樂，喬氏本就是大少爺的正室夫人，又有在朝為官的孃家做靠山，在家裡一直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今日大少爺又襲了麓嶽侯的爵位，她便更加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般的獨領**。
當晚，待一撥一撥管家娘子給喬氏道賀與送禮差不多散盡的時候，苗姨娘也悄悄來到喬氏的院子裡。
只見她穿了一件暗紅色的裙子，細碎的拿五色彩線的在裙角處繡了些蝴蝶紋樣，壓裙的玉佩也是渾濁而沒有靈氣的，像極了她那雙在侯府裡張望與窺探了幾十年的眼睛，瞳孔裡充滿著人性中被無限放大的嫉妒與諂媚，而現在已經日漸滄桑。
這喬氏便居住在梅府西路建築的二門內，也就是中清別院的南面，一個華麗而寬敞的院子，其大小和格局與中清別院差不多。
一溜五間上房，左右各一間耳房，五開間的東西廂房皆是空著的，正房前一個高大的丁香花架，每到夏日裡便會形成一個天然的綠色屏風，濃郁且香，令人陶醉。
喬氏理所當然居於正房之內，清軒的兩個小妾本來分別居於東西兩廂房，因著種種原因，現在這兩個女人已經都離開了麓嶽侯府，這個寬敞整潔的院子，如今只是喬氏一人為大的格局。
兩廂房前各有一大片花圃，密植玫瑰，如今也還是光禿禿的枝幹。喬氏因不喜樹木，這個院子便沒有桃樹、梨樹、杏樹之類的樹木。
小丫頭採茶正從正房裡笑嘻嘻的出來，口裡還清脆的答應著：“胭脂姐姐，我這就給表小姐送過去。”說著拎著一個食盒便掀簾子走出來了，抬頭見苗姨娘正立在廊下，一副踟躕的樣子，只笑著說了句：“苗姨奶奶好。”便徑自走開了。
倒是胭脂在裡面聽見採茶的話，忙掀開簾子，對站在廊下沒敢進去的苗姨娘笑著說：“姨奶奶來了，怎麼也不進去坐會？”一雙彎月似的眼睛裡充滿著友善與和氣，全沒有正經當家奶奶貼身侍婢那種狐假虎威的傲慢。
這下，苗姨娘總算找到進去的機會了，小心翼翼的跟著進來了。只見十二扇的紫檀木雕嵌鴛鴦屏風甚是精美，將三開間
的寬闊大廳又隔出了一個小小的後堂，平日可以坐臥。大廳東邊是喬氏的臥室，西邊是喬氏私下與清軒一起吃飯的地方。
胭脂揣度著喬氏不會親自出來正廳見她，便私自將她領到了東邊喬氏的臥室。
喬氏早在裡面聽到了，也知道苗姨娘隨著胭脂進了自己的臥室，也不起身，自在梳妝鏡前試戴今日老祖宗新賞的一對玳瑁製成的手鐲，見苗氏扭扭捏捏進來，也只只皮笑肉不笑的對她說道：“今日姨娘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坐坐，胭脂，快給姨娘上茶。”
苗姨娘看喬氏手上的玳瑁手鐲精緻無比，眼睛裡的豔羨之意一覽無餘，聽喬氏與她說話，忙笑著奉承道：“大少奶奶平日忙，我也不敢來打擾。”
苗姨娘說著拘謹的坐在紅木雕花的窗戶旁一個小巧的繡墩上，雙手接過胭脂遞過來的茶，眼睛卻只看著窗戶上新糊上去的桃紅色煙羅紗暗自咋舌。
胭脂倒完了茶，便笑著告退出去，自己去外面忙乎著收拾各個管家娘子送來的賀禮。
喬氏自坐在梳妝鏡前，也不理苗姨娘，苗姨娘訕訕的，梳妝檯上各色首飾看的苗姨娘眼花繚亂，只得小心的覷著喬氏的臉色陪笑道：“大奶奶的福氣來了，平日裡我就說大奶奶最是有福氣的，這不，大少爺果然襲了咱老爺的爵位！”
喬氏今日正春風得意，遂也少了幾分平日對她的刻意忍耐，只淺淺冷笑道：“姨娘平時果真說過這話嗎？倒是我健忘，還真是不記得了。”一雙丹鳳眼似一陣凌厲的寒風掃過，案上手臂粗的紅燭都似有微微的晃動。
苗姨娘的臉頓時被臊的是紅一陣白一陣，卻仍舊陪笑道：“大少奶奶這話可是羞愧死我了，以後還指望著大少奶奶能多提點一下你兄弟清劍呢！”
喬氏翻了個白眼，頭上插的金鳳凰步搖垂下的流蘇輕輕作響，只輕輕冷笑一聲，從鼻子裡哼了一下。任憑苗姨娘再說什麼，她只是淡淡的不理，一會試戴手鐲，一會把玩步搖，擺弄著自己琳琅滿目的首飾。
不一會，小丫頭採蓮來報：“大少奶奶，老夫人找您呢！”喬氏登時便放下手裡的東西，也顧不上收拾，
一句話也不說的起身去了老夫人那裡，權當苗姨娘不在這裡一樣。
採蓮原也是個不知深淺的小丫頭，看到喬氏這樣對待苗姨娘，便也有些不把她放在眼裡。
看著喬氏走出去的頎長秀麗的背影，小丫頭採蓮轉頭便怪聲怪氣對著苗姨娘說道：“姨奶奶可要回去嗎？沒得讓我們幹了一天活，大晚上還得給您再去燒水添茶。”語氣裡的不情願與蔑視像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刀，任何人聽了都會生氣。
苗姨娘見一個小丫頭都敢對自己這樣無理，當然也是內心火冒三丈，奈何喬氏現在氣焰正盛，又在老夫人面前得臉，不敢輕易在這裡發作，黑著一張臉離開也不是，繼續坐下去也不是。
倒是胭脂在外面聽到了採蓮的話，急急的走了進來，彎月般的眼睛失去了往日優美的弧度，厲聲斥責道：“你個懶手懶腳的小蹄子，不好好去幹活，倒敢在這裡碎嘴，不說讓姨奶奶坐會再走，倒在這要趕走姨奶奶！該賞一頓嘴巴趕出去了！”
胭脂平日最是溫顏和藹的，今日這樣疾言厲色實屬罕見，說的採蓮一溜煙低頭跑了出去。
胭脂因見喬氏已經在下人面前給了苗姨娘沒臉，採蓮更是火上澆油，便想勸慰一下苗姨娘，她實在不願意喬氏無故得罪了人，遂又好言好語的招待了苗姨娘一番，又說了好些家長裡短的閒話，才好生送走了。
剛送走漸漸平息怒氣的苗姨娘，便有清軒打發來的一個小丫頭來說：“大少爺說了，讓胭脂姐姐回稟大少奶奶，大少爺想要去年元宵節宮裡太妃賞的紫玉如意，大少爺說了這東西安枕最有用，也能鎮得住邪魔外道，保佑一切順利。”
胭脂聽這話便知道大少爺要這紫玉如意的用意，只得說道：“你回去告訴大少爺，大少奶奶往老夫人屋裡去了，等回來了我立刻就回。然後聽大少奶奶的吩咐，若是這紫玉如意在這裡呢！大少奶奶就會打發人送去。”小丫頭轉身即去回命。
胭脂暗自心想：“依大少奶奶的心性，必是會尋個由頭不送去。”於是也不費心去庫房找，仍舊帶領著幾個婆子檢視府中各處，吩咐上夜的好生當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