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驚喜?驚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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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驚喜?驚悚!(下)
他不屑地丟給我,拽啊拽,都拽不到頭。
“借你了。”一團白乎乎的堆在我衣服上。
我沒好氣兒地瞪著他,算了,這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已經是難得的和氣。“你不用,就穿這麼少,裝什麼帥。老了以後說不定就是老寒腿。要風度不要溫度。”
他往回搶圍巾,“借你是哥哥大方,怎麼什麼好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那麼奇怪。我跑得快,腿寒不了。”拽了一半,又重新扔回到我臉上。“這麼矯情呢。”
被說成了矯情?
我也沒客氣,上趕著雪中送炭,我把厚厚的羊毛圍巾裹在脖子上,“你怎麼還有這麼藝範的裝置?”
“我媽織的啊。她在家裡好閒的樣子。”
“在一中的日子可好?不是逍遙自在嗎。”我隨便找著話題,希望緩解下尷尬的氣氛。
他神情疲憊,看他的樣子,我的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我能猜得到,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從前精力何其旺盛和不走心的他都會覺得累,我們真的都長大了。不再天真無邪,不再不諳世事,不再一切都透明。
“逍遙不起來了,太煩心。上了高中完全和初中不一樣,身邊要麼是一天到晚廢寢忘食學習的,要麼是家裡砸錢去上學的。”
我笑了,“你覺得你是哪種啊?”
“不尷不尬夾在中間,想學了學一會兒,不想學了就不學唄。我可不是那種對自己過不去的人。”他搓了搓手說道,車狂飆了一路,從車縫裡擠進來了一股冷風,瞬間降了好幾度。
人人都有本難唸的經,“看開點兒唄,別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我說了句邏輯錯誤。
“你覺得我會虧待自己嗎?”他反問。
“當然不會,你還能虧待自己?”
“對啊,所以這句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教育別人一個能頂倆,到自己這說死都看不開,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我還能坐在這裡跟你聊天就證明我還扛得住啊。”
“那否則呢?打著手電筒在車上學習?”
我嚥了口口水,他他他是在開玩笑的吧,誰還知道我打手電筒在班車寫作業的事兒,不過還真是被猜中了。真想點點頭,很正義凜然地告訴他,我就是這樣啊。不過怎麼嗅到一股嘲諷的氣味。
“顧翎楠,學習沒必要把自己逼瘋。”他一本正經地教育我,“那樣學出來的都是書呆子。”
“就算天資聰穎,也得付出努力。何況……”何況我不想重蹈初中的覆轍,如果我沒達到我要的程度,只能證明我沒努力到位,僅此而已,我不能去埋怨現實,埋怨其他人。儘管我對當前的教育體系,還有蘇丹紅有一大籮筐的怨言。
“何況你總覺得自己沒做到最好。”
我想說的話,被他說出口。
原來,他也像我如此瞭解他一樣瞭解我。
之前也有冷言冷語,不過那些都隨著時間慢慢淡化掉。我不可能再執念於一年還是多少年之前他某句無意或者有意中傷我的話,因為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是啊,如果能盡力的話,為什麼不做到最好呢?”我是在回答他,同時也在說給自己聽。
他無奈地搖搖頭,“真受不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得給男生帶來多大壓力。”
“這和你們有毛線關係。”
“以後總得找人嫁了吧,你把男人的活兒都做了,要男人幹嘛?”他問的一本正經,說的好像真的一樣。
“大不了就打一輩子光棍唄。”我笑得很假,開開玩笑就過去了。
“切。”
真難得他沒有繼續損我年過三十還嫁不出去。
今天下雪,路格外難開,一頓一停,原本半小時的車程都要平方再立方。
本來以為坐這麼近和他說話會感覺到尷尬和不適應,結果十分鐘又十分鐘,我們聊了一個小時。
明明在高中都不是很健談的人,天南海北,從學習聊到身邊的人,曾經的事,未來的事。如果可以,真希望這輛車一直向前開。
雖然外面天寒地凍,可仍然會感覺到很溫暖。
秦湘北,我說過,你就像我的陽光,我喜歡能給我希望的人。
時間耽擱得太久,我發了簡訊給家裡告訴他們不要擔心。
“說吧,你到底來我們學校幹嘛?”好睏,我一直打瞌睡,車一顛一顛的,時不時把我震醒。
“你昨天到底幾點睡的啊?才九點,夜生活剛剛開始。這要是走回家,你還不得撞電線杆子上。”他抱著臂,也打了個哆嗦。
“昨兒當然得早睡,11點就睡了,今天考試啊。”雖然睡眼惺忪,我還是看見了他的小動作,精神了起來。把長長的圍巾扔過去,“還你吧,別來我們學校轉一圈回去感冒了。”
“你是關心我?”他咧嘴一笑,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反正是你的總要還吧。不都一樣。”
“矯情死了,我是男的。”
“男的又不是鋼的。”
他瞪
我,我也瞪他。僵持了大概十秒鐘。
“算了。”他拗不過我,扯過去一頭,圍在了他自己身上。耶,我贏了!
“你幹嘛。”我看他詭異的動作,不大對勁。
“折中咯,反正夠長。”
一條圍巾兩個人戴?
“會誤會的好吧。”我不自覺地臉紅了,還好天黑。
“誰認識我啊?”他說的很理所當然,回頭看了一圈,總共也就五個人不到。
呼——我確實開始慶幸那幫哥們不在這。
雪漸漸停了,道路上卻積了很多。
掙扎了好久企圖把那段圍巾拽下來,無奈卻沒搞清它的構造。這麼多年的理科真是白學了。
於是,我們以一種非常詭異的方式下車。就像警匪片裡的警察和小偷是銬在一起的。
我的聖母瑪利亞以及老天爺啊,能不能不要這麼驚悚。
下了車,我站在原地不動,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我頭上,漸漸融化,又凝固。
“你怎麼不走?”他也站住不動。
“你不回家啊?”
“我送你啊。”
“不……不用了,太麻煩了。”
“我都不嫌麻煩,你怕什麼?”
啊?