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謂倔強,是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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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所謂倔強,是我的方式
“大家好,我叫顧翎楠。來自xx小學,十分高興與大家相識。”鞠躬,下臺,乾淨利落,一點兒不拖泥帶水。
在入學第一天分班後的自我介紹上,我只說了一句話。其實說多少效果大抵相同,因為很少有人會在新生介紹會上記住大多數人的名字,包括老師在內。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還會說,那個誰,那個穿藍色襯衫的男生,你去倒一下垃圾。
不過,這算是例行的步驟。一個說不上喜歡的步驟。
我是一個討厭麻煩的人,除了自身完美主義潔癖作祟外,還是傾向於在最短時間了結一件事。
不過今天我還是對我們的班主任印象極其深刻。一個看上去極其不靠譜的四川老師。年紀不小,大概有四十多歲。之所以看上去極其不靠譜,是因為她穿了一條凸顯了自身幾乎所有缺點的水藍色印花裙子。
“啊,我姓齊,叫齊蕾。是你們的班主任,也是語老師。”龍飛鳳舞般在黑板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齊老師說了很多話,我沒太聽進去,而是在觀察她鏡片後的眼神。眼睛很大,或許因為歲月的侵蝕,有些微微凹陷,不過眼神裡放出的光還是威力十足,有如迫擊炮一般,環視一週,教室裡細微的**聲便戛然而止。
不由自主地,我一陣惡寒。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強。
軍訓第二天,我已經和同學混得如魚得水。每個班配的教官都很年輕,比我們大不了幾歲。起初玩得很開的女生叫唐心唯,她個子不高,有一頭剪不斷理還亂的自來卷。06年武林外傳熱播,她一笑起來跟大嘴郭芙蓉有幾分相似。所以我給起了外號“芙妹”。之後此外號就一發而不可收。
“哥,哥,你就讓我們歇會兒吧。太陽這麼晒,一會兒都中暑了。”唐心唯可憐兮兮的拽著教官的袖子求情。
一旁的李博和郭瀚狗腿子一般的附和
“是啊是啊,大哥,我們累點兒無所謂啊,別把咱班姑娘們都累到了啊。”
刷刷刷,此話一出,兩位狗腿子贏得了大部分女生投來的讚許的目光。
“去去,別看見誰都叫哥,憐香惜玉是吧,男生起來!爺們們操練起來。”教官立了立衣領“全體男生起立!女生們可以在樹蔭下歇會兒。”
“教官!口渴可不可以去喝水啊?”唐心唯搖了搖手臂。
教官瀟灑一拂衣袖,示意快去快回。
我好整以暇地打算看男生的損樣,卻被芙妹拽走了。
“搞什麼啊,不讓我看好戲。”我一挑眉,九月日頭高高掛,十班漢子們正背灼炎天光打軍體拳。
“楠楠,就幫我這一回,陪我去買點兒吃的,我要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不會吧,你不是不知道齊老太下了軍令不讓去。”
“沒事兒沒事兒,你看那邊不是有人抱著吃的跑出來了嗎,就這一次,陪我去一趟?”
唐心唯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不成,不成咋倆對半分。”
“你那點兒食糧,還是慢慢留著吃吧,走。犯軍令就犯軍令,能怎樣?”
“哎!芙姐!等等我倆!”李博和郭瀚又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了過來。
“你倆現在不是正受酷刑呢麼?有閒心跑這兒來搭訕啊。”我一副來者不善的表情。
“這不補充軍餉去麼,受刑也得吃飽了再受啊。”
“走啊走啊,我帶路。”
於是,我們四個人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小賣店幾乎什麼都沒有,能選的零食也就那麼幾種。就這種貨色,還打著禁令的旗號?笑話!
我買了一包牛肉乾揣在兜裡趕緊往外走。
好死不死,迎面碰上了教導處的高主任,我們叫他高大個。永遠一副黑墨鏡,雖說軍訓太熱,但是還是沒見過墨鏡後面有一雙怎樣的眼睛。不過這時候我沒有那個好奇心看他的眼睛是什麼樣的,腦袋嗡的一響,腳紮根在了原地。大難臨頭是什麼感覺?想逃又不能逃,想跑卻不能跑。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
芙妹和倆個男生也被“拎”了出來。
“你們幾個,哪個班的?”
鴉雀無聲。
“哪個班的,說話!”
“十、十班的。”李博先開了口“主任,對不起,我們錯了,就原諒我們一次吧……”
“對不起就完事了?好個十班,等我把齊蕾找來
,讓你們班主任好好教育教育!”
要說人倒黴,喝口涼水都能塞牙。齊老太剛好經過。
“正好,齊老師,你們班竟然是第一個違反軍隊紀律的,你處理一下吧。”高大個走了,眼前的大山挪走了,我非但沒覺得明亮些,反而更陰暗。
大老遠,齊老太快步走過來,一眼就盯住了唐心唯
“唐心唯,讓你當寢室長管理好同學,你倒好,這就是你起的帶頭作用?”
內陷的大眼睛更加內陷,鏡片折射的光是那麼刺眼。
“老師,對不起。”洪亮而又誠懇“我們知道錯了。”唐心唯聲音不大,但是緩和了一下我的耳朵被高分貝聲音震得生疼。
“你叫什麼?”
“我叫……顧翎楠。”好一個第一印象。該死的第一印象。
“你倆呢?男生不是加訓嗎,你倆偷跑出來的?”
“李博,我倆請假了。”
“郭瀚,教官同意了。”
“你倆是親戚?”
異口同聲
“不是。”
“好啊,你們四個怎麼辦,說吧。是讓家長直接帶回去還是就別唸了。”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分貝。
“老師,我們錯了,我們寫檢討。”我囁嚅道。
“寫檢討就完了?”
“……”沒等我說出下一句話
“啪”
一個清徹而響亮的耳光落在我臉頰上。
她伸的是右手,打在我左臉上。
猝不及防,我沒有哭。
我抬了眼,眼睛內陷再內陷,殺人似的眼神。充斥著驚詫,不屑和憤怒。
“你特麼的打我?”充斥著活了這麼多年最鄙夷的目光,外帶了一句極其深刻的內心獨白。
如果說我能容忍,那麼這一巴掌是我能容忍的最大限度。
生不生氣?誰不生氣?還是平白無故的捱了一巴掌。
渾身發抖,我說不出一句話。等到我轉身,腿已經僵硬。不過我還是轉身走了,走向了班級隊伍。乾淨利落,一點兒不拖泥帶水。
找家長就找家長,除了找家長你們還能幹點兒什麼!
在走出沒有五步的距離,聽到背後有一個冷冷的聲音,
“開學之後把檢討交到我辦公室來。”
“丫的,人面獸心。”現下四個人心裡同時嘀咕著。
回到了隊伍之後,對於剛剛那個不愉快的插曲我們隻字未提。我不知道我走了之後齊老太有沒有補給他們幾個巴掌,這件事我們之後也沒再提起過,好像不曾發生過一樣。
我沒有很想記住這件事,但是以後的日子每聽到扇耳光或者打手板不愉快的聲音,左側的臉頰就會像反射一樣有火辣辣的感覺。
很久之後,我才承認,或者說才敢跟自己承認。
這算是我漠視規定的懲罰,這算是我倔強的代價。
不過,芙妹,我們也算是有難同當了一把。
“來來來,同學們,教官今天教你們拉歌。”
教官站在臺階上,俯視著或蹲或坐在沙地上的我們,一臉無奈又想要奮力調動積極性。18歲的他,黝黑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你們會唱什麼啊?”
“教官,你說吧,你教什麼?”一個男生拍拍褲子上的沙礫,站了起來。
“咱們先來個簡單的,就教八路軍軍歌吧。這位同學,你會嗎?”
“會。”
“反正大家也累了,你先熱個場,給大家示範一下。”
男孩把胳膊上的袖子挽上去,倒扣了帽子,幾撮劉海兒不滿地翹起來,頗有些風|流倜儻的搖滾範兒。
教官看這小子竟也沒有拒絕,挑了挑眉,示意開始。旁邊的男生堆裡有人看熱鬧的吹口哨,不少弟兄給讓出了一個小圈子。
“哎哎哎,看帥哥啊!”我正在喝水,猛地後背讓唐心唯一排,差點兒沒噴出來。
“幾輩子沒見過男的啊,哪路貨色?我瞅瞅。”腦海裡齊老太的猙獰面孔揮之不去,剛才發生的小插曲我也沒太在意。然而,就在我沒在意的這幾分鐘裡,好多女生竟然都芳心暗許。
“往前看啊,怎麼樣怎麼樣?”
“還,湊合吧。太白了,保養的太好了。能不能看看內涵?合著你就是一外貌協會的。”正說著話,那男生向女生群裡掃了一眼。
“啊……不行了,放電了放電了。”芙妹死死捏著我的手,誇張的假昏到了我的肩膀上,前面一開嗓,便“噌”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直了。
“我就是外貿協會會長,我樂意!”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腳踏著祖國的大地
揹負著民族的希望
我們是一支
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我們是善戰的前衛
我們是民眾的武裝
從無畏懼
絕不屈服
永遠抵抗
直到把日寇逐出國境
自由的旗幟高高飄揚
聽,風在呼嘯軍號響
聽,抗戰歌聲多嘹亮
同志們整齊步伐奔向解放的戰場
同志們整齊步伐奔去敵人的後方
向前向前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向華北的原野
向塞外的山崗
低沉有力的聲音迴響在沙地上空,
一曲終了。
四周爆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唐心唯尤其興奮,掌心拍和的脆鳴聲,讓我想起來某些不愉快的經歷,別過頭去。
“哥們兒,好樣的!”郭瀚吹了口哨,卻被教官凌厲的眼神噎了回去,他順勢捂住了眼睛,“哎呦,不行了不行了,亮瞎了。”
全班又一陣大笑。
那男生雙手插兜,可能也是有些累了,想要回去坐下。剛退兩步,被教官叫住。
“同學,到前面來!”
標準的跑步姿勢跑到了前面。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翔陽。飛翔的翔,陽光的陽。”
“好,如果回去選班級委員的話,我建議,讓李翔陽同學擔任班長。”下面哥倆好的一幫在喊:“好啊!我們同意!”
李翔陽咧嘴一笑,抿了抿嘴,變得有些靦腆。
與此同時,咧嘴一樂的還有唐心唯。
“好,請歸隊,下面我開始教大家這首歌。之後如果有哪位同學沒學會,可以去找李翔陽同學。”隨即嚴肅的目光開始變得有些玩味,特意瞟了一眼右方的女生方陣。“女同學也可以去噢。”教官沒比我們大幾歲,開玩笑的時候,好像教官就已經不再是教官了,他和我們一樣,素面朝天,身著迷彩,絢爛在最耀眼的年紀。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腳踏著祖國的大地
揹負著民族的希望
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我們是善戰的前衛
我們是民眾的武裝
從無畏懼
絕不屈服
永遠抵抗
……
我一直留意,有個黑瘦清麗的女生總是第一個到班級早餐的位置,把鍋裡的粥分盛到每個同學碗裡。餐盤裡的饅頭分完了之後,她會拿著盤子去加,三天都如此。
第四天早上吃飯的時候,走到一半我發覺出來的時候忘記帶帽子,於是半路折回去取。等到再到食堂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乾糧。這回我可真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清粥鹹菜,臣妾命苦啊~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來啦?我剛才還去找你了呢。”我抬頭,就是那個女生,從她整理好的包裝盒裡拿出了兩個花捲給我。“給你留的。”
看著笑靨如花的她我有種淚流滿面的衝動。
“啊啊啊,謝謝,太謝謝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啊!
“客氣什麼啊,你是顧翎楠吧,我叫蔣嘉然。多虧了你昨天晚上在寢室裡噴了花露水,可恨的蚊子已經跟我連續親熱兩個晚上了。”
“嘿嘿,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花露水確實已經在我包裡裝了好幾天,直到昨天晚上我才在揹包的一角發現了它。當時寢室裡的人正來來回回換洗衣服,不少女生在議論著下午獻唱的李翔陽。我自己躺著**發神經,想象著眼前站著齊老太,手持噴霧劑“噴噴噴,不信噴不死你!”神經持續了大概兩分鐘,手裡的花露水已經散播出去了三分之一,大概我那時“造福人類”的積極表現被蔣嘉然捕捉到了。所以今天早上我還有花捲吃,恩恩,所以說時不時做做善事還是有好報的。
“我們好像得快點了,齊老師要領隊去禮堂。”
我向窗外一瞥,果不其然是身上穿著刺菊繡花大紅圓領袖衫,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的打扮。“她比師太還滅絕。惹不起啊惹不起。”
她沒問我跟齊老太之間有什麼過節,反而十分欣喜
“你也看武俠?!”
“是啊”我有些不可置信“不會是遇上同道中人了吧。”
“你看著這麼靜賢淑,不像是看武俠的女生啊。”
“算了算了……靜?我怕嚇死你,賢淑?我怕嚇死我自己。”
“非也,非也……”
於是,像一顆火星點燃了荒蕪一季的稻草,星火燎原。
只要有時間我倆就膩在一起,從94版張智霖演的射鵰英雄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